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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八三章 神霄紫府鎮魔碑,和光同塵戮仙神(一) 文 / 離經叛道

    趙天涯如此快就認輸,並非當真怕了,否則就沒有之後冷言驅逐十八碑使的舉動。四個元神老道使出這般詭異的法術,一下就刷去他數百年修為,著實讓人驚怖,但也僅此而已!區區數百年修為,於趙天涯這等虛境老怪來說,即便肉痛,也不是不能承受!若當真有心,拼著數千年修為不要,也可使出辣手,將十八碑使盡數斬於劍下!君不見使出那法術之後,宋老道等四名碑使已然元氣大傷?離火歸元劍陣陣破就在眼前!

    十八碑使布成離火歸元劍陣,才堪可與虛境老怪爭鋒,一旦分開,便不值一提。真正讓人忌憚的,是神碑門的太上長老,那號稱神碑老人的虛境老怪!十八碑使都能掌握的術法,他又怎能不會?只要肯付出些代價,此老暫時脫離門派,也是輕而易舉。被同階之人用那法術刷上幾刷,就並非數百年修為的問題了。

    正是因此,趙天涯才選擇妥協,雖然恨損了自己修為的宋老道等人入骨,卻也未曾做出過激的舉動。千辛萬苦修煉到虛境,哪個不珍惜自家修為性命,況且趙天涯身後,還有偌大一個瓊華派。兩方比試一番,分出個高下,也就是了,沒誰會拿身家性命開玩笑。

    ……

    瓊華品丹會,本為南海有數的盛事,但先有許聽潮闖入鎖妖洞救走敖珊,又有尚箜篌和老叫花開壇講道,如今神碑門再來刻意挑釁,以定南海之尊,可說是黯淡無光!

    有人覺得面上不好看,旁人卻盡數認為此番前來,當真大開眼界!得聽元神高人講道,又親眼目睹虛境老怪鬥法,說句不虛此行,半點也不為過!且從今而後,南海神門稱尊,除去浪跡天涯四海為家的碧水散修,誰個不好好思量,該如何應對這般大變化?

    需知數萬年來,南海皆是瓊華,龍宮,神碑門三方鼎立,無有高下先後之別,眾多小門小派,家族勢力,才能在三方夾縫中自在逍遙。若是神碑門乘勢擴張,瓊華必定退避三舍。龍宮態度尚不明確,但無論如何,也不會與神碑門為難。而敖宏接受趙天涯的邀請,只怕要消弭雙方紛爭,聯手共抗神碑門。

    南海從此多事矣!

    品丹大會倉促結束,與會之人乘興而來,匆匆而去。

    荒島十餘萬里之外,許聽潮也攜了敖珊,尾隨十八碑使,深入瓊華東南的茫茫大海……

    當日十八碑使離去,並未立時趕回神碑門,而是駐留在一座山明水秀的小島上。數日之後,宋老道和另外三個白髮老道恢復了四五成元氣,便急急破關而出,在島上焦急地等待起來,還派出數個年輕的師弟四處巡查。

    雲醉霞排行十八碑使之末,自然也得了這差事,如此一來,倒是正合了他的心意。倚仗渾厚的修為和遠勝同階的神念,許聽潮藏在雲醉霞泥丸宮中的血氣元神,足足監視了瓊華方向數千里範圍!

    又兩日後,正駕御離火歸元劍碑在海上緩緩而行的雲醉霞,忽然抽身往西北遁去!片刻之後,就截住了一道晦暗的遁光。

    那遁光見到雲醉霞,立時光華收斂,其中修士現了身形,卻是個相貌堂堂的俊逸青年,也有元神修為,不過氣色卻並不好,身上有不輕的傷勢。這青年不敢托大,趕緊躬身行禮道:「不知是哪位師兄當面?」

    「鄙姓雲,名為醉霞。來者可是常戈常師弟?」

    「正是小弟!見過雲師兄!」

    常戈暗暗鬆了口氣,絲毫不疑雲醉霞有鬼,神碑門碑使,天下之大,卻也僅此一家,離火歸元劍碑的氣息,他如何不認得?

    「請問師兄,宋師兄可在前方島上?」

    「自然!」雲醉霞點點頭,「宋師兄四人使出秘法,刷去瓊華趙老兒數百年修為,如今元氣大傷,正自閉關修養,實在不宜打擾。常師弟將那物交與為兄,待為兄尋個合適的時機呈上。」

    常戈面色微變,想到自己將東西盜出,已是天大的功勞,旁人也奪不去,眼前小功麼,索性讓出來,也好與這雲師兄結交。臉上浮起笑意,常戈便取出三個貼滿符菉的明黃玉盒,輕輕拋向雲醉霞。

    「九心玲瓏一共三株,十七枚!請師兄收好!」

    雲醉霞歉意一笑,揮手將三個玉盒攝到手中,只見其上符菉盡皆艱深晦澀,玉盒本身,也是由罕見的萬年玄陽溫玉製成!壓抑住心中喜意,雲醉霞將三個玉盒收起,才不好意思地說道:「常師弟立此大功,門中必有重賞!只是此時委實有些不便,還請師弟在附近稍稍歇息,若宋師兄好轉,為兄再來相請!」

    言罷,雲醉霞一拱手,便要抽身遁走。

    「雲師弟且慢!」

    五道赤紅遁光圍攏而來,雲醉霞哪裡有耐性和他們囉嗦,遁光一起,就往北方飛遁!

