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二百七十一章 改良儒學 文 / 藍天蒼穹
離開徐州,鄭嘯一路回到許都。大軍剛到許都,會合大軍,班師回長安。
隨著鄭嘯獲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領地內又有人刻意的去宣傳。「王師」的名號已經在潛移默化中改變著人們。
威武的大軍進入洛陽,走上馳道。看著這些雄壯的戰士凱旋而回,沿路的人們都發出歡呼,慶祝自己軍隊的勝利。
走上馳道的士兵們也好受多了,還是馳道好走啊。路面平整,道路寬七十米,道路兩旁每隔十米就有一顆樹。對於大軍的通行實在是非常的有幫助。
路上的行人已經避到路邊上,任何時候,軍隊通行是第一位的。若有阻撓軍隊行進者,殺無赦。這一嚴酷的制度早就讓人不敢違逆大軍前方開路的斥候命令,將道路讓開。
「報,前方有車隊,不願讓開道路。」
前鋒是華雄,一聽到大怒:「你們是白吃飯的啊,全部驅趕開。」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你們手中的武器是拿著看的?」
「大人,前面的車隊是西涼馬家的。」
這下華雄也遲疑了,馬騰可是鄭嘯的老丈人,馬超在軍中也是相當的有聲望。要是別人,這些士兵早就驅趕開了。可馬家的車隊,他們不敢妄動。
華雄無奈,只有跑去稟報鄭嘯。鄭嘯一聽,眼皮也不抬的說到。
「華雄,你聽誰的命令。」
「當然是主公地。」
「那就是了。誰敢阻擋大軍通行。殺無赦。你不知道我的命令嗎?」
「知道,可是。」
「可是個屁,辦事不利,自己去領上二十軍棍。」鄭嘯罵完回頭看這馬超。
馬超的汗也下來了。不等鄭嘯開口說話:「大將軍,我知道該怎麼做,請稍等末將片刻。」
帶著數十名親衛就衝去過去。馬超一看。果然是自家車隊,領頭的他也認識。替他家打理生意地蘇管事。
蘇管事一見是馬超來了:「呵呵,少爺,我就說,馬家的車隊誰敢攔阻。這些大頭兵還敢在馬家前面耍威風。」
「放屁。」馬超大喝一聲:「都趕緊滾蛋,把車駛到路邊去。」
「可是,少爺,這…………」
「快。」
他們不敢違背馬超的命令,七手八腳地跑到道路兩旁。馬超叫過蘇管事:「老蘇。你對我家一直貢獻頗多,你安心的去吧,我會照顧你地家人的。」
蘇管事一聽臉色變了,跪下就磕頭求饒。可惜馬超根本不聽,一揮手,兩名親衛將蘇管事押到路邊,一刀砍下頭顱,馬超帶著頭顱就去見鄭嘯。
鄭嘯點點頭:「孟起,一句話,我的命令不容置疑。這個事情你是家奴所為。現在殺了他了,這罪就算了。但是管教不嚴的罪過還是有的,本來該處罰馬家家主的,但是岳丈大人年事已高,不合適,就由你代替受罰吧,去領二十軍棍。」
這一下誰也不敢說什麼,大軍繼續前進。馬超挨了二十棍子卻依然生龍活虎的跟了上來。鄭嘯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些行刑的士兵放水…………不過他不打算追究,這個事情其實就是告訴大家。不能違逆他地命令而已,也不是真的要打的馬超爬不起來。
馬超是自己的愛將,馬家是自己的親家,連馬家人違犯了他鄭嘯的命令也要受罰,更不要說其他人等了。
等到大軍休息的時候,鄭嘯叫來馬超。說起:「孟起,這件事情你可有不服?」
「不敢。」
「那就還是不服了。就知道你小子野性不改。孟起,我的目的不是要處罰你家,而是建立我的權威,我地命令不容置疑,而且要全部施行。這個事情不管是誰家犯了,我都是一樣的處置,你明白了嗎?」
