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日耳曼 094 奧維尼婭的政治天賦 文 / 杜克血蠍
被日耳曼人的婚姻觀徹底打敗後，萬尼烏斯突然想起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等等，這不是關鍵問題——她可是來刺殺我的。你要我娶她，是想我快點被幹掉嗎？」
聽到這個問題，奧維尼婭一瞪眼，之後笑了一下：「說什麼傻話。波培婭跟你又沒有什麼仇怨——她要殺你無非是因為凱撒的命令。反過來說，如果凱撒不想殺你，她也就沒必要殺你了。」
這到是直指根源的回答——但問題就在於，凱撒想殺自己，是因為判定自己會對羅馬人有威脅：「這個我也知道，但凱撒怎麼可能不想殺我？」
「如果你娶了波培婭，凱撒就不會想殺你了。」奧維尼婭肯定的回答。
「啥？」萬尼烏斯頓時一陣蛋疼……
奧維尼婭認真而肯定的點點頭：「我向波培婭瞭解過羅馬人的國家和情況。儘管通過對高盧人的戰爭，凱撒贏得了大量的財富和名望，還掌握了很多軍隊，但是和龐培以及克拉蘇比起來仍舊只能算得上是後起之秀。」
後起之秀？開玩笑！凱撒可不是啥後起之秀，人家早在蘇拉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是名人了！
不過，認真的想想，如果說是和克拉蘇以及龐培這種在蘇拉時代就已經大權在握的主相比，凱撒到還真是後起之秀沒錯。
「他在錢財上不如克拉蘇，在軍隊上不如龐培，在權柄上不如兩者。為了財富和軍隊——主要是為了獲得權柄，他不惜開戰征服高盧。」奧維尼婭迅速的說著，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但是即便是以他目前在高盧所獲得的利益來看，仍舊不足以滿足他的野心，所以，他需要更進一步的增強自己的勢力。」
萬尼烏斯點點頭：「對，比如征服不列顛，比如征服日耳曼。」
前者，是凱撒正在做，而且歷史上確實成功做到的事情。後者麼……
說良心話，以日耳曼實際的貧窮程度來看，就算跪求凱撒來征服，凱撒也多半懶得花費大功夫。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後來羅馬人確實曾經幾次嘗試征服日耳曼人，也不知道到底圖啥。
奧維尼婭搖搖頭，語速依舊很快，眼裡閃爍著的自信和興奮的光芒讓她看起來比平時更加美麗動人：「不，凱撒征服高盧和不列顛，是因為高盧和不列顛的財富。但是咱們日耳曼人的財富就是咱們的自由、勇氣，還有牛。」
恩……好吧，還有牛……
萬尼烏斯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點頭。
「所以凱撒征服高盧和不列顛，能夠獲得大量的財富。但是在日耳曼，除了鮮血和死亡之外他什麼也得不到——只要他認識到這一點，他就不會愚蠢到試圖征服日耳曼。」奧維尼婭堅定而自信的宣佈。
恩……所以這才是歷史上凱撒曾經渡過萊茵河幹掉很多日耳曼部族最後卻又縮了回去的真正原因？不是因為害怕日耳曼人的武勇，而是因為日耳曼地區真心沒啥油水可撈？
這種歷史的真相，真心叫人高興不起來啊。
然而，奧維尼婭卻在繼續給萬尼烏斯解釋著自己的分析：「你之前說如果克拉蘇和茱莉亞都死了，而凱撒還沒做好和龐培翻臉的準備那麼波培婭就要接替茱莉亞嫁給龐培以穩固兩者之間的盟約。但是反過來說，如果克拉蘇沒有死，那麼三個人之間的均勢就不會產生變化。」
「對啊。」萬尼烏斯點點頭，一臉的理所當然——不是說，三角形最穩定嘛，
「你錯了。」奧維尼婭毫不客氣的指出，「羅馬人對於權柄的追求和你是完全不一樣的。」
……好吧，老婆，我知道我很沒有上進心，真是對不起啊——萬尼烏斯一臉黑線。
然而奧維尼婭絲毫沒顧忌萬尼烏斯的感受：「無論三個人中是不是有一個人死去，這三個人，乃至全體羅馬人，對於權柄的野心都不會受到抑制。他們會不顧一切的追求更大的權柄——凱撒是這樣，龐培是這樣，克拉斯是這樣，每一個羅馬人都是這樣。」
萬尼烏斯點點頭，強忍著心中的不快：「然後呢？」
「所以說，在征服了高盧和不列顛後，凱撒仍舊會希望通過某種手段增強他的勢力——而這種手段絕不是征服日耳曼。」
