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四章 長社破襲 文 / 藍天蒼穹
鄭嘯聞報惱怒無比，朝廷的說法是大軍與黃巾僵持，打敗賊寇不遠。實際上卻是朝廷軍處於劣勢，卻沒有多少救援軍隊出動。惱怒歸惱怒，可也沒有辦法，算算時間皇甫嵩被包圍已二十餘日，雖然時有消息傳來，但情勢卻不容樂觀，黃巾波才大軍滿山遍野，無以數計。當下發令，不顧將士們疲憊，急忙向長社救援而去。
接近長社之時鄭嘯命令眾軍晝伏夜出，斥候更是撒出去三十里有餘，但凡看見無關人等，格殺勿論。不是他鄭嘯冷血，實在是沒有辦法，這黃巾賊與百姓並沒有多大區別，不過多一塊黃巾，可是探子也不可能表明自己是黃巾啊。
下達了這道命令的鄭嘯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情景，那時還在遊歷，單人獨騎被十來個山賊包圍，那時候什麼都不想居然一口氣斬殺了三個山賊。山賊跑了，他看著被自己殺掉的人也嚇的不輕，好幾天才緩過神來。
從本意上來說，鄭嘯不喜歡殺人。可自從進入軍隊後他的思想卻改變了，兩軍對陣，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為了自己部下的生命他也必須要殺人，還是殺很多人。
自己的軍隊與黃巾數量相差太多，據說現在的長社波才大軍已經十數萬之眾，大部分是壯年男子，與自己以前遇到的黃巾大不相同，以前自己遇到的黃巾賊寇一萬人中能有四千戰鬥人員就很不錯了，現在可不一樣，他不敢冒險。遂發下這些謹慎的命令，沿路遇到的人全部擒拿斬殺。亂世起，人命就不值錢了，為了自己的五千將士，這刀必須舉起來，在說這附近是戰場，等閒人躲都躲不及，誰會靠近。
得到長社之時，鄭嘯帶幾個斥候偷偷觀察敵營。在夜間觀營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也保護了自己不被發現，要不自己的這點兵瞬間就會被無數人淹沒。黃巾賊寇果然就是賊寇，雖然波才號稱有帥才，但在鄭嘯看來也是庸才，這黃巾人數固然是浩大無比，但這營寨立的也是亂七八糟，完全沒正規軍的影子。
不過依然是燈火處處，滿山遍野，到處是黃巾。鄭嘯觀察良久才退去，他心中已有定計，與如此多的人野戰是沒有希望的，就算自己的士兵在精銳也會被淹沒在人海之中，唯今之計只有利用自己的騎兵優勢突破重圍與皇甫嵩會合，而後在突圍而出，自己的馬多，能帶上多少就帶多少，帶不上的也沒辦法了。反正黃巾賊寇的營寨水平實在不怎麼樣，他一看就知道能從那裡突破。其實這也不是波才無能，畢竟十數萬黃巾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他波才就是一個人分成八個用，又怎麼能覆蓋全軍。
當夜，鄭嘯命令全軍休息，四更吃飯，五更出擊，輜重馬匹能到多少糧食物資就帶多少，多餘的全部放棄，是破釜沉舟的時候了。五更天是天將拂曉同時是也人們最疲憊最容易放鬆的時候，一口氣衝過敵陣到達長社與皇甫嵩會合，稍有停留就將被黃巾的人海淹沒。
五更天，鄭嘯擊鼓點兵。看著這黑壓壓一片的人馬，鄭嘯不禁慨歎，能有多少人安全到達呢，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從開始接觸戰爭後，這一個鮮活的人就成了數字，每次戰鬥損失多少人之是一個數字，可想起這些數字背後那一張張朝氣蓬勃的面孔…………怪不得是慈不掌兵啊。
「將士們，在我們面前的十萬黃巾，我們無法擊潰他們。但我們要衝過去，皇甫大人帶領的將士們現在被包圍了，我不能拋下他們逃生，他們也是我們的袍澤兄弟，我們要去救人。爾等，可願隨我殺入這黃巾賊寇的海洋？可願隨我解救我們的袍澤？可願隨我建立這不世的奇功？」
鄭嘯的沒一聲大喝都引起下面如山呼海嘯般的「願意」之聲。他不用多說什麼，他老爹給他打下了堅固的底子。威武郡兵數量雖然少，的糧俸本就優厚，征戰中可以保障大部分士兵的軍紀讓他們不去燒殺搶掠，西涼騎兵更是精銳中的精銳，根本就不會怕戰。
戰場中英勇戰死的人有優厚的撫恤，同時根據他生前的功勳給他的家人分給土地，這些土地由軍奴耕種，士兵家人占收成的七成，軍奴占三成，就算家中沒有任何勞動力也不必擔心，軍奴是郡兵在歷次作戰中俘虜的賊寇敵人，都是有勞動能力的人，並由專人看管，不必擔心他們侵佔收成。
