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三百二十七章 黑虎掏心 文 / 藍天蒼穹
雷銅的船隻如幽靈一般出現在麻布津，讓守軍猝不及防。這裡本來就沒有多少人，如何防禦的住？一瞬間就被突破了，望著密密麻麻的艦船駛來，守軍完全潰散了。
等高禮的大軍上岸之後，這裡連敵人的毛都沒見一跟。高禮是直跳腳，這都是什麼敵人嘛，跑得這麼快，估計自己的騎兵都沒有他們的速度快…………
將高禮的兩萬大軍全部送上來後，雷銅不放心，又選了六千精銳的戰士，叫來副將賀含。
「你記住，你帶領這些人，平時聽從高禮校尉的命令。但是一旦到了危機時刻，就讓他們殿後，你就是綁也要把高校尉給我綁回船上來，至於高校尉的命令，那個時候就不要聽從了。我留兩百條戰船給你，一定要拱衛好水路，同時保證高校尉的安全。不得有絲毫差錯，你明白了嗎？」
聽著雷銅嚴峻的口氣，賀含頻頻點頭。他是雷銅的心腹，自然知道高禮代表的意義，太尉大人的長子，怎麼能讓出問題？
吩咐完後，雷銅讓水軍有又卸下大量的糧草輜重。他要帶領艦隊回宜城，帶著下一批的糧草輜重和軍隊過來，高禮作為先遣隊，是十分危險的。所以雷銅也親自下船來尋找高禮。
「高校尉，這一次任務太凶險了。我托大做個前輩，囑咐你一下，凡事量力而行，只要守好麻布津，等待我帶領下一批兵力和輜重到來。現在長江已經是我們的天下，完全不必冒險，切記。切記。」
高禮心中不奈，自己要求過來，就是想打一打江陵，現在可好，雷銅卻囑咐他只要堅守。這實在是讓他無奈，但是他現在又受雷銅的管轄，實在是不能違抗軍令啊。
還好雷銅也看出來他的神色變化，心中盤算，這小祖宗一心求戰，若是強行壓制反而壞事。又說到：「若是敵人來犯，你不妨將他們擊潰。戰事瞬息萬變，一切都要靠你把握，但是有一點，即便是你打到江陵城下，一旦敵人大軍回援。你要迅速撤回麻布津。若有違抗，軍法無情。」
有這話在，高禮也樂了。忙不迭的答應，只要讓他戰，那一切都好說。看著興高采烈地高禮，雷銅也是無奈，這小祖宗，真是太剽悍了。關羽張飛那麼好打啊？但是現在他還有事情要做，再說他留下了兩百條戰船，保護高禮離開還是沒有問題的。
劉備現在心煩意亂。昨夜一晚沒睡著，現在正在躺著休息。外面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陛下，大事不好。」
心情不好地劉備。順手抓起手邊地玉如意就扔了過去。當場把小太監砸了個頭破血流：「慌什麼？朕還沒死呢。」
嚇地小太監急忙跪下請罪。響頭磕地山響。劉備也穩住了火氣。問到：「什麼事情？」
「陛下。霍峻來報。麻布津出現秦軍。」
這下劉備可急了。翻身跳了起來：「敵人有多少人？什麼時間出現地？」
「這個。就在昨夜。人數還不清楚。還在等待探查。」
「廢物。沒有地東西。來人。將這廢物拖出去杖斃。」
兩名壯碩的太監衝上來將哭天喊地地小太監拉出去，一陣廷杖。漸漸沒有了小太監的生息…………
「桑公，你看這事情該如何處理？」
最近劉備因為大量的下屬和嬴嘯暗中來往，更是對這些朝臣猜忌。現在最信任的卻是內廷的太監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劉備自己成了閹人的關係。
「老奴那裡知道這些軍國大事。陛下貴為天子，這些還不都是陛下您拿主意。」那老太監卻是低眉順眼。一副恭敬到無以復加地樣子。
