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蘇 004 凱撒又擴軍了 文 / 杜克血蠍
普羅塞提隨行的舉動，並沒有在阿累夷人中引起太大反響。
老人們對萬尼烏斯這一舉動的目的心知肚明，卻並不想撕破臉，因此既不贊同，也不反對，只當是默認了。
年輕的戰士們基於顯而易見的理由表示反對，卻被普羅塞提按照萬尼烏斯教授的辦法，好好的和他們「講一講道理」。
到最後，普羅塞提自己固然是渾身青腫，卻也成功的讓二十幾個魯莽的小青年錯過了參加這次大戰的機會，並為自己贏得了六個阿累夷追隨者——毫無疑問，這六個傢伙也拋棄了阿累夷人傳統的小圓盾和短斧，換上了普羅塞提和他的麾下慣用的大盾牌和長劍，並且脫掉了全部的衣服……
之後，阿累夷人順利開拔。萬尼烏斯則指揮全軍開始大興土木。
首先是對流過村子的小河進行河道改造工程。
在離開村子外緣二十步遠的地方，一條三步寬，一人深的壕溝被挖了出來，之後變成了新的河道。
然後，萬尼烏斯下令填平了村子裡的河段，徹底將整個村子變成了一片平地。同時，萬尼烏斯讓人在村子裡打兩口井。
在環繞著整個村子的護村河之後，則是夯土而成的堅固土壘——兩步寬，半人高。
由於少了很多人手，這些工程直到二十天後才全部完成。
而這個時候，古德白大叔和他率領的工程隊，也順利的完成了在哥俤尼人那裡的拋石塔建設，回到了馬克曼尼地區。馬克西姆也完成了和羅馬人交換俘虜的任務，帶著大量的馬克曼尼人回到了馬克曼尼城，並給自己麾下湊齊了兩千兩百名馬克曼尼青年找了妻子結了婚，交給奧維尼婭帶走。
按照信使的報告，馬克西姆和古德白大叔眼下正帶著兩千多號人順著萬尼烏斯留下的小路趕來，並且一邊前進一邊順便將道路再次拓寬——而按照他們的工程進度，再過五天就能到達。
與之一並到來的，還有萬尼烏斯全部的戰爭議會——馬克曼尼老頭一個，哥俤尼老頭一個，美因茨……
好吧，美因茨的戰爭議會成員，是海爾曼他爹，而特裡爾戰爭議會成員，則是萬尼烏斯他老丈人……
從這一點來看，顯而易見的，嗅覺敏銳的老傢伙們已經都意識到了萬尼烏斯的戰爭議會的價值，並且都願意對這個全新的存在給予一定程度的支持。
另一方面，由於最早按照萬尼烏斯的方法開始批量集體耕種土地，並且大量採用漚肥和適時的田間管理，美因茨和特裡爾也存了大量的糧食。
只不過，不爭氣的美因茨人和特裡爾人很沒節操的把多餘的糧食只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拿來釀酒了。
結果，儘管在聽了萬尼烏斯派遣的使節的介紹之後，美因茨人和特裡爾人都願意從糧食上對馬克曼尼人和哥俤尼人予以援助，但能拿出來的糧食卻並不是特別多。另外，美因茨人和特裡爾人又額外援助了馬克曼尼人和哥俤尼人幾萬頭牲畜，和十大車麥酒……
這些物資，也已經在運往馬克曼尼和哥俤尼的路上。
如果說，以上這些都是好消息的話，那麼接下來的，就是一個大大的壞消息了。
曾經向萬尼烏斯交付人質，並成為萬尼烏斯附屬的厄爾維幾人派來了信使，將他們得到的風聲悄悄的透露給了美因茨人和特裡爾人——凱撒在徵兵。
目前，凱撒麾下一共八個軍團，分別駐紮在高盧全境的八個冬令營裡，一方面防止日耳曼人渡過萊茵河，一方面防止銷聲匿跡的維欽托利死灰復燃。
而這一次，凱撒將徵募四個軍團——而且，更加使人不安的是，這個看起來毫無理由的擴軍計劃，竟似乎是元老院的命令——確切的消息，厄爾維幾人也並不知道，只是聽說似乎這是得到了羅馬的大人物的授意。
這樣的情況頓時讓美因茨人和特裡爾人緊張起來。
儘管對羅馬的局勢並不像萬尼烏斯那麼瞭解，但日耳曼人並不是傻子——眼下高盧全境已經屈服，並無戰事，而以凱撒麾下的八個軍團控制整個高盧毫無疑問也是綽綽有餘的事情，但凱撒仍舊在擴軍，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凱撒有了新的征服目標。
高盧周圍，有理由繼續用兵的就只有兩個地方——不列顛、日耳曼——如果再考慮到萬尼烏斯在不久前擊敗了羅馬人的軍隊，殺死了羅馬人的統帥，那麼凱撒擴軍的目標幾乎就可以確定了。
美因茨和特裡爾這兩族，在互相之間締結盟約之後，尤其是在馬克曼尼人方面也不必駐留軍隊之後，如果大動員，也能湊出近八萬戰士。
