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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八八 望海族人魂魄奇,共參九泉悟玄機(二四) 文 / 離經叛道

    (還是初稿,修改隨後奉上,唉、、)

    密室,燈火通明,卻總也掩飾不住堂中那那一排排靈位下的陰森。

    夏子期端坐蒲團,閉目行功,額上浸出細密的汗珠,雙腿以下,黑氣縈繞,肌肉抑制不住地顫抖,連帶筆挺的上身都在微微顫動!

    良久之後,夏子期才睜開雙眼,面前高高在上的靈位,讓他眼中閃過一絲迷惘。片刻,這迷惘就被堅定取代!

    纖白的素手執了柔軟絲巾,輕輕擦拭額際的細汗。夏子期面上神色忽然變得柔和。

    「爹爹……」

    夏靜白方才開口,老父已然閉上雙眼,只好打住不言。

    盞茶之後,夏子期復又睜開雙眼,緩聲道:「翼兒,非是為父不通情理,我夏氏一族,數萬年來,已為那事傾注了太多……」

    夏靜白纖手微微一滯,抬眼,只見一排排靈位,寂寥無聲,卻偏偏有莫名的沉重壓來,不禁神色一黯。

    「……那許聽潮,你前後見了不過兩次,焉知他本性如何?更何況摩陀老怪片刻不離他身旁,為父如何安心讓他參與進來?」

    夏靜白抿了抿嘴,心中暗恨摩陀老道多事,若非這老怪橫插一腳,多想些法子,總能勸服父親。如今又該如何去和許大哥說?

    「扶為父起來。」

    夏靜白依言,攙住老父左臂。

    夏子期一用力,腿上白中帶黑的光芒一閃,吃力地佔了起來,稍一邁步,便發出鏗地一聲悶響!看他兩腿生硬,也不曉得有多沉重!

    「過幾天,你去和那許聽潮說說,將他的金剛龍象借來一用。以你二人的交情,想來此事極為簡單。事後,無論成與不成,都允他入鑄魂堂一次!」

    夏靜白聞言,先是面色一變,繼而又是一喜,然後面現紅暈,低下頭去。

    「莫要高興太早。若他鑄魂不成,便算不得我望海族人!」

    ……

    清晨,旭日東昇,溫和的陽光已然照進大殿中來。

    摩陀老道忽然停了研習,頗有些諂媚地笑道:「後生,暫且把陣法收了,老道帶你去個好去處!」

    許聽潮睜眼,淡淡看著這老道,雖然不曾說話,但身旁鈞天仙雷大陣已是悄然消散。

    摩陀老道面上笑容更甚,把兩隻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縫:「老道來這鳥不拉屎的西海之南,實乃為煉製一座『元磁陷空大陣』,不想在半路上遇到你這後生,當真福緣不淺,得窺仙陣皮毛!此時既然到了地頭,順便把事情辦了,也好靜心鑽研陣法,不耽誤你的行程!」

    許聽潮微一撇嘴,暗道了聲倒霉,便站起身來,心中已在盤算,深入冥海之後,如何拿捏這老怪,把來好生利用一番。

    一老一小相攜出了大殿,也不理會殿外伺候的兩個煉氣女修,逕直架了遁光沖天而起。出於禮節,許聽潮還是給夏靜白髮了張傳音符,說明去向。

    哪知還不等出島,夏靜白便匆匆跟在夏子期身後趕來。這夏氏之主,面上頗有異色。

    摩陀老道不欲理會,奈何許聽潮已然停下等候,也只得乖乖駐足,滿臉不樂意。

    夏子期老遠就見得摩陀老道沉了一張老臉,不禁心下打個突,生怕這老怪脾性發作,做出些過分的事來。當下趕緊抱拳行禮:「前輩雅興,不知晚輩可有幸適逢左右?」

    摩陀老道早已不樂,一瞥夏子期雙腿,冷笑一聲:「老道欲收攝那地心元磁,你當真敢前往?」

    夏子期和夏靜白齊齊面色大變,慌忙勸道:「元磁海凶險異常,還請前輩三思!」

    「老夫如何行事,不用你來多嘴!」

    這老怪別過頭去,卻不曾立時離開。

    夏子期面色數變,夏靜白卻出聲:「許大哥,何不勸勸前輩?」

    許聽潮心中早已起疑,但還是點點頭,側身道:「前輩……」

    「你這後生好不爽快!老道不過去採些地心元磁而已,怎的恁多廢話?你要留下與這丫頭廝混也罷,老道自去!」

    說話間,揮手打出一道五色光芒,黏在許聽潮身上,架起遁光,就往遠處去了!

    夏靜白面現焦急,夏子期卻忽然深吸一口氣,對許聽潮道:「賢侄,與伯父一同前去,如何?」

    「爹爹,您傷勢才有好轉,怎能再去冒險?!」

    許聽潮還不曾回答,夏靜白就急忙出聲制止!

