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屍首 文 / 高飛
就在五人變了臉色同時,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哀鳴聲,那聲音中充滿了大恐懼大畏懼,只聽撲騰撲騰幾聲,就沒了聲息。
陰暗的森林再一次陷入可怕的安靜中,這次眾人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彷彿凝結了,結成冰霜,森冷的可怕,死寂的恐怖。
這座名為黑月林,此時在眾人眼中,無疑就是一頭最凶險的蠻獸般,安靜,幽深,陰冷,蟄伏等等隱晦之詞都不夠來形容它了。
就在許清一行五人還沒回過神來時,這時一聲極其犀利的慘叫聲響起,尖利,刺耳劃破了這座幽靜的陰冷的森林。彷彿這聲,打擾了這座沉靜已久的森林的睡眠般,它如巨人正緩緩地甦醒過來。
「現在……怎麼辦?」寶兒一張小臉早已變了煞白煞白,語氣中透著一絲絲的緊張和顫抖。
「寶兒,你沒事吧!」許清從來沒見過寶兒如此的模樣,不由詢聲道。
他心中輕輕歎息:這還是一個孩子啊!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子啊!正常人家中,她們還在娘親懷中撒嬌,在爹地懷中安睡。可是她呢?卻要跟我們一樣,冒著生命危險來這裡,一切都是為了那個負擔還是單單為了訓練?
許清第一次開始懷疑起了雲天門這樣安排的目的性。
許清輕聲走過去,拉了拉寶兒,然後拍了拍她肩膀。
寶兒身軀微微一顫,轉過身來,望著這張沉靜無比,絲毫不為這周圍氣氛所影響的人,眼眶一紅,心中頓時升騰起一股暖流,彷彿這一瞬間,大恐怖大畏懼都在她面前消失了,隔絕了。
這張清麗脫俗的臉蛋上,綻放出如青蓮出塵,不受污泥污染笑容。
這一瞬間,許清也笑了,笑得很認真,很開心。
「呵呵呵!」
他如孩童般笑了起來,笑得周圍人莫名其妙,更加讓人惶恐與不安。
如此詭異的氣氛下,既然他能笑了起來,而且笑得毫無徵兆。
周圍人不知不覺間,離了他幾步之遠,遠遠地戒備著。
只有寶兒靜靜地站在他身邊,呆呆地看著他笑,癡癡地看著他笑容。
她覺得彷彿這一刻,世間所有的東西都比不上他這刻的笑容珍貴,來得真誠,來得讓人心安。
笑聲停止了,林中突然間顯得更加陰暗,更加的猙獰了。
「我知道眾位師兄一定覺得奇怪我為什麼發笑吧?」這時,許清的聲音突然響起,如一陣仙樂般,讓眾人緊繃的心神莫名其妙的放鬆下來。
「我們修行的目的為何?」許清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剛才前面溫和問話的好像不是他一樣。
「我們修行的目的為何?」
這一句如魔音般,一股股震進眾人瞬間失神的腦海中。
「我們修行的目的為何?」
……
時光微微一震,孤傲的身軀如山嶽般,更加沉穩寧靜,讓人看不透。
午夜大叫一聲,喃喃自語道:「枉我修行三四載,自認自己天才橫溢,卻沒能明白修者無畏之心啊!」
雲霄失神的眼神,漸漸地清明起來,朝著許清認認真真的遙遙一拜道:「他日若有成就,定當拜謝今日一言之功。」
時光和午夜也朝著許清稽首,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既然各位師兄師姐都明白我們此行的目的,也就不要讓鐵杉師伯和張不語長老此行白來。我們定當能突破此等眼前的心魔,成就自己。」許清堅定道。
其實,許清在前面也沒能明白此次訓練的目的,不過,一路而來,所見所聞,無不是發生在身側,卻沒有見到一次。
這是為什麼?
許清不止一次次問自己。
這個問題一直雲繞在他腦海中,揮散不去。
就在寶兒傷心欲絕時,他心中的疑點再次冒了出來。
恰好看到寶兒的笑容。
這一瞬間,他似乎有所明悟,又有些迷糊不清,恍惚中有種東西指引著他,卻又明暗不定,沉定思索良久。
腦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他整個腦海,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種東西——無畏修者之心。
從他們進入這座黑月林開始,每個人無不是含著驚疑之心探路,走路,觀察的,又被周圍的一切環境所左右。
想明白了這些後,許清才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經過這麼一解說,眾人看向許清的眼神頓時又有些變化。
這變化中更多的是佩服和信服。
「不過,我們雖然明白了此次訓練的目的,但我們應該要面臨危險境地了。這才是鐵杉師伯和張不語長老的最終要的結果。」許清沉吟道。
「嗯!經過這麼分析,我也覺得許清所說的是正確的。」時光認同道。
「那我們好好準備迎戰一場吧!不管是魔是鬼。」雲霄戰意十足道。
「哈哈!戰罷!」午夜哈哈一笑。
無名山峰山!
