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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連天 045 談判 1 文 / 杜克血蠍

    塞姆諾內斯使節到來的消息立即在聯軍中引起了轟動——由於對自身實力的自信和傲慢,雙方的戰爭進行了這麼久,這還是塞姆諾內斯人第一次正式派遣使節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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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行動,意味著塞姆諾內斯人終於放下了他們的傲慢,承認聯軍是和他們對等,甚至更加強勢的存在——對於聯軍諸部族的首領們而言,這毫無疑問是個令人歡欣鼓舞的消息。

    然而,萬尼烏斯自己卻沒有任何高興的意思。

    他的計劃是將日耳曼諸部族擰成一股繩,團結在自己的領導之下一致對外——而這個計劃裡,自身實力遠超任何部族的塞姆諾內斯人是最大的阻礙。

    原來,按照他的計劃徹底的打垮和拆分塞姆諾內斯人,使之成為和四部聯盟差不多大小的大型部族,就算是徹底的掃平了自己的障礙——當自己帶領日耳曼王國對高盧甚至是羅馬展開攻略的時候,僅有二三十萬人口的部族是不可能對自己的後方構成威脅的。

    然而,塞姆諾內斯人卻派了使節團過來。

    在目前這種局勢下,他們顯然不可能是派人來投降的——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之前塞姆諾內斯人連戰連敗,損兵折將,但要湊出個四五十萬軍隊應該還是能做到的,不大可能就這麼認輸。

    至於放狠話什麼的,也不可能——之前打了那麼多仗,塞姆諾內斯人都沒放過狠話,這次雖然戰鬥的規模大了些,萬尼烏斯也不認為塞姆諾內斯人會改變他們的傳統,專門派群人跑來說幾句狠話找剁——要知道,日耳曼人這邊可沒什麼「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之類的規矩。

    排除了兩種不可能的選項之後,剩下的唯一一種可能就是必然的情形了——塞姆諾內斯人是來和談的。

    而這一可能,偏偏是萬尼烏斯最不願意面對的。

    可以想像,既然塞姆諾內斯人前來求和。那麼勢必會付出一定的代價。而面對塞姆諾內斯人開出的條件,想一想繼續和塞姆諾內斯人戰鬥下去所要付出的代價,四部族很可能會傾向於同意和塞姆諾內斯人談和——而這恰恰是萬尼烏斯絕不能接受的。

    但萬尼烏斯不可能憑借自己的勢力強壓四部族——不要說四部族。就算是日耳曼王國裡的十大部族四小部族,只要想一想將塞姆諾內斯人逼上絕路之後所要付出的代價,也未必願意將這場戰爭繼續下去。

    仔細想一想,萬尼烏斯也覺得真的和塞姆諾內斯人死磕下去似乎有些沒必要——雖然這一戰贏了的話獲利極大。可要付出的代價也絕對不會小。如果塞姆諾內斯人肯低頭認輸,並且割地賠款納貢和親,到也不是不能放他們一馬。

    之後,萬尼烏斯召集了自己麾下的全部統帥、諸部族野戰軍團的統帥,以及來自三個盟部的武士首領。一齊在大帳裡接見塞姆諾內斯人使節。

    伴隨著護衛大帳的狂戰士們威風凜凜的呼喝,大帳的門簾被掀開,之後一行七人走了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提著橡木手杖,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老祭祀。儘管已經連牙齒都掉光了,雙眼也顯得含混不清,但老人卻仍舊昂首闊步,一副器宇軒昂的模樣。

    而跟在老人身後的。則是一名幾乎和萬尼烏斯一樣魁梧的壯漢——這壯漢穿著黝黑的鎖鏈甲。戴著一頂鐵盔,身上披著一張髒兮兮的毛皮,手裡提著看上去就沉甸甸的長柄戰斧。

    儘管走在前列,但這壯漢顯而易見是老人的跟班或者說保鏢——在走進來的路上,壯漢的全部精神並不在大帳裡面那群得意洋洋而且不懷好意的首領們身上,而是全部在老人身上。就好像隨時準備著在老人倒下的時候好攙他一把似的。

    和這壯漢走並排,但稍微落後一點的。是個中年日耳曼人——這人個子不高,眼神卻很滑溜。**著上身,只用一張皮子圍在腰間,左手提著一面蒙皮的圓盾,右手則提著一柄再普通不過的短矛——從他的裝扮上,完全看不出他的身份。

    然而,這人走路時不自覺露出的羅圈腿,還是暴露了他的身份——在這個沒有馬鐙的年代,日耳曼騎兵經常是半騎戰半步戰的,並不太容易產生羅圈腿——而這一個,顯而易見是常年騎在馬背上的。

