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蘇 018 帳篷的妙用 文 / 杜克血蠍

    在狂戰士們奪取了營壘大門，放進了帶著大圓盾和短斧的夜襲團之後，羅馬人就徹底失去了奪回營壘大門的機會。

    而等到身披重鎖甲，揮舞著長柄戰斧的重裝精銳斧兵也殺入營壘的時候，羅馬守備兵們就只剩下了一個選擇——打開其他的營門，逃跑。[|com|]

    但萬尼烏斯早就防著這一手了，在打開營門的時候，就已經讓海爾曼帶人去奪西邊的側門，而自己則親自帶了人去奪東邊的側門。

    至於南門……

    等到被日耳曼人趕了一圈，終於想到從南門逃跑的羅馬人打開了南門之後，才發現營外居然是一排如林槍陣，正毫不客氣的向著他們推進過來。

    於是，戰鬥徹底結束了。

    到了天亮的時候，壕溝裡的火油已經燒光熄滅，而整個營壘也已經徹底成了日耳曼人的，甚至連日耳曼人的四輪馬車也都拉進了營壘。

    收穫是巨大的，讓所有日耳曼人都興高采烈——四十匹戰馬，兩百二十匹馱馬，兩百二十輛四輪馬車，五百頂行軍斗篷，百來套皮甲，五百柄短劍，一百桶葡萄酒，幾十車小麥，兩千支羅馬式的重標槍，五千多支箭——最誇張的是，營壘裡居然還堆放著滿滿四百桶火油！

    聽到這裡，除了感慨克拉蘇的財大氣粗之外，萬尼烏斯也徹底沒語言了——能把火油當做日常消耗品提供給麾下軍隊，這種事情真心不是一般老大做得出來的——也難怪在聽到營壘外有動靜的時候，那些羅馬守備兵毫不猶豫的就直接丟火把點火了，感情人家根本不在乎這點消耗……

    而另外一方面，戰士們所報上來的俘虜數也嚇了萬尼烏斯一大跳——經過一夜血戰，他們竟然還抓了四百多俘虜！

    詳細審問之下，萬尼烏斯才猛然醒悟，自己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一個很關鍵的因素——羅馬人的奴隸。

    這個年代裡，羅馬軍團中但凡有點身份地位的傢伙，都是會帶著點奴隸，負責各種苦活累活的——儘管凱撒對軍隊管理得比較嚴格，使他的軍隊裡並沒有多少隨軍奴隸，但克拉蘇的軍隊卻完全不一樣。

    這個羅馬最大的奴隸販子很寬宏大量的允許自己的士兵使用奴隸，甚至鼓勵自己的士兵使用奴隸。結果就是在一個只有五百守備兵的營壘裡，還有五百多名羅馬人的奴隸——在日耳曼人攻進來的時候，這些做奴隸做得太久的傢伙想到的竟不是趁機奪取自由，而是衛護他們的主子——結果，日耳曼人就多費了一番手腳。

    慎重的考慮之後，萬尼烏斯命令將所有俘虜全部殺掉。

    儘管萬尼烏斯很想將這些俘虜留下，甚至送回日耳曼青年公社當做集體奴隸，但眼下的情況實在不允許這麼做，所以還是乾淨利索些比較穩妥。

    而讓萬尼烏斯哭笑不得，又決定以後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夜戰的，是統帥們報上來的戰損。

    經過一夜奮戰，萬尼烏斯麾下出現了兩死三傷。

    其中兩個死者一個是在和羅馬人的混戰中被殺的，另一個則是過壕溝時不小心掉進溝裡被燒死的。

    至於三傷……

    一個狂戰士在使用釘棍爬牆的時候從牆上掉下來，扭傷了腳。一個狂戰士在使用釘棍爬牆的時候從牆上掉下來，釘鞋踩到了一個夜襲團戰士的腳。而最後一個傢伙則最離譜——因為追殺羅馬人追殺得太瘋，這個重裝精選斧兵在日耳曼人的營壘護牆上撞了個頭破血流……

    這還是對付一個只有五百守備兵，五百多奴隸的營壘——要是營壘裡有個上千羅馬兵，要是羅馬人及時的登上營壘防守並且使用了箭矢標槍，還不定得死成什麼樣呢。

    這麼想著，萬尼烏斯就忍不住一陣後怕——誰能想到克拉蘇居然在壕溝離準備了火油呢？

    所以說，以後不是迫不得已，絕對不要玩什麼野戰，這純屬找死的路子。

    下定了這樣的決心後，萬尼烏斯就把心思放到了如何充分利用這次的繳獲上了——經過審問，萬尼烏斯得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消息，這也使他對於改進日耳曼人的防護能力有了新的想法。

    在昨天晚上襲營的時候，萬尼烏斯特意精選了高盧和日耳曼的射手，每五個人對付一個羅馬哨兵——但即便是這樣，仍舊有三個羅馬哨兵活了下來。

    開始的時候，萬尼烏斯認為是自己的射手沒有命中目標。但在活捉了其中的一個人，並且稍微拷打了一下之後，萬尼烏斯才發覺，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那三個幸運兒之所以能夠在第一波箭矢的狙殺之下活下來，並不是射手沒有準頭，而是他們得到了額外的防護——這三個傢伙都是體格相對孱弱的傢伙，大半夜的站在護牆上根本挨不住日耳曼地區凜冽的夜風，不得已之下各自扯了條帳篷布在身上裹了幾層——結果，這條原本只是被用來御寒的帳篷布，就救了他們的性命。