「這已經是第十五個日落了。無畏修者之心!這是一道檻,明白了跨過,不明白即使進階,功力再高,也不過一具有了魔,有了鬼的身軀,神通難以成就。」鐵杉依舊站在巨岩上,一道蕭索的身影,在落日的餘暉下,顯得那麼長那麼遠。
「迫不得已啊!門派處在風雨飄搖中,唯有這種法子來盡快破除你們的畏懼之心。」鐵杉輕言一歎,感覺似乎累了,緩緩地坐在巨岩上。
張不語長老站在巨岩不遠處,傳聲道:「你是否還在為孩子們的事擔心?」
鐵杉轉首過來,看了他一眼,凝聲道:「說不擔心那是欺騙自己的。原本按正常修行之法,只要日久漸深,他們也會慢慢磨去這些畏懼之心的下,現在這個法子,太……」鐵杉還沒把話說完,就被身後的張不語長老接過。
「太苛刻了,太困難了,甚至是太無人性了吧。」張不語長老喃喃一句,輕歎一聲,轉身走下山峰。
落日餘暉把最後一絲溫熱灑下人間時,它終於消失不見了。
夜幕!低沉而垂,把大地染成一片漆黑無比的黑色。
一行五人在森林中行走,漆黑的夜幕,彷彿影響不了他們的眼睛,一路行走順當。
「快看,這裡。」午夜低沉道。
其餘四人立即趕過去,順著午夜的所說方向看去。
頓時一驚,只見地上滾落著兩個血淋淋的一臉驚恐發慌之色的頭顱,這兩人正好就是許清一行人追蹤至此的風月宗弟子——財哥和阿達。
五人互看了一眼,神色沉靜。
許清皺著眉看了一會兒,沉吟道:「我們先前追蹤至此,只聽到驚慌的失叫聲,卻並無法力對擊波動。」
其餘四人紛紛把目光投向許清,聽他下面的分析。
現在這支隊伍形成一個怪異的形象的。
五人中,許清的境界最低——馭器之境,其餘四人都是金丹之境,眾人彷彿以許清為首般,只要一聽到他的開口說話或分析,都會停下來聽他的說法,或者按照他所說的思路行走。
許清看了周圍一會兒功夫,然後像看到什麼似的,走向一堆草叢中,發現兩具無頭屍體,周圍的草木都沾染了上了這股噁心的鮮紅色,空氣中殘留著濃濃的血腥之氣。
「各位師兄師姐,你們過來看看。」許清招呼一聲,四人趕到他那裡。
寶兒看到如此一幕,頓時「嘔!」一聲,蹲在地上乾嘔起來。
午夜皺了皺鼻子,好像聞不慣如此濃重的血腥之氣。
雲霄淡然的看著地面兩具屍首。
時光只是靜靜地站著,眼神停留在屍首旁邊的法器上。
「各位師兄師姐,看到這個,你們會想到什麼?」許清面色凝重道。
「互相殘殺!」
幾人異口同聲道。
「對!你們的想法跟我相吻合。」許清看了下周圍,沒發現什麼異常狀態後,接著道:「但這留給我們一個問題,為什麼他們要自相殘殺?」
「……」幾人互視一眼,都搖搖頭。
「難道你們沒想起風月宗這兩個弟子在前面所說的話麼?」許清再次強調道。
「對呀!那個財哥不是說了。這裡有個地方埋了千萬修者的屍首,難道……」午夜豁然抬頭道。
「我想,這裡應該有個什麼幻象陣法之類的。而且,我們追蹤至此,就發現這兩人的屍首,卻沒發現那隻鐵鷹的蹤跡,這又作何解釋?」許清再次拋出另一個問題。
「這……這他娘的到底怎麼一回事呀?怎麼一邊問題沒解決,又多出了另一個問題,這樣下去就是連環問題啊!」午夜一臉苦惱道。
「其實,我們不必為了這些問題思考。因為我們最終的目的是活著走出這片黑月林。但是,如今情勢下,發現如此怪異之事,又跟我們此行目的相關,才有此一途。」許清彷彿早知眾人會問出這類問題般,認真答道。
四人面面相覷,被許清有如此的清晰地思路與分析能力震驚。
雖說,前面四人或多或少也知道許清的能力,但說白了就是一路追蹤,一路查尋,慢慢地尋找蛛絲馬跡,總能找到的。只能證明他心中思路清晰,分析較為正確,卻不能證明他有如此的大局觀。
現在他一口而出,把眾人身處的環境與周圍息息相關的事件聯繫起來,不得不令人驚歎他的反應之快,思索之周全,此行無一人能及。
即使聰慧如寶兒,只能說明她博聞強記,也不及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