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五四一 鈞天上院草創立,小後生御極八方(五十) 文 / 離經叛道
(悲了個大劇,從昨天下午三點開始,一直停電到今早十點……各種憤怒,沒法說了、)
黃鳥猝不及防,撲擊之勢為之一頓,身上明黃光芒連連閃動,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將張牙舞爪的黑色電弧滌蕩一空,而後兩眼射出爍爍黃芒,往許聽潮瞪來!
被這老鳥盯住,許聽潮頓覺好似沒穿衣服,渾身上下被它看了個精光一般彆扭難受!他本還希冀玄冥一氣能有些效果,見得這般情形,甚至有些懷疑這老鳥是不是早就察覺那的存在,而後毫不在乎地徑直以蠻力撞碎。
下意識地,許聽潮催動玄元癸水旗和黑水幡,瞬間就有濤濤黑水環繞週身隆隆流動,波濤之上,朵朵玄黑水蓮起落浮沉,好不玄妙!有兩件寶物遮蔽,那般赤身裸(蟹)體置於旁人視線之下的不自在感頓時消弭無蹤!
黃鳥盯住許聽潮之後,卻是片刻不停地振翅飛下,兩隻碩大無朋的巨爪之上黃芒吞吐,電弧繚繞,遙遙對準這邊,爪旁虛空早碎成了齏粉一般!
這老鳥如此凶悍,奈何身處大陣之中,乾坤顛倒,星斗移位,短短數百里的距離,半晌也不曾接近多少!
黃鳥勃然大怒,身上黃芒大熾,成了一輪明黃般烈日般的碩大物事,將大陣禁制生生撐得碎裂,往許聽潮凶狠撞來!
許聽潮此刻早已挪移到了黃鳥背後,留在原地的,不過他身形和氣息的投影!這小子兩手握住,猛然外拉,面前虛空頓時破開一道五彩斑斕的裂縫,其中辟里啪啦的電弧劈擊聲連綿不絕!瞬息之間,無數白黑青紅黃五種色澤的雷霆從縫隙中狂湧竄出,迎風長作水缸般粗細,往那黃鳥廣袤好似大地的背脊劈下!
轟隆隆的雷鳴聲大作,星空之中鳥毛亂飛,鳥鳴唳唳,好不淒慘!
黃鳥本就惱怒,陡然遭了這般重創,哪裡還不癲狂?眨眼功夫,已然身化一道數百里之長的熾烈黃芒,瞅準電弧射來的方向激射!所過之處,不拘何等玄妙的禁制,都好似鐵石之下的雞卵,盡數碎裂開來!
許聽潮早借助大陣將電弧劈出的方向扭曲,因此黃鳥僅是往左方激射,儘管如此,還是看得心頭突突直跳!
這老鳥如此生猛,只怕周天星辰大陣也困之不住!
不等摩陀老道求援,他便催動飛梭,順著黃鳥衝撞的方向急速飛遁!
周天星辰大陣已然展開運轉,想要驅使元磁極空梭挪移虛空,所需真氣龐大已極,許聽潮斷然沒這本事。此梭遁速極慢,只相當於元神大圓滿之輩不施展遁法,不借助寶物,僅憑自身修為架遁光而行,斷然比不得黃鳥那長虹貫日一般來得迅捷!只黃鳥此刻依舊身處陣法之中,雖然所過之處,星力構築的禁制連連碎裂,但依舊起了些作用,依舊還有小半逆亂乾坤的效用。如此兩廂抵消,黃鳥雖然依舊在橫越大陣,速度卻不甚快。
儘管如此,摩陀老道還是叫嚷起來,讓許聽潮設法將這老鳥攔下!原來黃鳥悶頭亂闖的方向,正是靠近大陣邊緣一方!這老道情急之下,口中言語自是不如何好聽,大罵許聽潮腦袋遭了驢踢,想要禍水東引也不選好方位。
許聽潮也知這番錯處確實在自身,加之事態緊急,是以也沒工夫與他計較,動念間,替然挪移到黃鳥前下方,鼓動渾身真氣,凝成一柄五色迷離的萬丈符文巨劍,抬手往黃鳥頭顱斬去!
這萬丈劍氣凝聚了許聽潮心頭窩囊怒火,頗似許戀碟的劍氣那般煞氣騰騰,儘管被如意金卦蒙蔽了六感,這黃鳥還是在不曾看見被滿天星光遮掩的劍氣前就覺出凶險,雙翅一振,往上方竄起!如此耽擱,數百里之長的明黃遁光戛然而止,只餘星星點點的餘輝被星空吞噬!
不等它喘口氣,又有一道萬丈劍氣從熠熠星光之中射出,直取它絨羽覆蓋的腹部!
黃鳥大驚,雙翅猛地往前一扇,身軀就直往後方退走!
片刻之後,兩道一般大小的劍氣一左一右交叉斬來!
黃鳥身軀一扭,折身往後方飛出數百里!
