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060 卡狄人的軍政改革 文 / 杜克血蠍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看著山口外密密層層的塞姆諾內斯聯軍和聯軍前面寬深的壕溝，萬尼烏斯緊握著拳頭，臉色鐵青。

    說到底，自己還是小看了自己的對手。

    不久之前，一切戰況還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按照他的計劃，大堆臨時趕製的火箭點燃了塞姆諾內斯人佔據的營壘和臨時搭建的柵欄，清理掉了進軍的障礙，之後自己麾下的軍隊步步為營緩緩推進，終於成功的將塞姆諾內斯人和他們的盟友們趕出了谷道。

    但是，最關鍵的時刻卻沒能到來——就在萬尼烏斯麾下的戰士們以為可以全速展開陣列發動全面突擊的時候，他們發現了計劃外的障礙。

    雖然塞姆諾內斯人一方的聯軍後撤了，但他們畢竟是撤退而不是潰退，陣型並沒有散亂。

    而且塞姆諾內斯人一早就在山口外布下了口袋陣，坐等萬尼烏斯的軍隊出谷道。

    塞姆諾內斯人擺出這種請君入甕的陣勢，萬尼烏斯自然不會傻得直接跳坑——如果真的把軍隊派出谷道，就要被敵人三面夾擊，這種情況就算是擺出刺蝟陣恐怕也討不了好。

    於是，萬尼烏斯立即命令全軍停止前進，守住了谷道出口，不再進軍。

    駐軍不前之後，萬尼烏斯便讓士兵們開始挖掘壕溝，修築土壘，搭建護牆——既然自己今天無法率軍突破山口，那麼戰事必然會長期拖延。這樣一來，難保敵人不會反擊，而自己又不可能每天帶著軍隊守護山口，所以這邊的防衛能力就變得非常重要。

    因為有敵人當前。萬尼烏斯便先給弓箭手們派發鐵鍬和鎬頭，在爺們槍戰士的陣列之後挖掘了一道半人深的壕溝，並且將挖掘出來的土石搬運到後面。

    等到壕溝挖掘完成之後，萬尼烏斯便讓爺們槍戰士和守護側翼的卡狄武士撤退到壕溝後面。

    之後，剩下的人再次在他們後面挖掘一道一人深的壕溝，並將兩次挖掘出來的土石在壕溝後面壘起，夯實。

    看到萬尼烏斯這邊的舉動，塞姆諾內斯人那邊立即發動了攻擊。試圖阻止卡狄人修築關口堵塞山口的行動。但是之前他們就無法突破日耳曼爺們槍的陣列，這一次自然也不行。

    到了晚上的時候，萬尼烏斯便將戰士們都撤回到營壘中，只在土壘上留下了放哨的巴達維武士和弓箭手。

    第二天。萬尼烏斯便指揮麾下的戰士們在土壘上打樁，安置木牆——當然，他也沒忘記留下大門。

    等到第三天，一道全新的關口已經徹底的堵死了卡塞斯山口。

    之後，萬尼烏斯在關口後面修築了一座能夠容納萬人的營盤。用以容納守衛關口的戰士——憑借關口的地利，有一萬名優秀的戰士足以抵擋五萬左右的敵人——而有了守禦關口的時間，足夠後面的戰士們跟上來了。

    安置好這一切之後，萬尼烏斯便開始大刀闊斧的整頓諸部族的軍政。

    首先。巴達維、鄧克德裡、烏西彼得斯這三個部族的軍隊被派回各自的部族，協助修築萬尼烏斯計劃建設的新城。

    其次。卡狄人的軍隊必須被重整。

    萬尼烏斯的計劃裡，日耳曼帝國的軍隊整頓是以後世的東羅馬帝**區制為範本的。即少數自己直接掌握的裝備精良的職業軍隊作為禁衛軍，駐紮在各大軍區關鍵點的機動部隊作為野戰軍，並輔以在各地半軍半農的農兵為基幹力量。

    而現在，全體日耳曼人都是半兵半農的基幹力量，而禁衛軍也有了雛形，但野戰軍卻還沒有眉目——萬尼烏斯的目的，就是將各部族的精幹力量整頓成為野戰軍。

    於是，將自己的軍隊留在關口守衛之後，萬尼烏斯和卡狄人的五萬大軍一齊後撤，到了卡狄人所修建的萬尼烏斯戰球賽場。

    第一次卡狄人整軍大會，就在萬尼烏斯戰球賽的賽場上召開了。

    參加這次會議的，是來卡狄諸部族、村落的首領們。

    「旁的話我也不多說了。這次作戰你們也都看到了——你們集合了五萬人，加上巴達維、鄧克德裡、烏西彼得斯的三萬人，統共八萬人也只能是和敵人在谷道裡僵持。可我帶了人過去，只動了兩萬人，便給敵人趕出去了。」

