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蘇 024 我很樂意效勞 文 / 杜克血蠍
到了第二天早上，達西亞人和巴斯塔奈人的使節就帶著他們的軍隊到了——就像阿累夷人的選擇一樣，達西亞人和巴斯塔奈人的隊伍也是一齊來的。
達西亞人的代表，是個萬尼烏斯沒見過的長者，頭髮鬍子都白了，只有一雙看上去混濁不清的老眼裡，似乎偶爾閃過一絲智慧的火光——但從對方居然仍舊騎著馬一路前來這一點看，他就絕對不是一個看上去那樣即將迎來死神之吻的老者。
而達西亞人的兩名副使，則毫無例外的是佈雷比斯塔和戴凱巴魯斯——言談間，即便是叛逆期的戴凱巴魯斯，對老者也充滿了敬意，全沒有年輕小伙子們常容易有的對長者的輕慢。
護衛這三位使節的，是五百名蓋塔騎兵和五百名達西亞步兵。
其中，四百名蓋塔騎兵都提著小圓盾和長槍，並在腰間掛著單手用的反曲雙刃劍——這正是蓋塔騎兵們慣用的裝束。
但使萬尼烏斯格外關注的，則是另外一百名蓋塔騎兵的裝束。
這些穿著鑲有銅釘的皮甲，帶著用馬鬃裝飾著的尖頂皮帽的騎兵們，背負著一望即知是在馬背上使用的短弓，左手提著小圓盾和四支標槍，右手則隨意的按在腰間——那裡，除了反曲雙刃劍外，另有一壺箭矢。
更加使萬尼烏斯側目的是，這群騎兵居然還在背後背著一支長槍——從長度上看，這槍的長度雖然不及萬尼烏斯給爺們槍戰士配備的長槍，卻絕對比一般的日耳曼人慣用的短矛要長上許多。
這就意味著，這群騎兵能夠依據和敵人的距離，依次使用騎弓、標槍、騎槍和戰刀作戰——即便是作為遊牧民們最傳統的多功能騎兵，這些人也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了。
而達西亞人的步兵，則多少有些乏善可陳——皮甲、圓盾、砍斧……
萬尼烏斯突然惡趣味的發現，蓋塔人使用反曲雙刃劍多一些，而達西亞人似乎使用斧頭更多一些——這個發現頓時讓萬尼烏斯想到了大名鼎鼎的斧頭幫——雖然穿越前認為日耳曼人才是斧頭幫，但是穿越後卻發現，日耳曼人用短矛要多過斧頭，而眼下的達西亞人看起來到是更接近斧頭幫。
而巴斯塔奈人那邊，就全都是萬尼烏斯不認識的傢伙了——為首的也是個看上去五六十了的老字輩，而副使則是兩個青年壯漢——其中一個是曾經和萬尼烏斯有過一面之緣的狂戰士。
使萬尼烏斯感到格外在意的，是另一個壯漢身上的紋身——在他裸露的身體上，盤著一條巨大的、猙獰的紅色大蛇。
而和這名壯漢有著同樣紋身的，在巴斯塔奈人所帶來的一千名衛兵裡，有四十多人，每一個都**著上身，背著一柄雙手反曲雙刃劍。
另外值得注意的，就是十幾名老少不一的狂戰士——顯而易見的，因為知道萬尼烏斯麾下的尖端武力有多強大，為了不在氣勢上輸給萬尼烏斯，巴斯塔奈人也集中了他們部族裡的狂戰士。
這種賭氣斗富的現象只是讓萬尼烏斯淡淡一笑——哥之所以能打敗克拉蘇的軍隊，靠的可不是熊孩子，而是腦子——不過這麼高深的道理，萬尼烏斯並不指望巴斯塔奈人能明白。
在四方同時率領大軍在平地上溜了一圈，互相展示了各自的實力之後，達西亞人和巴斯塔奈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阿累夷人的實力他們是有瞭解的，而且無論是在高端戰力上還是在基礎戰力上都無法和他們相提並論——除了進入山林後，以及入夜後阿累夷人有天然的優勢之外，正經的在開闊地上列陣對戰，阿累夷人根本佔不到便宜。
讓這兩個民族的代表們感到心驚的是萬尼烏斯的軍隊。
按照達西亞人和巴斯塔奈人的觀點，萬尼烏斯麾下那四十多名狂戰士毫無疑問是萬尼烏斯麾下的高端戰力——在這一點上，儘管巴斯塔奈人的狂戰士數量相對較少，但加上他們的赤練蛇武士，到並不遜色，而蓋塔人那一百名「全能」騎兵則更是略有勝出。
但是，在看到歐希西迪斯所率領的重裝精銳斧兵之後，達西亞人和巴斯塔奈人頓時不淡定了——由鐵片加固的鎖鏈甲也許防不住狂戰士的橡木戰棍，也許擋不住赤練蛇武士的雙手反曲雙刃劍，但要抵擋一般的箭矢標槍和刀砍槍刺還是可以的，而那些戰士們所配備的一人高的雙手戰斧，毫無疑問能夠將一個不披甲的人一斧兩斷。
從這個角度來看，歐希西迪斯所率領的兩百名重裝精銳斧兵，也算得上是准高端戰力。
這樣一來，對於萬尼烏斯實力，就有必要重做評估了——畢竟，達西亞人的精銳，是從全體十五萬戰士中精選而出；巴斯塔奈人的精銳，也是從全體四萬戰士中精選而出，但萬尼烏斯麾下，可是只有一萬戰士的。
在互相亮過了肌肉塊之後，四方的部隊各自開到一個方向，開始警戒——畢竟，大家是來談判的，不是來掐架的，只需要頭頭腦腦們在口舌上交鋒就行了，衛隊離得太近，反到容易壞事。
