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蘇 031騎兵初戰 文 / 杜克血蠍
031騎兵初戰
經過了慎重的考慮，最終，萬尼烏斯決定帶著戴凱巴魯斯一起出陣。畢竟，眼下，戴凱巴魯斯偷偷跑過來找自己已經成為既定事實——就算自己拒絕帶著戴凱巴魯斯出動，又能怎麼樣？對方完全可以隨便找個什麼地方藏一段時間，之後就說在自己的領導下取得了不俗的戰績，就完了。事實上，照萬尼烏斯的看法，從戴凱巴魯斯帶了一千號人偷跑之後，自己的立場就已經定了——而這，並不由自己選擇。不過，萬尼烏斯並沒有讓達西亞人和色雷斯人混入自己的軍隊，而是讓他們作為聯軍吊在自己後面，跟著自己一齊行進。作為報答，戴凱巴魯斯也派了一名蓋塔騎兵給萬尼烏斯做嚮導——以萬尼烏斯這種人生地不熟的狀態，在沒有嚮導的指引下，想要找到哥拖內斯人還真是一件麻煩事。在蓋塔嚮導的指引下，萬尼烏斯帶著他的軍隊一路北上，逕直到了所謂的克羅莫河——因為萬尼烏斯穿越前地理知識的匱乏，他並不知道這條河是哪條河——反過來說，這條曾經被達西亞人和哥拖內斯人定為界河的，本身也只不過是一條可以讓士兵直接趟過去的小河，也許在後世並不存在也說不定。因為萬尼烏斯一早就發出了戰爭威脅，此時哥拖內斯人也已經開始備戰，並且派出了斥候隊伍——在萬尼烏斯的軍隊過河的時候，遠遠的就有穿著短衣騎著快馬的哥拖內斯人在圍觀。見到萬尼烏斯的軍隊過河，哥拖內斯人並不前來阻止，而是撥馬便走。不多時，萬尼烏斯就能看到遠遠的草原上升起了烏黑濃重的煙柱，直衝天際——毫無疑問，這就是之前的哥拖內斯人所放出的告警訊號了。不過，煙柱就算再怎麼顯眼，作為信號也不可能傳遞得太遠。我大天朝古代的時候是以狼煙台接力的形式將戰爭的訊號迅速傳遞下去的，哥拖內斯人的手段估計也差不多——只不過，更遠處的信號，就是萬尼烏斯暫時還看不到的了。等全軍過河之後，嚮導告訴萬尼烏斯，過河之後向北騎馬走上三天，向東、西各走上四天的範圍，算起來都是一處大草場，平時給哥拖內斯人裡一個上萬人的部族用的。至於這個部族的聚居點，無非是河邊的某處足夠大的平地——和達西亞人、蓋塔人不同，哥拖內斯人由於和薩馬提斯人挨得比較近，在生活習慣上也和薩馬提斯人更加接近，並不建築固定的房屋，而是隨著水草的遷徙而遷徙，並隨時紮下他們的帳篷。而一旦戰爭來臨的時候，除了將青壯戰士集合起來對外作戰之外，哥拖內斯人的婦孺們也會帶著他們的家當躲到遠離戰爭的地方去——由於這邊已經是大草原，地廣人稀，又不通道路，因此對於外人來說，他們的躲藏實在是相當有效的。不過，幸運的是，蓋塔人也是優秀的騎手和牧人，能夠通過牲畜行走的痕跡，找到哥拖內斯人的藏身地——只不過，一直以來，雙方的戰爭都停留在將對方打服氣的地步上，因此還沒有到需要對婦孺趕盡殺絕的地步，雙方也從來不曾真正對對方的聚居地下死手。至於眼下，到底要和哥拖內斯人怎麼打，就看萬尼烏斯的了。蓋塔想到言外之意，很希望萬尼烏斯能夠積極主動的打一場漂亮仗。但萬尼烏斯又不傻——真的抓住哥拖內斯人的老幼婦孺狠揍一頓，徹底結下大仇，高興的只會是達西亞人。按照萬尼烏斯的意思，最好就是和哥拖內斯人打一場友誼賽，叫哥拖內斯人見點血，知道一下自己軍隊的厲害，也就夠了。可問題是，萬尼烏斯還不得不去找到哥拖內斯人的老幼婦孺，並把他們控制起來，以此逼迫哥拖內斯人和自己認認真真的打上一場。否則的話，一旦哥拖內斯人看明白自己的意圖，就大可以先用小股部隊吊著自己，集中主力去和達西亞人打一場，把達西亞人打退之後再回頭收拾自己——又或者，完全反過來，先把自己解決掉再去對付達西亞人——這就取決於達西亞人是否賣力了。於是，到頭來，萬尼烏斯悲哀的發現，儘管自己已經將雙方的軍隊分開，各幹各的，但仍舊難免出現相互掣肘的情況——不是萬尼烏斯坑了達西亞人，就是達西亞人坑了萬尼烏斯。不過，和達西亞人不同，萬尼烏斯要的是借助這一戰來在東部地區揚名，而不是奪取哥拖內斯人的土地和財物，所以無論如何都是要和哥拖內斯人打上一場的。
所以，萬尼烏斯讓嚮導開始尋找大規模牲畜遷移的痕跡，準備先找到哥托內斯人再說——不管怎麼說，先把哥托內斯人逼到不打不行的地步，免得拖延時間太長，白費糧食。
到了這天下午的時候，萬尼烏斯就看到遠處出現了一兩百一群的哥托內斯騎兵，不遠不近的在自己隊伍周圍遊蕩——顯而易見的，哥托內斯人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並且開始聚集兵馬。