    看著周圍一圈做觀眾的卡狄首領們，萬尼烏斯絲毫沒有給他們留面子的意思：「我的兩萬人，足頂得上你們八萬人，能勝過對面十萬人。」

    一群首領們漲紅了臉，卻沒人出聲——這不僅僅是因為萬尼烏斯「戰爭議會議長」的身份，也是因為他確實的取得了戰果。

    「這個夏季還剩些日子，我就呆在這邊給你們練兵，總要你們的兵士也能和我的一樣才成。」

    這句話，頓時在場外上的數百名首領中掀起了一陣喧嘩聲。

    萬尼烏斯要幫他們練兵？這可是大好事。

    前幾天的戰鬥裡，那些凶悍的日耳曼爺們槍的戰鬥他們都看在眼裡呢！

    那三排長槍不停的戳刺，擋在他們前面的敵人就跟鐮刀下的麥子似的一排一排倒下。還有後面那三排用兩人多高的長槍的，不住的將長槍朝下抽打，教敵人護得了頭臉護不住胸腹，護得住胸腹護不住頭臉，只能給人宰殺。

    還有後面那些只不過簡單的給萬尼烏斯指點了幾句的弓箭手。

    原本日耳曼人的弓箭手非得看了敵人，直把箭朝敵人射過去才算完，若是射偏了或者給人擋住了，那就算白射了。可按了萬尼烏斯的要求，所有弓箭手都站在爺們槍戰士後面，把箭高高的、整整齊齊的朝天上射出去，全不用管能不能射著敵人——可敵人硬是跟給冰雹砸了的麥苗似的，稀里嘩啦的就給打折了。

    兩側的卡狄武士就更不必說了。

    本來，塞姆諾內斯武士的武勇和卡狄人相比並不遜色太多，雙方對壘時總是死傷相當的。但照了萬尼烏斯的要求，他們臨時換了大的盾牌，又將盾牌連在一起原地守禦，一戰下來竟然沒幾個死傷。

    有了這樣的戰果，萬尼烏斯的本事早叫一干卡狄首領們服氣得不行。聽到萬尼烏斯願意給他們練兵，首領們自然格外高興。

    但是，緊接著，萬尼烏斯的話就叫他們高興不起來了：「你們這邊，只需要兩萬兵，一萬守住卡塞斯谷道關口的要塞，一萬兵在萊茵河畔建築一座要塞駐守。」

    「可咱們有五萬武士！」

    「只有兩萬兵怎麼夠？」

    「咱們天生便是戰士，你讓旁的人怎麼辦？」

    出於對萬尼烏斯的敬服，並沒有人對萬尼烏斯大吼大叫，更沒有人對他起哄，但幾乎所有的首領都以自己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反對。

    這樣的反對，是萬尼烏斯預料之中的。因此萬尼烏斯只是閉上嘴，微笑著安靜的等待對方表達完他們的意見。

    過了一會之後，看到萬尼烏斯沒什麼反應，首領們便紛紛閉上了嘴巴。

    「我並不是說要旁的人都放棄自己戰士的身份，終究咱們日耳曼人都是戰士，這一點誰也不能改。」說著，萬尼烏斯停頓了一下，「可戰士也有強弱。若是一個人終年做一件事，他做這件事總比旁的人更熟練些；我要練的，是常年作戰，不種地、不放牧、不狩獵也不打漁的戰士。」

    這個說法再次讓首領們呆滯起來——若是一個人不種地、不放牧、不狩獵也不打漁，他吃什麼？

    「接下來，我會選練兩萬戰士。這兩萬人只需要作戰，不需要耕種、放牧、狩獵或者打漁。除了這兩萬戰士之外，剩下的人都要統一居住到城市裡，按照我教給你們的辦法耕種、放牧——就像我在日耳曼青年公社所做的那樣——你們所產出的糧食，足以供應那兩萬戰士的日常消耗。」

    這就是說，有兩萬人，他們可以只用做日耳曼人最愛做的事情，而他們的飲食供給全部由別人提供！

    這樣好的待遇，周圍的首領們頓時再次喧嘩了起來——顯而易見的，這種好事，誰也不想錯過。

    「想要做職業戰士，並不是誰都行。」看到周圍一群首領們已經被說服，萬尼烏斯便笑了起來：「明天開始，各村落都要開始選拔——我只要最優秀的戰士。」

    「我要四千名使盾牌和長槍的戰士，四千名使盾牌和劍或者斧頭的戰士，四千名弓箭手，四千名標槍手和四千名使雙手斧頭的戰士。」說著，萬尼烏斯看了看周圍的首領們：「你們有三天時間可以將各自村落裡最優秀的戰士帶來這裡，之後他們會進行進一步的選拔。」

    停頓了一下，給諸多首領消化自己命令的時間之後，萬尼烏斯再次開口：「至於落選的戰士，則需要作為半兵半農的戰士——我也會給你們一定的訓練——但是你們得先將村落聚集成為城市，將同一個城市的戰士們聚集到一起。」

    「同時，我也會派出祭祀，教你們如何建設屬於城市的耕地……」說著，萬尼烏斯又歎了口氣——自己身邊沒有靠譜的內政人員，軍政改革的事情幾乎全得自己親自來指導，想一想就覺得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