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二百八十二章 帝國新政 文 / 藍天蒼穹
曹性作為曹操信任的貼身衛士，數次救曹操於危難之間。當然也不是最為難的時刻，這些時刻總是有些人保護在曹操的身邊，沒有只有他兩人的時候。
就比如現在，曹操的暗處有七名貼身衛士。還有一位讓曹性都趕到恐怖的高手，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個幽靈，根本不知道他在那裡。明明就知道他在曹操身邊，可就是不知道他的什麼地方。
在曹性回去休息的時候，他拿出筆與嬴嘯特製出來的紙。默寫起了他剛才在暗處看到的名字，能記得多少寫多少，以後在找機會吧。可惜太少了，要是能全部記住就好了，不過那也不可能，他是曹性，不是張松那個變態，他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寫完之後，曹性拿出一個小陶罐，將紙條放入陶罐之中。密封好，投入便桶之中。而後去院子裡練武了，這是他的生活習慣，不是睡覺，就是練武，而後就是貼身保護曹操的安全，幾乎沒有其他的嗜好。
曹性現在是不喝酒，不娶妻，沒有嗜好，只有練武，睡覺，工作這三個內容。也讓曹操很放心他。
「收夜香嘍。」府外傳來一聲吆喝。曹性府上的下人抱著各個屋子中的便桶出去倒到車上。這個夜香嘛…………就是古代對與糞便的一種文雅稱呼，古代沒有現代那麼完備的下水道設施，這個糞便都在便桶之中，有專人收去做農田肥料。
曹性收劍，走到府邸門口。下人還不知道老爺怎麼跑來這側門了，還是在倒夜香的時間。
曹性卻喝到：「老子正在練武，你們快點。別讓這氣味影響了老子的興致。」
「是，是，我們收完馬上走。老爺您多海涵。小的們不知道您在練武，我們一定快，弄完馬上走。」
「嗯。不錯。算你識相。」曹性對著這說話的小廝比了個手勢：「你這小子蠻機靈啊，快著點。」
說完曹性轉身回去，繼續練武去了。而一小會，骨碌碌的聲音響起，糞車推走了。
曹性的那個手勢，明著看是在稱讚這個小廝機靈。可實際上只有他與這個小廝明白其中的含義。
糞車收完附近地糞便，回到了城外一個很不起眼的農家小院子。這小廝左右張望，四處觀察，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將大糞桶的蓋子打開，用糞勺在糞桶中攪拌起來。一股惡臭飄揚開來………………
最後從大糞桶中撈出一個小陶罐，將罐子清洗乾淨。擦乾了，在沒有一點水以後。才打開了小罐子。拿出紙條，看也沒看，折疊好收起來。
沒過一會，一隻鷂鷹從小院子中起飛，直飛向長安………………
嬴嘯在視察完連雲港水軍基地之後，也回了長安。沿路也視察了一下沿路馳道地建設情況，同是還看了看各地地民生情況。
皇帝陛下出巡，繁雜無比。雖然嬴嘯要求各地一切從簡，而且新型的大秦官僚體系是一個很健全的官僚體系。可是依然繁瑣。從徐州一路行回長安，整整用了三個月的時間。
這三個月。嬴嘯也瞭解到了很多東西，看到了百姓們臉上的希望。雖然很多百姓依然窮困，但是他們已經有了希望，對生活的希望。
嬴嘯的愛民政策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各地雖然都是不滿嬴嘯恢復大秦的人，但是他們已經失去了群眾基礎，沒有多少人願意跟著他們。而大秦復國已經九個月了，還算太平，沒有多少大規模的民變發生。
得益與嬴嘯地收買人心政策，稅賦的降低，已經讓很多百姓感恩戴德。更不要說在推行秦半兩錢兌換漢五銖錢地時候，百姓平空多了兩成財富，更是感覺跟著嬴嘯有好日子過。
而大秦的官吏體系，是有效率地，而且相對還算清廉。因為這些官吏基本都是學宮中教育出來的，年齡構架相對年青。現在大秦的官員體系平均年齡是三十七歲，還沒有以往官場那麼死氣沉沉的景象。
還有嬴嘯這麼一個殺人魔王似的皇帝，以及他那無所不在的密探。對於犯罪的官吏，嬴嘯也是不姑息的。不過對於這個犯錯的理解嘛，在大秦帝國官場地潛規則就是，既沒有任何惠民政績，又貪污受賄數量不小地人…………
這樣的就造成嬴嘯地政策得到了比較有效的實施，從而收買了百姓們的心。百姓們很多時候想的很簡單，他們不在乎是什麼朝代，別說什麼忠誠於漢朝的屁話。大漢朝可是讓咱們老百姓飯都吃不上了，憑什麼要忠誠你啊？
可大秦朝的皇帝能讓百姓吃上飯，還能給百姓太平日子過。為什麼要反？腦子有病吧？還是趕緊的多伺候一下地裡的莊稼，多收點糧食是正經…………
在這一點上，嬴嘯是很滿意的。各地的學宮也紛紛建立，有大量的孩子入學。這些孩子半日讀書，半日練武。以後成長了，就是大秦帝國下一代的中流砥柱。
