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056 海爾曼的傳訊 文 / 杜克血蠍
056海爾曼的傳訊
收繳了不列顛人的武器之後，萬尼烏斯便帶著自己的軍隊，數百名傷員，以及上千名俘虜再次踏上了歸程。
至於那些仍舊緊張的聚攏成密集陣，準備迎擊萬尼烏斯麾下騎兵衝擊的敵人，萬尼烏斯根本就不在意——如果他們能夠活著離開薩馬提斯王國，那就是對薩馬提斯王最大的侮辱了。
但是很快，萬尼烏斯就後悔了——經過了幾天的跋涉之後，欽布裡的隊伍從後面追上了萬尼烏斯，帶著數百顆人頭——而根據萬尼烏斯麾下狂戰士們的清點，並沒有發現卡提的。
然而，根據欽布裡的說法，他們已經派出十幾支獵隊，徹底清掃了戰場周圍五天路程內的區域並殺死了所有的異族人。
也就是說，卡提還是成功的逃跑了——這讓萬尼烏斯不由的擔憂起來。
除了將那些刺殺萬尼烏斯的人的頭顱帶來之外，欽布裡還擔負了另一個任務——率軍進攻東部部族聯盟——而這就要通過哥拖內斯人的領地，所以需要和萬尼烏斯協商。
但是對於這種援助，萬尼烏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對於薩馬提斯王而言，是由他的兒子復仇還是由他的女兒復仇並沒有什麼大區別，但對萬尼烏斯和阿黛拉而言，是靠自己的力量復仇還是靠父親的力量復仇則差別很大。
讓欽布裡做好增援自己的準備之後，萬尼烏斯便帶著隊伍回到了自己的領地。
留下包括格溫德林和哈佈雷恩姐妹在內的十幾名貴族之子作為人質之後，不列顛人也被釋放——至於他們怎麼回去，萬尼烏斯就不管了。
將人質、奴僕、工匠全部留在日耳曼青年公社，交給兩名妻子分派管理之後，萬尼烏斯讓阿克裡率領同盟騎兵和阿黛拉帶來的騎兵部隊北上卡狄。
而阿黛拉的戰車則留在了日耳曼青年公社——在日耳曼地區，戰車實在沒有什麼用武之地。
至於阿黛拉和曼德拉，則被萬尼烏斯帶著去了哥禘尼地區——眼下，海爾曼還陷在塞姆諾內斯南部地區呢。
出發前，萬尼烏斯又派出信使，詳細的將塞姆諾內斯人、芬尼、蘇約內斯、北部部族聯盟、東部部族聯盟、比爾及、克勒特、皮克特人聯合起來準備擊敗自己之後再對抗羅馬的情況傳達給凱撒知道——這一訊息的傳遞，是當著不列顛人質的面發佈的，萬尼烏斯特意隱瞞了不列顛人也曾經加入反對自己的陣營的事情。
之後，在鋪石路的支持下，輕車簡行的一行人用了八天時間就進入了哥禘尼地區，又用了四天時間進入了西谷要塞。
此時的西谷要塞後面，已經在兩側的山道上分別修起了一座小型營壘。而山道中間的拋石塔後面則堆了大堆大小不一的石塊。
得到萬尼烏斯到來的消息，歐希西迪斯便帶人從營壘中迎了出來。
將萬尼烏斯迎進營壘的帥帳之後，歐希西迪斯簡單的介紹了眼下的情況。
眼下，塞姆諾內斯人的軍隊正在攻擊西谷要塞，已經是第二十天了。
黎克伯吉斯正帶著他的弓箭手們，在要塞上和哥禘尼人一起阻擊塞姆諾內斯人。
之前古德白大叔和他的工程隊為哥禘尼人建造的拋石塔，由於多日連續使用，已經垮塌廢棄，而之前萬尼烏斯所看到的拋石塔，則是由哥禘尼人模仿著垮塌的拋石塔建立起來的新塔——顯而易見的，雖然新的拋石塔在樣子上和老拋石塔一樣，但實際用起來卻天差地別，根本無法和老拋石塔相提並論——也因此，這些天要塞上的壓力頓時增大了許多。
不過，哥禘尼人所取得的成績，也足以使他們感到驕傲了——這二十天來，他們每天都能殺死數百塞姆諾內斯人，如果算上殺傷的，那麼塞姆諾內斯人已經在西谷要塞下損失了上萬戰士。
即便如此，歐希西迪斯仍舊感到滿腹怨言——因為一直以來都是防守作戰，而塞姆諾內斯人至今都沒能成功登上西谷要塞，結果他和他的重裝精銳斧兵直到現在為止都沒得到出戰的機會。
聽到這話，萬尼烏斯非但沒有感到放鬆，反而覺得越發擔憂了——既然塞姆諾內斯人已經在這裡死傷過萬卻仍舊沒有停止攻勢，那就說明對方在這邊可能聚集了數萬兵馬——這就意味著，海爾曼更加不可能通過塞姆諾內斯人的封鎖回到西谷要塞了。
不過，歐希西迪斯說，直到目前為止，他們見到了報告山谷間營地被發現的煙訊，卻並沒有發現隊伍被發現，急需求援的煙訊——理論上，海爾曼和他的戰士們應該還沒有遇到真正事關生死的大危機。
這個報告讓萬尼烏斯稍微安心了些。
之後，萬尼烏斯便將自己和阿黛拉的衛隊，以及曼德拉的僱傭軍戰士都安置到了營壘裡，自己則親自帶著阿黛拉和幾名衛兵登上西谷要塞去觀察敵情。
