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十四章 冥河奇功驚現世,天屍一門會群雄(四) 文 / 離經叛道
「滾開!」
空慈和尚暴怒,背後金身佛陀伸出一隻手來,一把就將那劍氣抓碎!
便在這時,地下忽然鑽出一男一女兩個通靈屍,皆有元神道行,架住「空慧」就朝黑霧深處逃去!
「好賊子,你家佛爺等了許久,全都留下吧!」
空慈和尚見此,不禁哈哈大笑,金身佛陀六隻巨手中,忽然凝出六根金光燦燦的降魔杵,脫手朝那兩具通靈屍打去!
兩具通靈屍趕緊放開「空慧」伸手來擋,但急切間哪裡擋得住這老和尚蓄力一擊?只聽彭彭彭連聲巨響,金光閃耀中,兩具通靈屍口噴黑血,被降魔杵砸中胸口,斜向下陷入沙礫中!
空慈邁步上前,背後金身佛陀六隻巨手金光刺目,喀喇喇將「空慧」凝聚的佛陀擊潰,每隻手掌都生出數千符文,盡數印入「空慧」體內!
「空慧」中了這一記,身上金光急速黯淡!關鍵時刻,一個拳頭大小的金色小人從天靈竄出,化作一道金光,朝黑霧深處激射!
「呔!」
空慈瞠目大喝,那金光立時一顫,重又變回小人停在原地不動!
一隻金色大手斜刺裡一撈,將小人撈在手裡!
金身佛陀將大手收回到面前,兩隻眼睛中驀地射出兩道金光,直直射入小人兩眼中!
金色小人一陣顫抖,嘴裡發出淒厲的慘嚎!片刻之後,一道黑氣從小人身上剝離,慌不擇路地往下逃竄!
空慈神色一厲,張嘴噴出一個「卍」字,正正印在那黑氣上!
黑氣中傳出一聲慘嚎,便與「卍」字同時消散!
空慈這才回頭,冷冷地注視場邊的「一元子」。
「一元子」二話不說,扭身遁入黑霧,幾個眨眼便消失不見。
空慈冷哼一聲,收了金身,把那神色變得呆滯的小人捧在手心,忽然仰頭大哭三聲!
「老和尚,一大把年紀了,竟還哭鼻子,羞也不羞!」
清脆的童聲四面八方響起,空慈神色一變,揮手收起金色小人和空慧法身,恨聲道:「欒無殤,有種你就出來,躲躲藏藏算什麼英雄好漢!」
「空慈,你真將我當做小孩子來哄?有本事你來抓我呀!」
「老衲這便來了!」
不等說完,空慈架起金光,朝右方激射而去!
「空慈道友此去,只怕不妥……」
陶萬淳見了直皺眉頭,話才說完,遠處就傳來轟隆隆的悶響,還有空慈驚怒交集地喝罵聲!僅僅片刻,便又戛然而止!
圍觀眾人無不駭然!
「嘻嘻,大戰未起,我天屍門就擒了個老禿驢,也算個好綵頭!許師弟,有空來天屍門坐坐,娘親經常念叨你呢!」
欒無殤清脆的童聲遠遠傳來,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許聽潮嘴角一扯,直覺感到麻煩就要上門,果不其然,有個一身青衣,濃黑鋼髭的中年人越眾而出,看了許聽潮幾眼,嘿嘿冷笑幾聲,就朝太清門一干元神拱了拱手。
「陶兄,朱某有一事相詢。」
「朱老弟有事,儘管問來!」
陶萬淳神色微沉,不過還是和聲說道。
「不知那欒無殤口中的許師弟,可是指貴門弟子許聽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不是,自然最好,如果是的話……嘿嘿!」
聽得這般語氣,陶萬淳臉色頓時一沉:「欒無殤口中的『許師弟』,便是本門弟子許聽潮,你待如何,不妨說給老夫聽聽!」
太清門一干長老,姑且不提個人對許聽潮的看法,遇到這等挑釁,臉色均不大好看,安期揚更是兩作響!
「貴門向來為我道門魁首,此番天屍門現世,貴門來了如此多元神長老,不單不出手壓制,反倒縱容門下弟子和天屍門曖昧不清,還有何等臉面號令天下道門?」
「朱珺,我太清門向來不以什麼『道門魁首』自居,也從未做過『號令天下道門』的勾當!我門行事,只遵『無為而為』四字,從不主動干涉別派事務,卻也容不得旁人誣陷!你這小人如此惡意中傷,可有什麼說道?」
陶萬淳卻是真的怒了,一席話說完,兩眼淡漠地看著那朱珺,只要他一個應對不好,便要出手教訓!
「嘿嘿,事實如何,天下人都看在眼裡!」
「哪位師弟願意出手,懲戒這小人?」
「陶師兄恁多廢話,誰不知我安期最喜打架!朱老二,且和你家爺爺親近親近!」
陶萬淳話才出口,安期揚就邁開大步凌空跑向朱珺,身上橙黃光芒環繞,眼瞅著就長成個十餘丈高的小巨人!