馬超也知道鄭嘯的心思,就是自己白挨頓棍子。要稱帝,自然是金口玉言,不容置疑了。
這麼一個小插曲之後,大軍繼續開拔,班師長安。
大軍回到長安,出迎的人是人山人海。很多人在軍隊中尋找自己熟悉的身影,希望看到自己從軍的親人。有的人看到自己的親人,高叫歡呼;有地人還在不斷尋找,直到最後失去希望…………
長安附近地士兵們放假十日,可鄭嘯卻沒有一絲的休息時間。他現在召集心腹命令各州主官回長安述職,有重大地事情宣佈。
這一事情可是多少年沒有過的,嗅覺靈敏一點的都嗅出來了,鄭嘯這是要稱帝了,不過這也是大家都明白的事情,緊張的籌備開始了。
只有崔琰悶悶不樂,他是忠誠於漢室的,雖然投降了鄭嘯,可那是因為鄭嘯的身份是漢庭的大將軍,現在鄭嘯要登基稱帝了,要代漢了,這只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可他對大漢忠心耿耿,要他屈身侍賊,他自覺做不到。可是又沒有辦法對抗,鄭嘯稱帝已經是不可阻擋了,可是他不能無動於衷,他要抵抗,用全力抵抗。
想到這裡,崔琰出了家門,找了平時與自己過從甚密的人密議,看有什麼辦法阻止鄭嘯稱帝。不管是勸阻還是兵諫,都不能這樣下去。只可惜,崔琰平時交往的多為清談之客,沒有什麼人掌握兵權的,想兵諫那是門都沒有。更不要說現在長安的兵權是在高順手中,別人根本命令不動。
那麼只剩下兩條路了,一是勸諫,一是逃亡。要他們這些自詡漢室忠臣的人給鄭嘯效命。那是不大可能的了,以前鄭嘯是漢庭地大將軍,而以後呢?鄭嘯會代漢稱帝,一旦實現。他們自然不能在為鄭嘯效命了。
崔琰這些人的行蹤都在鄭嘯的暗衛監視之中,而鄭嘯卻沒有理會。現在他很忙,現在首先是要保證軍隊中人不除問題。至於這些文人,有的是辦法。
地方官員基本都是學宮中選拔出來地人物。不存在什麼問題。軍隊一直是在自己手中捏著,重視的不能在重視,現在也不會有多少問題。
百姓,那更不用說,這誰做皇帝對他們來說太遙遠了。誰給他們活路他們就跟著誰,皇帝不皇帝的無所謂…………
現在最可慮地就是門閥和儒生,這些人中反對鄭嘯的不乏其人,首先。鄭嘯請來了孔融,孔融是儒生們地一面旗幟,說服了他,很多事情就好辦了。
「拜見大將軍。」
「文舉啊,來了,坐。」
「大將軍召喚,不知有何吩咐?「文舉,現在儒生們安撫住了嗎?」
「基本都安撫住了。」孔融心中卻說,能安撫住才怪呢,這些人有多少。我能做什麼。要不是小命在你手中捏著,我才不願意背這個罵名呢。
「我也知道,這個事情很難做。可是文舉,你是儒學大家,儒家就真的事事都正確嗎?」
「先人有言,融不敢議論。」
「好了,文舉不必如此謙虛,你我長談過數次。我的態度。你也很清楚。我不是要扼殺儒學。對於教化世人,還沒有什麼比儒學更適合的學說。但是儒學一樣有他不足的地方。難道不該改進嗎?」
「這個是祖宗遺留下來的,融不敢擅改。」
鄭嘯暗罵一聲沒膽量:「文舉,為何不敢改?孔,孟二聖將儒家思想傳於世間。為何儒家一直未得帝王重用?你說是什麼原因呢?難道這些帝王都錯了?」
孔融這下說不出話了,總不能說儒家學說不好,也不好說是那些皇帝們沒眼光吧…………
「孔,孟兩聖的儒家學說沒有發揚廣大。但是董仲舒卻發揚廣大了,為什麼?因為變革。董仲舒變革了孔孟的儒家,讓漢武帝喜歡了,所以他發揚廣大了,你明白否?」
這……這是讓我成為你地刀,為你服務啊。孔融心中開始嘀咕了,這該如何是好?