    「好賊子,果然有鬼!」

    東北,西北各有一道遁光,見得雲醉霞的舉動,立時大喝出聲,喚出密密麻麻的赤紅劍氣來攻!

    雲醉霞卻不還手,只把渾身真氣盡數提起,化作罡氣護在週身,從密集的劍氣中一穿而過!

    常戈的面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一道赤紅遁光在常戈面前停下,露出個寬袍大袖的中年人。只見他神色冰冷,狠狠瞪了常戈一眼,喝道:「事後再與你計較!」

    中年人化光遁走,常戈卻面色變幻,正游移不定,前方小島上卻忽然騰起十餘道赤紅遁光,齊齊往北方而去!

    常戈咬牙切齒一陣,最終還是狠狠一跺腳,架起遁光往北方追去!方才行了數里,就被一團粉色霞光當頭罩住……

    「怎麼說?」

    敖珊興致勃勃地看著睜開雙眼的許聽潮。

    「此人也不是什麼好貨,私自藏下了兩粒!」

    「啊?」敖珊白皙的面孔上浮起一抹嫣紅,興奮地說道,「趕緊搜出來呀!」

    許聽潮搖搖頭:「東西不在他身上,被他交給相好保管了。」

    「呸!什麼相好相好的,說得忒也難聽!」敖珊輕啐一口,眼眸兒一轉,嬌聲道,「我們幫幫他吧!」

    許聽潮一時無言,方纔還圖謀人家藏下的揪心玲瓏,此刻卻要助人,但如何做才算是幫?念頭一轉,據方才迷魂所得,此人似乎對遺失九心玲瓏一事異常恐懼,既然如此,就把他送得遠遠的,讓那勞什子十八碑使不易尋找便是,自己也正好順路。

    想到此處,許聽潮便將敖珊收回小葫蘆中,左手提著這人,往東北方飛遁而去……

    且說雲醉霞硬闖過兩位碑使的劍氣攔截,身上負了不輕的傷勢,就連陳寶玦和倪俊二人,也都面色煞白,嘴角帶血!兩人正自惶惶,雲醉霞泥丸宮中忽然飛出一道血芒,頃刻化作一團血雲,將離火歸元劍碑一裹,化作驚天赤虹,眨眼間就消失在北方天際!

    後方追趕的五道遁光中,五個碑使頓時目瞪口呆!

    其中一人跳腳大罵道:「陰險小賊,不當人子!何時學得這般詭異的血遁之術?我等不過想要分潤一分功勞,你跑個什麼勁!」

    「住嘴!」

    先前那與常戈說話的中年人,面色很不好看!

    「當真沒有想到,雲師弟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我剛才只是想嚇嚇他而已……」

    「休要廢話!趕緊追上他,若失了那東西,你我幾人誰也逃不脫責罰!」

    此言一出,幾個碑使人人色變,也不知是誰忽然長嘯一聲,化作一頭栩栩如生的朱雀,瞬間就與旁人拉開了距離!剩餘碑使見狀,也顧不得損耗真氣,紛紛化作朱雀,往北方不要命地飛遁!

    十八離火歸元劍碑乃是一頭朱雀所煉,冥冥中自有感應,幾人倒也不虞會跟丟了對象,且那雲師弟使出大耗精血的血遁之術,定然堅持不了多久!

    ……

    數個時辰後,許聽潮已然帶了敖珊,來與血氣元神匯合,至於那常戈,早已被丟在了東方某座荒島上!

    從血氣元神手中取來三個玉盒,許聽潮又不由分說地將陳寶玦和倪俊帶走,遁出數萬里,就隨便找了個小島,將兩人扔下不管,再攜了敖珊往龍宮遁去。至於血氣元神,還是帶著那些個碑使在海上兜圈子,多爭取些時間,也好混淆視聽,讓人想不九心玲瓏早已落入旁人腰包。

    龍宮距離瓊華足有近百萬里,但許聽潮遁速奇快,不過一兩日,就到得龍宮之前。

    被囚瓊華一年多,如今回到家中,敖珊心情激盪,自不必多說。許聽潮只靜靜陪伴一旁,並未出聲勸慰。

    兩人這般大大咧咧地站在龍宮之前,早有水府侍衛發現,入宮通報去了。眼見龍宮漸漸紛嚷,敖珊卻忽然抓住許聽潮的手臂,柔聲懇求道:「許大哥,倘若珊兒族人有錯,還望你不要怪罪他們。」

    許聽潮面現詫異,見敖珊神色微微緊張,心中不由一沉,卻並未出聲答應。敖珊臉上浮起一絲哀怨,許聽潮心中不忍,張嘴想要說什麼,眼前海水卻陡然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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