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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五六五 鈞天上院草創立,小後生御極八方(七四) 文 / 離經叛道

    (鄰居老人去世,得去幫忙,電力恢復正常,生物鐘也需要調節,這兩三天更新會有異常,抱歉.)

    「師侄莫要理會玉鳳胡說,快些上來吧!我等都是江湖草莽出身,不須講那些虛禮!」

    說話之人是個做箭袖勁裝打扮的二十餘歲青年,其形其神果真如他所說,活脫脫世間一仗劍行走江湖的俠客。

    這人許聽潮認識,當年鄭沱和齊艷一半元神轉世,便是投胎做了他的龍鳳胎兒女。雲頭之上的其餘七人,身份不言而喻。

    這位年歲與自己差不多的師叔開口,許聽潮也就放開了諸般拘束,逕直踏上雲頭,與眾人說笑起來。

    半晌,許聽潮才道:「太清門上下忙成這般模樣,諸位卻是悠閒得緊,也不怕招惹旁人忌諱?」

    「師弟卻是不知,門中似我等一樣的閒雲野鶴頗多,只他們都把自家關在洞府中,不願出來招搖。」

    這回說話的,卻是裴疏桐的轉世江應龍,此人生得身高臂長,看來敦厚正直。許聽潮聞言,面上神色已變得似笑非笑,江應龍哈哈笑道:「並非我們故意這般張揚,此番出行,卻是專為尋你來了!」

    「莫非是想我了?」

    「你個背時小子!」

    八人獲指點,或嗔怪,或淺笑,片刻之後,江應龍才道:「我們找你,卻是打算借個光,乘坐你那飛梭前往巨人界,也好避開這番是非紛爭。」

    許聽潮瞭然,等四面爭鬥一起,若還呆在門內,就算你再如推諉,等到事情緊急時,也不免被捲入其中。心中有了定計,許聽潮便問道:「可是要去別院中暫避?」

    「師弟莫要在此裝糊塗,這番風波,別院早晚會被牽扯進來,也只你的鈞天上院方能超然物外。」

    聽其言,這八人似乎想要加入鈞天上院。如此,許聽潮自是歡喜不盡,但還是說道:「諸位怕是要失望了,一俟鳳凰界烽煙大起,血妖也會有所動作,在巨人界立下一片基業。」

    江應龍和其餘七人都是滿面笑意:「你若沒這般想法,我們還要設法勸說一番。想要逍遙自在,就須得有逍遙的本錢。師兄師姐幾個修為不濟,但巨人界也並非興盛之地,我等多少也能出些力氣,到時攻伐巨人界,可莫要忘了招呼一聲。」

    許聽潮大喜過望,當即就起身施禮,而後邀請八人同入仙府。

    江應龍道:「此事不急,我們須得先行回去收拾一番,順便也邀約幾個趣味相投的好友一同來奔,就不知師弟歡迎不歡迎?」

    許聽潮正感勢單力孤,哪裡還會有不同意的?且與這幾位交好的人物,品性定然也屬上上,若能加入鈞天上院,實在是好事……

    一道灰暗的十丈遁光在漫天炫彩中緩緩而行,旁人看去,只當是個修為低劣的煉氣弟子,休說這等忙碌的時候,便是往常閒暇時,也沒哪個願意來搭理。

    這遁光自然就是許聽潮為避免旁人聒噪偽裝而來,似這般,雖然緩慢,卻也能自得齊樂。

    許聽潮確實心中愉快。

    方才與江應龍等約定,少說也會有二十來人能入鈞天上院。如此一來,鈞天上院大貓小貓兩三隻的尷尬情形便能大為改觀。

    而他此刻在想的,卻多是是否能將呂乾陽師叔也拉了來。

    這位師叔被稱作天才,與靈狐宮宮主胡姬之女胡(蟹)平卉相戀,惹出偌大風波,因此受罰。

    從陶萬淳等長輩的談話中,許聽潮已知這位師叔與門內玉虛一系十分不睦,而此番熱衷於開拓的,大都是該系的人物。太清門與眾多門派會盟,想要一統鳳凰界,沒個幾十上百年根本不可能,甚至戰事會綿延數百年,而這位呂師叔的刑罰之期只有不到百年,脫困之後,呆在門中轉無好處。

    再者,他與胡(蟹)平卉相約白首,脫困後必定前往尋找隨靈狐宮避入南海的紅顏,似這般,如何還能見容於太清門?

    前後思慮得清楚,許聽潮心頭反倒生出幾絲慚愧——什麼時候,自己也變得如此能算計了?儘管如此,他還是打算這般行事。不過把握並不甚大,焉知這位情種師叔不會就此入了靈狐宮,反過來與太清門作對?許聽潮邀約他加入鈞天上院,只是為其提供了另外一條路而已。

    思忖間,已是到了那聚雷台所在的山谷,轟隆隆辟里啪啦的雷霆扭動聲清晰可聞。

    許聽潮遁至谷口,遠遠只見一矮胖元神境道人盤膝坐在一側的山巔。

    也不知當年那位青衣中年師叔是否還在擔任看守的職責。

    「你是哪峰弟子,竟敢胡亂闖入禁地?」

    那矮胖道人見得許聽潮遁光,揮手打出一團白霧,往這邊撞來。

    這老道只是打了擒捉的主意,並無傷人的意思,許聽潮不為己甚,散去遁光,現了身形,任由白霧在自己身上撞得四散,才插手欲要施禮,那矮胖道人已然驚呼出聲!

