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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六九九 何慮多情損梵行,不負我佛不負卿(二) 文 / 離經叛道

    祝各位童鞋:中秋佳節,花好月圓!

    數萬里路程,轉瞬可至。

    許聽潮施展牧雲遁法,頃刻就已靠近兩魔交戰之地,見得場中情形,不禁微微一愣。

    原來兩個正自爭鬥的「積年老魔」並非什麼凶神惡煞的人物,而是一雙五官端正,肌膚白皙的美貌女子,除了衣著氣質不同,兩女容貌竟頗多相似之處,似是姐妹。

    有外人到來,兩女兀自不肯住手,各自催動艷紅、漆黑兩蓬飛針,叮叮噹噹鬥成一片!

    紅黑兩色交織穿梭,煞是好看。

    其中那紅裙附體,紅紗遮面的魔女瞥了許聽潮一眼,頓時眉目綻放,好似一汪融融春水!

    「呀!好俊俏的小哥!」

    蜷曲的睫毛柔柔眨動,撓得人心肝麻癢。

    許聽潮一時失神,不曾料到自家竟然會被調戲,當即面現錯愕!還不及開口,另外那黑衣勁裝、兩眼緊閉的魔女就冷哼一聲,罵道:「騷狐狸!」

    這般喝罵卻是戳中了紅裙女痛處。

    渾身融洋美好變作凜冽秋霜,一聲尖利劃破天際!

    「丑瞎子,你竟然罵我?!」

    「罵的就是你!」

    紅裙女暴跳如雷!

    就在許聽潮以為此女施展厲害手段時,卻見她將漫天艷紅飛針一收,而後嫣然一笑:「既然你罵我騷,老娘就騷給你看!」

    「哼!」

    回應她的是一聲滿含不屑與鄙夷的冷哼。

    紅裙女柳眉跳動幾下,面上笑容卻是不變,反而愈見嫵媚:「老娘這就去將元問空那老混蛋睡了,教你只能喝些殘湯!」

    黑衣勁裝女大怒,喝道:「你給我站住!」

    「咯咯……」

    悅耳的笑聲已然遠去。

    黑衣女化作一道滾滾魔氣,緊追而去。

    從始至終,她都不曾往許聽潮看上一眼。

    許聽潮伸手摸了摸下巴,想不明白這兩個魔女到底怎生回事,在西元洲上如此肆無忌憚也就罷了,竟連自己這陌生人明目張膽地出現在一旁,也只當沒看見。唔,之前被那紅裙女調戲不算……

    將腦中亂七八糟的念頭壓下,許聽潮忽然笑道:「大師窺探這許久,想來很是在意此二女,不如與小子一同前往追趕,如何?」

    話音才落,左側虛空就傳出一陣爽朗的大笑。

    「小友莫要胡說!老衲不過恰巧就在附近,是以隱身過來瞧瞧,可不是你口中那等花和尚!」

    一赤腳緇衣僧人踏步而出,半點不見生分,逕直就走到許聽潮雲頭之上,盤膝坐定。

    許聽潮細細一看,只見這和尚三十多歲模樣,相貌算也還得上俊朗,可惜那一對吊梢眉委實有些煞風景。如此一長,出家人的慈悲寧定便少去三分,憑空多了幾分凶戾。

    這和尚定是個大有本事的虛境,否則自家氣息也不會如此形諸於外。當然,也是他修行不到家,尚未達至返璞歸真之境界。

    一眼看去,居然得出這許多結論,許聽潮只覺自家似乎被那柔媚魔女撩撥得心思浮動了。稍稍寧定心神,便又問那和尚:「有魔修在這等佛門清靜之地爭鬥,大師怎不施展慈悲手段,將之降服了?」

    和尚聞言,面色頓時變得古怪,伸手一摸油滑水亮的光頭,嘿嘿笑道:「小友自他處而來,不曉得這西元洲上的情形。老衲不曾出手,緣由有四。」

    「哦?且說來聽聽。」

    雲頭正朝著兩名魔女遁走的方向急速飄去,許聽潮神色已恢復了淡然,面上卻頗有幾分好奇。

    這和尚似乎對前去追趕兩魔女並無異議,見許聽潮詢問,反倒來了興致,搖頭晃腦道:「也罷,老衲就與小友分說分說!這一嘛……」

    語氣微滯,他滿面得色中露出幾分赧然。

    「……和尚本事不濟,倘若貿然行事,說不得降魔不成,反倒要遭了魔噬。這兩個魔女乃肆契雙奼,那紅裙『媚奼』也就罷了,只是只媚狐狸,沒甚本事;黑衣『羅奼』就凶殘得緊,她身上魔寶眾多,和尚已然應付不過來,若其雙眼中豢養的陰陽瞳魔一出,老衲只好引頸就戮。」

    說到此處,這和尚似乎頗為煩悶,也不等許聽潮詳細詢問,立時就接著說道:「二來,此地乃北庭蠻族所屬,和尚非但不能管閒事,就算進入,也須得像之前那般偷偷摸摸,教人好生不痛快!」

    許聽潮看了他一眼,此時我駕雲而行,可算得上堂而皇之,你怎的就不偷摸了?

    和尚只作不見,又道:「其三,此二女與我佛門摯元大師頗有淵源,和尚招惹不起。」

    具體如何,他卻諱莫如深,不肯戲說。

    「第四,二女雖修魔道,卻並無惡行,反倒在西元洲上四處擒捉魔物,於我佛門大有好處。」

    許聽潮奇道:「西元洲乃本界佛門聖地,怎的聽大師之言,竟還有魔頭肆虐?」

    那和尚兩眼一瞪:「西元洲本就是妖魔巢穴,我佛門諸位祖師發下大宏願,要將群魔渡盡,是以才會到此開宗立派,將原本扎根於此的魔門盡數逐走!我和你說,佛魔兩道之所以勢不兩立,佛門功法克制魔功不過小節,此事才算根源所在!」

    「竟還有這般隱秘?」許聽潮首次聽得如此秘聞,自是頗有些吃驚,「魔門出逃之後,莫非去佔了肆契洲?」

    和尚頓時面現尷尬,囁嚅半晌,才不情不願道:「其實也算不得出逃,那肆契洲,原本才是我佛門根源所在……」

    許聽潮嘴角微微抽動。

    和尚冷哼一聲,傲然道:「百年之內,我佛門便可打將回去,將肆契洲重新變作極樂淨土!」

    這回許聽潮聞言,卻是默然不語。也不知這和尚所說是真是假,倘若佛門當真有此打算,則肆契洲危矣。想太清門會同各派好不容易將肆契洲上諸多魔門打得式微臣服,自家盟中卻生了內亂,佛門趁機來襲,只怕抵擋不住。

    那和尚見許聽潮如此模樣,嘿嘿笑道:「說起來,此事還得多謝玄門道友,若非當年諸位道君大展霹靂手段,我佛門想要料理肆契洲上一干老魔,還不知要耗費多少手腳!」

    這和尚莫不是故意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許聽潮淡然看了他一眼,只見一臉人畜無害,頓覺無趣。心下卻是微微歎息。

    忽而轉念一想,太清門與各派自作孽,關我何事?還是自家正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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