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章 戲耍 文 / 三星二鍋頭
公孫軒在傍晚的時候，趕到一條河邊。
只有渡過這條河，到對面去，才有休息的地方。不然，就得在野外休息了。
這條河大概有著三十米寬，河水不是很深，卻有些湍急。
可是，等了半天，只看到對面有一條能載十幾人的渡船之外，再沒其它的船隻了。可是那船停在對岸，卻不見擺渡人。在對岸，也有著幾人正在等待著。
公孫軒問起身邊一個一個老婦人，這才瞭解了情況。
原本，這條河上有著一座石橋。可誰知，在半個月前的一個夜晚，這座石橋忽然間倒塌了。這讓所有人都疑惑，這座橋可是有著上百年的歷史了。百年間，都沒有一點問題，怎麼會突然間就倒塌了呢。
就在眾人為渡河而感到苦惱時，河上忽然來了一個擺渡人。這個擺渡人的年紀在三十歲左右，十分的高大，他撐船用的不像其他擺渡人用竹竿，而是一根十分粗長的鐵棒。
雖然有了擺渡人，可是，河兩岸的居民更加感到苦惱。
這個擺渡人十分的古怪，他要等到人足夠了才撐船，而且，他將船撐到半路，就停下來收錢，價格也十分的昂貴。若是不肯交錢，他就將人扔到河裡面去。
河兩岸的居民都因為他收價太高，寧願繞道很遠過河，也不願乘坐他的船隻。可是，其他過往的人就不行了，繞道太遠，耽誤的時間更長。
公孫軒聽了，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倒很想會會這個擺渡人。
就在太陽快落山了，那邊船上才站起一個高大魁梧的漢子，慢悠悠的將船撐起。公孫軒一直觀看著。也確實如那個人所說，那漢子將船隻擺渡到河中央時，把手中的鐵棒往河裡一插，將船隻穩穩的停在那。
「有意思。」公孫軒饒有興趣的說道。
等了半盞茶的功夫，那個漢子才將渡船擺過來。
這個大漢的身高不比公孫軒低，上半身穿著一件短寸，露出粗壯的雙臂，兩臂的肌肉隆起。皮膚黝黑，雙眼瞪起，看上去凶神惡煞的。
「喂喂，要過河的快點，大爺我還沒吃飯呢？」他操起那銅鑼般的嗓門，大聲叫喚著。
公孫軒跟著其他人都上了船，心中想著怎麼給這個大漢一個小小的教訓。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大漢不過是修煉外家功夫的武者罷了。
就在船隻將要離岸時，忽然一個矮胖的老頭高聲大叫著跑過來。
「哎，等等，等等。」
很快，老頭就跳上船隻。
公孫軒不禁多看了兩眼這個矮胖的老頭。雖然他跑的滿頭大汗的，可是他的呼吸卻不是那麼渾濁，依舊很輕微，他只不過是裝作十分累，粗喘著氣息。公孫軒心中暗暗好笑，這個老頭明明是個武者，卻裝作不會武藝。
等船隻擺渡到河中央時，大漢將手中的黑鐵棒重重的插進河底，穩穩的將船隻停在河中央。
「現在大爺要收錢了，每人十兩。」
「什麼，你擺的是什麼船啊，怎麼這麼貴。」船中有人不滿的叫道。
「是啊！你乾脆去搶算了。我從沒坐過這麼貴的船隻。十兩銀子，足夠我在沅江包上一條小船航行上百里了。」另一個商人模樣的人不滿的說道。
公孫軒掃視了一眼船上的眾人，除了他和那個矮胖的老頭之外，其他人都是些商人小販。
「哦。不交錢可以。你們就從這游過去吧。」大漢似乎對這些人不滿的樣子司空見慣了，抱著雙臂，矗立在那。
「但是，又想坐船，又不想出錢的人，那就看你的腦袋有沒有這塊石頭硬了。」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出一塊小石頭，放在手心中，然後緊緊的握著拳頭。只聽到他拳頭中傳來「卡卡」聲響。當他鬆開緊握的拳頭時，空中撒下一層石粉。
