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連天 048 尋求庇護的難民 文 / 杜克血蠍
接下來的幾天裡，塞姆諾內斯使節團一路向東進發，日耳曼王國諸部族野戰軍團也輪流上陣開山鋪路，而萬尼烏斯的禁衛軍團的糧食儲備也越來越少——沒辦法，雖然禁衛軍團帶的糧食都是白麵粉，可諸部族野戰軍團的糧食還都是又粗又髒的黑麵粉。
值得慶幸的是，經過了這幾天的勞作，在實習兵的總結歸納之下，越來越多省力、高效的工作方法得到提出和推廣，而諸部族野戰軍團開路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然而，到了第五天中午的時候，突然有人跑了回來，給萬尼烏斯帶來了一個要命的消息——塞姆諾內斯使節被人殺了。
「你說啥？」萬尼烏斯瞪大了眼睛看著對面的小伙子——那是個很早的時候就跟著海爾曼混的傢伙沒錯。
「我們跟了他們五天。就在今天上午，我們突然聽到前面有喊殺聲。統帥大人就帶我們上去。結果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一群狼人正在圍攻塞姆諾內斯人。」
「你說狼人？」聽到這句話，萬尼烏斯的眉頭立即擰在了一起——狼人的力量他是見過的，如果說圍殺塞姆諾內斯人的是狼人，那麼海爾曼的戰士們……
信使點了點頭：「嗯，是狼人，不過都是些老幼婦孺。」
說著，信使停頓了一下，「他們大概有兩百來人，已經被我們圍住了。本來咱們打算殺光他們，可有個女狼人要談判，統帥大人說也許您會有興趣，就讓我回來報信。」
兩百來人，而且都是老幼婦孺……
看起來，塞姆諾內斯人對狼人的剿滅工作進行得並不徹底啊——這不就遭報應了，老祭祀和使節團全部被殺掉了？
不過，另一方面來說，對方懂得要求談判呢——這就是說，對方並不是單純的野獸。而且似乎也已經認清了自己的處境——儘管萬尼烏斯只是要海爾曼「多帶點人」，但實際上為了保證信息的有效傳遞和自身的安全，海爾曼把他麾下的四千人全部帶了出去……
「走。我們去看看。」說著，萬尼烏斯立即轉向卡羅，「帶我的衛隊去。我不在的時候，全軍保持戒備。原地待命。今天就不前進了。」
簡單的安排完事務之後，萬尼烏斯便整頓了一下武裝，帶著自己的狂戰士衛隊跟著十幾名偵察兵越過了野戰軍團修路的工地，一路朝著東邊走了過去。
到了傍晚的時候，萬尼烏斯才終於到達了海爾曼圍住狼人殘兵的地方。
儘管已經過去了將近一整天的時間。但海爾曼的戰士們仍舊是嚴陣以待——內圈全副武裝的對著狼人，外圈則全副武裝的對著外圍，甚至還安排有斥候，只有中間才有一些人坐在地上休息，顯而易見是輪替著休息保持體力的。
看到萬尼烏斯過來，很多人都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狼人凶名在外，即便他們有人數優勢也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而現在萬尼烏斯來了。那麼無論是戰是和。這事總算能夠結束了。
之後，萬尼烏斯在一群日耳曼戰士的注目禮之下走進了內圈。
看到海爾曼，萬尼烏斯便笑著點了點頭：「幹得不錯。」
然而，被誇獎的海爾曼卻一臉的沉痛：「我失敗了。」
「失敗了？」萬尼烏斯挑了下眉毛：「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塞姆諾內斯使節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我又沒讓你保護他們。」說著，萬尼烏斯一笑。對著圈內指了下：「他們沒鬧事？」
提到這個，海爾曼總算笑了下：「沒有。」
萬尼烏斯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你做得很對。要是把他們都殺了。咱們可就虧大了。」
接著，不等海爾曼說什麼。萬尼烏斯已經一把摟過海爾曼的肩膀：「走，過去看看。」
終於因為自己的「失職」沒有被萬尼烏斯在意而放鬆下來的海爾曼跟著萬尼烏斯，走進了由戰士們組成的包圍圈。
之後，萬尼烏斯就看到了一群「野獸」。
這一群人個個披頭散髮赤身**，隨意的將毛皮、麻布之類的東西胡亂的披掛在身上，如同餓狼一般蹲坐在地上，警惕而緊張的盯著圍住他們的日耳曼戰士——這些戰士儘管只有小圓盾護身，手裡卻都拿著有鐵頭的標槍——在這麼近的距離上，一旦開戰，那些沒有盾牌護身的狼人們就算再怎麼敏捷，也難逃被標槍刺穿的厄運。
而即便如此，那些年輕的男性狼人，以及女性狼人們，仍舊將一群小孩護在身後——而在他們身邊不遠的地上，則是幾十具被撕扯得亂七八糟的屍體，既有塞姆諾內斯人的，也有年老的狼人的。