於是凱撒應該造船去征服美洲大陸？萬尼烏斯忍不住在心底裡吐槽道。
不過！萬尼烏斯眼前一亮——如果咱的大日耳曼帝國去征服美洲大陸怎麼樣？貌似是個好主意哦！雖然日耳曼人很落後，但是和美洲土著比起來嘛，那是槓槓地先進啊！
奧維尼婭完全沒意識到萬尼烏斯的走神，繼續說著：「波培婭的培養，凱撒是下了大功夫的。而如果嫁給龐培，無非是為凱撒爭取幾年的準備時間，使凱撒能夠有更加充分的準備和龐培或者克拉蘇爭奪權柄——但是此後，她的作用就沒有了。」
「而且，即便波培婭為他爭取了這幾年的時間，他也未必能夠找到機會繼續增強自己的權勢。」
這你就不知道了，等凱撒征服了高盧之後，克拉蘇早死翹了，而憑借閃電般的突擊，凱撒輕而易舉的連續打潰了龐培，很快就就贏得了勝利——他根本沒必要再增強自己的權勢了。
不過，這種話不能說——除非自己說是奧丁神告訴自己的？
萬尼烏斯抓抓頭。這事不好辦哪——當初跟奧丁神談的時候，光要了些支持者，沒詳談自己的待遇問題，失策！
要是當初跟奧丁要個什麼「日耳曼諸神在人間的代言人」之類的身份，現在事情不就好辦多了？
不過，這也不太可能——畢竟，神力不擴散條約在那呢——不然萬一凱撒得個「羅馬諸神在人間的代言人」，別人也就不用混了……
「所以，」奧維尼婭斬釘截鐵的宣佈，「對於凱撒來說，相比於等著茱莉亞死去而把波培婭嫁給龐培，把波培婭嫁給你是更好的選擇。」
「啥？」萬尼烏斯正yy著呢，突然聽到這個所以，頓時把下巴掉地上了。
「媳婦你剛才那個所以是咋來的，能不能再說說？」
奧維尼婭白了自己丈夫一眼，放慢了語速：「凱撒要增強自己的權勢。而不列顛和高盧征服之後，他無法再通過征服日耳曼增加自己的權勢。把波培婭嫁給龐培並不能增加他的權勢；但是把波培婭嫁給你，能。」
萬尼烏斯的腦子頓時「嗡」的一聲！
感情這是要玩政治聯姻！波培婭是凱撒的養女，而在羅馬人的習慣裡養子和養女並不算是家族的外人——於是，如果波培婭嫁給了自己，那麼自己就成了凱撒的女婿——而以自己目前在日耳曼西部諸部族中的名望和身份地位，想必能夠為凱撒提供極大的助力。
至不濟，帶上自己麾下這兩千來號日耳曼戰士幫著凱撒打架還是玩一樣的！
但問題是，這完全不符合日耳曼人的利益！
所以，萬尼烏斯搖了搖頭：「對凱撒而言這是不錯，但是這對咱們沒好處。」
「你又錯了。」奧維尼婭毫不客氣的繼續否定著萬尼烏斯，「如果你娶了波培婭，讓凱撒認為你是他的人，那麼他勢必會對你採取一定程度的支持。」
「比如呢？」萬尼烏斯不滿的冷笑——羅馬人的傲慢，奧維尼婭還沒理解啊——如果自己成了凱撒的人，凱撒未必會對自己採取支持，把自己當狗使喚到是真的。而最重要的是，給凱撒做小弟，這根本不符合主角的身份地位嘛！
「比如貿易。羅馬有鹽、鐵、棉布——這些都是我們需要的物資，有了這些物資我們可以使戰士們的武器鎧甲更加精良，也使戰士們更加健壯。」奧維尼婭肯定的宣佈。
「然後我就帶著那些出於信任和尊敬而追隨我的戰士們去為羅馬人賣命？」因為之前連續被奧維尼婭毫不留情的否定，萬尼烏斯的心情也不好，於是口吻上也變得不客氣起來。
但奧維尼婭對萬尼烏斯的惡劣態度全不在意：「當然不。我們只要在態度和姿態上支持凱撒就可以了——這就足夠為他贏得極大的聲望和權勢了。如果以後凱撒要和龐培作戰，那再談。」
還真是狡猾……
但是……這該不會是波培婭的陰謀吧？欺騙我單純善良的媳婦以獲得自由，之後找機會噗嗤給自己一刀，然後飄飄然帶著自己的腦袋離開日耳曼地區回到羅馬？
「這些是波培婭跟你說的？」帶著懷疑，萬尼烏斯看著自家媳婦。
挑了下眉毛，奧維尼婭驚訝的看著自己的丈夫：「怎麼可能？她畢竟還是要刺殺你的刺客，如果是她說的，我根本就不會信。這是我向她詢問了羅馬的情況之後自己想出來的。」
自己想出來的……
自己想出來的！
萬尼烏斯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在這一瞬間發出了稀里嘩啦的聲音。
難道我就這麼不知不覺之間就娶了個女強人政治家？
這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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