「呵呵，天子，現在朕這個天子做的一點也不像天子啊。戰事不順，這些門閥百官都開始有了心思，就連國師最近也和一些外人頻頻接觸。看來朕能信任的，也只有你們了。「陛下多心了。有二爺和三爺在，秦賊是沒有辦法的。」
一說起關羽張飛，劉備也來了信心：「不錯，還有二弟和三弟在。等他們回來，秦賊必然覆滅。」
消沉了一下，劉備又恢復了雄心：「傳霍峻。」
霍峻早就在皇城外等候了，他一得到麻布津出現敵人的消息。立即就上報，一絲一毫也不敢延遲，同時調動江陵城中的御林軍嚴密防守，緊閉城門，不許任何人進出。
他自己則等在皇城門口，等待劉備接見，商議對策。
「參見陛下。」霍峻進來下跪行禮。
「起來吧。」
「臣不敢，臣無能，丟失了麻布津。請陛下降罪。」
「此事先不說了，現在要對付秦賊。在有差錯，兩罪並罰。」
「謝陛下隆恩。」霍峻這才站起來。
「探子可曾探查清楚了？敵人來了多少人？」
「啟稟陛下，敵人兩萬餘，帶隊將領是高禮。」
「這高禮是什麼人？」
「是秦國太尉高順的長子。」
「黃口小兒，也敢犯我天威。真真可惱。」
霍峻見劉備發怒，頓時一腦袋冷汗，就怕劉備憤怒之下要他出城迎擊。敵人的情況還沒有探查清楚，現在出去迎擊是難以預料的事情。誰知道敵人有沒有伏兵？雖然說江陵附近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必然瞞不過他，但是以他謹慎的個性，實在是不想去冒險。
劉備發了幾句牢騷，也控制住了自己地情緒。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最近的情緒總是失控。看著下面跪著的霍峻，劉備平靜地說到：「愛卿請起。現在這高禮雖然還沒有兵臨城下。但是也快了，你要做好江陵地防備，不能給予他們一絲可乘之機。」
「遵旨。」霍峻也安心了，只要不出去迎擊，那麼就憑高禮的兩萬人，只要自己小心防範，他是根本打不進江陵的。關羽張飛任意一路大軍回援，他就只有撤退的份了。就算關羽張飛不回援，日久他們也必然退去。
霍峻回到府邸，二話不說。叫來部下，吩咐清理城中秦軍的細作，並且命令各軍嚴防死守，更派自己地心腹去看管城門，不能給敵人一絲可乘之機。
高禮現在卻在麻布津整理自己的軍隊，兩萬六千人的大軍。他在等待劉備大軍到來。結果劉備軍所在江陵城中就是不動彈，也讓他躊躇了，是進兵還是不進兵？部下的將領們可是紅著眼睛求戰了。
敵人的國都江陵就在眼前啊，誰不心動。但是江陵豈是好打地？城中必然戒備森嚴，自己的軍隊又沒有多少優勢，更不要說自己攻城器械缺乏，根本就是拿江陵城沒有辦法的。
整整等了十日，高禮軍中器械製造了不少，才下定決心，兵出麻布津。向江陵前進。麻布津與江陵之間不過二十里地，高禮軍卻磨磨蹭蹭的走了整整兩天，簡直就是老太太在散步…………
面對焦急地部下。高禮一嗓子：「急什麼？你們打算拿腦袋撞城牆？」被高禮吼回來地軍官們也只有吼自己部下求戰地士兵們，果然是上行下效啊。
「如何？和城內地細作聯繫上了沒有？」高禮卻在大帳之中問起。
「校尉，聯繫上了。但是霍峻防備太嚴了，他們力量不足，無法動手。」
「陛下不是早就吩咐人開始滲透了嗎？怎麼會？」
