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仙俠修真 > 玄門妖修

第五卷 二八零 混沌元胎孕神種,天造地化卻非人(二) 文 / 離經叛道

    「許師侄,若再有下一頭,可得給師伯留著。」

    「莫要忘了你家安期師叔!」

    見焦璐眨眼就將本命飛劍的器靈養得大成,誰個不眼紅?陶萬淳癡迷器道,討要雷靈子,不用想也是為了煉器之用,以期能重現焦璐方纔那近乎於道的器靈培育之法。安期揚則純粹是生怕開口晚了,再捉到的雷靈子沒自己的分。在這雷霆絕域中飄蕩了數個時辰,才有一頭雷靈子誤闖入陣,想要等到下一頭,不知是什麼時候,指不定出了此地,也見不到半個蹤影。

    休說這兩人,仙府中除了郭雄獅那秤楸老師,哪個不是眼巴巴地看著許聽潮!

    被如此多「嗷嗷待哺」的目光注視,許聽潮如何不心生煩悶,這些傢伙把雷靈子當成什麼了,田地裡的粟麥稻菽?這等天地間的奇特妖靈,哪是容易生成的?休看這雷霆絕域無邊無際,其中究竟有多少雷靈子,還是兩說,能僥倖遇到一頭,已經撞了天大的好運!

    焦璐心情大好,旁若無人地與那縮小了百多倍的自己玩耍,半晌之後,小「焦璐」才戀戀不捨地返身撲入懸浮的飛劍中。那飛劍頃刻光芒大作,眨眼也變成焦璐的模樣,只不過面上少了英氣,渾似個豆蔻年華的嬌憨少女!

    如此模樣的焦璐,著實罕見,陶萬淳安期揚等無不眼神古怪,一干小輩卻面有異色,那憨厚的麥丘豐,不自禁地紅了臉!

    焦璐覺出不妥,惡狠狠地往四週一瞪眼,嚇退數十道怪異的目光,那嬌憨模樣的焦璐,也嘻嘻一笑,邁步上前,逕直走入她的身軀。霎時間,一道沖天劍意衝霄而起,焦璐週身青色雷霆肆虐盤旋,劈啪作響!

    這般駭人的氣勢一現即收,眾人卻兀自覺得雙眼刺痛,肌膚生疼!

    也不理會安期揚幾人垂涎欲滴的目光,焦璐伸手一拍,背上那黝黑的劍鞘便騰躍而起,落入她手中,隨即被收起。此物卻是再也用不著了。

    「恭喜師妹劍術大成!」

    這般異象,正是焦璐將本命飛劍祭煉得人劍合一,不分彼此。於劍修來說,這般境界幾乎算得劍術的及至,從此劍即是人,人即是劍,如此非只功候大進,鬥法之能也猛增數倍!焦璐與人動手,一不對勁就施展身劍合一這等禁忌之術,需知劍乃殺伐銳器,一著不慎,還未傷敵,就要被自家劍氣重創!如今她再施展此術,直如吃飯喝水般簡單,半點隱患也無,只因不需再時時分心提防,無論遁速,飛劍威能,抑或劍式變化,提升遠非一點半點!

    鍾離晚秋,許戀碟和褚逸夫師承蒼山劍派,乃是以劍術入道,焦璐此時的成就,正是自身苦苦探尋的無上境界,如何不心嚮往之?三人心中羨慕,也趕緊說出恭賀的話來。

    仙府中其餘人等自然不甘落後。

    焦璐欣然受了,乘著心情大好,給一幫小輩講起劍術來。

    記得當年聽焦璐傳授劍術,已然過去七八十年,許聽潮不禁心生恍惚。奈何緬懷不多久,就被安期揚叫醒,讓他時時注意大陣,萬一再有雷靈子闖入,定要立即捉了來……

    ……

    鬼車界,太虛破開虛空處,漫天雷霆並未收斂。

    方圓數千里的虛空,彷彿破了千百個洞的氣死風,大小不一的千百簇雷電正張牙舞爪地肆虐,卻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那一道百丈粗細,直衝霄漢的陰氣巨柱!

    一座數千丈長,百丈寬的純金拱橋架通陰陽,一面萬鬼同嘯,一面炊煙裊裊,那百丈陰氣巨柱就立在金橋正中,不向任意一方偏斜,已將金橋中斷染成了墨黑!

    「欒道友所修功法如此奇特,附魂甘拜下風!」

    之前那豪邁的聲音響起,金橋就忽然淡去,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

    「咯咯,還有哪個不服?」

    欒凌真卻不收斂渾身氣勢,聚斂的陰氣巨柱反而更盛了幾分。

    「道友說笑了,我這萬年老三都不是你的對手,何況他們?再者,太虛道友修為只怕還在道友之上,卻至今不曾出手!如此算來,即便在那極西混沌處,有事先佈置的諸般手段輔助,我等拼盡全力,也斷然留不下兩位。幽冥和玄陰兩人與我等相約,此刻卻不見蹤影,他們爽約在先,也怪不得我五人不盡力,告辭!」

