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七章 丹鼎大道合殘經,結得五蘊金丹奇(二) 文 / 離經叛道
那青年修士得了落日熔金劍修煉法門,急匆匆地離了這處道場,架起遁光破空而去。
百餘道遁光緊追不捨。
「嘿嘿,有些東西,就算得到手裡,也要有命去享用!」
褚老三冷笑連連,把目光從天際收回,有意無意地落在周圍幾個修為高深的修士身上。
許聽潮還是那副冷漠的樣子,而許戀碟,褚逸夫和褚老二,均都把臉色一沉。
落日熔金劍的威力,方才許聽潮已經完美地展示了一回,而以這道法換來的萬載空青,更是讓人眼紅心熱的寶物,幾人兩樣都由,引來覬覦也是情理之中。
許聽潮姐弟和褚家三兄弟,均都出身名門大派,雖窺得這些修士的心思,卻也半點不懼,臉上神色也片刻便恢復正常。
「聽潮,你方才打擾了尚前輩講道,這便賠個不是吧!」
許聽潮聽了姐姐的話,也不遲疑,站直身體,朝人群中央那白髮白鬚的老道深施一禮!
許戀碟和褚家三兄弟,也跟著拜了下去。
老道笑著微一頷首,就繼續講起法來。
數萬修士紛紛正色凝神,專心聆聽起來。
本來許聽潮以為,得了萬載空青,姐姐還留在這裡,只是不想失了禮數。但這小子凝神聽了一陣,卻覺得老道講解的東西精微奧妙之處,不在祁堯之下。
這老道所學,似乎是丹道,卻又跟祁堯的煉丹之術不大一樣。聽了許久,許聽潮才忽然明白過來,這老道修習的,竟是道門丹鼎一派的功法,講究以身心為爐鼎,吸納天地靈氣,練就金丹!
將這老道所講,與祁堯傳授的丹道一一應證,許聽潮頓覺獲益良多,當下聽得更加認真。也不知過了多久,腦中忽然流過靈狐心經中運煉內丹的法門。許聽潮只覺得彷彿黑暗中轟然打開一道大門,無盡天光下,是一片廣闊無際的天空!忍不住將全副心神沉浸到這方天地中,似飛鳥般盡情翱翔!
許戀碟本來和褚家三兄弟一樣,正專心聆聽老道**,忽然間發現旁邊弟弟身上真氣鼓蕩,趕緊回頭一看,卻見許聽潮雙目直視前方,幽深浩渺如同璀璨夜空,周圍天地靈氣也舒捲著緩緩聚攏過來,爭先恐後地沒入許聽潮身體!這女子哪裡還不知曉,自家弟弟得了天大機緣,竟在此刻悟得大道!
「快快為許師弟護法!」
褚逸夫一聲沉喝,騰身坐到許聽潮右方。
褚老二和褚老三神色頗為複雜,雖不情願,卻也不敢違拗兄長的吩咐,往許聽潮前後背向而坐,不善的目光在周圍修士身上逡巡!
修為淺薄的修士,見得四人這般架勢,哪裡還敢呆在附近?紛紛起身遠遠退開,唯有四五個修為高深的盤坐不動。
許戀碟和褚家兄弟頓時沉下臉色,也不去說請人離開的廢話,只把渾身真氣全速運氣,隨時準備出手!
便在此時,一道圓形光幕從天而降,將許聽潮五人與外界隔離,卻是那**的老道忽然出手!這老道護住許聽潮五人,也不顧眾修士詫異的目光,反而將聲音提起,講解的內容也愈發深奧晦澀!
時間一長,大多數修士聽得雲裡霧裡,乾脆取出玉簡,將老道所講一個字不落地盡數記下,留待以後參悟。
光幕中許戀碟和褚家兄弟,怎不知老道的好意?許戀碟面露感激,褚家兄弟卻人人羨慕不已。四人見許聽潮不虞被人打擾,自然不肯錯過這等機會,也都認真地傾聽起來!
老道**聲音越來越大,到得後來,直如黃鐘大呂,在虛空中迴響不斷,震得人神魂跳動!此刻,眾修哪裡還顧得上記錄老道言語?紛紛凝神盤坐,抱元守一,全副心神都用來催動真氣,省得一個不小心,便被壞了修行!
而許聽潮身上,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騰起淡淡的丈許高五色火焰,這火焰隨著老道**高低起伏,韻律奇特。方圓百餘里的天地靈氣滾滾匯聚而來,聚成一個個或黑或白或青或紅或黃的大小漩渦,百川歸海般地投入到許聽潮週身的火焰中!