但即便如此，考慮到之前高盧人的悲慘下場，美因茨人和特裡爾人都很謙遜的認為，憑自己兩族的力量，恐怕並不足以抵抗凱撒的大軍——哪怕他們有萊茵河作為天然的屏障。
對於這種謙遜，萬尼烏斯非常認可。他也不認為美因茨人和特裡爾人能夠抵擋得住凱撒的進攻——如果凱撒再獲得額外的四個軍團的話——那樣，凱撒麾下將有八個老兵軍團和四個新兵軍團，總計十二個羅馬軍團。
但是，對於這種歷史被改變的事情，萬尼烏斯也感到困惑——如果凱撒徵集軍隊成功的話，那麼他手中的軍力將無比的龐大，難道龐培和元老院就不擔心？
歷史上，阿萊西亞之戰是公元前五十二年秋季的事情，而凱撒率軍越過盧比孔河則是公元前四十九年春季的事情，也就是阿萊西亞之戰後兩年左右的事——而現在，不過是公元前五十一年夏季，離歷史上的內戰爆發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如果凱撒閒的蛋疼，趁著這一年的時間過來給自己找點麻煩，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按照萬尼烏斯對羅馬內戰史那點半吊子的瞭解，之所以內戰會在前四十九年發生，似乎是因為凱撒高盧總督的任期到前四十九年初就到期了，而想要參選執政官則要等到四十九年中——這就意味著，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凱撒將沒有任何官職，以一個普通公民的身份出現在羅馬。
而按照羅馬的律法，官吏在任時不必被訴訟，可卸任無官職之後，卻是可以被清算的——也就是說，如果凱撒不做任何反抗，真的傻乎乎的以普通公民的身份在羅馬呆上幾個月，那麼他很可能活不到競選執政官的時候。
為此，凱撒和元老院之間反覆爭論，到最後發現談不攏，於是毅然率領軍團越過盧比孔河直撲羅馬，掀開了羅馬內戰的序幕。
原來的歷史，就是這樣的。但是到了現在，萬尼烏斯已經不敢確定事情是不是還是會照這種情況發展了。
原來的歷史裡，維欽托利早在阿萊西亞戰爭之後就被作為俘虜送回了羅馬當展覽品去了，而克拉蘇也是因為征服帕提亞而在卡萊被帕提亞人灌了黃金湯。
可現在呢？維欽托利因為自己的出現而逃過一劫，跟凱撒多周旋了將近半年，雖然再次被揍到撲街，卻成功的逃掉了，眼下仍舊在逃。而克拉蘇則不知道哪種神經病犯了，放著富庶的帕提亞不去打，非跑到日耳曼來喝西北風，結果被自己砍了腦袋，連帶著他兒子也一起宰了……
這兩件事，都極有可能改變歷史——前者有可能使凱撒認為高盧仍舊不穩定，而更加不希望和龐培徹底撕破臉；後者則可能讓龐培意識到自己的威脅，並且就此和凱撒緩和關係。
甚至，在慎重的考慮過後，萬尼烏斯發現，站在龐培的角度上，和凱撒緩和關係，讓凱撒帶領軍隊征服日耳曼，以此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最後無論是自己弄死了凱撒，還是凱撒弄死了自己，都會是龐培樂於見到的結果——當然，站在龐培的角度上，最好的結果還是自己弄死凱撒。
越考慮，萬尼烏斯越覺得這種事情極有可能。而越覺得這種事情又可能，萬尼烏斯就越覺得毛骨悚然。
十二個羅馬軍團在凱撒的指揮下，這是什麼概念？
如果眼下日耳曼諸部族沒有內戰，萬尼烏斯還可以寄希望於將日耳曼爺們槍互不侵犯誓約裡的諸部族的軍隊都集中起來，和凱撒好好的來上一場。
可現在日耳曼諸部族正在內戰！卡狄人、巴達維人、鄧科德裡人、烏西彼得斯人等四個主要的聯盟成員，眼下正在和塞姆諾內斯人僵持。而馬克曼尼這個聯盟主要成員更是剛剛被克拉蘇打成殘廢……
最重要的是，眼下阿累夷人和巴斯塔奈人之間的戰爭還沒有結束，自己總不能就這麼拋棄阿累夷人回去和凱撒交戰——如果阿累夷人被巴斯塔奈人征服，那麼接下來巴斯塔奈人就會順勢進入幾乎毫無抵抗力的馬克曼尼地區——到時候情勢只會更加糟糕。
怎麼樣才能讓羅馬內戰提前爆發呢？
嘬著牙花子，萬尼烏斯皺著眉頭開始思考起這個讓人蛋疼的問題來。
————————————————————————————————————
今天的第二更呢。感覺不錯。應該能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