九月間，嬴嘯大隊人馬終於回到長安，一回來他就找來賈詡與蒙捷，討論起「專諸」傳回的這份信件，這裡面很多人是他們平時查不到的。可惜沒機會，若是有機會，應該讓「專諸」將那個名單偷回來…………
「好，不虧是專諸，不辜負為他投入那麼多的人力物力。文和，開始清理了嗎？」
「還沒有。臣以為先不要動他們的好。」
嬴嘯點點頭：「不錯，密令專諸。盡量能那份名單偷回來。這些人先監視起來，浪費一些人力物力不要緊。一旦現在抓捕他們，專諸就有暴露的危險了，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這份名單比曹操的腦袋重要。」
嬴嘯在這裡策劃著如何計算人的時候，田豐卻在家中教育自己的兒子。
「博兒，記住為父的話了嗎？」
「記住了，只是。父親。您需要這樣嗎？您是帝國丞相，誰敢對您發難啊？」
「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並不太明白。你只記得按照為父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
「是。」
看著兒子疑惑的表情。田豐說到：「博兒。我來問你，為何漢庭會滅亡？」
「從表面上看是當今陛下帶兵推翻了漢庭，但是從本質上來說，是漢庭自己推翻了自己。漢庭之中，財政是個巨大地問題，恆靈兩帝舉措失當，讓本來就很尖銳的矛盾顯的更為尖銳。」
「好，仔細說說。」
「漢庭之中，門閥實力強大，而漢庭也給予了門閥太多地特權。這些勳貴們幾乎掌握了天下六成地土地。但是這些門閥卻都享受著漢庭免稅的待遇。而名義上國有的鹽，鐵。茶，酒等國有經營也幾乎全部在門閥手中。這些稅收大項上卻幾乎收不到稅。
而僅僅以剩下的四成土地卻要支付整個漢室的稅收，這就讓百姓們交不起稅。而漢庭官吏又貪婪，層層加碼，以至於百姓交不起稅，賣田賣地到賣兒賣女，可依然連飯都吃不上。若是連飯都吃不上，自然會造反。
靈帝之時，皇帝更是離譜，公開賣官。只要出的起錢。完全不管買官者的能力品行。買官者花費金錢，上任後自然變本加厲的搜刮百姓。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所以會造反。
更加上皇權旁落，外戚與宦官掌權。任何時候，外戚與宦官掌權都是災難。
此時又出現張角此人，本來張角的太平道做不成什麼。但是漢庭給了他非常好的條件與機會，百姓造反，爆發黃巾起義。而黃巾起義規模之大，應著之多，由此可見，漢室民心已經開始流失。
黃巾起義後，漢庭皇帝不思勵精圖治，反而將權力下放到各州州牧，州刺史地手中。這樣的好處是可以相應較快地剿滅各地叛亂，但是他的實際作用是拉開了漢庭滅亡地帷幕。因為這個舉措是把軍權完全給了地方，軍權一旦放開，朝廷的政令就更出不了京城了。」
「說的不錯。看來你陪伴皇子讀書對你是很有好處的。你就珍惜，不可放棄，這以後也許是你保命的一條道路。」
「保命？」
「是啊，等哪一天為父倒下了，家人也甚至會遭到牽連。而因為大皇子，很有可能保住你，便是保住了我田家的香火。」
「可是父親，您現在是帝國丞相，陛下對您信任有加，怎麼會…………」
「呵呵，那麼我在考考你。我大秦帝國的新政與前朝有什麼分別？」
「這個，首先權力高度集中，完全掌握在陛下手中。各州刺史被剝奪了行政權力。行政皆由郡守實行，而上便是朝廷。各州刺史只是整理本州軍隊，隨時聽候陛下的調遣。
而後，官吏的選拔很嚴格。取消了舉薦制度，完全由各地學宮之中挑選出才能品德皆可勝任地人為官吏，保證了官吏地素質。同時又有非常有效的監察制度，使得官吏們只有盡心做事。
最重要地就是取消了門閥的一切特權，所有的門閥不論是經營田地還是經營生意都要按章繳稅。而且對敢於抗稅，偷稅者嚴厲打擊。
同時重新丈量土地，設置佃農司，收購門閥手中的田產。取消門閥的免稅待遇，完全按照土地出產收稅，現在天下六成的土地掌握在陛下手中，而陛下又通過佃農司將這些土地交給百姓佃戶，幾乎沒有多少田租，只收賦稅，更使得大量沒有田地的百姓成為陛下的佃戶。
而太中大夫糜竺，專門管理商業制度。開設大市，管理商賈。自漢以來，商人的地位有所恢復。而陛下更採取既不扶持也不壓制的態度，讓商業自行發展，這就給了商賈們很充足的空間發揮，商業稅收也海量增加。
又有治粟內史楊松，平抑物價，合理規範商業。帝國的商業已經走上正規。有序的發展。而陛下也可隨時調控。同時國庫出資，收購一些市場滯銷的物品，給商賈們一個喘息的機會。而國庫囤積這些物品。等市場需要之時在售出，利於商，亦利於國。