「校尉。」這幕僚一臉苦笑：「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帝都，不是咋們的後花園。裡面防範很嚴的。雖然混進去三百多兄弟，但是他們根本沒有力量打開城門啊。」
「算了，不要讓他們暴露了。反正現在就打開城門，我們也不一定能拿下江陵。」
「校尉，我有一計或許有用。」另一位幕僚說到。
「什麼計謀？」「水火無情，江陵北依漢水，我們可以在漢水上游鑄壩截水，等差不多的時候，便可以水淹江陵。」
「放屁。」高禮卻怒了：「你怎麼能出這麼個破計策？水淹江陵。你當江陵城裡面的都是死人啊？在說了。你這一水淹，死的是老百姓。我們以後還怎麼佔據江陵？漢水一成災，下游的多少人都要受災。在說了，江陵南臨長江，地勢又不低，你這一放水先把我們的退路給淹了。去，去，做好你後勤清點工作，少在這裡添亂。」
想了半天，高禮對於江陵是無計可施，現在他手上地力量太少了。根本不能強攻，可又沒有什麼其他好辦法，要想擊毀江陵城牆，那也是不可能的。
也只有明天去討戰，看看劉備做什麼反應了。希望劉備看到自己兵力並不多，出城迎戰吧。
馬岱現在興奮的不行，他和孟達各帶領兩千精兵，繞過夷陵。馬岱向枝江而去，孟達向樂鄉而去。他現在很希望張飛退兵，自己可以去劫殺他一陣。
他才不怕張飛地威名，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就是指馬岱現在的狀態。在各地細作的帶領下，馬岱和孟達兩軍專走偏僻小路，一路小心謹慎，就怕被發現了蹤跡。
也幸虧嬴嘯早在幾年前就開始向荊州各地派遣細作，現在這些細作已經是正宗的本地人了。有些連本地人也很少走的道路他們也知道，也讓馬岱孟達兩軍行進順利。
張飛也得到了馬超派人繞開夷陵而去，兵力不明，目的地不明。而高禮大軍出現在江陵地消息也傳來，張飛也急了，江陵不容有失啊。但是馬超大軍在前面卻一直壓著，攻城戰雖然不激烈，但是卻每天都攻擊一下。
這樣疲軟的攻擊張飛自然不怕，但是他擔心江陵啊。一旦失去了江陵，失去了劉備。那麼一切都沒有意義了。可現在他不能退下去，首先沒有劉備的聖旨，在一個，他一離開，馬超大軍必然步步緊逼，一直殺到江陵城下。
他是想出擊，打敗馬超的軍隊，可是卻沒有什麼機會。馬超經營的駐地非常地堅固，同時費選定的地方也很好。
在費的意見之下，馬超選定了地勢比較高的地方。現在是秋季。荊州非常地熱，馬超本來是想找一個低點，有林木遮蔽地地方。
但是費卻提醒他，低地都比較濕，軍中已經有不少水土不服的人了，雖然大量地消耗茶葉。也遏制了這以趨勢，可他們實在經不起折騰了。同時，林木茂盛的地方，太容易被敵人火攻了，水火無情，就算秦軍在精銳也不可能對抗這大自然的威力。
馬超也選定了較高地地勢紮營，雖然熱一些，但是安全，同時高地也便利於大營的防禦。可現在馬超也是非常苦惱，他麾下大部分是西涼兵。這些人是嬴嘯麾下的老根子兵。
打仗那是沒話說，就沒有一個孬種，經歷了無數戰火也沒有損傷。但是現在卻敗給了荊州的氣候，不少戰士都病倒了，甚至死了一些人。看著許多臉色蒼白的士兵含淚火化了因為水土不服死去的袍澤，馬超地拳頭也是越捏越緊。
還好這些非戰鬥減員不是很多，還能承受。事實證明，嬴嘯的策略也很有用。雖然大軍消耗的茶葉是天文數字。讓楊松叫苦不迭，但是也有著非常好的效果。
先，很多水土不服的士兵，適應了荊州的天氣，恢復了戰鬥力；其次，更增加了士兵們的忠誠之心，他們是天子之軍，大秦天子雖然遠在長安，但是卻沒有忘記他們。
