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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五五五 鈞天上院草創立,小後生御極八方(六十四) 文 / 離經叛道

    熾奴畏懼地看了許聽潮一眼,見他臉上並無異色,這才稍稍放心,小心將幾根獸筋攝到手中,略微猶豫,隨便拋了兩根給那老蠍宓不瘟,又趕緊看了看許聽潮。**泡!書。吧*

    「鳳兮妹妹無須如此,許道友並非心狠手辣之輩,你並無錯處,反倒做了不少事情。這一回能如此快就將這怪物斬殺,泰半功勞都要算到你頭上。不似這頭無用的蠍子,貪生怕死,膽小如鼠,半點作用不起,反倒還要讓人分心照應!」[|com|]

    許聽潮總算知曉細柳心中不快的原因,只一揮手,就將熾奴收進仙府之中,宓不瘟則被扔到了飛梭之內。似這等無用之輩,如何能夠享受仙府諸般好處?原先,許聽潮對這老蠍還頗有幾分期望,如今算是徹底沒了念想。

    「細柳道友,此地大煞風景,不如尋個山水明秀的去處,也好等待我那義兄。」

    這地方不僅有死去的魚蝦龜蟹等諸般海中生靈的屍體漂浮,還因肢解那九首怪物,留下了許多血肉殘渣,確實不適合久留。細柳揮手彈出一朵青紫火焰,將下方血色海水焚燒一空,訝然道:「莫非摩陀道友在為龍族佈置陣法?」

    能讓摩陀老道離開仙府的,還能有什麼事兒?

    許聽潮也不回答,只微微一笑,而後道:「細柳道友請上雲頭來,西方三十餘萬里之外,有座不錯的小島,我等暫且去那裡歇息一陣。」

    細柳也是抿嘴莞爾,身上青紫光芒微微閃動,凌空踏步,緩緩走上許聽潮的雲頭,與敖珊敖鳳熱絡地聊成一團。

    許聽潮催動雲頭往西而去,一路上儘是三女的聲音,頓覺微微煩躁,也不知她們為何有這般多的話題。這小子不願忍耐,索性悄悄封閉了聽覺,專心應付起兀自困在仙府周圍四色光幕中的斷劍。

    他也無甚特別的辦法,只將煉魔仙劍祭出,與那斷劍鬥在一起。

    這斷劍就算在完好之時,品質也決計比不過煉魔仙劍,但仗了成就劍煞,以及一套厲害的無名劍術,照樣能與煉魔仙劍分庭抗禮!需知此時它依舊身處四色光幕之中,雖然為了讓煉魔仙劍能夠自如發揮,許聽潮已將光幕威能削減近半,但依舊不是它的主場!

    能爭到如此結果,足見這斷劍的厲害。

    許聽潮本來只想將它禁制了送給姐姐煉劍,如今卻來了興致,也不急著施展手段,只御使煉魔仙劍與它纏鬥。一來,可以磨練自家劍術,二嘛,就是打算窺得它施展這劍術的個中三味。

    當年藏鏡閣一行,許聽潮在某一面寶鏡所幻化小世界中見到那被御獸台禁制,蟻身、蛛腹、蠍尾、美人頭、八足六臂的怪物,將之斬殺後,不僅得了混元同心羊脂玉壺和御獸台兩件寶物,還從它得知自家從敖珊手中那八幅侍劍圖中悟得的劍陣名目,喚作「太一八門劍陣」,也推測出佈陣的劍術愈是高明,劍陣威能愈大。

    他當時身處天道界,時時自危,幾乎全部精力都用到了提升修為之上,加之身上厲害的劍術也只離火歸元劍訣、大道通天劍訣和庚辛金元磁劍煞三門,庚辛金元磁劍煞更不能修行,因此並未將煉入劍陣的八門劍術改換。

    晉階虛境之後,又綢繆回歸事宜,在域外虛空一耽擱就是十餘年,回來了也來回奔波,並無時間好生考量此事。如今有了機會,正可好生作為一番!

    奈何他修煉法術的本事無人能及,於劍術上的天賦,也並不比旁人稍好,參悟半晌,依舊毫無所得,不得不暫且停下,打算將姐姐和褚逸夫師兄兩個劍術好手請來。

    方才收回心神,就見到雲頭上三女六隻眼睛都著落在自己身上。細柳似笑非笑;敖珊微微撅嘴,頗多委屈;敖鳳則乾脆怒目而視,鼻中呼吸粗重。

    許聽潮不明所以,正自莫名其妙,忽然發現原來雲頭早已飛過那處島嶼百來萬里,只得尷尬一笑,神念四散,尋了座最近的小島,一個挪移趕了過去。方才腳踏實地,便匆匆向三女告罪,然後把姐姐許戀碟和褚逸夫等一同請出仙府,把之前的發現說了。

    許戀碟褚逸夫本就掛念那斷劍上的赤陽劍煞,聽得這般訊息,自是興致大增。敖珊敖鳳本還在鬧小性子,此刻也是收斂了心思,不再攪擾許聽潮。細柳亦是十分留心,當初在鳳凰界,她不要驅山鈴,唯獨將殘破的北斗劍匣要了去,可見也煉有劍術。