    話音方落,虛空中五個身影便齊齊一拱手,扭頭邁步,挪移而去。

    欒凌真這才散去聚來的陰氣,面上露出幾分憾色,過了一陣,轉身向某處虛空一禮:「多謝太虛師兄護持,否則我那兩個徒兒和一眾門人,即便有大陣護持,也躲不過這般劫難!」

    這少婦直起身來,心有餘悸地看了看方圓千里內逐漸收斂的雷霆,擔憂道:「那極西處雖有他們布下的手段,但以你我二人之力,只須稍微費些功夫,就能破除殆盡,為何還要讓許家弟弟從此處遁入那巨人界?雖說他有仙府護身,但這般絕域中,指不定有什麼不可預知的凶險!」

    太虛現了身形,緩緩開口道:「許師侄此去,未嘗不是一次天大的機緣,何必再多造殺孽?」

    ……

    許聽潮一行人果然遇見了麻煩。

    大陣之外,不知何時罩了一張紫色雷霆大網,將仙府往某個方向拖曳。

    焦璐已然停了講道,秀眉微蹙,看著陰陽五行池上方的圖像半晌,才不確定道:「此雷色呈深紫,觀其氣息,也屬我玄門正宗……陶師兄,可是那神霄五雷中的紫宵神雷?」

    「只怕未必。」陶萬淳思索一陣,才凝重開口,「溟州飛雷洞雷闖天生便能驅使此雷,師妹也不是未曾見過,當知與這雷霆似是而非。」

    「雷政乃化形妖修,真氣中帶了妖氣,驅使的紫宵神雷自然有些不同。」

    「陶師兄,焦師姐,何須這般爭吵?此人以雷網束住我等,哪會安了好心?照我的性子,直接將他糾出來,狠揍一頓不就完事兒了!許師侄,你說是也不是?」

    安期揚這法子果然直接,奈何許聽潮能將鈞天仙雷大陣放出,卻因為修為低微,根本不能操控半點,如何找到藏身雷域那窺伺之人?再則,那人能將雷法使得這般出神入化,豈是好相與的角色?只有知曉了這法術的根腳,才好做出最合適的應對。

    不過許聽潮並非半點法子也無。那人以雷法束住大陣,自是想要將仙府拖到某個特定之處,若讓他得逞,指不定會遇到什麼凶險。因此許聽潮一揮手,打出道手臂粗的灰濛濛光束,彎彎扭扭地衝出仙府,攝住大陣之外那紫色雷網!

    灰光雷霆方才接觸,許聽潮就渾身一震,只覺一道烈酒般的奇特真氣循著灰光灌輸而來,注入體內那紫府鎮魔碑所化的「鎮府靈碑」中!

    許聽潮翻手攝出一團滋滋做響的紫色真氣,引來眾人注視,他卻忽然露出古怪的神色。原來那雷網中傳來的真氣,忽然變得綿長醇厚,由「烈酒」變作了「老酒」,甚至還帶了幾許歡喜的情緒。

    「這真氣……虛境高人!」

    陶萬淳等稍稍查探,便覺出這團真氣的不凡,如此凝實純粹,只有虛境老怪才能凝練!

    許聽潮面上神色愈發古怪,哪個虛境被和光同塵此術攝住了身軀,不是如見蛇蠍般地設法掙脫,怎還會這般迫不及待地將自身真氣灌來?

    將此事和眾人一說,也引得一陣嘖嘖稱奇。

    「許師侄,乾脆直接將這老傢伙渾身修為抽乾了事!」

    安期揚很是幸災樂禍,能親眼見證一個敵對的虛境老怪隕落,乃天大快事!再者,這素未謀面的老兒用紫色雷網束住了仙府大陣,就算再有雷靈子前來,也會被生生擋在外面,這莽漢焉能不恨?

    許聽潮卻暗自搖頭,和光同塵攝住的只不過人家一道法術,且這雷霆絕域中容不得半點神念,也不能循跡而前,攝住這無名老怪的身軀,如此便只能抽取些他的真氣。但哪個虛境老怪會懼怕這等消耗?若真氣不夠了,隨手攝來一道靈氣煉化,便能補充滿盈!

    因此天地間無處不在的靈氣,就等於虛境老怪的真氣,許聽潮還沒有自大到放言將天地抽乾的地步。

    將箇中情由向眾人解釋一番,許聽潮便御動仙府,打算徑直挪移數十里,擺脫這道雷網的糾纏。

    哪知一套法訣打出,仙府只是震動幾下,就重歸了平靜,眾人不禁面色一沉!莫非這雷網還有封禁虛空的威能?

    許聽潮屈指彈出數十道清光劍氣,往仙府周圍激射!這些劍氣,都是以符劍之法祭出,在鳳凰界時,輕易就能將虛空撕裂出道道裂痕,此刻激射數里,卻半點漣漪也不曾帶起!

    仙府眾人面面相覷,非是那雷網有封禁虛空的奇效,而是此處的虛空竟然穩固得不可思議,想要施展挪移之法,不知困難了多少倍!

    欒凌真不是說這巨人界因靈氣匱乏,修為最高的也不過元神大圓滿,且虛空極其脆弱,便是元神修士,也能輕易將其撕裂,施展出挪移神通麼?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