第四卷 戰鬥吧！獅子！ 第四十章 麗莎堡的戰鬥(十七) 文 / 大漠古堡
第四十章麗莎堡的戰鬥（十七）
失去張力的絞盤帶著呼嘯聲飛速的反轉，華倫卻沒有聽到沉重的鐵柵欄砸在地面上發出的巨響。
「輕敵是部隊統帥最大的敵人。」意識到發生大問題的華倫歎息著，懊悔自己小心謹慎幾十年，卻被愛德華算計。
城門摟上的戰士忠實的執行了最高指揮官的命令，卻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問題，直到他們看見衝上吊橋的兩名第九軍團系的騎士抽出長劍開始猛斬吊索，才意識到愛德華等人叛亂。
「桑格，立即帶領騎士和侍從以長矛陣封鎖甬道。」華倫畢竟久經戰陣，迅速恢復神色向桑格子爵吩咐道。
作為森達姆侯爵的副官，桑格跟隨侯爵參加過抵禦內弗卡特公爵的哈爾斯堡守衛戰，算得上實戰經驗豐富，和普通的侍從戰士不同，頭腦敏銳的他在華倫下令砍斷絞索的時候就開始整頓部下，當收到命令的時候，已經有幾名騎士在他的帶領下準備妥當，直朝城門甬道殺去，更多的騎士和侍從也挺起長矛向狹窄的甬道逼近。
「弗蘭克，帶著你的人守在城門摟上，只要試圖接近城門的人，不論是誰，格殺勿論。」雖然弗蘭克不是最佳人選，但現在哈爾斯堡派系的人都必須投入到更重要的地方，只有把這個任務交給他。
「屬下必定竭盡所能堅守崗位！」作為麗莎堡的守衛者，弗蘭克幹這種事情不是頭一次。
城門甬道中第九軍團系的人員算上愛德華與理查，一共只有七名貴族和二十六名侍從，比華倫一方的人要少的多，但是他們用巨大的盾牌封鎖了甬道面向城堡內的一面，在盾牌後是數柄尖銳鋒利的長矛，阻擋了桑格等人前進的道路。
「愛德華，你這個卑鄙的叛亂者，你的家族會因此而蒙受永遠無法洗淨的恥辱。」隔著十幾碼的距離，桑格罵道。
「你不過是個無知的小人，哪裡懂得什麼是大義！南方的僭皇分裂雷斯帝國，篡奪南雷斯的統治權已經三百多年，現在是將這片土地歸還給帝國正統繼承人的時候了！」愛德華的嗓門比桑格還要大，任何一個背叛者都要給自己尋找高尚的理由。
「是嗎，不知你的祖先這幾百年來都在做些什麼？按照你的理論，霍金斯家族的人都是無恥之徒吧！」既然對方已經公然叛亂，桑格的言語間也不再留情面。
對貴族來說，家族的榮譽重於一切，愛德華可以將自己的叛亂行為詭稱為匡扶正統，但如果北方真的是正統，那他的家族幾百年來為南雷斯效力就是叛逆的行為，這是他無法自圓其說的地方，此時聽到桑格尖銳的指責，頓時氣結。
「準備好沒有？」桑格聚集起幾十人卻不發動進攻，並不僅僅是擔心對方防守嚴密，強攻的傷亡太大。
「大人，都收集齊全。」
「全都扔過去。」
伴隨著桑格這道命令，數不清的木柴和乾草團被扔進甬道，還有許多落在盾牌外面。
愛德華正在考慮如何反駁桑格的諷刺，一塊胳膊粗細的木頭敲在他頭盔上，發出光當的響聲。
「不好，他們要放火！」看著鋪在地上的乾柴乾草，愛德華的冷汗唰的流下來。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判斷，幾個陶罐被扔進甬道中，在城牆上撞的粉碎，裡面的液體順著牆壁流淌到柴草上。
「桑格，你這個卑鄙小人！為什麼不像男子漢一樣戰鬥！你的榮譽呢！」
「陰險無恥的叛亂者，如果你真的是一個勇士，就不會選擇用這樣的陰謀來奪取城堡，你根本不配提起榮譽二字。」桑格一邊回敬，一邊示意點火。
幾個火把帶著濃煙飛進甬道，浸潤著油漬的柴草瞬時捲起吱吱作響的火苗，伴隨著火頭升起的是乾草發出的滾滾濃煙。在煙火的攻擊下，原本防守嚴密的甬道頓時亂作一團，幾個侍從舉起盾牌就像城堡內衝過來。
「殺！」看到敵人從易守難攻的甬道裡出來，桑格長劍一揮，二三十名戰士圍上去。這是騎士對騎士，侍從對侍從的戰鬥，在雙方裝備訓練都相同的情況下，人數決定了勝利的天平，幾個慌亂的第九軍團系騎士和侍從很快就被砍翻在地。
愛德華和大部分人一起退到城堡外守住吊橋的入口，只要甬道沒有被封閉，最終的勝利就在掌握在自己手中，他現在盼望的就是增援的騎士能再快些趕到。
