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蘇 009 人生何處不相逢 文 / 杜克血蠍

    在將自己的計謀帶給凱撒之後，萬尼烏斯多少感覺安心了一點。

    之後，宴會在吃吃喝喝中結束，而四位戰爭議會的議員也瞭解到了目前阿累夷地區的局勢。

    只不過，四個老人並沒有給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無論是對阿累夷人的軍隊，還是他們的敵人，議員們都瞭解不多。

    不過，既然眼下阿累夷人相信他們能夠反敗為勝，那麼老人們也就建議萬尼烏斯沒有必要輕舉妄動——慎重考慮之後，海爾曼他爹還是建議萬尼烏斯可以將海爾曼放出去，為他盡可能多的打探一下周圍的地形分佈。

    這個提議得到了萬尼烏斯的同意。同時，萬尼烏斯認為也應該讓馬克西姆多鍛煉鍛煉——儘管他對自己軍隊在開闊地上的戰鬥力有足夠的信心，也並不認為自己的軍隊會淪落到需要進山和人打游擊的地步，萬尼烏斯並不介意自己麾下的士兵掌握更多的戰鬥技能。

    不幸的是，這一次，萬尼烏斯沒能得到充分的時間。

    在古德白大叔帶領工程隊以及馬克曼尼戰士們完成了馬克曼尼通往阿累夷的道路的最後一段並與萬尼烏斯勝利會師之後的第三天，加馬和普羅塞提回來了。

    在這種時候突然回來，無非兩種可能——阿累夷人大獲全勝；阿累夷人需要幫忙。

    很不幸的，加馬和普羅塞提所帶回的，是後者。

    儘管由於萬尼烏斯的慷慨援助，阿累夷人得以將他們的全部兵力都拉出作戰，但巴斯塔奈人和達西亞人也不是白給的。

    在經歷了幾次夜襲，總計損失了上前人之後，巴斯塔奈人和達西亞人毫不遲疑的擴大了空地的範圍，並且在通路和要塞的建築工地周圍架設了密密層層的鹿角。

    如果是在白天，這種鹿角只能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而已。畢竟，沒有誰會眼睜睜的看著尖刺還往上撞。

    但阿累夷人習慣的戰爭是趁著夜色發動突襲。而他們畢竟不是真的山貓，可以在昏暗的環境下來去自如——儘管夜視能力超過一般的日耳曼人，阿累夷人畢竟也不是帶著微光夜視儀的現代士兵，更不是有著黑暗視覺的異星人——在昏暗的環境下，咆哮著發動衝鋒，然後一個不小心被低矮的鹿角戳死，也是很正常的。

    結果，靠著一大堆一大堆的鹿角，巴斯塔奈人和達西亞人成功的防住了阿累夷人最拿手的夜襲戰。

    這並不是說阿累夷人就束手無策了——夜間的襲擾，遠距離的防火，針對哨兵的狙殺，這些事情還是可以不間斷的到處搞一搞的。

    但問題是，鹿角群的存在使得阿累夷人集中大量兵力針對薄弱地段發動大規模夜襲以摧毀達西亞人和巴斯塔奈人之間的聯繫的計劃落空，更使得阿累夷人無法取得像樣的戰果。

    結果，連著二十好幾天，阿累夷人不斷的火攻，偷襲，拆除鹿角，和巴斯塔奈人以及達西亞人玩了一場拆除違章建築以及重建違章建築的遊戲——阿累夷人晚上拆，巴斯塔奈人和達西亞人白天建。

    悲催的是，阿累夷人的兵力本來就不如巴斯塔奈—達西亞聯軍，所以在拆違的速度上反而比不上建違的速度。

    三十天後，巴斯塔奈—達西亞聯軍建築集團在阿累夷東部地段建築的第一座要塞宣告落成。巴斯塔奈—達西亞聯軍建築集團承建的「阿累夷—巴斯塔奈高速鋪石路」宣告竣工。

    在一群侵略者興高采烈的歡呼聲中，阿累夷人眼睜睜的看著數以千計的巴斯塔奈人攜老扶幼的通過鋪石路，趕著大篷車，安全的穿過整個阿累夷東部地區，入住要塞。

    這種戰爭還沒獲勝，就開始圈地殖民的行經極大的激怒了阿累夷人。但巴斯塔奈—達西亞聯軍建築集團全然不顧阿累夷人樸素的感情，居然開始在巴斯塔奈和阿累夷的邊境修築第二個要塞——更加可氣的是，這一次，甚至不等要塞修築完畢，只是開拓出一片足夠大的空地，並且在空地外圍挖出壕溝布好鹿角之後，一群達西亞人竟然就直接入住了！

    憤怒的阿累夷人再也坐不住了，立即拉了兩萬人，撲出叢林，發動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第一次光天化日之下的進攻。

    然後，壕溝後面，達西亞人使用了一種極可怕的投矛器，將手臂粗的巨矛平平的投出數百步的距離——在這數百步的距離上，無論是阿累夷人的皮甲還是盾牌，乃至他們的身體，都無法對巨矛造成任何阻礙。