在要塞外，原本山路兩坡上的樹木已經全部被砍光，而稍微大一點的平地上就都被扎上了日耳曼人的皮帳篷，看上去密密層層似乎一直延伸到極遠處——單這麼看，任何人都無從判斷他們的兵力。
而在帳篷群和西谷要塞之間，則是塞姆諾內斯人用木頭紮起來的柵欄，以及堆在柵欄之後的長梯、撞門巨木、擋箭板和原木。
至於木柵欄和要塞之間，則是一地的亂石、標槍、箭矢，以及數十具新鮮的屍體——按照黎克伯吉斯的說法，就在萬尼烏斯上來之前，上午的時候他們才剛剛擊退了一波敵人的進攻。
而按照這二十天的慣例，下午的時候塞姆諾內斯人還會再發動一波進攻。
按理說，按照這種情況，直到西谷要塞的守衛者耗盡他們的箭矢和石彈之前，塞姆諾內斯人都不可能獲得任何進展，而萬尼烏斯完全不必為了這種事情有任何擔憂。
但眼下，海爾曼被困在了外面，為了將海爾曼和他的戰士們盡快的回來，萬尼烏斯必須想辦法突破塞姆諾內斯人的封鎖。
敵人人多勢眾，很可能有五六萬人，而且堵在兵力無法展開的山間谷道上，萬尼烏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憑借手頭的現有力量消滅敵人，他所能做的就只是發動一定程度的進攻，削弱敵人的封鎖，為海爾曼和他的隊伍回歸創造機會。
可更糟糕的是，目前他沒有任何手段能夠通知海爾曼自己的行動——在海爾曼臨行前萬尼烏斯和他約定的諸多煙訊裡，並沒有「雙方合作行動」的表達方式。
也就是說，儘管萬尼烏斯可以發動對塞姆諾內斯人的進攻，但海爾曼在不在附近，能不能配合行動，都不知道。
遲疑了一陣之後，萬尼烏斯便讓人點燃煙柱，對海爾曼和他的隊伍是否在附近進行確認。
實際上，這種行為對海爾曼是很危險的——為了避免煙訊因為不必要的干擾而被誤解，一直以來黎克伯吉斯和歐希西迪斯都嚴格的執行了禁煙的條例，這麼多天來西谷要塞這邊幾乎從來就沒有炊煙，就更別說那種又黑又粗的濃重煙柱了。
所以，煙柱一升起，無論海爾曼是否能看到，塞姆諾內斯人是肯定能看到了。
但是，如果不確定一下，萬尼烏斯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海爾曼不僅是最早追隨他的統帥，也不僅是他的融血者之一，更是他麾下最優秀的斥候頭子——儘管什麼進城假扮小商販之類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但在山林地裡行軍、探查什麼的，萬尼烏斯麾下確實沒有比海爾曼更加優秀的人選了。
點燃煙柱之後，萬尼烏斯便默默的站在西谷要塞上，靜靜的看著遠處的天空，一臉平靜的等待著。
海爾曼作為一大群斥候們的頭子，不可能時時刻刻在這邊守著煙柱，而負責盯守的人在看到煙柱之後要找到海爾曼匯報情況，然後再回來點燃煙柱，這勢必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這一點，萬尼烏斯也很清楚，但他還是忍不住希望能夠親眼看到煙柱升起——經過了這麼多年的磨練，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已經變得像是一個殺伐果斷的領袖了，但在涉及到自己和自己身邊人的時候，他還是去除不了不忍之心。
等到下午的時候，塞姆諾內斯人又發動了一次進攻，之後在劣質拋石塔和弓箭手、標槍手的三重打擊之下丟下了百來具屍體，再次撤了回去。
看到這樣的場面，萬尼烏斯不但不高興，反而露出了憂慮的表情。
按照目前這種情況，如果塞姆諾內斯人捨得再死個萬把人，西谷要塞就要失守了。
儘管哥禘尼人所佔據的山區裡到處都是石頭，但畢竟木材什麼的是有限的，而鐵料就更不必說了——也就是說，自己這邊的標槍和箭矢，早晚會被耗完。
而拋石塔本身的損耗也很可怕。重新建築拋石塔不但需要時間，更需要消耗大量木料。
面對這種局面，萬尼烏斯目前能做的就是派出信使前往馬克曼尼地區，讓馬克曼尼人盡快支援些標槍箭矢過來，同時讓古德白大叔帶領他的工程隊過來建設更加可靠的拋石塔。
除此之外，他暫時也沒什麼好辦法……
而等到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幾支濃濃的煙柱出現在萬尼烏斯的視線中。
皺著眉，看著那些煙柱之間的距離，萬尼烏斯頓時呆在當場。
根據之前萬尼烏斯和海爾曼約定的信號，如果萬尼烏斯沒記錯，那煙訊的意思是……
平安無事！大有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