    「來者可是許聽潮許師弟?」

    原來這道人竟和自己是一輩。

    許聽潮略微詫異,便施禮道:「正是小弟前來拜訪呂師叔,還請這位師兄稍稍通融一二。」

    那道人哈哈一笑:「愚兄不通融又能如何?許師弟請自便!」

    「多謝師兄!」

    許聽潮道謝後,便凌空邁步走向那聚雷台,心頭頗為不自在。前幾次回到門中,除去與自己交好的長輩和師兄弟、師姐妹,哪個會如此熱絡地說話?

    當年阻住自己去路的雷霆恍若天塹,如今再來到聚雷台之前,只風輕雲淡地邁步,便跨入其中,頭頂之上無數銀蛇狂舞一般的雷電根本不能欺近身旁一丈。

    許聽潮抬頭看去,只見當年印象中被雷霆繩索捆縛在巨柱之上的人影已然神色平和地盤膝而坐,兩手置於膝上,各自捏了個奇特的印訣,將周圍雷霆引來九成,從自家天靈辟啪灌入!身軀之旁,也是銀色電弧吵擾,辟啪脆響不絕!

    修士元神最怕雷霆這等世間最暴虐的物事,許聽潮見得這般情形,也不禁大吃一驚!稍稍寧定心神,方才仔細看去,只見這位呂師叔劍眉斜飛,鼻樑挺直,眉間有兩條豎直的淺皺紋,相貌並不如何出色,但整個人線條剛硬,一看就知是個寧折不彎的人物!

    許是察覺異樣的目光,呂乾陽睜開雙眼往這邊看來。他雙目中有雷蛇恣意狂舞,也不知是功法大成的異象,還是映入了聚雷台上的情形。

    「弟子許聽潮,見過呂師叔!」

    許聽潮恭身施禮。

    「原來是許師侄。」呂乾陽面上縱橫筆直的線條稍稍柔和了些,「百餘年不見,師侄就有這般修為,實乃我太清門第一人!」

    「師叔謬讚,弟子這些年不過稍有際遇,當不得真。」

    呂乾陽嘿嘿一笑:「你這般際遇,多少人求也求不來!」

    許聽潮聽這位師叔言語中有些微不悅,已知其脾性,便微微一笑,也不反駁,只問道:「這些年來,師叔該是過得尚好。」

    「湊合吧,修為沒多少長進,卻將一件寶物祭煉得通透。」呂乾陽劍眉一挑,「許師侄來此,該不會只為看望呂某!」

    「師叔快人快語,弟子也不拐彎抹角。」許聽潮面上微笑依舊,「弟子此來,一為探望師叔,二則是邀請師叔加入鈞天上院。」

    「我已知曉,師侄請回吧!」呂乾陽手腳不動,逕直出聲逐客。

    許聽潮也不多說,施了一禮,轉身便走。

    「呂某始終覺得你當年那般模樣討喜。」

    呂乾陽的聲音又從後方傳來,許聽潮止住腳步,已明白方纔這位師叔為何不甚友好,原來是怪自己變得勢利了,而後乾脆的行徑,又贏得他少許好感,他也不會出聲提點。

    許聽潮明瞭其中究竟,翻手取出一枚白玉簡握住,掌中五色清光閃了幾閃,便往後方拋去:「弟子一點心意,請師叔笑納!」

    呂乾陽並不推辭,逕直接住,探入神念稍稍一探,緊蹙的眉頭頓時舒緩了幾分,忽然又出聲叫住許聽潮:「將你那仙府雷霆給我一些!」

    許聽潮又止住身形,從仙府中取出個集雷瓶,催動鈞天仙雷大陣,將白黑青紅黃五種顏色的雷霆數成一條兒臂粗的彩線,汩汩注入瓶中。

    呂乾陽遠遠感應到五色雷霆的威能,面上神色又自一動,片刻之後,嘴角微微向上扯起,渾身剛硬的氣質也多出幾分慵懶。

    鈞天五雷於這位師叔的用處,還在預料之上。

    許聽潮心中有了計較,催動大陣便多加了幾分力道。

    這件集雷瓶,許聽潮已記不得究竟是從哪個死在自己手中的倒霉鬼身上得來,旁的作用沒有,只盛放雷霆這點本事十分厲害,活脫脫一個無底洞,便是鈞天仙雷大陣生出的雷霆多不勝數,密集異常,想要將之填滿,也要耗費不少功夫。

    聚雷台上,兩人相對無言,也不知過了多久,呂乾陽忽然開口:「你焦璐在巨人界這許多年,可還過得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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