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連天 052 決戰前的約定 文 / 杜克血蠍
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一干首領都緊張起來——他們辛苦了這麼久，最關鍵的時刻就要到來了。
當即，一群首領便嗷嗷叫著要求萬尼烏斯立即出兵——反正擋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半天的路程而已，只要拋掉那些累贅的物資，戰士們很快就能走完這一段路，出現在塞姆諾內斯人背後並發動攻擊。
聽到這種要求，萬尼烏斯禁不住一陣苦笑——就算自己再怎麼英明神武，就算禁衛軍團再怎麼一個頂倆，他手頭加上盟友的軍隊畢竟也只有二十萬人——而塞姆諾內斯人那邊，可是有一百多萬的人口，四五十萬甚至更多戰士的。
如果真的按照首領們的要求，拋棄那些「累贅的物資」就這麼殺過去，恐怕到時候被幹掉的會是他們，而不是塞姆諾內斯人。
「眼下我們所要最的最緊要的事情，是告訴塞姆諾內斯人我們來了——這樣，塞姆諾內斯人就會停止對東方部族聯盟的進攻，轉過身來對付咱們——咱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了。」
說著，萬尼烏斯看了看首領們：「至於拋掉物資……你們誰敢說憑借我們目前這二十萬人，一定能夠戰勝塞姆諾內斯人？」
這個問題讓首領們都愣住了。之後，幾個盟部首領露出了慌亂的表情——他們之所以跟著萬尼烏斯過來，就是認為萬尼烏斯吃定了塞姆諾內斯人，可眼下萬尼烏斯竟然表示沒把握獲勝？
「嘿，要是俺指揮，就不成。可你指揮，那就沒問題了吧？」愣了一會，卡狄野戰軍團司令笑了起來，試探的看著萬尼烏斯——萬尼烏斯這次出動，帶出來近半數諸部族的精銳戰士，總不至於是帶他們來送死的吧？
萬尼烏斯點了點頭：「我們會勝利，但是會死很多人——而且我們必須帶著那些物資——它們很關鍵。」
「那……你說咱們咋整？」
「疑兵之計。」萬尼烏斯肯定的回答。「你們三個部族的戰士們立即全部出發，進到森林裡，吹響號角。擂起戰鼓，向塞姆諾內斯人宣告你們的到來。」
「啊？」聽到這話，被要求先去宣告的首領們頓時懷疑和緊張起來——眼下東方部族聯盟的戰士們已經在玩命了，萬尼烏斯該不會也想要他們做同樣的事情吧……
但是下一刻。萬尼烏斯打消了他們的擔心：「你們要把你們的戰士盡可能的散開，躲在樹林裡，晃動樹枝，驚起飛鳥，讓塞姆諾內斯人認為你們有十萬、二十萬、三十萬人——但是不要離開森林。不要讓塞姆諾內斯人看清你們的虛實。」
「可是……要是塞姆諾內斯人派人來偵查呢？」
「如果他們派來的人少，等他們進入森林就殺掉他們。」說著，萬尼烏斯停頓了一下，「如果他們派來的人多，就後撤。」
說完，萬尼烏斯自己也歎了口氣——不要說盟部的戰士們後撤，就算他們長期呆在森林裡不出來，塞姆諾內斯人都能看出他們是在虛張聲勢。
但是眼下。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想要戰勝塞姆諾內斯人。能夠拋射散彈進行大範圍殺傷的拋石塔必不可少。
想要將拋石塔運過森林，就必須在森林裡開路。
一旦開路，麾下的戰士們體力就會受損，不能以最佳狀態迎戰敵人。
所以，他必須在讓塞姆諾內斯人停止對東方部族聯盟攻擊的同時，又不會立即掉過頭來對他的軍隊發動攻擊——最理想的情況是今天塞姆諾內斯人也停止作戰。等待明天再戰。
停頓了一下之後，萬尼烏斯皺起眉看著首領們：「等等……你覺得。如果我們要求談判，塞姆諾內斯人會接受嗎？」
「他們肯定會接受。」蘇約內斯首領肯定的回答。「眼下他們雖然人多，可要保護的人也多——要是我，寧願先談談看，最好能夠不必打仗。」
這個回答得到了許多首領的贊同，也讓萬尼烏斯高興起來：「那麼，如果塞姆諾內斯人派人來偵查，你們就要求談判——和塞姆諾內斯人將決戰約在三天後——如果他們獲勝，我們立即撤回各自的土地，二十年內不再和塞姆諾內斯人交戰；如果他們輸了，就要接受我們的安排。」
「那……」聽到萬尼烏斯的話，芬妮人的首領遲疑起來，「要是咱們真的輸了……我是說萬一，咋辦？」