這種綴著大隊遊蕩的行為幾乎立即引起了萬尼烏斯麾下全軍的不安——他們多是步兵，即便是阿克裡麾下的日耳曼同盟騎兵，也只試過正面交戰，或者是和敵人的大隊賽跑，並沒有試過被數量少得多的騎兵吊著的感覺。
於是，不等萬尼烏斯發話，幾個統帥便紛紛前來請戰，要求把大隊周圍的哥托內斯騎兵清理掉。
儘管萬尼烏斯一副淡定的樣子，但實際上對於和哥托內斯人的戰鬥，他心裡也有些沒底。
雖然憑著後世業餘軍史愛好者的一知半解，萬尼烏斯設計了很多專門對抗騎兵的法子，並且因此對於在大草原上戰勝哥托內斯人的騎兵隊有一定的信心，但是說到底，他仍舊是忐忑的。
畢竟，那些法子都是紙上談兵，到底好使不好使誰也沒實際操作過——萬一不好使呢？
就好像自己滿心期待著騎兵對沖，結果阿克裡和他的同盟騎兵們們直接一陣標槍就把哥托內斯騎兵全部幹掉一樣，這個年代裡的戰鬥，和自己之前的想像可完全是兩回事。
猶豫了半天，萬尼烏斯決定還是先打上一場，對敵人有個大概的瞭解比較好。
然後，派誰去打就是大問題了。
自己麾下多是步兵，不管是槍兵、重裝斧兵還是輕步兵，歸根結底都是步兵，想要在大草原上追上哥托內斯人打一場，無異於去空手抓兔白搭。
而剩下的，自己的軍隊裡有兩支騎兵隊伍，阿克裡和他的三千同盟騎兵，以及戴凱巴魯斯和他的一千蓋塔騎兵。
想了想，萬尼烏斯決定讓戴凱巴魯斯出陣——以三千騎兵去對付幾支百來人的隊伍，實在是太誇張了。
而且，萬一哥托內斯人有什麼陰謀，自己手頭也保留了一支足夠規模的機動力量，不會太被動。
最主要的是，萬一今天就要和哥托內斯人的大隊人馬決戰，阿克裡和他的三千同盟騎兵在關鍵的時刻是可以去玩命的，而戴凱巴魯斯和他的蓋塔騎兵估計會立即逃掉。
聽到萬尼烏斯派他出陣的消息，戴凱巴魯斯頓時一臉的興奮——之前輸給萬尼烏斯，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沒騎馬，而這一回，他終於回到了馬背上，當然要好好的展露一下自己的身手，好教萬尼烏斯知道他也是個值得重視的盟友。
之後，萬尼烏斯命令士兵們將大車在隊伍周圍圍成一個圓圈，佈置成臨時的車陣，將爺們槍佈置在車陣外，將弓箭手和標槍手佈置在車上，讓阿克裡和他的同盟騎兵在車陣外圍警戒，將所有的馱馬牲畜都保護起來，坐看戴凱巴魯斯的戰鬥。
戴凱巴魯斯這邊也不含糊——達西亞小王子很清楚，這次戰爭中自己能夠在萬尼烏斯那裡佔有多大的份量，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這一戰的結果；而自己回到王國後能獲得多少部族的支持，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在這次戰爭中取得的成績。
所以，達西亞小王子卯足了勁要打一場漂亮仗。
如果只是仗著一千人將對面那六隻百來人的騎兵隊一一碾壓，根本沒有任何挑戰，而且哥托內斯人也根本不會由著他去打。
於是，一開場，蓋塔騎兵便直接分成了六隊，分別朝著在遠處遊蕩的哥托內斯人騎兵衝殺過去。
看到這一幕，佈雷比斯塔露出緊張神情的同時，萬尼烏斯卻點了點頭——如果真的以一千人的騎兵隊伍攻擊任何一支哥托內斯人的騎兵隊，面對巨大的人數差距，對方都會毫不猶豫的跑掉，也只有這種分兵作戰的方式，才有的打。
果然，看到萬尼烏斯這邊不過是出了千把人，還是分散成六隊，每隊的人數都和自己差不多，哥托內斯騎兵們也毫不怯陣，迅速的策馬加速，展開隊形，迎著蓋塔騎兵就衝了過去。
然而，讓萬尼烏斯感到失望的是，這一次，雙方竟然仍舊沒有像自己所期待的那樣展開騎兵對沖，而是全部在馬背上張開了馬弓，玩起了對射的遊戲。
數百名騎兵瘋狂的對沖，朝著對方射箭，又同時撥轉馬頭向反方向奔跑拉開距離——只不過，由於雙方都是同樣的拉開距離，在回身之後，萬尼烏斯沒能見識到傳說中的回馬箭。
儘管雙方騎兵的射技都非常精湛，但同樣的雙方騎兵的皮甲披袍也都足夠結實，轉眼間對射三輪之後，除了幾個人的戰馬中箭跌落馬下之外，竟然並沒有多少減員——萬尼烏斯清楚的看到，一名蓋塔騎兵身上插了六支箭，卻仍舊活蹦亂跳的策馬朝著敵人發起第四輪衝擊……
就在萬尼烏斯琢磨著啥時候能見到真正的騎兵隊沖的時候，一陣蒼涼而悠長的號角聲突兀的響起。緊接著，哥托內斯騎兵迅速的丟下他們的對手，轉身跑開。
看著遠處揚起的滾滾煙塵，萬尼烏斯的心跳也猛的快了起來——哥托內斯人的大隊人馬，來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