還有郡中特別設立一個書佐來處理陣亡士兵的家裡困難，但凡陣亡士兵的直系親屬可到那裡去尋求幫助。所以這些士兵可以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戰場征戰，一直戰鬥到死。可一旦沒有命令投降的話，這些待遇全部會消失，隨之而來的還有嚴峻的懲罰，而下命令投降的軍官則會受到更嚴厲的懲罰。所以鄭嘯的軍隊往往是戰鬥到最後一兵一卒的。
隨著鄭嘯一聲令下，大軍開拔。到了選定突破的黃巾營帳還有五里的地方，全軍休整。給所有戰馬蹄子上包上布，所有人口中銜著一支筷子。突襲接站之前不容許任何人發出聲音，待得大軍準備完畢，鄭嘯一揮手中方天畫戟，帶頭衝向了敵人營帳。這是一次硬碰硬的衝擊，鄭嘯軍放棄自己擅長的先騎射消耗敵人士氣然後在突擊的辦法，直接如潮水般突入黃巾營帳。
滾雷般的鄭嘯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入營寨，營中黃巾很多在睡覺被吵起來一看到處是敵人騎兵，一時間嚇的懵了，有只穿了褲子找不到兵器的，有兵器齊備卻在混亂中砍傷自己人開始混戰的，也有看到無邊無際的騎兵嚇的發一聲喊掉頭就跑的。
一時間黃巾營帳大亂，四散奔逃的人，有勇敢的向前衝的，有怯懦的向後跑的，自己人砍自己人的也到處都是。也造成了許多裝備齊整的黃巾兵丁就是看到自己附近都是自己人還是緊張的要命，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會從背後砍來一刀。
黑夜中本就不知道來了多少敵人，四處又沒有能讓人感到安全的地方，黃巾士卒在這樣的環境中都是膽戰心驚，勉強能抵抗的也是瞬息之間被殺掉，慘叫聲與喊殺聲刺激著眾黃巾的神經，恐懼已經悄無聲息蔓延在黃巾眾人的心中。
自己的刀槍很多時候還沒砍到敵人就被砍倒，即便有刀箭擊中敵人，但若沒有擊中要害的話這些敵人似乎就是銅皮鐵骨，繼續作戰，簡直是怪物。
在不斷突入的鄭嘯軍騎兵整齊的屠刀之下第一個營寨中的黃巾如泡沫般崩潰了，營中將校也是還未出頭就被斬殺了，真真成了冤死鬼，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就喪生在鄭嘯軍的刀箭之下。
鄭嘯軍很輕易的突破了第一個營寨，但是當大軍突破第一個營寨的時候這邊的火光與殺聲已經驚動了其他的黃巾。波才的反應不可謂不快，雖然晚上不清楚來了多少敵人，但立即有無數黃巾被命令向這邊增援同時波才判斷出鄭嘯軍是突破入長社的，也安排了許多人在路上攔截，從這一點上來說，波才也是個人才啊。
以鄭嘯為箭頭的騎兵衝擊越來越難，儘管鄭嘯選的都是有利於騎兵突擊的地形前進，儘管鄭嘯軍的戰力非凡，和他們對面的黃巾幾乎都是被一下砍倒在地，儘管鄭嘯軍騎兵騎術非凡奔跑中也能組成嚴緊的隊形。但是黃巾軍就利用一點優勢：人多。
說起來，波才統帶的這些黃巾也算是黃巾中的勁銳之士了，但要不是知道自己這邊有十幾萬同伴的話，恐怕這些黃巾已經被鄭嘯軍沖潰散了。鄭嘯軍那群殺神，別說一對一，就是三五個打一個都不一定打的過……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在想到自己這邊人多勢眾後膽子就變大了。就算知道自己打不過也敢於對陣，畢竟是順風仗，人多好打。
鄭嘯已經忘記了殺了多少人，耳朵裡聽到的敵人不斷的慘叫，到處都是黃巾賊寇，雖然混亂無比，但他人數太少，很難佔到優勢。只有不斷的策馬前進，將眼前的敵人殺掉。鄭嘯的眼睛已經充血，他已經把指揮軍隊的任務交給高順。
他自己只是不斷衝擊，殺掉阻擋的敵人，沒有人能在他手下走一個回合，他身上不知道沾上了多少鮮血，他的愛馬翻羽身上也沾上無數血點，火紅的馬身上一團團鮮血有如一團團烈焰，不斷的燃燒，不斷的變形。
他覺得自己的力量因為不停的殺戮，從心底源源不斷到達身體各個部位。他的神經已經麻木了，他已經忘記如何出招，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信念，殺出去，帶領兄弟們殺出去。他不停揮動他的方天畫戟，每一次揮動都帶走一個甚至數個人的性命。天色已經快亮了，東方漸漸出現了太陽的身影，朝陽中鄭嘯一身火紅的鎧甲已經失去了本來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血污，卻沒有一滴是他自己的血。
看著這來自地獄魔神一般的形象，黃巾兵們恐懼了，鄭嘯所到之處，黃巾不自覺的避開找其他人，誰也不願意送命不是。
鄭嘯從晨光中看見前面的情形，已經殺到了最後的一層黃巾，勝利似乎就在眼前了。_del_log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