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始動 文 / 狼少爺
小衛啊,上工了.」
工頭老李看著一個正在埋頭苦讀的小伙子喊道.看到他那略顯消瘦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歎息一聲想到:」農家的孩子就是受苦啊,多好的孩子啊,前程就這麼斷送了.」再聯想到自己的娃,也差不多到了該用錢的時候了,也不知道自己這點工錢夠不夠他上學用的?搖搖頭不再亂想,轉過身去上工了.
被叫做小衛的小伙子,本名叫陳衛,今年十七歲,家境貧寒.由於長期的營養不良,身材長的比起同齡人來要瘦小一些.今年年初,父親因為一場急病去世,一下子家裡就沒有脊樑骨,也沒有了經濟來源,本來家裡生活就不怎麼好,這一下子幾乎就無以為繼了.作為家裡唯一的男孩,他只好輟學出來打工.
從小最遠也只不過到過離家十里遠的縣城的他,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也沒有什麼一技之長,只好跟著村子裡的民工一起來到了這個建築工地上——修路.」哎,來了」陳衛聽見工頭的喊聲,馬上把手上的書放下,一邊答應著一邊拿起安全帽帶上,跟著大夥一起走向工地.
因為陳衛比較瘦小,沒多大的力氣,雖然只上到高三,但在這群民工裡也算是一個有學問的人了,再加上他心靈手巧,接受能力強,學東西很快.於是工頭就多安排給他一些技術活.
今天這路修到一個不是太高的小山下,按照圖紙,他們要在這裡把山從當中炸開,開出一條道來,然後把路修過去.」李頭,今天我幹什麼啊?」陳衛趕上工頭問道.在此之前陳衛是開」小拖斗」的,就是一種運送攪拌好的混凝土的小車.但現在要開山了,一時辦會的用不上,於是就跑過來問工頭怎麼給他安排的.」你不問我還忘記告訴你了」工頭老李看著陳衛一笑,露出一口因常年吸旱煙而變得有些發黑的牙回答道:」我早給你想好了,你就和王剛那小子一個組,負責一個氣鑽吧.」因為陳衛是整個隊伍裡最小的,和工頭老李的兒子一般大,每次老李看到他就總能想起自己的兒子,再加上陳衛的家境也不好,所以李頭總是很照顧他.要知道操縱氣鑽雖然也很累,但比放炮要安全的多,也比搬石頭輕鬆多了.
很顯然,陳衛也知道工頭在照顧自己,於是趕忙道了聲謝,然後就急匆匆的去找王剛了.其餘在旁邊的人對工頭的安排並沒有說什麼,都一幅習以為常的樣子,並沒有人因為工頭的」偏心」而心生不滿——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也沒啥好計較的.
工棚離工地不遠,也就四五百米的距離.但趕上個三十多度的天氣,還是能讓人出一身的汗.
等到了工地,也不用怎麼吩咐,工人們都很清楚自己該幹什麼.很快整個工地就忙碌了起來,各種工程機械的轟鳴聲震的地皮直發顫.
陳衛找到王剛時,王剛正光著膀子扛著氣鑽往工地上走.陳衛趕忙過去幫忙.
王剛和陳衛是一個村的,比起陳衛來要大上個三四歲,人也比陳衛高大的多了,赤裸的上身全是一塊塊的肌肉,一看就是那種常年出大力的人.
王剛看見陳衛過來要幫他搬氣鑽,他大手一揮說:」不用,就這點東西,再來三五個我照樣抗的動,這一個還不就跟玩似的.你把那幾根鑽頭拿著就行了.」
陳衛知道王剛這是在幫自己,也沒再多說什麼,轉過身麻利的拿起鑽頭跟在王剛的身後往工地走.同時在心裡又記了一份王剛的好.
到了工地,兩人找到地方,按照早先畫好的圓圈,開始打炮眼.這個氣鑽一開起來那動靜還真不小,」噠噠」的噪音震的人耳朵痛不說,它還噗哧噗哧的往外噴氣,再加上天氣乾燥,在氣鑽周圍馬上就塵土飛揚起來,只一小會的功夫,陳衛和王剛兩人就成了土人了
到了下午收工的時候,陳衛看著累的不輕的王剛說道:」王大哥,這個我來收拾就好了,你還是先去洗洗吧,也順便幫我接點水,要不一會沒水了,可就麻煩了.」
這一整天的活大部分都是王剛自己做的,的確是累的很,再加上他光著個上身,現在那些灰塵和汗水一摻和,弄的他渾身難受.於是也就不再推辭,但還是仔細叮囑了一番,讓陳衛小心,別砸著,碰著的,然後才放心的離開.
等到王剛走了,工地上也就只剩下一些在收尾的人了.陳衛費勁了力氣才把氣鑽搬到工具車上.要知道這個氣鑽也有一百多斤了,對於陳衛來說還是重了一些.