    在這三人之後,則是四個顯而易見的作為護衛和跟班的傢伙——萬尼烏斯只審視了他們一遍,就徹底忽略了他們。

    七個使節在大帳中央站定,老人抬起頭,瞇起眼,認真的看著萬尼烏斯,一聲不吭。

    面對這種姿態,萬尼烏斯皺了下眉:「我的使節已經將我的意思送到了,你們的答覆是什麼?」

    老人疑惑的挑了下眉毛,向壯漢那邊偏了偏頭,張開漏風的嘴巴,發出嘶啞的嗚咽聲:「他說什麼?」

    「他說……」壯漢一開口,雷鳴般的聲音把大帳裡的統帥們都嚇了一跳——大個子嗓門大是可想而知的,但是這傢伙居然用戰場上傳達命令的大吼來跟老祭祀說話,這可是誰也沒想到的——意識到自己驚嚇到主人了,壯漢用空著的左手抓了抓頭髮,露出憨厚的笑容,之後再次吼起來:「他的要求,咱們怎麼回答。」

    「他的要求……」老人迷茫的看了看萬尼烏斯,咂巴著嘴巴小聲嘀咕了一會,才再次開口,「他有什麼要求?」

    「夠了!」看到大廳中兩個人這幅做派,萬尼烏斯便大吼一聲阻止了壯漢開口。

    之後,萬尼烏斯站起來:「你們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既然這樣,那就準備作戰吧。」

    「等等,等等……」聽到萬尼烏斯的話,老祭祀仍舊一副茫然的表情,而壯漢則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而旁邊的小個子連忙開口了,「您怕是誤會了……」

    「我可不認為有什麼誤會。」說著,萬尼烏斯毫不客氣的一擺手,「既然你們想要戰鬥,那就給你們戰鬥。」

    「這真是誤會。」小個子堅定的宣佈,之後為難的看了一眼老祭祀和壯漢,「您得體諒,照我們塞姆諾內斯人的規矩,給最強大的對手談判,就得派出最德高望重的祭祀——可他這麼一大把年紀……」

    聽到這話,萬尼烏斯冷笑了一下。

    他才不相信這套廢話呢——關係到部族生死存亡的事情,誰敢派個又瞎又聾的老糊塗出來惹事?恐怕這老祭祀即不聾也不瞎,心裡還清楚得很,只不過裝瘋賣傻等待機會而已——這不,之前這小個子一聲不吭,可一到自己表示不談了,他就立即跳出來了。

    認真的看著小個子,萬尼烏斯冷笑著開口:「我完全理解。不過,我也希望你清楚——塞姆諾內斯人有塞姆諾內斯人的規矩,我也有我的規矩。」

    「啊?」小個子眨眨眼,之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您的規矩是?」

    「我的規矩很簡單——我說了算。」說著,萬尼烏斯再次冷笑一下,「而現在,我說,我曾經給過你們和平的交出武器,不必流血的機會。可你們自作聰明,白白的浪費了這次機會——為了你們的愚蠢,等待你們的唯有戰爭。回去讓你們的婦女孩童準備哀哭吧——因為你們自己的選擇,塞姆諾內斯這個詞將注定成為過去。」

    這個宣告不止嚇住了小個子,讓周圍的一干統帥也都愣住了——開玩笑,他們之前還想著可能塞姆諾內斯人是來投降或者和談的,就可以不必打仗流血了,而萬尼烏斯竟然直接宣戰了?

    場面上冷了片刻之後,老祭祀開口了:「作為一名勇士,為了一時的憤怒而殺人是很平常的。可作為一名領袖,還因為個人的憤怒而發動戰爭,那就是自取滅亡的愚蠢行徑了。」

    擦,這次咋不裝聾了?

    萬尼烏斯冷笑了一下:「確實如此——就比如塞姆諾內斯人毫無來由的向我挑戰,結果被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擊敗——你們已經死了超過十萬人了吧?」

    老祭祀一臉滿不在乎的點頭:「差不多能趕上一個大荒年的死人了。」

    面對這種顯而易見打腫了臉充胖子的行徑,萬尼烏斯的回報是毫不客氣的冷笑:「我一直以為,諸部族趕上荒年的時候,餓死的都是老幼婦孺。原來塞姆諾內斯人趕上荒年死的都是青壯。」

    「斷了一支爪子的熊仍舊是熊,再健碩的兔子始終是兔子。」

    「我可沒見過被兔子踹掉爪子的熊。」

    「塞姆諾內斯人傳承數百年,面對過無數困難,最後的勝利者都是我們。」

    「再怎麼強壯的勇士也會老,會死——誰敢保證自己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誰又敢保證一個部族不會因為幾次愚蠢的決策而被徹底斷送?」

    老祭祀沉默了一下,之後將目光投向大帳裡的其它首領們:「塞姆諾內斯人可以損失四十萬人,可以損失八十萬人——你們呢,能損失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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