「大將軍,這儒學博大精深,要圖變革,怕是融力有不逮啊。」
「不必害怕,這天下儒生何其之多。自然有人幫助你。我們在來議論一下,這開百家之風是否有意義。」
孔融心中暴叫:「若不是你勢力大,鬼才願意開百家之風呢。獨尊儒術多好,我的地位是牢固的,是超凡的…………」可是嘴上卻只能說:「大將軍英明,開百家之風才有利於各家學說的發展。」
「文舉,你認為秦始皇的焚書坑儒和漢武帝的罷黜百家又何不同?」
「這個,秦始皇不讓人讀書,故焚書坑儒,是殘暴。漢武帝尊崇儒學,所以罷黜百家,只讓讀書人學習儒學,是教化。」
「不,你錯了。我告訴你,秦始皇的焚書坑儒,焚燒的是六國文字之書,坑的是不服秦始皇統治地六國書生。可不只有儒生。」
「這,大將軍的意思是這焚書坑儒是正確的?」
「先不談他正確與否。他的效果呢?是統一了文字,統一了文化。為炎黃子孫開創了一個大一統的基礎。文舉以為如何?」
「可是漢武帝實施的罷黜百家,也沒有什麼不妥啊。」
「呵呵,我沒說他錯了。我只是說他有不足之處。罷黜百家,不讓書生讀別家的典籍,所以我一直稱呼儒生,而非書生。書生者,博覽群書,百家皆通。若是只知道儒家學說的,只能說是儒生。」
「這樣說也對,但是儒家地正統地位也已經建立,就是大將軍想動搖也不可能了。」
「文舉不要激動。我何時說過要罷黜儒家了?董仲舒地許多思想還是不錯的,至少兩點我很需要大一統君權神授。這兩點是我很需要地,不但需要。更要發揚光大,文舉明白否?」
「啊,明白,明白。」孔融心中也安定了。只要你還需要儒學,那你就不能對我怎麼樣。
「但是,文舉。我要你扛起變革儒學的大旗。要讓這儒學適應我的王朝,明白嗎?」
這一下。嚇的孔融差點癱瘓了…………這是鄭嘯第一次在他面前**裸地揭露出他稱帝的野心,他的王朝,乖乖,他果然要稱帝了,可是我又能怎麼樣呢?只有順應了。
想起上次鄭嘯威脅地話,孔融的汗水直流,就算他孔融有氣節,不服。甚至自殺。可鄭嘯一句話就讓孔融屈服了,原話是:「若你孔融不順應我,那麼我就罷黜儒學,將儒學消滅。你知道我做地到的。那個時候,我看你如何去見的祖宗。」
的確,鄭嘯做的到,一旦儒學被消滅,他孔融就成了罪人了。面對這樣的威脅,孔融只有屈服,很無奈。非常無奈…………
「大將軍想要如何,我必然全力相助,但請大將軍明言。」
「好,文舉,你做為天下儒生的領袖。我想要你起草文章,告訴天下,這上天已經將天子權力授予給我了,我這個皇帝當的名正言順。漢庭已經失去了這個權力。你明白了嗎?」
「是。」
「還有儒學地變革。我要你傚法董仲舒一樣。變革出一個我滿意的儒學。」
「不知道大將軍想要如何的儒學?」
「很簡單,儒家講仁義。但是這個仁義只能用在炎黃子孫身上。對於蠻夷之族,沒有絲毫的仁義情面可將。
而後,三綱五常之說要繼續發揚,但是要說明,這三綱五常是人道,不是天理。同時,修改董仲舒的天人三策。」
「不知大將軍想如何修改?」
「首先,第一策,天命要改,董仲舒的意思是自然災害是因為當政的皇帝德行有虧,這個要修改掉。洪水,地震,旱災等等這些都不是因為皇帝德行有虧,而是因為天道變化,警告世人需要為善,不能針對皇帝。」