    幾乎是眨眼之間，進攻就變成了潰敗，地上則留下了數百具阿累夷人的屍體。

    這一下，阿累夷人傻眼了。他們突然發現，儘管他們能夠集中全力和敵人作戰了，但他們仍舊處於劣勢，而且毫無扳回局面的希望。

    於是，阿累夷人經過慎重的考慮，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向萬尼烏斯求援。

    本來，阿累夷人是沒想過向萬尼烏斯求援的。在阿累夷人看來，萬尼烏斯那萬把人，無論是正面硬撼巴斯塔奈人的新殖民地，還是去襲擊擁有可怕投矛器的達西亞人營壘，都沒什麼太大的幫助。

    但是，在親自到前線看過之後，普羅塞提很淡定的宣佈，達西亞人所用的是名為「弩炮」的器械，這種器械，萬尼烏斯從羅馬人那裡繳獲了不少，而且也知道如何破解。

    這種牛逼哄哄的宣言幾乎又導致了一場火拚，但是在加馬和她帶著去過馬克曼尼地區的戰士都證實了普羅塞提的話之後，情況就變了——儘管覺得拉不下面子，阿累夷諸部族首領還是認為他們有必要向萬尼烏斯求救，哪怕為此多付出一些代價也可以。

    於是，首領們把加馬派了回來。

    而加馬自然不會和萬尼烏斯細說這些部族內部的盤算，只是詳細的向萬尼烏斯介紹了目前的戰況，並且表示，阿累夷人希望萬尼烏斯能夠像他曾經對馬克曼尼人的救援那樣，解救阿累夷人於危難之中——當然，阿累夷人一定是會知恩圖報的。

    和加馬那種外交官式的交流方式不同，普羅塞提則原原本本，而且無比囉嗦的把事情的全部經過和自己所經歷的所有細節全部告訴了萬尼烏斯。

    而這裡面，讓萬尼烏斯覺得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有兩件。

    第一件是阿累夷人的陣營裡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和衝突——經過之前那次潰敗之後，幾個阿累夷首領開始商量著向巴斯塔奈人投降的事情——儘管這個提議被諸多強硬派的首領毫不留情的否決了，但這已經導致了阿累夷人的分裂。

    另一件事，則讓萬尼烏斯升起了一種「人生何處不相逢」的感覺。

    在對那個達西亞人的新殖民地進行攻擊的時候，普羅塞提帶著他的衛隊和加馬一起在樹林裡觀戰——按照計劃，他們應該在第一波衝鋒的部族吸引了達西亞人大部分注意力後，從另一個方向殺出來。

    然而遺憾的是，沒等第一波衝鋒的戰士們吸引到達西亞人大部分的注意力，那種可怕的拋矛機就把衝在最前面的幾個戰士首領和他們的衛兵一齊串了肉串，並將第一波衝擊的部族打潰了。

    但是，這並不是讓萬尼烏斯感到感慨的原因。

    真正讓萬尼烏斯感到感慨的原因是，普羅塞提敏銳的發現，在很多達西亞人的身上，赫然穿著羅馬樣式的盔甲。

    如果僅僅只是羅馬樣式的盔甲，以及弩炮，普羅塞提並不能因此而確定對方的身份。畢竟這兩樣東西落到達西亞人手裡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甚至，當殖民地簡陋木牆後的達西亞人咆哮著衝殺而出，追殺阿累夷人的時候使用的反曲雙刃劍，也不能證明這些人的身份——儘管更加傾向於使用戰斧，但達西亞人畢竟也算是色雷斯人的一支，而且色雷斯人僱傭兵也經常為外族征戰，達西亞人軍隊裡有人用色雷斯人的傳統武器也不是什麼違反知識產權的事情。

    但是，看到這一切之後，普羅塞提卻再也坐不住了。

    帶著加馬從樹林裡撤退，一直跑到達西亞人追殺阿累夷潰兵的戰場上，普羅塞提便躲在樹林裡，讓所有人一齊高呼佈雷比斯塔的名字。

    之後，普羅塞提看得清清楚楚，在追殺得最凶悍的箭頭處，十幾名達西亞人齊齊停住腳步，朝著自己這邊看過來。

    更加使普羅塞提確信這群達西亞人和之前萬尼烏斯放走的色雷斯人有關係的是，緊接著，達西亞人就停止了追擊，撤回了殖民地。

    聽了這個匯報之後，萬尼烏斯皺著眉思考了一會，之後笑了起來——看來，自己對於歷史的瞭解還是太少了。

    他只知道東歐大草原上有一大堆的遊牧民族，卻忽略了直到圖拉真時代達西亞才成為羅馬帝國的一個行省，而在此之前都是一個獨立王國的事實。

    看起來，顯而易見的，在認為自己徹底的得罪了克拉蘇，以至於在色雷斯地區已經呆不下去之後，佈雷比斯塔確實帶著他的部族遷移了。只不過，他們所投靠的大腿，並不是什麼薩瑪提斯之類的遊牧民族，而是強大的，說起來和他們有些近親關係的達西亞王國。

    而達希亞王國，則將他們派遣出來，前來配合巴斯塔奈人，與阿累夷人爭鋒。

    這話該怎麼說呢？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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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

    三更真心搞不起了。明天咱會努力爭取的。

    另外，達希亞王國，一說是日耳曼部族，一說是色雷斯人進入日耳曼地區的分支。咱也鬧不太清楚，就姑且為了劇情需要，把他們當做色雷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