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治病 文 / 高飛
遠處的許清，看到李老摔倒在地，目光不由一閃，半瞇著眼看著小瘦演戲和大漢發怒。
此刻，他就是一個旁觀者，一個毫無感情的旁觀者，靜靜地看著眼下發生的事。只是，他目光偶爾閃動，流露出別樣的心情，顯得他心中很不平靜。
鐵衫，溫殺，小非，大個，小莊，時光，寶兒，午夜，雲霄……這些名字一一在他腦海中閃過，過往一幕幕如電影般回放，他的精神出現瞬間的恍惚。
清醒過來的許清，嘴角自嘲一笑，輕聲自語道：「不知道他們現在可好？」
此刻，他堅毅的臉龐，露出柔和神色，旋即一閃，變得冷淡，再次把目光投向那些人，看著他們一個個走開，許清上去扶起李老，問道：「老人家，您沒事吧？」
「我？我沒事！」李老原本想說什麼，但看到一個陌生青年，就把原來的話吞了回去，搖搖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著許清道：「小伙子，你還是遠離我吧。不然會惹禍上身。」
聞言，許清身軀微震，看向李老的目光又有些不同了。
雖說李老說話不超過五句，可是單單從他幾句簡單的話語中，就能判斷出他是一個好老人，怕自己會連累他人。
「老人家，我沒事，您不用擔心。」許清搖搖頭，示意他自己不用擔心自己。
李老看了看他一眼，見他如此堅決，輕聲一歎，也不再說什麼，任由他扶著自己走進店裡面。
店裡非常破舊，倒是很乾淨，有的地方光滑油亮，顯是主人時常擦拭。
「小伙子，謝謝你。」李老突然出聲，躬著身子。看著店裡的一切，他淚光閃閃，聲音有些哽咽。
「老人家，切莫如此。這樣折煞小子。」許清一驚，連忙扶住李老，不讓他行禮。
「老人家，您稱呼我小許就可以了。」
「小許……」李老輕聲念叨幾遍，一言不發的轉身走進內屋，片刻間，就走出來了。
他手裡拿著一個陶瓷小盤，小盤內放著三個黑乎乎的東西，如果不仔細看的話，一定會讓人誤會為黑炭。
「我這裡也沒什麼好吃的。剩下一點都被人吃完了。就剩這些黑饃。」李老一臉歉意。
「老人家，不知道怎麼稱呼您？」許清知道這可能是李老最後一點存糧了，他一動未動，反而問起稱謂來。
「你叫我李老吧。孩子，這些東西你先填飽肚子。」李老悄悄摸了把眼淚。
許清心中一歎，也沒有多說什麼。
「爺爺，我肚子餓了！」這時，內屋裡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聲音中透著虛弱，讓人聽了忍不住為之憐惜。
「惜兒！」李老聞言，身軀一震，連忙踏入內屋，一副急切的樣子。
許清剛踏入店裡就已經內屋裡有個女孩，呼吸輕重不一，似乎重病在床，剛才不吃黑饃是專門留著給這女孩的，更何況，以他現在的境界，就算一年不吃不喝，依舊活蹦亂跳。
許清看到李老急切地走進去，他順手拿起桌上裝著三個黑饃的小盤子，走進內屋。
許清走到門簾外，聽到女孩哭泣聲：「爺爺，是不是又是那幫壞蛋欺負你了。都是惜兒連累您了。惜兒沒用，惜兒真的太沒用了。一生下來，竟然只會拖累爺爺。嗚嗚嗚！」脆生生的哭泣聲，猶如水晶般突然破碎，讓人心生憐惜和心痛。
站在門簾外的許清，鼻子一酸，差點忍不住落淚，強忍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孩子，你別說傻話了。你就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爺爺縱然砸鍋賣鐵，也要為你找到治好病根。」李老老淚縱橫，哭音悲切，如千古沙漠中拉二胡似的，一股悲傷的情緒在空中瀰漫。
「爺爺……嗚嗚嗚！」女孩無助的哭音，就如天使悲傷歌唱，彷彿天地都為之悲傷。
「惜兒，答應爺爺好不好？以後不許再想這些，只要好好在床上躺著治病，就是給爺爺最大的幫助。」李老乞求般的聲音響起，話音中流露出濃濃地悲痛和苦楚。
「爺爺！不要哭了，是惜兒不好，又惹爺爺傷心了。惜兒答應爺爺。一定聽爺爺的。」名叫惜兒的女孩，連忙答應著，一臉梨花帶雨，讓人看了好不疼惜。
許清靜默片刻，伸出手，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許清目光投向忽明忽暗的床上。
床邊坐著李老，一臉老淚，眼神悲苦淒迷，帶著一絲悲痛和慈愛。而在床沿上坐著一個女孩，十二三歲模樣，一頭長髮，一身破舊內衣，卻洗的極其乾淨，蒼白的臉上，淚痕隱現，黑黑的睫毛，輕微跳動，如俏皮的精靈般，說不出的可愛，可女孩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好似強忍著。
「嗯！」
女孩痛的實在忍不了，呻吟一聲。
「惜兒，怎麼了？又開始痛了麼」李老一驚，忍不住關切道。
「你……」準備低頭查看惜兒的李老，發現了內屋多了一個人，頓時一驚，攔手護住惜兒，自己面對許清。
「李老，能否讓我看看她？」許清用皙白修長的手指指了指床上叫惜兒的女孩，語氣非常認真誠懇。
「你能治病？」李老聽他這麼一說，雙目中流露出狂熱來，死死地盯著許清看，感覺自己就像做夢一般。
「你真的能治我孫女的病根麼？」李老彷彿還不能致信這一切，佈滿皺紋的老臉，已是老淚縱橫，歲月在他身上克滿了痕跡，嘴唇微微哆嗦，雙目希翼之色，是那樣的濃烈。
他身後的女孩，早已淚流滿面，晶瑩剔透的淚珠，是似水晶般，從她蒼白的雙頰上滾落，在空中無聲的破碎。
一雙黑色眼睛如黑寶石般璀璨，帶著晶瑩剔透色澤，更如黑夜中的星星，是那樣無聲無私閃亮。
許清眉頭輕皺，旋即舒展開來，輕聲道：「請先給我看看吧。」許清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要求看看先。
「哦？好好好！請坐！請坐！」李老一下驚醒，連忙讓座。
許清也不廢話，坐了上去，抬頭看看女孩。
正好發現女孩愣愣地看著他，雖早已淚流滿面，但觸及許清的目光，頓時羞了個大紅臉，連忙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