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058 萬尼烏斯的計劃 文 / 杜克血蠍
第二天一早，萬尼烏斯便帶了隊伍迅速的離開了哥禘尼人的領地，直插卡狄人的地界。
眼下，萬尼烏斯麾下的兩萬軍隊裡，除了海爾曼的斥候隊、歐希西迪斯和黎克伯吉斯的軍隊之外，剩下的已經全部聚集在了卡狄地區東北部的一個山谷裡。
而這座山谷向東半天的路程，就是卡塞斯山口，也就是卡狄人和塞姆諾內斯人僵持的山口。
這個時候，卡塞斯山口已經聚集了五萬多卡狄人，巴達維人、鄧克德裡人、烏西彼得斯人也各自有一萬，總計近九萬人。而對面的塞姆諾內斯人、蘇約內斯人、芬尼人、東方部族聯盟、北方部族聯盟則各自是兩萬人，總計十萬人。
說起來，塞姆諾內斯人在獲得了其它部族的支持之後，應該在兵力上佔據了極大的優勢才對。可實際情況是聯軍的兵力並不多，而且一直都在採取守勢，好像並不擔心天長日久戰事拖延不利似的。
也正因為如此，卡狄人和巴達維、鄧克德裡、烏西彼得斯人的聯軍才並不擔心敵人的攻勢，也並沒有要求萬尼烏斯的軍隊立即投入戰鬥。
瞭解到這邊的戰況之後，萬尼烏斯越發疑惑了。
按理說，敵人的人數佔據了極大優勢，而自己這邊不過是仗著地理優勢勉強抵擋而已，對方應該急於採取主動姿態攻擊才對。
但眼下敵人卻在最不適合展開兵力的西谷要塞主動攻擊，在相對比較適合展開兵力的卡塞斯山口則保持了守勢。而在最合適展開兵力的東方大草原上卻完全沒有任何行動。
這樣奇怪的事態，不得不讓萬尼烏斯感到警惕——顯而易見的，敵人必然是在籌劃著什麼事情。
敵人的計劃，萬尼烏斯並不清楚。但毫無疑問敵人的計劃是需要時間準備的——而目前在並不知道敵人到底想做什麼的情況下，最合適的辦法就是不給對方時間——因此，萬尼烏斯決定立即發動一次主動的進攻，打破這邊的僵局，順便也打亂敵人的計劃。
於是，當夜，萬尼烏斯將卡狄、鄧克德裡、巴達維、烏西彼得斯四部的戰士首領全部請到了自己的帥帳之中。
「眼下的情況不大對勁，敵人人比咱們多。可卻只留下了少數人擋住咱們，並不進攻——他們肯定在琢磨什麼壞事。如果咱們繼續這麼等著，等他們準備好了，估計對咱們不妙。」
萬尼烏斯開門見山的說法讓幾名戰士首領都陷入了思考。
之後。鄧克德裡首領率先開口：「他們能琢磨什麼事？」
萬尼烏斯搖搖頭：「這我也不知道。」
「那你打算怎麼做？」
「明天我就帶我的隊伍上去，咱們一齊上陣，把敵人打敗，再順勢殺進塞姆諾內斯人的地盤——只要能夠抓到些個夠身份的人，就知道他們的計劃了。」
這個計劃讓一群首領都皺起了眉——萬尼烏斯的計劃說得很輕鬆。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到底意味著多少鮮血——在他們對面，有超過十萬的敵人，密密麻麻的在山谷裡紮了一大堆的帳篷，一直延伸到谷外。
但是。很快，所有的首領都露出了笑容——對於日耳曼人而言。還有什麼能比好好的打上一仗更值得高興的呢——事實上，如果不是之前萬尼烏斯和戰爭議會的嚴令。以及他們的實力弱於敵人的事實，卡塞斯山口早就已經血流成河了。
「那，明個咱們咋打？」卡狄人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問題讓萬尼烏斯也皺起了眉頭——卡塞斯山谷雖然比西谷要塞外面的谷道寬一些，但離能夠展開二十萬人的兵力還差得很遠，想要通過一次戰鬥擊潰塞姆諾內斯人和他們的聯軍部隊，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如果真的在山口和敵人正面硬碰，可以預見的結果就是雙方陷入血腥而毫無意義的消耗戰，而那毫無疑問是萬尼烏斯不願意接受的事情。
遲疑了一會之後，萬尼烏斯才開口：「明天我和我的爺們槍部隊將在谷道中央推進。所有的弓箭手和標槍手都要跟在我們身後打擊敵人。」
停頓了一下之後，萬尼烏斯才轉向卡狄人：「至於英勇的卡狄武士，我需要他們在谷道兩側的山坡上守護住我的兩翼，不能讓任何一名敵人攻擊到我們的側翼，並且和我的爺們槍部隊共同前進，或者後退。」
「你將我們安置在兩翼？」
聽到這個帶著明顯不滿和疑問的提問，萬尼烏斯突然想起來，儘管在自己的軍隊裡已經習慣了分工合作，陣列戰鬥，但顯而易見的在其它的部族裡，並沒有完全適應這種全新的戰鬥方式。