「好個太清門,辨不過就要仗勢欺人麼?」
朱珺臉色大變,渾身青光閃閃,手中忽然多出個青色布袋,袋口對準飛奔而來的橙黃巨人,呼呼地吹出一股青濛濛的旋風來!
狂風捲地,吹起無數暗紅的沙粒!沙粒在風中飛動,發出連綿不絕的嗤嗤破空聲!
安期揚哈哈大笑,不閃不避徑直衝進旋風中!無盡紅砂打在身上,彭彭彭地爆成齏粉,安期揚卻只是身軀晃了晃,便認準方向,揮拳向朱珺打去!
朱珺臉色鐵青,慌不迭地躲避!風勢也為之一緩!
安期揚得理不饒人,邁開大步緊追不捨,半丈大的拳頭,拳拳不離朱珺面門!
這一番鬥法,一眾元神看得津津有味,瑤琴玉簫,郭雄獅,鐵黑虎,麥丘豐,行知遠幾個小輩,卻都有些失望,因為他們並沒有看到摩天接地的千丈巨人。
許聽潮不知旁人的想法,只見他雙目中五色光芒閃動,眨也不眨地看著安期揚這位狂暴師叔。
安期揚忽然回頭,向許聽潮咧嘴一笑,身上氣勢陡然大盛,刺目的橙黃光芒掩蓋下,體表附近的虛空竟如同波浪般地動盪不休!
許聽潮駭然,這位師叔的肉身,竟強大到連空間都隱隱容納不住了麼?!
這番鬥法的結局,已然沒有懸念。片刻之後,安期揚一拳打在朱珺面門上,然後得意洋洋地往回走!
朱珺驚駭欲死,卻發現僅僅是鼻樑骨被打折,汩汩流了兩管鼻血,臉上青紅交替數次,憤憤一揮袖,就要架起遁光離開!
「朱道友,你去告訴貴掌門,此次大事就由你長風門主持,我太清門自會為你等壓陣!」
朱珺神色數變,想不清楚陶萬淳這番話有幾分是真,不過若能得到此事的主導權,於本門大為有利!想到此節,朱珺便轉身問道:「陶道友此話當真?」
「騙你不成?」
陶萬淳面帶不屑,譏諷一笑。
朱珺心中怒火升騰,卻強自忍耐:「蔽掌門正與玉虛道長謀劃此事,敢問陶道友,在下該如何去說?」
「直說便是,玉虛師兄定然不會有異議!」
「在下明白了,原來太清門做主的,是陶道友你一人!告辭!」
「嘿,這廝臨走還不忘挑撥一番,得再找個機會揍他一頓!」
這漢子胡說八道,也沒人搭理他。
陶萬淳忽然說:「近段時日難得空閒,正好看看許師侄如何以半部殘經結成金丹,諸位師弟師妹,可要一起?」
「自當如此!」
一干元神紛紛臉露喜色,參差不齊地應了一聲,就各自退開,圍成個不大不小的圈子。
「許師侄,還不快快進來!」
許聽潮無奈,只能強忍心中的不適,飛到一眾元神正中,凌空盤膝而坐。
陶萬淳大袖連揮,數十件旗旛盤碟珠牌四下飛出,眨眼間佈置了數座大陣,五顏六色的光幕升起,把眾人的身形隱去。陶萬淳這才對阮清等一干晚輩說道:「阮師侄也來,其餘師侄好生看著,機會難得,於你等修行大有好處!」
阮清應了一聲,就如眾長老一般,圍著許聽潮盤膝而坐。瑤琴玉簫等人也是趕緊在外圍找好位置,目不轉睛地看著圈子正中端坐的許聽潮。
「許師侄,這便開始吧!」
許聽潮聞言,嘴角蠕動幾下,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陶萬淳無奈,只得又說道:「若師侄願意,可將金丹吐出,運煉一番,讓諸位長輩觀看。」
許聽潮沉默不語。
「傻小子,還在猶豫什麼呢?你修煉那功法,在座的長輩誰不是爛熟於心?快快把金丹現了,說不定你再次凝練元神的機緣就在這幾日!有如此多長老護著,定然無人可以做手腳!」
祁堯這一番勸說,引得諸位長老紛紛應和,一個個兩眼發光,滿臉期盼地看著許聽潮。
許聽潮一陣惡寒,抬頭看了看焦璐,又看了看阮清和齊艷,見三人均是一臉鼓勵的模樣,才不再猶豫,張嘴接連噴出白黑青紅黃五粒金光環繞的金丹來!
「嘶——」
眾長老整齊的抽氣聲傳入耳朵,許聽潮就反應過來,自己吃虧大了!
「咳,許師侄,你這金丹如此奇特,怎不早說?」陶萬淳萬分不好意思,換做是他自己,結成這等金丹,定然不會輕易示人,卻不想這小子竟如此實誠!奈何木已成舟,事情已然無法改變,這老道便打算為許聽潮多撈些好處,「諸位師弟師妹,這孩子受了委屈,事後勿要忘了補償一二!」
一干元神紛紛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