搬上去後,陳衛也不管地上乾淨不乾淨,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歇一歇,不過看他的那一身衣服也不比地上乾淨多少——出來這麼長時間,他已經完全是一個不嫌髒累的民工了.
在他身後是一塊剛炸下來的大石頭,坐下裡後他順勢往石頭上一靠,下一刻就覺得有個什麼東西擱了他一下.本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想嘛,一塊剛從山上炸下來的原石,肯定會有一些菱角什麼的啦.但不知道怎麼的,陳衛總覺得今天這個有點不一樣.
忍不住心裡的疑惑,他轉過身來仔細的看了看那個擱他的地方,這一看還真讓他看出一些門道來:
原來這個石頭在陳衛的這一面上是很光滑的,就只有一個很小的突起,並且還是一個很圓滑的突起.陳衛就奇怪起來:」一般的石頭,哪塊不是有愣有角的啊,這塊也沒有被打磨過,怎麼會這麼奇怪啊.」
陳衛本來年齡就不大,看到這個奇怪的石頭,他的小孩子習性一下子竄上來了,心想:」這快石頭裡不會有什麼寶貝吧?不都說寶貝是藏在石頭裡的嗎?」
想到這,他坐不住了.爬起來找到一個小鐵錘,然後慢慢的在那個突起上敲了幾下.
那個突起很是脆弱,陳衛只是稍稍的一敲,就有一層外殼碎了下來.露出裡面一塊黑黑的小東西.看到真有東西,陳衛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了,心道:」看樣子,老子也時來運轉了啊,還真讓我碰是寶貝了啊!!!!」看看四周已經沒有什麼人了,他跑回工具車上拿起一個專門開石塊用的大錘子,運足全身的力氣狠狠的砸在了那塊石頭上,只一小會,那塊石頭就伴隨著一陣塵土飛揚而四分五裂了.
等到灰塵散去,陳衛趕快在碎石裡找了起來.很快他就發現在一堆碎石頭裡,一個黑色的球狀物是那麼顯眼.
那個球狀物說是是球其實有點誇大了,它只有一個小孩子經常玩的那種玻璃彈珠那麼大,除了漆黑無比,就沒有什麼特殊的了.陳衛看到並沒有什麼珠寶出現,不由得一陣失望,不過他又一想,能有點收穫就不錯了,更何況還是自己在石頭裡砸出來的,說不定還真是一個什麼寶貝呢.於是又很快開心起來,那個小黑珠子也被他貼身收了起來.
這時,陳衛發現時間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工友們該擔心了.為了讓工友們省心,他趕忙向工棚跑了過去.
果然,等到他回到工棚,看見王剛剛要去找他.於是趕忙和王剛打招呼:」王大哥,我回來了.」王剛看他回來了,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稍稍埋怨了幾句.也沒問他幹什麼去了.然後說:」小衛啊,我把水給你打好了,在門口放著呢,你去洗洗吧.洗完了也該吃飯了.別耽誤了啊.」」哎,知道了.王哥」陳衛連忙答應著.然後趕快去洗澡去了——要是一會吃飯趕不上,那可就只能餓肚子了.
因為覺得今天自己的發現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先不說那個黑珠子值不值錢.他首先怕人家笑話他是個」財迷」——想發財都想到石頭裡頭去了.
於是他也就沒打算把那個小黑珠子的事情和別人說.
看到大伙基本上都準備好要吃飯了,陳衛趕快跑出去洗澡了
工棚內瀰漫著一股股的汗臭味,腳臭味,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味道混合著為了驅蚊蟲而燒艾草的味道,直衝腦門.在工棚的正中央掉著一個六十瓦的燈泡,發散著昏暗的燈光.通過朦朧的燈光,可以看見這麼一個長不到十米,高只有三米的工棚內足足住了一二百號人.
陳衛來到這裡也大半年了,現在也已經習慣了這種住宿條件.現在他正趴在床上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一本租來的小說.看樣子小說寫的很搞笑,只見他不時的發出一陣陣壓低的笑聲.」小衛啊,你一天到晚傻笑什麼呢?不會是神道(就是精神病的意思)了吧?」睡在他旁邊的一個工友實在忍不住無聊,開口問道.
這些出門在外的民工,一個個肚子裡的墨水只能用」滴」來計算了,不少人就只會寫自己的名字.平時下了工湊到一起也就只知道說些黃色笑話,或者說說村裡哪個姑娘的身段如何,哪個姑娘風騷一些等等這些來逗逗樂子,消磨一下時間.但就像是這樣的話題也不是很豐富,總有一個講完的時候,等到大家發現倒騰來倒騰去就那幾個的時候,也就沒了興致.於是現在基本上就是抽煙發呆了.
而這一群人裡面,就只有陳衛平常還看一些書.有時候看到高興的時候,也給工友們講幾段,讓他們也一起高興高興.沒想到這樣一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到變成大家唯一正式一點的娛樂了,於是大家就把光線最好的床鋪讓給他,讓他好看書,然後再講給大伙聽.