這個倒是,鄭嘯這是先把自己撇清了,還真是…………
「還有,這其中的性三品要改。董仲舒的性三品將寒門百姓排除到可以教育的範圍之外,這是不行地,百姓不是愚昧不可教化的。修改成孔聖人有教無類的思想上。讓百姓也能受教育。」
「這……這可以嗎?」
「當然可以,先父興建的學宮,這麼多年來培養了多少了寒門百姓子弟,他們一樣可以教授,這是明證,不容辯駁。好了,我們接著說,天人三策中第二策中的選拔制度要改。
董仲舒的意思是選官要舉薦,考察被舉薦者是否有品行。這個已經不能在用了,這些已經是門閥擴大自己力量的武器了,已經背離舉薦,征辟的目地了。改成皆從學宮中選拔,首先是才能足夠,不論出身。其次是品行好,兩者兼備方為官吏。」
「明白了。」孔融無奈,這鄭嘯是要建立一個真正地大一統帝國啊,門閥舉薦征辟的權力沒有,自家地子弟要和那些寒門百姓的子弟去爭這官位了。雖然門閥依然會有優勢,但是已經打破了門閥霸佔所有官職的現實。
「尤其是第三策中的道之大原出於天,天不變,道亦不變。這個要堅決摒棄。這世間沒有一成不變的學說,改成要讓學說適應王朝,而不是王朝適應時代。」
「不……」孔融跳起來反對了,這個一改,那儒學霸主的地位就蕩然無存了。現在儒學能這麼昌盛,靠的這個天不變,道亦不變。那意思就是這天地不變,儒學就永遠就是霸主的意思。
但是鄭嘯眼睛一瞪,手按劍柄,一副殺人的樣子。孔融才意識到,自己在鄭嘯的手中捏著呢,到了這個份上。他孔融已經不怕死了,可是他怕鄭嘯這個殺人魔王,真的罷黜儒學,殺盡儒生,那儒學如何傳承?
忍辱負重,我忍,為了儒家的傳承,我忍。孔融臉色變了幾變,抱拳致歉:「大將軍贖罪,融一時激動,失言了。」
「很好。你明白就好。這些事情就要你擔綱了,一個新的儒學就要從你手上展現。文舉你也將成為自孔,孟之後的儒學第三聖人了。」
「不敢。」
「儒學的改良,是勢在必行的。文舉,你作為儒家的旗幟人物,精研儒學,可謂當世儒家第一人,但是我來問你。農桑水利之事,你儒家比的過農家嗎?」
「不能。」
「兵甲戰陣之事,你儒家比的過兵家嗎?」
「不能。」
「救人醫患,你儒家比的過醫家嗎?」
「不能。」
「器械守城,你儒家比的過墨家嗎?」
「不能。」
一連串的不能說的孔融冷汗直冒,這鄭嘯威脅的意思太重了。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儒家在教化世人,建立道德上是別家比不了的。你也不必太擔心。我開百家之風,是要重用各家的長處,國策是不可能以一家一言為準的。超過底線的結果,所有人都明白,我鄭嘯的刀不是假的。」
「是……是……定然如大將軍的意思來做。」
「好了,你不必太擔心。儒家思想已經獨大數百年了,除了法家,其餘各家根本不可能和你儒家抗衡。你要做的就是變革,我依然會執行儒外法內的思想,當然前提是你改良出我滿意的儒學,儒學是走向昌盛還是毀滅,就全看你的了。」
「一定…………一定不負大將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