許聽潮不再出手,而是運轉真氣,緩緩溫養燥熱的身軀。如此短暫的片刻功夫,就接連傾盡全身真氣射出四道劍氣,對他身軀乃是極大的負擔,儘管動用了金身神通,依舊受了些許損害。
好在這般阻了一阻,摩陀老道已然緩過氣來,重新佈置了大陣,又將黃鳥暫且困住。
許聽潮一面喘息,一面暗恨,自家這魅靈之軀於五行法術上的天賦無話可說,就是太過脆弱,休說似安期揚師叔之流的煉體之輩,即便尋常修士,也比自家強出許多。這回若非已然得了先天元水之精,又有固靈匣護身,如此劇烈地動用真氣,說不得要落個重傷的下場!身軀創傷正自快速恢復,許聽潮面色多少好看了些,這樁好處,卻又是旁人比不上的。
心中諸般念頭一閃而過,許聽潮重新振作了心氣,挪移到黃鳥正自賣力折騰的星空附近,催動仙府,引來鈞天仙雷大陣中的五色雷霆。這一回,他不再將雷霆聚成一束,而是四散分成數千個出口,圍住黃鳥緩緩劈打!
似這般,給這老鳥造成的創傷比不得方才聚集之時,卻也不會惹得它暴跳如雷,做出些什麼出格的舉動。
這等辦法,穩妥倒是穩妥,但想要將這黃鳥耗得筋疲力盡,卻不知要多少時日。許聽潮能將護佑仙府的鈞天仙雷大陣如此使用,卻十分耗費心力,就不知能不能支撐到那個時候。且就算勉強將黃鳥拿下了,那花花兒、鐵甲老怪和侍劍老魔又該如何處置?
許聽潮心頭陰鬱,直至逐漸摸索出驅使鈞天仙雷大陣的幾處訣竅,極大減少心力消耗,方才生出幾絲樂觀。他又將太上空靈火凝成一道千丈長的符文劍氣,望黃鳥身上神出鬼沒地亂刺,雖然每回得手留下的傷痕,與黃鳥來說都不過癬疥之患,但也聊勝於無。運使火焰劍氣乃是他最常用的手段,因此並未消耗多少心力,盡可支持得住。
如此斗了數日,許聽潮忽然覺出周圍星光猛地盛了三分,不禁精神微微一振。放眼一看,原來是那花花兒已然昏迷不醒,被八根數十丈高的合抱粗白玉巨柱圍在中心,八條黑沉沉的鐵鎖從巨柱腰身之上延伸而出,將這花鴇精牢牢縛住!
這八根白玉柱,正是摩陀老道收在總陣旗中的八卦鎖靈柱,可布下八卦鎖靈陣,乃是他從天道界混元派遺址中得來,厲害非常!
花花兒被此陣鎖住,斷然沒了反抗的本事!
陡然去了一個大敵,許聽潮忽然覺得這老道其實也不壞。再細細看時,只見細柳和欒凌真氣色都不大好,那熾奴更損了一具化身,本尊和白衣化身正凌空盤膝而坐,各自噴吐真氣,緩緩祭煉前方一團黯淡的黑氣。天魔白骨戟通體裂紋密佈,正在黑氣中載浮載沉。
這魔女損毀的,該是那修煉天魔解體大(蟹)法的黑色勁裝化身。
「老弟,如何處置這頭『淫』(蟹)鳥,還需早做決斷,之後三場惡戰,哪一場都不會容易了。」
耳邊響起摩陀老道的傳音,許聽潮趕緊應是,道聲「請兄長暫且纏住這老鳥」,便一個挪移,來到八卦鎖靈陣之前。
與欒凌真和細柳打過招呼,便凌空畫出數百道符菉,打入花花兒體內,而後請摩陀老道撤去陣法,揮袖將花花兒收了,扔進囚仙殿中。
囚仙殿非只囚禁綠箭老祖那一處殿堂,其中四壁上的幽深甬道,便可通往更厲害的囚牢。門口已被綠箭老祖佔了去,花花兒只能住更高一等房間,她身上的禁制也厲害得多,想要逃脫,比綠箭老祖難了數倍不止,可說斷然沒有這般可能。
許聽潮這才回身,對欒凌真道:「姐姐此番元氣大損,小弟心裡過意不去。手中正好有一件寶物,請姐姐定要手下。」
一翻手,許聽潮已將玄冥陰風杖取出。
欒凌真本還十分期待,見狀佯怒道:「你這小子當真奸猾,拿姐姐煉製的寶物來糊弄人!」
「姐姐莫要動怒,且看過再說。」
許聽潮將玄冥陰風杖遞了過去,欒凌真嫵媚地拋了個白眼,方才接到手中,略略查探,便笑逐顏開,直誇自家弟弟的好。
這便宜姐姐的脾性,許聽潮早已琢磨清楚萬分,因此也不與她囉噪,側目看向正自噴吐真氣,試圖保住自家化身最後一縷元氣的熾奴。
熾奴心頭一突,停下了祭煉,從懷中取出一枚琥珀色的玉梳,雙手捧住,高舉過頂,顫聲道:「小奴僥倖得了此寶,這便獻給公子!」
許聽潮冷然道:「我要這等沒用的東西作甚?看你這回出力頗多,我也不多說,能不能保住,還在你自身!」
熾奴趕緊遜謝,心頭歡喜之下,已在思忖該如何討得許戀碟歡心……
「許道友好不偏心!欒家姐姐都得了一件厲害寶物,妾身卻只合做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