    「我意已決,休得再言!」

    夏子期語氣頗為嚴厲,夏靜白兩眼蓄淚,滿臉焦急,卻也沒什麼好辦法,只把目光投向許聽潮。

    正當這時,夏子期又出聲吩咐:「桓兒隨我來,君豪留守,勿使生出禍亂!」

    原來那夏桓和夏君豪察覺這邊的爭執,已然各自架了遁光靠近。二人得了令諭,各自應是,夏桓遁至夏子期身旁,夏君豪卻面有不甘,扭身退去。

    那元磁海,定然有夏氏一族的隱秘,此刻,夏子期也顧不得這晚輩如何想法,遁光一起,就循著摩陀老道離去的方向遁走!夏桓一言不發地跟上,夏靜白也是寸步不離,臨行還看了許聽潮一眼,滿目期盼。

    昨日相見,許聽潮就覺出夏子期兩腿有異,氣息頗似當年瓊華大長老左暝的法術太陰兩儀元磁,便知這便宜伯父是受了元磁之力侵蝕,元氣虧損極重。念及與夏靜白頗有交情,便想贈與丹藥,哪知被輕易敷衍過去,只好不再提及。此刻,這便宜伯父竟然要前往元磁海,怕是免不得又要虧損一回了!

    許聽潮再是桀驁孤僻,也知擅自闖入人家禁地,委實招惹記恨,但想起夏靜白那央求的眼神,便把雲頭架起,追著幾人去了,只在心中暗罵摩陀老怪多事。

    不旋踵,就追上夏子期一行,惹得夏靜白滿面歡喜。夏子期也是神色和藹:「限賢侄,此去頗有些凶險,萬萬不可遁入海水之中!也莫要動用五金寶物!」

    這般禁忌,許聽潮自是知曉,並不需要夏子期刻意提醒。這便宜伯父,不過想要借此來拉進關係罷了,許聽潮不會太過當真。

    察覺許聽潮若有若無的疏遠,夏靜白神色黯然,夏子期卻不以為意,笑道:「此行說不得還有借助之處,賢侄可得多勞累一番。」

    「敢不從命!」

    許聽潮拱手,夏子期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言。

    夏靜白見老父口氣有所鬆動,也是暗暗歡喜,略略靠近許聽潮,低低道了聲:「謝謝!」

    許聽潮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扯:「不必如此。」

    見得這般情景,夏桓都奇怪地打量了兩眼,夏子期更是眉頭微皺,旋即恢復平靜。

    一個時辰後,許聽潮已然察覺下方海水帶了些微元磁之力,海中生靈更是大減,連海水都微微呈黑色。

    夏靜白和夏桓滿面擔憂地看著夏子期。

    這夏氏之主,遁光已然微微閃動,其間夾雜的黑氣,似乎多了些。

    「夏伯父,何不來小侄雲頭歇息一陣?」

    夏子期正感不適,哈哈一笑:「有勞賢侄了!」言罷,遁光一一斂,落在雲頭之上。

    許聽潮只覺好似一座大山壓下,雲頭不禁微微向下一沉,忍不住看了看夏子期的雙腿。夏靜白自然而然地跟了上來,許聽潮移開目光,對夏桓道:「夏兄可肯賞光?」

    夏桓一拱手,面上並無多少變化,也是落在雲頭之上。

    許聽潮朝他一點頭,運起真氣一催,遁速霎時間快十倍不止,頃刻就行出近萬里!

    夏子期悶哼一聲,面現痛楚,許聽潮側頭看時,只見這便宜伯父已是冷汗滿臉!

    「爹爹!」

    「家主!」

    夏靜白和夏桓齊齊變了臉色!

    許聽潮趕緊把雲頭拔高,夏子期這才好了些。

    「多謝賢侄。」

    夏子期頗有些虛弱地開口道謝。

    許聽潮謙遜了一句,才道:「恕小侄直言,伯父有恙,不適合再深入。」

    「伯父如何不知,但這元磁海深處,有族中隱秘,卻是不得不去!」

    許聽潮不好再勸,翻手取出一個玉瓶:「小侄有些丹藥,可助伯父一臂之力!」

    夏子期一怔,繼而強笑道:「既如此,伯父卻之不恭了!」

    夏靜白上前,從許聽潮手中接過玉瓶,兩人指掌相觸的霎那,抬眼柔柔一看,又趕緊垂下。

    「爹爹,許大哥丹藥神妙,快快服下!」

    許聽潮已然收了回手掌,籠在袖中,只是掌中似乎兀自殘留了一絲滑膩馨香。心頭綺念,才起便被他運轉真氣驅散。

    「賢侄,此丹有何名目,竟然神妙至斯?!」

    夏子期失聲驚呼,許聽潮回過神來,道:「這是生生造化丹,乃小侄長輩所煉,正合調理傷勢,補益元氣。」

    這夏氏之主,此刻精神奕奕,面上的病態也消去幾分,握著玉瓶,臉現異色。眼前這賢侄說得輕巧,丹藥效用如何,也只他自身才知曉!甫一入口,竟是生出了沉痾盡去的清爽之感!因海中散發的元磁之力引動的傷勢,也疼痛大減。雙腿中肆虐的元磁煞氣,也是漸漸被一股融融暖流壓下!尚未用心煉化便有這般奇效,稱一聲仙丹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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