茶葉啊。他們這些大頭兵可是很少享用這些東西的。但是陛下卻不惜成本的運送上來。讓他們喝以減少傷亡。對於如此恩德，他們作為士兵。除了拚死作戰還能怎麼報答呢？
「轟」的一聲，火化袍澤們地火堆被點燃。不知道是誰起頭唱起了戰歌《無衣》。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整個軍營都響起這嘹亮的軍歌之聲。軍人的榮譽，袍澤地別離，促使他們一心求戰，不打敗敵人誓不罷休。因為水土不服而帶來的費戰鬥減員非但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士氣，更增加了他們的士氣。
劉備還能儀仗什麼？長江已經是秦軍的後花園了；北方士兵在南方水土不服的問題不存在了；劉備地國力根本不可能支持長時間的作戰了；等待劉備的，只有滅亡一途了。
「將軍，發現幾十個士兵得了怪病，是蟲積（寄生蟲）。」
馬超得到隨軍郎中的稟報，眉頭也皺了起來：「將這些士兵隔離救治，若無法救治，就送他們回長安吧。吩咐軍中火夫，所有的食物必須煮熟，還有飲水，即日起，禁止隨意取水，飲水全部要燒開。在調撥一批民夫去火夫那裡幫忙。」
嬴嘯在大軍出發的時候就吩咐了這些事情，讓各個將領小心防範。這些非戰鬥減員才是最大的敵人，一旦不處理好，會出大亂子的。幸好這個時候樹林到處都是，木材不是問題，只是忙壞了秦軍的火夫們，不但要做飯還要燒水。
火夫是秦軍中最辛苦地一個職業了，平時要帶著後勤輜重，還要生火做飯。一旦到了戰局危機地時刻，穿上盔甲，拿起武器就是作戰士兵。所以他們也成了軍營中最能吃苦耐勞的人。
有了民夫地加入，火頭軍們也算鬆了口氣，要不這麼多的事情真能累死他們。那個時候就會增加一種新的非戰鬥減員方式，累死…………
民夫們的作用也不小，這後勤糧秣的運輸都是他們的事情，秦軍的糧草運輸中士兵是不參與運糧的，只有一些難走的地方才會幫一把手，平時完全是負責警戒護衛的。而大營之中的民夫們，不但要輔助工匠製造器械，修築營寨，危機時刻一樣要拿起武器上陣搏殺。
基本上說來嘛，在秦軍之中就是把女人當男人用，把男人當牲口用。當然軍中木有女人，汗…………
可就是這樣，秦國之中，百姓加入軍隊的狂熱卻從來沒有降低過。軍中雖然苦，雖然累，但是有軍餉，有軍功。只要自己有能耐，就能養活家人，甚至惠及子孫。
高禮在江陵城下，叫陣不果後，發動了一波攻勢，雖然強度不大，很快被守軍擊退。但是這卻極大的打擊了江陵城中的人心，這裡有不少富人官員，他們比普通人更怕死。方方面面的壓力之下，江陵城中要求劉備召喚會關羽張飛護駕的聲音是此起彼伏。
對於這些人，劉備也有些無奈，他的統治還要依靠這些人呢。他不想調回來關羽張飛，因為關羽張飛回防固然可以擊退高禮大軍，但是隨著而來的就是文聘和馬超的大軍，江陵城的危機甚至比現在更大。
可高禮在城下只是發動這些不痛不癢的攻城，雖然連江陵城牆都沒有踏上一步，但是卻給城內細作們很好的發揮機會。他們四處串聯，也說動了許多人，在由他們給劉備施加壓力，讓關羽張飛回防。
劉備一直硬頂著這些壓力，因為他知道，高禮打不進來。但是軍報卻讓他進退失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