    因為要讓姐姐和褚逸夫也能觀看,許聽潮便將仙府祭出,御起煉魔仙劍與那斷劍相鬥,仍舊是個旗鼓相當的局面。

    許戀碟和褚逸夫看了半晌,都是眉頭緊鎖,不大得其要領。細柳也在蹙眉苦思,便是有所得,也踱步到哪裡去。

    「聽潮,你且用符劍術御使這仙劍試試,當能壓過那斷劍一籌,也好迫它使出劍術的其餘變化!」

    姐姐開口,許聽潮面上卻微微露出不自然的神色。本來不用符劍術,他也有辦法增加煉魔仙劍威能,將那斷劍制住,但順著話說下去,還能得些好處,因此開口道:「小弟只把祭煉劍氣的法門使得熟練,如何將之用到正兒八經的飛劍上,卻不知該如何著手。」

    許戀碟和褚逸夫都十分驚訝:「這符劍術乃正宗的御劍之術,自然該是這般用法,你怎會不知?莫非只當成尋常法術來用了?」

    「小弟不善使用飛劍……」

    許聽潮訕訕,許戀碟卻是笑了起來:「我家聽潮兒也有不會的東西啊!」

    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這般取笑,許聽潮心態也放得開,只笑著施禮道:「還請姐姐賜教!」

    「不用說也會教你!」

    許戀碟笑嘻嘻地瞪了許聽潮一眼,估計是找到些身為人姐的自信,略略思索,就將其中究竟娓娓道來。

    許聽潮和敖珊敖鳳都聽得津津有味,細柳扶風姐弟和喬癡一家,方曉筱,高小七公儀卿蘭夫婦,以及那卜青,就不知所云。他們都不曾習得符劍術,自然弄不清楚許戀碟在說些什麼。

    片刻功夫,許聽潮就將諸般關竅記住,但真個施展到煉魔仙劍之上,卻頗為笨拙,就算有許戀碟和褚逸夫兩個過來人在旁邊指點,也足足用去將近一個時辰,才勉強學會。

    煉魔仙劍紫濛濛的劍光之上,已然多了不知多少拇指大小的符文,明滅閃爍之際,劍光威能大增,瞬間就將那斷劍壓在下風!

    果真如同許戀碟和褚逸夫預料的那般,這斷劍不敵,運使的劍術頓時生出十倍的變化來,讓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儘管如此,許戀碟、褚逸夫,以及青鸞細柳,還是逐漸看出些門道來。有了幾個切入點,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得多,僅僅數個時辰的功夫,三人就將斷劍劍光變化盡數推測出來。

    雖然僅僅得了這劍術的表象,而不知其修行法門,三人卻能以各自的心法催動,試演之後,個個面露歡喜疑惑。蓋因這門劍術玄妙非常,看似猛烈,其劍意卻似乎十分溫和,又不失光明正大。這等劍術,顯然並非用來殺伐,卻偏生凝成了赤陽劍煞,也不知其中究竟有多少故事。

    「可惜了,若能甫一原本心法,這門劍術的威能還可再增數倍,幾乎能與大道通天劍訣相媲美!」

    許戀碟不無惋惜地感歎,褚逸夫和細柳都出言附和。三人心存此念,卻也知此事斷然不可能,能從斷劍中學到這一門劍術的諸般招式,已算得意外之喜,怎好奢求其它?

    許聽潮見事情已然做成,便不再留手,把自家真氣按照閭墨經來運轉,霎時間,煉魔仙劍劍光中頓時分化出密密麻麻符文明滅的絲線,往那斷劍纏去!

    斷劍自然不甘心就縛,左衝右突,奮力反抗,最終還是被紫色符文劍絲入體,飛騰衝撞之際頓顯笨拙。

    眼看就要用符文劍絲將這斷劍纏成紫色蠶繭,許聽潮卻微微一頓,面上神色數變,最終化作淡然一笑。

    許戀碟等將他這般表情看在眼裡,不禁問道:「可是這斷劍中有古怪?」

    「與這斷劍並無干係。」

    許聽潮接連朝煉魔仙劍點出幾指,劍光上分化的劍絲陡然大增,頃刻就將斷劍纏成一枚紫繭!

    隨手將紫繭攝到手中,許聽潮才說:「孟言師弟帶了沂兒,與徐漺師兄前來誇父族五行靈壇探望我,談了些世俗醫學。」

    一面說話,一面將紫繭遞到許戀碟面前。

    許戀碟接過紫繭,目露不悅的神色:「可是有些說道?」

    敖鳳一撇嘴:「八成是鳳凰界太清門那些個長輩們不甘心,請孟師弟來做說客!徐漺師兄也是,怎的有閒工夫攪和到這等事情裡面?」

    「徐師兄已然修成元神,此番前來,卻是專程致謝的。」

    「孟師弟怎麼說?」

    敖珊笑著詢問,這事兒眾人也都想知道,都向許聽潮看來。

    「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膚,其次治筋脈,其次治六府,其次治五藏。治五藏者,半死半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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