隨著工商業地發展，陛下的賑貸制度也給了無數百姓以穩定的生活。現在很多百姓一無所有，全靠救濟是救濟不過來地。但是有了賑貸制度之後，百姓可從官府貸出錢糧，幫助自己渡過難關，而後加上利息歸還。此舉不但利民，同時利國。」
田豐高興地點點頭，孩子跟著皇子讀書。受到的教育不錯啊：「那為父在問問你，這帝國新政的弊端。」
「新政的弊端。利於民，卻必然遭到門閥。勳貴們的反對。所造成的結果是，陛下所建立的帝國，基本都是靠武力征服的，很少有舉州皆降者。
此舉有利有弊，弊端是門閥力量強大，鐵了心和陛下反抗，這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才能解決。而陛下的統一天下會變地更為困難。
好處卻在於，幾乎打破了所有的門閥，門閥無力控制地方。政令高度集中。是一個真真正正地大一統王朝。可是一樣有很大的隱患。」
田豐鼓勵到：「繼續說。什麼隱患？」
「門閥勳貴地反撲，許多地方門閥經營幾百年。實力雄厚，即便現在表面上順服陛下。但是其暗中對抗是必然的，若處理不當，一旦門閥聚集了足夠的力量，將是一場大亂。帝國將在這裡耗費不小的力量去防範門閥。
同時，帝國新政雖然對百姓有利，但是對於官吏的要求頗高。一旦官吏對於皇命陽奉陰違，或者從新政中漁利，那麼新政將成為新的猛虎，對百姓造成巨大的傷害。
而且新政需要陛下不遺餘力的支持，頂住各方面的壓力，否則…………」
田博一下明白了自己父親田豐地擔憂。舊勢力是必然反撲地，而一旦新政出現了問題，官員出現了問題，那麼罪過是誰的？
誰敢說這罪過是皇帝陛下地？誰也沒有這個膽量，那麼自己的父親，帝國的丞相，新政的實行者，就成了取代皇帝陛下的靶子，眾矢之的。
即使陛下頂住壓力，保護父親。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先秦時期商鞅變法。商公衛鞅，那是何等的人物？何等的聲望？可在變法成功後，依然沒有逃過舊有勢力的暗算。雖然現在舊有門閥的勢力已經被壓制到一個很小的程度，但是依然不容小覷。
「呵呵，博兒，你明白了就好。不錯，為父是帝國的丞相，新政的實行者。同時，為父也是眾矢之的，陛下是完全支持信任為父的。但是眼光要放長遠一些，為父還是要替你們打算一些的，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父親，那您明知著新政是如此凶險，那您為什麼還要擔綱呢？讓別人去做不行嗎？」
「讓別人去做當然可以，可那樣我又能做什麼？在家中頤養天年？記住，人活一世，總要為國家，為民族做一些什麼。為父是帝國的丞相，是百官之首，如此高位，為父就要對的起皇帝陛下的信任，對得起帝國的黎民百姓。即便是如商君一般車裂而亡，為父也要將新政推行下去，讓大秦帝國強大起來。大丈夫行於世間，有所為有所不為。舉凡利國利民，強盛炎黃之事，雖九死而不悔。」
「可是……」
「博兒，不必在說了。謹記為父的話，以後陪伴大皇子讀書，盡心輔佐，很有可能會救你一命，不要因為為父而使得田家斷了香火。
還記得當年，陛下年級還小，請我輔佐。當時我看到陛下的愛民政策，決定留下來，為百姓做一些事情。那時候的陛下，衝動，魯莽，完全是一名武將而不是一個君主。讓我最佩服的就是陛下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出征西域時說過，被羌人與諸侯聯軍夾擊時也說過。博兒，為父也要你記住這句話為炎黃子孫崛起於世而戰，為華夏文明傳承於世而死。這是為父畢生的心願，也是陛下畢生的心願。」
「為炎黃子孫崛起於世而戰，為華夏文明傳承於世而死。」沒有美麗的詞彙，沒有華麗的修飾。只有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五無數人嘔心瀝血，全力為國。
「為炎黃子孫崛起於世而戰，為華夏文明傳承於世而死。」沒有大量金錢的利益誘惑，沒有名留青史的榮譽誘惑。只是這淡淡的民族榮辱感，讓成千上萬的人義無反顧，血撒大地。
良久之後，田博才揚起小腦袋說到：「明白了，父親您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博兒，你還小。還有大好的前途。現在的陛下所做的就是完全打破這個舊有格局，完全開創一個新的格局。舊有門閥必然要被消滅，新的門閥會取代他們。只是這新的門閥卻完全沒有能力與皇權抗衡。
在有錢，沒有武力都是不行的。所以博兒你記住，好好依附於大皇子，即便為父有什麼閃失，你就要替田家傳承香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