四方十二個首領聚集到一起之後，萬尼烏斯就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
這個舉動把另外九個人都嚇了一跳——雖然大家約定了和談，但是有人不守規矩，藉機亂來的擔心也還是存在的，而萬尼烏斯這種舉動，毫無疑問是在表示自己的問心無愧，以及對所有人的信賴。
這時候，另外的九名代表才注意到，萬尼烏斯竟然連武器也沒有帶！除了他身上的鎖鏈甲，以及左臂上的拳刺之外，萬尼烏斯真正可以說是手無寸鐵。
巴斯塔奈和達西亞代表中年輕一代的四個傢伙交換了下眼神，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羞愧的神色——雖然之前一直對萬尼烏斯的成績抱著不服氣的心態，但是現在看來，只是這份氣度，萬尼烏斯就甩了他們一大截。
之後，九個代表互相看了看，紛紛謹慎的坐下，並將手放在離武器比較遠的位置上，表示不會動武。
「好了，我知道，在坐諸位都是位高權重，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我也不浪費大家時間，咱們直入正題吧。」看到大家都坐下，萬尼烏斯便率先開口——竟然連這些代表的名字都懶得知道，打算直接開始談正事……
四個年輕人頓時對萬尼烏斯露出了怒容——儘管年輕人並不介意，但萬尼烏斯的舉動毫無疑問是對長者的不敬。
然而兩名長者卻並不在乎。
相反的，達西亞的主使反而露出笑容，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人一上了歲數，時間就變得格外寶貴，我們就開始談正事吧。」
說著，不等萬尼烏斯開口，老人已經率先開口：「戰事因何而起，阿累夷人是知道的。在你到來之前，戰局是什麼樣，阿累夷人也是清楚的。現在你們說要和談——能夠不必流血，這最好——但這戰事，阿累夷人想打，就打了；想和麼……」
老人拖著長腔，意味深長的看著萬尼烏斯，意思很簡單——戰爭是阿累夷人挑起的，而阿累夷人又處於下風，想要和平，就得付出代價。
這種毫不客氣的表態頓時讓阿累夷人漲紅了臉。
事實上，如果這話是由巴斯塔奈人說出的，阿累夷人可能就要反駁了——畢竟，巴斯塔奈人和阿累夷人的實力差不了多少，而且開戰之初也是被阿累夷人打敗過的。
但眼下發話的是坐擁十五萬大軍的達西亞人，阿累夷人就只能閉嘴聽著。
萬尼烏斯只是淡淡一笑：「這個是當然的。」
這話一出口，周圍三方的代表都愣住了。
不管達西亞人怎麼說，眼下萬尼烏斯的加入使阿累夷人扳回了局面都是事實——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達西亞人才會同意和談——而眼下萬尼烏斯竟然直接同意了「想和談就要付出代價」的說法，這種簡單直白的認輸態度頓時讓達西亞人和巴斯塔奈人覺得，只要他們再努力打幾場，也許就能得到大得多的好處。
下一刻，萬尼烏斯的笑容就也帶上了特別的味道：「反過來說，如果過一段時間，當達西亞人和巴斯塔奈人想要和談的時候，是否也要按照同樣的方式處置呢？」
「你在威脅我們嘛！」聽到這句話，巴斯塔奈的副使，之前準備和萬尼烏斯派出的戰士單挑決勝，結果卻被對方幾十名狂戰士直接憋回去的巴爾克頓時站了一來，一臉怒容的瞪著萬尼烏斯。
看到這個動作，歐希西迪斯頓時也跳了起來，惡狠狠地盯著巴爾克：「想打架？」
萬尼烏斯淡淡一笑：「不久之前，羅馬人征服了高盧。在最大的一戰裡，四萬羅馬人圍困了八萬高盧人，二十五萬高盧人從外圍進攻，八萬高盧人從內部突破。最後，二十五萬高盧大軍全面潰敗，在我的幫助下，八萬高盧人才成功突圍。」
停頓了一下之後，萬尼烏斯接著說：「而在馬克曼尼，四萬馬克曼尼大軍被五六萬羅馬人和他們的僱傭軍擊潰。而我則在馬克曼尼人和阿累夷人大概五六千人的幫助下，消滅了兩萬五千羅馬人。」
說完之後，在達西亞和巴斯塔奈主使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在巴斯塔奈副使迷茫懷疑的目光中中，在達西亞副使欽佩的目光中，萬尼烏斯很誠懇的看著達西亞主使：「對我來說，我的主要敵人是羅馬人。除此之外，我不希望為任何一場戰爭浪費我的戰士的鮮血。但是如果達西亞人想要知道他們的十五萬大軍能相當於幾萬羅馬人，我很樂意效勞。」
這樣狂妄的宣言頓時將戴凱巴魯斯也激怒了。
但是在達西亞小王子來得及發出自己的咆哮之前，佈雷比斯塔搶先露出了警覺的神色：「北邊有騎兵隊正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