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日耳曼 067 鄧科德裡人的陰謀 文 / 杜克血蠍
在見識到了「萬尼烏斯睡覺時得到奧丁神傳授」的槍陣的威力之後,阿洛尤斯立即對萬尼烏斯另眼相看。
而此時,歐西希迪斯那邊則大方的將自己「睡覺時得到奧丁神傳授三十六路斧法」以及「奧丁神讓自己輔佐未來的大日耳曼帝國君王」的消息也放了出來。
一直不受日耳曼人待見的希臘俘虜德薩見到這個機會,頓時也不甘寂寞的跳了出來,將萬尼烏斯夜戰羅馬軍團,縱身上城牆大殺四方的事跡以及萬尼烏斯和奧維尼婭結婚時受到芙蕾雅女神賜福的事情也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
頓時,萬尼烏斯的身份變得神秘和超然起來——且不說歐西希迪斯所說的「未來的大日耳曼帝國君王」到底是不是萬尼烏斯,僅僅是萬尼烏斯通過了多納爾的試煉,在睡夢中得到奧丁神的傳授,結婚時受到了芙蕾雅的賜福,這三項奇跡就足以使他贏得所有人的另眼相看了。
另一方面,鄧科德裡人雖然是騎兵強部,但步兵就相對貧弱一些——在他們抽調了部族裡最強大的步兵去伴隨騎兵之後,這種情況就顯得越發明顯。
而同時,鄧科德裡人的鄰居,則是以步兵強大和喜歡發動大規模戰役聞名的卡狄人,以及以人數眾多驍勇好戰著稱的塞姆諾內斯人——儘管眼下這兩個巨頭正在很歡樂的各自拉了小弟互毆中,但毫無疑問的,任何一方獲勝後,鄧科德裡人都不會太好過。
這兩個情況綜合起來,鄧科德裡人就非常急切的希望能夠增強他們步兵的力量——而眼光毒辣的阿洛尤斯自然就看中了萬尼烏斯所訓練處的槍陣——這個陣勢對步兵個人的武勇要求並不高,卻能夠使那些相對孱弱的步兵發揮出可怕的力量,對於鄧科德裡人而言毫無疑問是一種如虎添翼的東西。
但即便如此,阿洛尤斯並不好直接開口——這可是奧丁神夢中傳授的神技,怎麼可能輕易外傳?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裡,阿洛尤斯便一直在萬尼烏斯所選定的空地上旁觀萬尼烏斯練兵的方式——只不過,遺憾的是,看歸看,偷學歸偷學,僅僅是看明白別人是怎麼做的,並不代表自己就知道怎麼做。
而且,當萬尼烏斯刻意的向鄧科德裡人展示日耳曼爺們槍是如何迅速的由三列變成四列,又或者讓第一排的戰士退到後排休息的時候,鄧科德裡人就更加頭暈了。
結果等到熊奈爾帶著整個鄧科德裡部近百號部族首領和村落首領回到村子的時候,阿洛尤斯和另外一些被阿洛尤斯暗中勒令每天前來偷師的日耳曼人非但沒有弄明白爺們槍的陣法到底是怎麼訓練的,反而更加糊塗了。
「雖然完全看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做到那種程度的,但是真心厲害就是了。」
這就是一干鄧科德裡人的觀點了。
於是,當天晚上,熊奈爾大擺酒宴,招待所有客人——雖然萬尼烏斯是外部人,但是所有其它村落的鄧科德裡首領算起來也是客人就是了。
萬尼烏斯第一次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酒桌外交。
更確切的說,是酒桶外交。儘管這個年代的日耳曼人還不是很擅長釀酒,更不會對酒漿做蒸餾提純處理,但架不住量大啊。
麥酒、蜜酒、果子酒、蘑菇酒……
各種萬尼烏斯認識和不認識的酒水跟不要錢似的—桶一桶往屋裡抬,而被殺死切開烤好的肉排也是日耳曼純爺們的最愛,各種堅果、漿果和菜蔬更是完全成了小零食。
所有的日耳曼首領都端著足有成年人腦袋那麼大的木瓢,直接從打開的酒桶裡隨意舀出酒漿解渴,並隨便找個什麼理由就和周圍認識不認識的人互相敬酒,同時大嚼美味的肉排。
儘管酒精度數並不高,但架不住日耳曼人喝水一樣的喝法。似乎是為了盡快的將自己灌醉,每個日耳曼人都毫不遲疑的找任何能夠找到的借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扯著嗓門嚎叫著各種各樣的話——有些是真事,有些就完全是胡話。
若是膀胱裡存滿了,也不必擔憂——直接走到屋子旁邊掏出傢伙就地解決,解決完之後一轉身再次加入戰局,用剛剛愛撫過小弟弟的手抓著肉排拚命撕扯,絲毫不會因此而覺得有絲毫的不好意思。
這樣祥和熱烈的氣氛裡,自然也少不了一些言語上的衝突——某個村子裡的牲口跑到了鄰村糟蹋了鄰村的糧食啊;有個剛成年的混蛋小子把誰家的牲口當做野生的給殺了啊;誰的叔叔搶了誰舅舅看上的女人啊……
