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五三二 鈞天上院草創立,小後生御極八方(四十一) 文 / 離經叛道
和光同塵術也有穿梭虛空之能,許聽潮將它隱在虛空,只探出前端,藏於一道妙品蓮華咒當中,後端則隱入手掌,又用如意金卦竭力蒙昧唐泓六感,一舉得手!
只耗費些許力氣,就制住個本事不俗的同階,許聽潮甚是高興,越發喜愛如意金卦此寶。似這般,今後再與人鬥法,豈非都要佔到天大的便宜?
敖珊敖鳳見唐泓已中了和光同塵術,都是面露歡喜,先後收起諸般寶物,不再攻打,敖鳳更直接嚷道:「唐前輩此番處境不妙,何不早早降了?」
「小丫頭,可曾聽過有降敵的幻行宗長老?」
唐泓情形遠較幻日為好,但此刻亦是渾身無力,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自家修為流逝,心痛萬分!聽到敖鳳這般叫嚷,面上做出一副慷慨赴義的表情!
敖鳳一撇嘴:「本姑娘連幻行宗都才聽說不久,哪知你那宗門為人如何?你這等死鴨子嘴硬的老怪,本姑娘見得多了,還是快快服軟,免得多受苦楚!」
「夏蟲不足與言冰!」
唐泓冷哼一聲,索性閉上眼睛,再不去管旁的事情。
敖鳳噓聲,被敖珊拉住,也不再出言譏諷,許聽潮見這老怪當真有從容赴死的勇氣,不禁眉頭微皺,暗悔之前太快將幻日斬了,要從這般又臭又硬的廁石口中得到訊息,怕是沒有可能。
心頭如此想,他還是存了一絲僥倖,開口問道:「唐道友可否告知,你等為何會一眼就認出許某?」
唐泓這回連睜開眼皮的意思都欠奉。
許聽潮神色一冷,使出望海族勾魂攝魄的獨門法術,將唐泓三魂七魄從元神中攝出,抹去了記憶,而後隨手丟開,任其自行飄散,墮入輪迴。
如此一來,面前這唐泓就成了一具空有修為元神的行屍走肉,許聽潮散去和光同塵,將從這老怪身上攝來儲存在「鎮府靈碑」中的修為重新注回,而後揮手其遺蛻收起。
敖鳳已是兩眼放光,目中異彩連連:「今後再遇到哪個不聽話的,都是這般處置,然後讓弟子奪舍佔據了軀殼,咱家鈞天上院,短短時日就能成巨人界第一大派,再不必看太清門那些老傢伙的臉色!」
敖珊聞言,只是笑笑,伸指在敖鳳額頭輕輕戳了戳:「你呀……」
許聽潮也笑笑:「這等奪人遺蛻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妙。凡是留一線,不將人家個個都打得魂飛魄散,正主兒輪迴之後重新找上門來討要,也是麻煩。且不說這等事情做得多了,有礙心境修煉,你讓弟子奪舍虛境老怪,除非那弟子也為虛境,否則就是害了人家。煉氣元神兩境修士,斷然駕馭不住虛境高人的修為元神,時時都有走火入魔之危!即便僥倖煉化了,一身修為也不非自家苦修得來,今後想要再進一步,千難萬難,如此豈非斷人修行之路?」
敖鳳兀自不服氣,撅嘴道:「天下修士數不勝數,能修得虛境的寥寥無幾,這等一步登天的好事兒,只怕有無數人搶著要來!」
「咱家又不打算真個開山立派,行這等招忌諱的事情作甚?」敖珊嗔怪地瞪了敖鳳一眼。
「既然如此,何不徑直將他修為抽乾,用來祭煉幾件寶物?」
「這事兒須得嫁接修為,再用那混元同心羊脂玉壺煉化一體,而後損耗了來祭煉,十分麻煩。為夫如今也是虛境,同階的修為,能嫁接煉化的並無多少,轉不如徑直將遺蛻送去給血妖,煉入都天血靈幡中。」
「說到底,你們還是不打算浪費!」
敖鳳終是面露笑容。
她知血妖那血靈幡中,有十八頭血蛇魔相,十一頭虛境血煞妖,連帶血幡本身,都是以天道界內莽蒼那大荒玄蛇的血液和血液中生出的血魔煉製,渾然一體,十分厲害。
本來若想此寶再有進益,只能冒險潛入大荒玄蛇體內,繼續攝取血液和血魔來祭煉,但許聽潮在藏鏡閣中得了混元同心羊脂玉壺,便再無這般窒礙,只要得到五行陰陽相符的生靈軀殼和元神,都能用來煉製。
譬如當初在冥海斬殺翟瞑老怪得到其本體百丈碧毛巨豹,以及在域外虛空得到那成年長庚的軀殼,前者曾為合道老怪,雖然一身修為都被吸噬殆盡,但身軀特殊,早被血妖煉入一頭虛境血煞妖體內,讓其多了遠勝同儕的恢復癒合神通,以及隨影而遁的玄奇遁法;長庚則還保留了合道境的修為,只可惜元神潰滅,血妖又捨不得將之與虛境血煞妖合煉,是以至今仍舊保存。
而這唐泓出身魔門,所煉真氣不似幻日老魔那般暴虐陽剛,亦可歸入玄陰一途,正可用來煉製血煞妖!
許聽潮見敖鳳不再使性子,心頭更是歡暢:「血妖卻是急需這等物事。月前誇父族開壇大典著實引來不少修士覬覦,如今大大小小已打了數十次,都是誇父族獲勝。界中修士和妖族前來侵襲,倒無須擔心什麼,只誇父族人便能應付自如,只是血妖隱隱察覺到似乎域外老魔暗中窺探,八成有動手的意思。」
兩女聞言,都是眉頭大皺,埋怨道:「出了這等事情,夫君怎的不告訴妾身?」
許聽潮道:「珊兒鳳兒匆匆嫁與為夫,所受委屈極大,為夫如何還會拿那些徒惹人心煩的事情來掃興?好生快活一段時間,再來談說也不遲。如今便要回歸巨人界,正好與你們……咦?」
許聽潮忽然住了口,身旁星光流動,將他和敖珊敖鳳的身軀淹沒。
三人再次出現時,正好在許戀碟褚逸夫聯手與苗骷髏爭鬥的戰場!
苗骷髏頂不住兩個小輩的夾攻,如今已是狼狽不堪,身上骨骼都斷了數根,看來岌岌可危!
「姐,褚師兄,且緩上一緩!」
許戀碟和褚逸夫聞言,果真收了凌厲劍勢。
苗骷髏得了喘息,便把四散的碧磷砂收回,在自家身旁盤旋不休,沙啞難聽的聲音從跳動的碧色磷火中傳出:「小子,有話就趕緊問來,老祖若是心情好,還能答上一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