看到這個黑大漢這麼厲害，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一個個乖乖的從自己的包袱中掏出一錠銀子交給黑大漢。黑大漢每次接過去，都要用手估摸著有沒有十兩。
公孫軒看見那個矮胖老頭在自己懷中摸了半天，才遞上一錠銀子給他。黑大漢放在手上估摸了半天，似乎感覺這錠銀子不足十兩，可是看塊頭卻和十兩銀子差不多。
他忽然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來，頓時將船上的商販嚇了一跳，以為黑大漢要殺人劫財。一個個都驚慌失措。只有那個矮胖老頭十分鎮定。
黑大漢將手中的銀子往空中一拋，手中的刀由下往上一挑，居然將那錠銀子給劈成兩半，隨手接在手中，仔細的觀察著銀子的成色。
看見黑大漢不過是想查看銀子的成色是否是真的，那些商販都鬆了口氣。
公孫軒眼珠子一轉，並沒有貿然出手。他覺得，那個矮胖老頭一定會出手的。他準備在一旁看一場好戲。他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看也不看，就扔給了那個黑大漢。
黑大漢看著有一個和自己一樣魁梧的少年，不禁多看了他幾眼。這才抽出那根長鐵棒，將船隻撐到岸邊。
等到了岸邊，所有人都下船了，那個矮胖老頭走在最後，他剛下船，忽然驚慌失措的叫道：「糟了，糟了。我將我的寶貝丟了。」
旁邊的一個人問道：「大爺，您丟了什麼寶貝啊。」
「我懷裡本來藏了一根頭髮。那根頭髮是我離家時，我老婆從頭上扯下來交給我的。說讓我保留著。若是我回家後，這根頭髮不見了，就是我在外面沾花惹草了。這根頭髮若在，那就證明我離家的這段時間很老實，沒有背著他在外找女人。我馬上就要到家了，可這根頭髮丟失了。我老婆是個十足的母老虎，要是找不到，我回家就慘了。」矮胖老頭十分悲傷的說道。似乎對自己將要面臨的悲慘命運而痛哭。
「不會吧！」在場的所有人聽了，都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這天下間有這種老婆麼，在丈夫離家時交給他一根頭髮，那根頭髮就是證明丈夫有沒有在外沾花惹草，這說出來，實在是奇聞怪事。
「這位小兄弟，我能不能到船上去找一找啊！」矮胖老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那個黑大漢哀求道。
「老鬼，別到我面前玩這種鬼把戲。嗯，你若是真的想找那根頭髮也行，你再交十兩銀子，我讓你到船上去找。」黑大漢本來有些不耐煩這個矮胖老頭的哀求，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一個掙錢的辦法。
「行，行，行。我交。」矮胖老頭十分爽快的拿出兩錠銀子給那黑大漢。奇怪的是，這兩錠銀子似乎是由一錠銀子被劈開的，斷面十分的平整、光滑。
「去吧！」黑大漢雖然有些疑惑，卻是沒多想。
只有公孫軒才知道，剛才這個矮胖老頭在下船經過黑大漢身邊時，早就將那錠被他劈開的銀子偷到手了。
只見矮胖老頭在船上貓著身子不住的尋找著，找了半天，也不見他找到。嘴裡還喃喃的說道：「這該死的傍晚，怎麼來的這麼快，我都看不清了。」
「喂。老傢伙，找到了沒有。我還得進城去吃飯呢？」黑大漢站在船邊等了半天，有些不耐煩了。
「等等，再等等。啊！」矮胖老頭忽然驚叫道，他迅捷無比的跳上岸，大聲叫道：「糟了，糟了，船漏水了。」
眾人一看，果然，船艙中忽然湧進很多水，船很快就沉下去了。可見那個漏洞實在是太大了。