遇到這樣的事情,滿腦子酒精的日耳曼人是絕對不會有退讓的意思的。狹路相逢,拳頭大的更有道理——兩個日耳曼人說著說著就丟下手中的酒碗和肉排,世仇似的撲向對方並飽以老拳,這也是大廳裡再常見不過的事情——還要伴隨著周圍一群日耳曼人興高采烈的歡呼喝彩聲。
在這其中,萬尼烏斯是受到了重點關照的——其它的部族首領村落首領雖然未必是熟人和朋友卻至少都認識,但萬尼烏斯不但是遠客,更是「受神靈喜愛的人」,於是別的不說,光是一開始的介紹大家認識,萬尼烏斯就足足喝下了九十六舀子的酒——期間,他足足在牆腳解決了六次……
儘管一有空就用肉排、漿果來沖淡酒精對自己的影響,但萬尼烏斯還是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成酒精了。
看東西模糊、走路發瓢、說話大舌頭——但令萬尼烏斯自己也感到驚訝的是,當幾個鄧科德裡年輕人向他挑釁的時候,萬尼烏斯居然毫不遲疑的一拳一個全部撂倒。
這種行為令周圍的日耳曼人極度不滿——無論是鄧科德裡人還是萬尼烏斯的麾下,都感到極大的失望。
原本,看到有人向萬尼烏斯挑釁,這幫因為酒精作用而變得唯恐天下不亂的日耳曼人全部興致勃勃的各種求圍觀。
然而沒等他們來得及搬板凳坐下,找點堅果嗑著吃,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這種事情就好像你性高采列的推倒了一個嬌羞動人的萌妹子,卻在最後關頭發現對方是個偽娘一樣,讓人各種不爽。
於是,日耳曼人不幹了,一群人圍攏過來,紛紛要推人出來挑戰萬尼烏斯——「打個好看的」。
緊接著,一個在鄧科德裡人裡「素有勇名」的武士被推舉了出來——這人是熊奈爾的「友伴」。
按理說,這人在鄧科德裡部族裡也算是鼎鼎大名的武士了。遺憾的是萬尼烏斯終究是通過了多納爾試煉的強人,而鄧科德裡的步兵本來就不是很強——在硬挨了萬尼烏斯兩拳之後,武士一個躲閃不及被萬尼烏斯一把抓住胳膊掄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牆上,倒了下去。
所以,這裡就體現出宅男不會做人的地方了——如果萬尼烏斯稍微懂點人情世故,那麼在鄧科德裡人推舉出他們的代表時就應該稍微做做樣子,和對方「激烈較量」一番之後,再以並不明顯的優勢「險勝」,這樣雖然增加了自己的戰績和名望,也不會過分的刺激鄧科德裡人,自然是皆大歡喜。
但是萬尼烏斯居然再次三下兩下就打倒了對方。於是,所有鄧科德裡人都覺得自己被當眾打臉了。
於是,熊奈爾不得不親自站了出來:「我來!」
看到對方的村落首領和騎兵統帥都親自下場了,萬尼烏斯也感到了一些不對勁——但此時他已經不能退卻了——這就好像在賭桌上面對一群輸紅眼了的賭徒不能拿著贏來的錢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一樣,會出人命的。
然而,使萬尼烏斯驚訝的是,對方並沒有上來就直接動手,而是先活動了活動筋骨:「如果咱倆只是這麼打,也沒意思,不如加點綵頭?」
所謂事有反常必為妖——聽到對方的話,萬尼烏斯頓時警惕起來,並且不可思議的,覺得自己的酒似乎全醒了:「什麼綵頭?」
「如果你能打贏我,我送給你五百頭牛和一百匹戰馬。」一開始,熊奈爾就拋出了一個讓所有圍觀群眾都發出低低驚呼的大禮——然而這頓時讓萬尼烏斯更加警覺了——這可不像是輸得太慘於是惱羞成怒的人要做的事情。
「如果我輸了我要給你什麼呢?」萬尼烏斯抓抓頭,「我們整個村子也沒那麼多牲口啊。」
「我聽我弟弟說,你把一隊士兵訓練得非常厲害——要是你輸了,你就留下來幫我也訓練那麼一隊士兵怎麼樣?」
擦!誰說日耳曼人剛健樸實天真純良的!這貨明擺著是酒精開道,活躍氣氛;弱渣先上,挑逗情緒,等到萬尼烏斯打敗了鄧科德裡人推選出來的「勇士」之後,一定會自信爆棚。
如果萬尼烏斯是個沒什麼心機的日耳曼人,在酒後亂性加信心爆棚的情況下又聽到有這麼多的綵頭,一定會想也不想的答應下來。然後,恐怕就是熊奈爾上演暴打萬尼烏斯的戲碼了——再然後,依照打架前的約定,萬尼烏斯被打了,還得幫人練兵……
太狡猾,太陰險,太毒辣了!你丫真的是日耳曼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