「把所有能搬動的東西都堆到城牆邊上。」看到騎兵離城堡的距離正在漸漸縮短，弗蘭克不停的催促手下的戰士動作再快些。雖然這些臨時收集的木棒石頭不能完全封鎖進入城堡的甬道，但至少可以遲滯敵人的進攻，給城堡內的守軍爭取時間。
暴民摧毀了皮特的第二大隊，將許多落單的士兵殘忍的殺死，剝下士兵身上的鎧甲衣物穿在自己身上，然後在每一座帳篷中尋找糧食和金銀財寶，發現這兩樣都沒有後，失去理智的人們一面朝營地深處衝擊，一面在營區中到處放火，發洩心中的不滿，甚至將尚未斷氣的士兵扔進火堆活活燒死。
「混蛋！」凱達望著東側營地中熊熊燃燒的大火，惡狠狠的咒罵著，也不知道他是在罵難民們的忘恩負義還是在惱怒皮特等人的愚蠢。
「對付這些暴民還要排兵佈陣，你們都昏頭啦！傳我的命令，全軍壓上，凡遇抵抗，格殺勿論！」發佈完這道命令，凱達抽出「龍牙」率先衝出去，親衛隊連忙跟上。
凱達有自己的思想，有想要守護的信念。對屬下和領民充滿關懷，對卑微的弱者飽含憐憫，他是仁慈的領主。但他決不是一個懦弱可欺的貴族，這從他對付那些焚燬克萊武城堡的強盜的手段上就能看出端倪，而剛到格爾貝特獨立大隊時乾淨果斷的清洗二十多個地痞流氓的作風，更能顯示出他強硬的手段。
獨立聯隊的士兵雖然和接受長期戰鬥訓練的軍團戰士相差甚遠，但是比起根本沒有接受過訓練，大部人都是赤手空拳的暴民，他們又強上許多。先前因為不忍心下手才一直處於被動地位，可第二大隊戰友的血激起他們的憤怒，熊熊的烈火點燃他們壓抑的情緒，再加上主君的命令和表率作用，幾個大隊的士兵在嘹亮的「帕特拉斯」聲中朝暴民們殺過去。
有組織的士兵對一盤散沙的暴民，結果已經注定，在被仇恨引燃怒火的獨立聯隊士兵面前，暴民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戰鬥很快變成屠殺。流淌成小溪的鮮血澆滅了暴民的極度狂熱，瘋狂的想要掠奪一切的人們冷靜下來後，泛起的是徹底的絕望，面對雪亮的長劍，這些人才意識到先前的行為是多麼的愚蠢，但是錯誤已經鑄成，現在最重要的是逃命，幾千人如同被追趕的黃羊，慌不擇路的四處逃竄。
凱達帶著親衛隊衝在最前面，像利箭狠狠扎進敵群。作為一個三千人部隊的指揮官，按理說他不應該親自衝鋒陷陣，可不這樣做就無法平息心頭的憤恨，他不明白這些暴民接受了他的資助，為什麼還要衝擊獨立聯隊的營地。在他從小就有的奇怪思想中，幫助弱小，讓所有人能夠平等的生活在一起是最高的目標，他也一直在為著這個目標努力。不論是對領民還是對奴隸，他都要比其他貴族更加仁慈，他試圖通過自己的奮鬥，給這些苦難的人們找到一條出路。對那些前來投靠的難民，他也竭盡所能的提供幫助，讓獨立聯隊的士兵們兩個小隊擠在一個帳篷中，將空閒出來的帳篷提供給難民居住，讓士兵們每天省下三分之一的口糧給這些難民裹腹，他甚至想過將這些人暫時和羅伯茨堡的奴隸們編製在一起，將來回到領地後給予他們一份土地，可沒想到這些接受他幫助的人們全然沒有感激的心態，反倒聚眾騷亂，衝擊自己的營地，殺死自己的士兵，凱達的心被刺痛，他不能容忍這種背叛行為。
「既然你們選擇與我為敵，那就準備接受由此造成的一切後果吧！」殺紅眼的凱達冷酷的想到。
「大人，小心！」一名親衛隊的士兵狂呼著撲上來，用身體擋住射向凱達的利箭。
「弩箭。」凱達心頭一驚，立即意識到這是上回遇刺時刺客使用的弩箭，難道暴民中隱藏的有叛軍的刺客。
咻、咻的破空聲不斷響起，親衛隊的士兵們不顧一切的向他們的主君身邊靠攏，嘴裡呼喊著「帕特拉斯」的口號，用血肉之軀築起一道城牆擋在凱達的身前。
「噗」
「噗」
急速飛行的短矢無視士兵們輕薄的皮甲，鑽進他們的身體，帶走一條條生命。但更多的士兵撲了過來，每一個人倒下，就有兩個三個甚至更多的士兵站在他原來的位置。
「坎帕斯庇佑！」凱達無法承受朝夕相處的士兵們接連被偷襲射殺的現實，推開擋在身前的親衛隊，朝弩箭飛來的方向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