聽到這話，萬尼烏斯笑了起來：「那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了。」
不等首領們表示抗議，萬尼烏斯冷笑著接了一句：「死人不需要為活人的事操心。」
既然這話都說出口了，首領們自然也再沒有什麼好說的，便紛紛點頭，之後各自出去調兵。
而萬尼烏斯則索性讓野戰軍團暫時停止了開路的工作——如果談判不成，貿然開路無異於將戰士們派出去送給敵人屠殺；而如果談判成了，那麼他就有了三天的準備時間，自然可以輕鬆的開路前進，並紮營休整。
沒等一會，萬尼烏斯便聽到了驚天動地的號角聲和戰鼓聲——聽起來，三個盟部似乎把他們所有的號角和牛皮鼓都搬了出去——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是自己的安排，萬尼烏斯真的要以為有一支非常強大的軍隊前來作戰了。
萬尼烏斯又等了一陣，號角聲和戰鼓聲便停了下來。
這樣的安靜一支持續到中午。
之後，盟部的首領們就回來了，並且帶回來了幾名塞姆諾內斯人。
這幾名，都是塞姆諾內斯人的分部首領，即有武士也有祭祀——因為不相信三個部族的首領們能夠對這種大事做決定，塞姆諾內斯人堅持要和萬尼烏斯面談。
儘管是敵人，萬尼烏斯還是熱情的款待了塞姆諾內斯人，之後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要求——三天之後決戰，如果塞姆諾內斯人獲勝，日耳曼諸部族之間將迎來二十年的和平；如果萬尼烏斯勝了，塞姆諾內斯人則要接受萬尼烏斯的處置。
聽到這個要求，塞姆諾內斯首領們謹慎的打聽「萬尼烏斯的處置」到底意味著什麼。
而萬尼烏斯開出的條件，也比較優厚——除了塞姆諾內斯部族會被徹底拆分，人口和土地都會被其它部族瓜分之外，所有日耳曼王國得到的塞姆諾內斯人將被接納成為日耳曼王國的國家奴隸。
依照這個年代日耳曼人的傳統，奴隸們並不會失去人身自由，只是不能擁有私人財產，不能隨意旅行，並且需要向作為他們主人的日耳曼王國繳納賦稅。
同時，他們可以通過服勞役、加入輔助軍團作戰、和日耳曼王國市民結婚、被市民收養等方式擺脫奴隸身份，成為自由民——自由民雖然也要繳納賦稅，但繳稅額只有奴隸的一半，可以擁有自己的私人財產——總而言之，雖然戰敗後塞姆諾內斯部族將不復存在，但是那些落到萬尼烏斯手裡的塞姆諾內斯人並不會有什麼特別淒慘的下場。
而相比之下，似乎是為了提前拉攏塞姆諾內斯人，三盟部開出的條件甚至更加優厚——三盟部的首領們表示，只要塞姆諾內斯人願意起誓成為各自部族的成員，依附於一個首領，他們就會被接納為部族成員。
聽到這種明顯是在拆台的表示，萬尼烏斯麾下諸部族的首領們都有些不滿。但萬尼烏斯自己卻毫不在意。
塞姆諾內斯人足有上百萬，哪怕最後只剩下一百萬，分到每個大部族裡也能分到四五萬人。而四個盟部的人口不過二十來萬，經歷了這場戰鬥之後可能人數會降到二十萬——這樣一來，等塞姆諾內斯人被他們接納為部族成員之後，塞姆諾內斯人的人口就會佔到五分之一。
對於一個部族而言，突然之間有五分之一人口是外族人，那是會出大麻煩的——就算首領們再怎麼一視同仁，部民們可沒有那麼高的覺悟——老部族成員和新加入的人之間，各種衝突矛盾絕少不了。
在耐心的聽取了萬尼烏斯和諸部族開出的條件之後，塞姆諾內斯人也提出了條件——如果這一戰萬尼烏斯一方失敗了，那麼他們也勢必損兵折將元氣大傷。
到時候，作為塞姆諾內斯人不對他們發動戰爭趁機消滅他們的條件，日耳曼王國必須解散，所有參與了對塞姆諾內斯人作戰的部族也必須提供一百名人質給塞姆諾內斯人，作為換取塞姆諾內斯人不趁機消滅他們的代價。
同時，萬尼烏斯所掌握的農耕、畜牧、修築城市的技術，也必須無條件的教給塞姆諾內斯人。
而且，西谷要塞、東谷要塞、卡塞斯要塞等幾個卡在關鍵點的要塞也必須拆除。
聽到這種要求，一干首領頓時憤怒的叫嚷起來——如果按照塞姆諾內斯人的要求辦理，那麼日耳曼諸部族就和完全依附於塞姆諾內斯人沒什麼差別了。
然而，萬尼烏斯卻擺了擺手，壓住了所有反對意見，同意了塞姆諾內斯人的要求。
之後，雙方共同立誓，約定條件，約定三天後決戰，以此決定整個日耳曼地區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