平時要是陳衛自己看的太入迷了,想不起來給這些工友們講,這些工友們就會拐彎抹角的提醒他.
這不,陳衛旁邊的這位工友的話還沒路下,旁邊幾個早就等的不耐煩的傢伙就開始起哄起來,調侃道:」小衛啊,今天不是和王剛那小子分到一組了嗎?是不是他把你給那個了啊你一時受不了打擊,就神道了吧?」」哈哈哈哈」工棚裡一時笑聲沖天.
因為陳衛本來就很瘦小,再加上他天生的白皮膚,文文弱弱的看起來就像個小姑娘,這些大老爺們就喜歡開他這樣的玩笑,並且只要一說,陳衛就會臉紅,百試百靈.於是大家只要一有機會就不會放過,非得看到陳衛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才肯罷休.
果然不出所料,陳衛聽他們這麼一說,臉上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唯唯諾諾不知道怎麼辦好.因為剛開始他們調侃的時候,陳衛每次都和他們不易不饒的斗,但是陳衛這麼一個小處兒,哪裡是這些身經百戰的老爺們的對手?吃過幾次虧後,陳衛也學乖了,知道越是反抗,他們就越有勁.從那以後就再也不和他們鬥嘴了.
陳衛不說話,不代表別人就放過他了.被人連他一起調侃的王剛可不是一個省油的料,聽到這麼一說,他的興致也上來了,開口就罵了起來:」你個癟孫,看老子」
一時只見整個工棚裡粗言穢語滿天飛,讓我們不得不佩服中國語言文化的淵博.
看了一會笑話後,工頭看這些精力過剩的傢伙越說越不像話了,就開口制止道:」一群傻b,幹起這個來就一個個的有的是精神了,怎麼不見你們幹活的時候,這麼用心啊?都他媽的給我閉上你們的鳥嘴.」
等到對罵聲都小了下來後,工頭老李看向臉蛋還紅紅的陳衛說道:」小衛啊,看了好笑的也不能你一個留著啊,來給大伙也講講.」」哎,知道了.」陳衛一看能脫身了,趕忙答應著說道:」那我這就講了啊」其餘人聽到陳衛的回話,馬上也都靜了下來」故事是這樣的」陳衛的聲音漸漸的佔據了整個工棚.
等到陳衛講完,也差不多到了該睡覺的時候了,大家碌碌徐徐的發出了打鼾聲.陳衛也打了一個大哈欠,揉了揉眼睛,把書合上,翻了一個身,準備睡覺了.
合上眼的陳衛突然又想起那個黑色的珠子來,於是他起身將放在上衣口袋裡的黑珠子拿了出來,湊到燈光下了看了看.發現還是老樣子,一點變化也沒有.不過不知道是因為光線太過於昏暗還是怎麼的,陳衛總覺得在珠子的周圍似乎也和珠子一樣變的有點黑.不過要是仔細一看似乎又沒什麼了,於是他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也就沒當回事,然後把它放到了枕頭下面,躺下睡覺了.」明天要找個東西把他掛在脖子上,應該挺好看的.」睡著前陳衛最後一絲意識模糊的想到.
等到所有的人都睡著了以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只見一絲黑線從那個黑珠子上發了出來,透出枕頭,然後繞到陳衛的前額鑽了進去.本來晚上就夠黑的,再加上那條細細的線也是黑的,除非是趴在陳衛的臉上,要不然還真的看不到.
陷入沉睡中的陳衛發覺自己開始做夢,夢裡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在練習著什麼,一遍又一遍不停的重複的幾個架勢.等到陳衛費勁了力氣才看清,那個影子居然就是自己的樣子.雖然情形很怪異,但陳衛居然一點都沒有覺得怕,只是下意識的想去記住那個」影子陳衛」練習的一切
到了天微微發亮的時候,那一絲絲的黑線慢慢的退了回去.陳衛的夢也消失不見了.很快他就陷入了深層的睡眠中
等到李頭喊大家起床的時候,陳衛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一點也不像以前那樣老是戀床,磨磨蹭蹭的起不來.今天不知道怎麼的,特別有精神,聽到喊聲醒過來後,就再也不想睡了.
當陳衛在興沖沖的穿衣服的時候,旁邊的一個工友模模糊糊的問道:」小衛啊,什麼事讓你興奮的啊,一大清早的這麼有精神?」
聽到工友的問話,陳衛不由得一愣,接著自己也意識到了今天自己的不一樣,再一想到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他不由得尋思這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繫啊?」哦,沒什麼,天太熱,睡不著了.」陳衛隨口敷衍了一下.那個工友本來就是下意識的問了一下,聽到陳衛的回答,也就沒再問什麼,開始摸索著起床了.
夏天的衣服本來就少,陳衛穿上長褲後,把上衣往肩膀上一搭,就跳下床(他睡在上鋪),拿起臉盆牙刷去洗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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