「該死。一定是你這老鬼在搞鬼。」黑大漢看著自己船沉下河去，心中大怒，將怒氣撒在矮胖老頭身上。
他大踏步走到矮胖老頭身前，一把揪住矮胖老頭的衣口，將他肥胖的身體提起來。其他人看著他凶神惡煞的模樣，一個個敢怒不敢言，都躲的遠遠的，心中為矮胖老頭哀歎。
黑大漢將矮胖老頭提起來後，一把將他隨手一扔。矮胖老頭沒有眾人想像中那樣被摔的很慘。只見他在空中翻滾了兩下，巧妙的卸去力道，落地時，不住的往後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哦，嚇死我了。」矮胖老頭發現自己居然沒事，摸了摸心口，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黑大漢看著矮胖老頭居然沒一點事，這個時候，他就是再蠢，也知道這矮胖老頭也是個武者。這才知道剛才矮胖老頭一直在耍自己，心中大怒，提起手中的大鐵棒，對著矮胖老頭當頭砸去。
矮胖老頭嚇的哇哇大叫，轉身跳上一塊大石，躲開了黑大漢的一擊。
黑大漢一擊不成，再度提起鐵棒追了上去。
矮胖老頭看著黑大漢凶神惡煞的追來，大呼小叫的在河岸上跑著，黑大漢提著那根粗長的鐵棒將地面砸的轟轟響，追著矮胖老頭猛砸。
地面上被砸的坑坑窪窪，碎石亂飛。
看起來，矮胖老頭每一次在黑大漢的鐵棒下都是險象連連，卻又每一次都是狼狽的堪堪躲開。
公孫軒卻是看的出，矮胖老頭表面十分的狼狽，卻是裝出來的，他的輕功十分的玄妙，總是逗的黑大漢不住的團團轉。看來，他是想將黑大漢累垮。
黑大漢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一直被矮胖老頭耍的團團轉，不再追著矮胖老頭了。
「老傢伙，有種和我單對單的打。」
「你有種不用手中的鐵棒，我就和你單對單的打。」矮胖老頭喘著粗氣，回應道。
黑大漢眼珠子一轉，將手中的兵器扔在一旁，雙手叉著腰，說道：「好。大爺我就不用兵器。來啊。」
矮胖老頭也昂首挺胸的站在一塊石頭上，雙手叉著腰，叫道：「有種你過來。」
「嘿。」黑大漢的肺都快被氣炸了。大踏步走了過去，掄起砂鍋大的拳頭，對著矮胖老頭的肚子就是一拳。
矮胖老頭似乎是被嚇傻了，站在那一動不動，等著挨黑大漢的拳頭。
旁邊遠觀的人一個個都別過頭去，不忍看到矮胖老頭被砸飛的場景。
過了半天，場面上十分的安靜，他們回過頭來看時，有些疑惑的看著場上，十分的不解。
只見黑大漢的拳頭打在矮胖老頭肚子上，一動都不動。
公孫軒卻是看的十分清楚，黑大漢的拳頭打在矮胖老頭的肚子上像陷入棉花之中，深深的凹進去了，被夾著不能動彈。黑大漢額頭大汗淋淋，卻是任他怎麼用力也抽不出拳頭。
「棉花肚。有意思。」公孫軒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看出，這個老頭用的功夫正是棉花肚。這種功夫對敵時，憑藉著自己身體的彈性，將對手的大力卸掉，有如深陷淤泥之中，掙扎的力道越大，下墜越快。
忽然，矮胖老頭凹陷的肚子彈起，將黑大漢整個人推翻出去。
矮胖老頭跳到黑大漢身前，伸手在他身上道：「我說，你沒事吧。」
黑大漢本來正要起身，被矮胖老頭一拍，忽然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整個人躺在地上不住的抽搐著。
「哇。看你出這麼多汗，一定是生病了，我看，你還是去看醫生吧！哦，天這麼晚了，我得趕回家去，不然我老婆會罵死我的。」說完，一溜煙的消失在昏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