這般異象,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夜,許聽潮早被一朵十餘丈高的五色火焰籠罩,完全看不出身形。而老道**的聲音,也變得如天地宏音,絕大多數修士承受不住,紛紛架了遁光退出數十上百里不等!也有修為高深的煉氣士遠遠趕來,各自選了合適的距離盤膝而坐,凝神聽道。
許戀碟和褚家兄弟被光幕護在中心,不能完全感受老道所講之法的玄奧,卻不像其餘修士那般,不得不退出老遠,各種得失,倒也說不清楚。
他們卻是不知,此刻許聽潮已遭遇了瓶頸,只覺彷彿有什麼東西擋在身前,只要戳破,便是另一番天地,但究竟如何去做,卻又半點頭緒也無。借這次頓悟,許聽潮已將將五行靈火真經修煉至現在所能到達的極致,若不得突破,此次奇遇便到此為止。
便在此時,老道忽然收了聲音,頭頂百匯忽然騰起一道金光!這金光衝入高空,化作無數道金絲金符,交織閃爍變幻不定!
周圍數萬修士,只覺一股空冥浩蕩之意拂面而過,茫茫然似有所得,卻又抓不住摸不著,不禁悵然若失。有那識貨的,強行把內心情緒壓下,悉心感受這莫名的意境。
而許聽潮身上的火焰也是忽然一滯,待得再次跳動,白黑青紅黃五色中已然生出淡淡的金光來!
「哈哈,成了!」
一聲暢快的大笑,老道忽然把空中金光收了,看著許聽潮撚鬚頷首不已。
「尚老鬼,你還是這般爛好心!那小子與你有何關係,值得你如此做法?生生讓旁人把道法全都瞧了去!」
「老叫花,你不也是在給這娃娃看場子麼?」
「老乞丐才沒工夫搭理這些小屁孩,若不是你大膽至斯,竟然敢當著幾個老魔頭以元神演法,我才不會來趟這趟渾水!」
老道聽了,微微一笑,也就不再言語。
那「老叫花」也不再開口,場面一時陷入沉寂,只有許聽潮身上的火焰還在呼呼燃燒。
許戀碟這才知曉,自家弟弟悟道一場,竟引來如此多元神高人窺視,駭然之下,對尚老道更是感激不盡,想要站起來施禮道謝,卻忽然發現周圍虛空彷彿已經凝固,半點不能動彈!
那老道似是知曉許戀碟所想,和善地朝她笑笑,就屈指彈出四道金光,將她和褚家兄弟分別罩住。
幾乎是身邊金色光罩形成的瞬間,許聽潮正上方極高處的虛空,驀地裂開五個黑洞洞的窟窿!轟隆隆一陣悶響,白黑青紅黃五道光柱從窟窿中射下,把許聽潮連同許戀碟和褚家兄弟盡數罩住!
嘶昂——
唳——
嗷——
吼——
五色火焰中忽然騰起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靈虛像,各自張嘴,把青紅白黑四道光柱盡數吸入口中!又有一頭鱗甲宛然的麒麟,施施然踏步而出,微一側頭,也如其餘四靈那般,將黃色光柱吸了個涓滴不剩!
「尚老鬼,這是怎麼回事?」
「我亦是不知……暫且靜觀其變!」
五方真靈的虛影吸飽了精純的靈氣,眼看就充實起來,不待身軀完全凝固,便齊齊嘶吼一聲,往五個方向四散而逃!
「孽畜,奪了旁人造化,還想往哪裡跑?!」
尚老道神色微變,揮手打出五道金光,將逃遁的五頭真靈一一抵住!
天邊又有五道紅光飛射而來,與金光匯合一起,頓時把五頭真靈逼得節節倒退!
五頭真靈嘶吼連連,口中連噴光柱,卻半點也改不了現狀!
眼看五頭真靈就要被逼回光柱中,西方卻忽然伸來一隻陰氣森森的漆黑巨手,對準玄武狠狠抓下!
「巫老魔,你好不要面皮,砧板大年紀,竟然還來搶奪小輩的東西!」
老叫花大喝一聲,一團熊熊烈焰斜刺裡飛出,朝那黑色巨手撞去!
「哼!」
西方一聲冷哼,黑色巨手輕輕一揮,便把那團火焰拍飛老遠,然後又朝玄武抓來。速度更快了三分!
「巫前輩卻是著相了!晚輩阮清,斗膽領教前輩大(蟹)法!」
眼看巨手就要抓到黑色的玄武,一道清光忽然從旁殺出,只一繞,便把黑色巨手攪得潰散開來!
「嘿,小娃娃!莫要仗著有個虛境的師傅,就來到處招搖!念你修得元神不易,趕緊速速退去!否則莫要怪老祖手下不留情!」
「巫前輩卻是不知,此處引動天象之人,本為我們中師弟,晚輩萬萬不敢從命!」
「哈,原來是個誤會!師侄為何不早說?師叔還有事,告辭了!」
「前輩且慢,還請與晚輩一道,前往定胡城見過門中諸位師長,今後見面也好說話!」
阮清和巫老鬼的聲音逐漸遠去,那老乞丐忽然怪笑一聲:「尚老鬼,你這回做好事,倒是抱得好一條粗大腿!」
「彼此彼此!」
尚老道微微一笑,手上加力,金紅光芒同時大盛,五方真靈頓時被推回對應顏色的光柱中!
一道百餘丈淡淡人影忽然憑空凝成,這人影樣貌清秀,神色冷峻,赫然就是許聽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