在傳統的日耳曼人部族裡，比較原始的戰鬥方式，是各部族的首領們分別帶著自己的追隨者，聚群或者捉對廝殺。
而比這更先進一些的，則是所謂的野豬陣，也就是由首領和自己麾下那些最優秀的武士們集中在陣列的中央，而稍微弱一些的戰士們則在兩翼依照實力的強弱依次排開，作戰時依靠最優秀的武士們率先突破敵人的陣列，之後由較弱的戰士們依次跟進擴大缺口撕裂敵人的陣列。
毫無疑問，作為慣常集群大作戰的部族，卡狄人不可能是那種最原始的團戰方式。而他們眼下顯然也還沒進化到能夠進行分工合作的地步——所以，眼下卡狄人的戰鬥方式仍舊是在萬尼烏斯看來很粗糙，但在日耳曼諸部族中已經很先進的野豬陣。
所以，對卡狄人而言，被佈置在陣列中央的才是精兵，而兩翼的則是弱者——萬尼烏斯在戰鬥計劃中將他們佈置在陣列兩翼，顯而易見是對他們實力的不看好。
卡狄首領的疑問給萬尼烏斯提了醒，也讓萬尼烏斯注意到了自己的疏忽：「當然。不但你們，巴達維人和烏西彼得斯人也要負責守護住我們的兩翼——明天的戰鬥中，兩翼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我不明白……」聽到萬尼烏斯的說法，幾個部族的首領都皺起了眉，而只有卡狄首領毫不遲疑的開口表達著自己的疑惑。
「你們都知道我們的敵人有多少。如果將精銳部隊集中起來中央突破，我們就會和敵人正面對抗，而且硬碰硬——到時候，雖然我有信心擊敗敵人，但是我們所受的損傷必然也不會少。」
說著，萬尼烏斯笑了笑：「所以，我選擇用我麾下的日耳曼爺們槍部隊佈置在中央，頂住敵人麾下最強的戰士們的進攻——你們應該都很清楚，日耳曼爺們槍部隊用於進攻也許並不算特別優秀，但是防守的話卻能夠發揮出大得多的效用。」
這個解釋讓所有首領都認同的點頭——但曼德拉卻皺起了眉——這就意味著，萬尼烏斯要讓自己的嫡系部隊承受最大的損失？
「所以，除了我們的日耳曼爺們槍部隊守在谷道中間之外，你們要派出你們各自最優秀的戰士守住側翼，並且輪流上陣，保持體力，等到敵人的體力和士氣都跌到低谷的時候發動反擊，將敵人一口氣趕出山谷。」
卡狄首領、巴達維首領、烏西彼得斯首領紛紛點頭，表示他們明白了萬尼烏斯的作戰意圖。
之後，鄧克德裡首領開了口：「那麼，在明天的戰鬥中，並沒有我們鄧克德裡人的事情？」
聽到這個問題，萬尼烏斯笑了起來：「明天的戰鬥有沒有你們的事情，取決於我們早期戰鬥的成果。而你們的戰鬥成果，則直接影響到我們今年的全部收成。」
於是，所有的首領立即都認真起來——顯而易見的，萬尼烏斯又有什麼讓他們吃驚的計劃了。
「就像我所說的那樣，明天我們會先以防禦姿態迎接敵人的進攻，等對方精疲力盡並且失去信心之後發動反擊。然後我們會一鼓作氣將他們趕出山谷——而按照我的戰士們的說法，山谷外是一大片空地，還有數個村落？」
首領們點了點頭——嚴格意義上將，那片土地其實是卡狄人的。
「谷道不適合兵力展開，就算我們將敵人驅逐出谷道，他們的數量也不會削減太多——但等到了平地之後，我們就要迅速的展開兵力出擊了。」
說著，萬尼烏斯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鄧克德裡首領：「到時候，鄧克德裡人從左翼，阿克裡和曼德拉從右翼，迅速出擊，擊潰敵人。」
「敵人有超過十萬人，谷道中的僵持很難大量殺傷敵人，我預計最好的情況也只能殺死一萬人，而剩下的九萬人，我們必須在平原上殺掉——到底能夠殺掉多少，就看騎兵的發揮了。」
這句話讓首領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長年以來，日耳曼人之間的戰爭都是以「擊敗」「打服」為目的，至於在戰場上殺死多少人什麼的，並不是日耳曼人主要關注的事情——但萬尼烏斯竟然一開始就以全殲聯軍十萬人為戰鬥目的……
那可是十萬人！
這麼想著，就連最武勇的卡狄首領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萬尼烏斯，果然不是一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