    弄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之後，萬尼烏斯大手一揮，把這個幸運的活過了一晚上的幸運兒也宰了——開玩笑，這種大秘密，他才不想讓羅馬人知道呢。

    只不過，正好日耳曼人也繳獲了五百頂帳篷——於是萬尼烏斯一邊下令把所有的物資都裝車打包，一邊下令讓日耳曼女戰士們開始拾掇這五百頂帳篷，為狂戰士、精選重裝斧兵和爺們槍們趕製罩袍。

    所謂的罩袍，也非常簡單，就是等肩寬，一倍半身高的一塊帳篷布，中間戳一窟窿可以把腦袋伸進去，罩上去之後正好護住前胸後背，也不耽誤揮舞手臂——儘管對於有重鎖甲的戰士而言只是錦上添花，對於那些只有皮甲的爺們槍卻是加倍的防護——更重要的是，儘管也許防護標槍不成，但是面對箭矢的打擊，這些罩袍甚至比重鎖甲更有效。

    另外一方面，萬尼烏斯也叫過了古德白大叔，跟大叔嘀咕了一陣，聽得大叔滿臉的興奮，立即轉身召集了木匠鐵匠，從繳獲的羅馬人的四輪馬車裡挑出了二十輛開始改造。

    與此同時，日耳曼人就在羅馬人的營壘裡烹製早餐，飲食休息。

    在安排下兩倍的游騎崗哨之後，萬尼烏斯自己也找了個地方開始補覺。

    這一覺，就一直睡到太陽當頭。

    到不是萬尼烏斯特別勞累，只不過之前馬克曼尼探子已經親眼看著一群羅馬騎士快馬向南——想必到了這個時候，被克拉蘇安排在南方營壘裡的羅馬指揮官已經接到了「日耳曼人要對某個營壘實施佯攻，以試探是否是圈套，不必管他」的命令——所以，雖然通過夜襲奪取了羅馬人的一個營壘，萬尼烏斯卻一點都不擔心羅馬大軍會殺過來，自然睡得格外安心。

    起來之後，古德白大叔就前來報告，所有的四輪馬車都已經按照要求改造完畢。

    於是，萬尼烏斯看過馬車之後，開始和戰士們一起吃中午飯。

    吃過午飯，日耳曼人便收攏了游騎，將全部物資裝車，打開營壘南門，大軍出發。

    而萬尼烏斯大軍前進的目標，則是這個營壘南方，大約一天行軍路程的羅馬人的營壘。

    但所謂的「一天行軍路程」，指的是羅馬軍隊行軍所需要的路程——即便羅馬人也用四輪馬車搬運輜重，但步兵終究是步行行軍，而日耳曼人卻是全軍乘坐四輪馬車或者騎馬前進，行進速度比起羅馬人又快了許多，對於羅馬大軍行進需要一天的路程，對日耳曼人而言不過是一個下午的事情而已——這還是萬尼烏斯吝惜馬力，不許全速前進的結果。

    即便如此，到了黃昏時分，日耳曼人還是浩浩蕩蕩的殺到了羅馬人的營壘前面。

    在羅馬人敲響警鐘，驚叫著紛紛登上護牆呼號著準備應戰的時候，日耳曼戰士們也遠遠的就紛紛下了馬車，小跑著趕著馬車向營壘靠近，做出一副「咱們是趕著馬車跑步過來的」的苦逼模樣。

    等到日耳曼人靠近到了即將被羅馬人射到的距離上的時候，羅馬人營壘的護牆上已經站滿了張弓舉槍的羅馬士兵。

    之後，在萬尼烏斯的命令下，一隊日耳曼爺們槍高舉著長槍向前，呼喝著走進了羅馬人的射程之內——第一排爺們槍長槍向前，提盾在胸；第二排爺們槍則將長槍斜向前舉著，槍頭上掛著一排帳篷布；第三排爺們槍則將長槍舉得更高，槍頭上也掛著一排帳篷布；第四排、第五排爺們槍也是如法泡製。

    這到並不是萬尼烏斯在耍寶——儘管羅馬人已經證明過帳篷布對箭矢的防護能力，萬尼烏斯還是不希望用自己麾下的弟兄們的小命去驗證——相比之下，用長槍挑著帳篷布，就算被羅馬人的箭矢射穿了，也不至於傷到人。

    儘管開始的時候羅馬人哄笑著嘲弄和辱罵愚蠢的野蠻人，但真到日耳曼爺們槍整齊的踏步前進到離營壘護牆五十步距離上的時候，還是有士兵忍不住鬆開了手中的弓弦。

    緊接著，這群原本就算不上什麼訓練有素的老兵的羅馬人，就紛紛對著面前那群高舉著四層帳篷布的日耳曼爺們槍的陣列傾瀉起標槍箭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