看起來，似乎是這群狼人伏擊了塞姆諾內斯人，之後被海爾曼他們追上、圍住——讓萬尼烏斯感到驚訝和格外注意的，則是狼人們的舉動——如果是自己帶隊，面對這種情況恐怕少不得要拚死突圍，而對方卻選擇了要求談判。
當然，拚死突圍的說法聽起來很激動人心是沒錯，但在部族被滅，到處都是敵人，而自己身邊又沒有多少青壯可以作為護衛的情況下，毫無疑問還是投降來得更加安全。
這也足以證明，這群狼人中，至少有一個說了算的，還是有腦子的。
「你們是誰要和我談判？」看了眼狼人，發現對方手頭的武器還都是骨器之後，萬尼烏斯便一副理直氣壯的架勢站了出來。
「是我。」聽到萬尼烏斯的問題，一個女聲飄了出來。
萬尼烏斯看了一眼回答的女狼人，不禁有些失望——既然能在這種情況下站出來，那好歹也應該是狼人裡的貴族吧，按照小說裡的情節，貴族不是一般都長得比較漂亮嘛，咋這個一點都不漂亮，而且臉上還有疤？
不過，想想也是，整天在大森林裡光著屁股四腳著地的跑來跑去，吃點東西都吃生的而且直接上嘴咬。能好看到哪去？
「你想談什麼？」雖然有心把狼人收了當做自己以後的特種部隊，但眼下的狼人有沒有這個價值，以及能夠收服到什麼程度。還都是問題，萬尼烏斯並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的意圖。
「塞姆諾內斯人襲擊了我們的村落，摧毀了我們的部族，現在只剩下我們這些人了。」說著。女狼人的眼裡閃過一絲恨意。
之後，女狼人對著萬尼烏斯伏低身體：「我懇請您的庇護。」
啥？
這句話一出口，包括海爾曼在內，所有的日耳曼人都愣在當場。
而萬尼烏斯則是一副牙疼的表情抽著冷氣——這個女狼人，相當難纏啊！
如果女狼人要求合作對付塞姆諾內斯人。或者求萬尼烏斯放他們一條生路，或者是提什麼別的要求，萬尼烏斯都有可操作的空間。
但這女人一開口就以部族被毀的難民的身份向萬尼烏斯尋求庇護，這可就把萬尼烏斯逼上了絕路。
咱們日耳曼人脾氣暴，性子直，一言不合直接玩命。咱們日耳曼地區土地貧瘠氣候嚴酷，沒啥值得一提的特產。但咱們日耳曼人講義氣啊——對於那些上門來尋求庇護的人，咱們日耳曼人一貫是來者不拒。
祖輩上流傳下來的規矩。好幾百年了一直是這麼過來的——上門的就是客。多少總得給人一口吃的；來避難的就是自己人，甭管惹了多大的麻煩都給你兜著——結果，現在，狼人們要求萬尼烏斯為他們提供庇護了。
萬尼烏斯能拒絕嗎？
為難的揉了揉額頭，萬尼烏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前來尋求庇護的，就是自己人。有什麼事情，有我承擔。」
「萬尼烏斯！」聽到這話。海爾曼頓時急了——開玩笑，這可是諸神之敵——萬尼烏斯今天為他們提供庇護。搞不好明天就會眾叛親離。
萬尼烏斯擺手打斷了海爾曼，之後看著女狼人：「但是，我的王國裡，有我的規矩——既然你要接受我的庇護，就要遵守我的規矩。」
聽到這話，一干狼人頓時露出緊張的表情，開始互相交換眼神。而女狼人也咬住了嘴唇。
之後，女狼人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再次伏低身體：「這也是應該的——那麼，我們都需要遵守什麼規矩，還請您說明。」
「首先，從今天開始，你們和芬裡爾不再有任何關係。你們侍奉的是奧丁大神座下的巨狼，貪婪和飢餓。至於具體的細節，我會安排祭祀教導你們。」作為為狼人提供庇護的先決條件之一，當然就是要把狼人眾洗白——萬尼烏斯很大程度上是由於奧丁神的光環才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他可不想再因為信仰的問題而被弄得眾叛親離身敗名裂。
這個要求頓時讓幾個年輕的狼人咆哮著對萬尼烏斯亮出了骨爪。
但是下一瞬間，剛才還柔柔弱弱的伏在地上的女狼人卻猛地躥起來，毫不遲疑的咬斷了幾個反抗者的喉嚨。
之後，女狼人對著萬尼烏斯露齒一笑，舔了下嘴唇上的鮮血，再次伏低身體：「請您相信，您的要求就是我們的意願。」
這就是沙發裹緞啊！在已經只剩下兩百來人的時候，能夠毫不猶豫的拋棄信仰，拋棄那些不聽話的族人——光是這份狠勁，就讓萬尼烏斯禁不住肅然起敬。
「第二條就是，你們的孩子需要送進萬尼烏斯大學接受教育。」就算狼人們說是接受庇護的，萬尼烏斯也不可能就這麼毫無保留的相信他們，要求人質那是必須的。
女狼人只猶豫了一個瞬間，之後再次伏低身體：「他們現在就可以跟您走。」
之後，四十幾個男男女女的小孩被送了出來——和他們的家長一樣，他們也是又髒又臭、赤身**。
在小心的接收了這些「人質」之後，萬尼烏斯終於放鬆下來：「既然這兩條你們都能接受，那麼其它的規矩我相信你們也都能夠遵守——細節我們可以等回到營地裡再慢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