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之魂 一百零四.道人 文 / 洛水藏天

    一百零四.道人——

    ?陳昊冷哼一聲走到那神龕前，看著那座不怒而威的神靈塑像緩緩說道。

    「閣下也算是高人，何必弄出這麼一個**陣躲躲藏藏？」

    話音落下，廟外的冷風直觀而入，在這個狹窄的空間內嗚嗚作響，聽得鼠妖眉頭直皺，他體內有著幻影天鼠的一滴傳承之血，雖然稀薄，可是等閒的幻術卻是根本迷不住他，因此他不由得試探著問。

    「是不是弄錯了？那瘸腿修士早已經離開，畢竟我在斷斧山上也待了很久，這兒如此破敗，不像是人久住之地。」

    然而陳昊卻是搖了搖頭，手心在目光注視下漸漸凝出一把青劍，口中語氣冰冷。

    「再不現身，那我便劈了這尊山神像！」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

    鼠妖搔了搔腦袋，鼻子翕動著想聞出異樣的氣息來，可是再次出乎意料的一無所獲。

    「看來閣下是存心躲避了！」

    陳昊雙眸一寒，手中青劍直直劈下，帶起一片炫目的虹光，眼看就要將這石像與神龕一擊兩斷，這時眼前突然傳來卡擦卡擦的聲音。

    神像的一隻手突然舉起擋住了這一劍，石屑飛濺，發出「叮」一聲悠揚輕鳴。

    「果然有古怪，如此還不現身？」陳昊冷笑連連。

    話音方落，卻見那「卡擦」聲不停響著，大塊大塊的石頭從神像表面脫落，露出裡面的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中年道人，他低垂雙目，目光內滿是慈悲，口中長念了聲道號歎道：

    「浮塵世外，陋居藏真，幻影朦朧，癡笑瘋癲，石甲身上裹，仙神入甕來！」

    陳昊心中一震，半晌才反應，這道人好大的口氣，莫說仙神不尋，就算是一位元神修士前來吹吹氣都能將其滅殺了，何來仙神入甕之說？

    就連鼠妖也是連連搖頭嗤笑：

    「我說瘸道士，你還真敢說，你要是真能有如此手段，怎麼還會待在這個破廟之內，忍饑挨凍，以為披個石甲扮山神就能嚇唬別人了？那我將改日也穿身金甲，豈不是要媲美神將？」

    「不當人子！」道人聞言色變，連忙從衣袖裡掏出一張符咒，伸手一甩就燃起了陣陣幽火，一陣陣呢喃之音從他嘴中念出，火焰搖曳跳躍，彷彿一張張模糊的人臉一般。

    「你這頭鼠輩，嘴上信口開河那便出去說，這可是我的道場，不要連累了我！」

    「四處漏風，連野貓都來光顧，這便是你說的道場？你妖爺爺雖然見識不多，可是也知道但凡道場都是開在靈山秀水，瑞氣千條之地，可你竟然反其道為之，這個道場有人聽道才怪！」

    鼠妖得理不饒人，有些變本加厲的說道。

    「你！」道人瞪大了眼睛，似乎為之氣結，他從衣袖裡翻出一柄素白的拂塵便作勢欲打。

    「怎麼著，說不過便想動手了不成？」

    鼠妖冷哼幾聲，也是暗暗伸出爪子，嘴唇微微齜著，露出來兩排鋒利的獠牙。

    「來……來！你妖爺爺隨時奉陪，看看你有沒有嘴上所說的那般厲害！」

    道人聞言拂塵一滯，突然大笑著將其收回，不知何時拿出一根青色竹竿，口中淡淡回道：「倒是我有些執念尚未放下了，你說得對，即便是惹了那些仙神又如何，如今我可不怕他們，我駱祥麟便張狂一回。」

    「果然是有些癡傻瘋癲！」

    鼠妖一臉鄙夷的說道，試圖再次挑起戰火，他剛才可是手癢得不行，如今胃口被釣在空中進退不得，怎不叫他心中焦急？

    然而道人這次卻恍若未聞，只是口中一邊朝廟外走一邊作歌道：

    「仰天長笑亂雲卷，

    衣袖輕震鬼神驚，

    一根青竹貫天地，

    葫蘆雖小納乾坤。」

    廟宇的殿堂隨著他的歌聲緩緩崩解消散，看得二人心中凜然。

    「前輩！」陳昊突然出聲喊道，見對方並未停下腳步，只得狠狠瞪了鼠妖一眼，在後者一臉悻悻中跟了上去。

    可越是跟越是心驚，這道人每一步看似跨得步子雖小，可是卻一瞬間來到了數百米開外，陳昊全力鼓蕩起自身的元力也不過與其相當，但道人似乎不願再見他們，速度再一次暴增一倍，腳下卻依然是那般雲淡風輕。

    一句話語幽幽飄來。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你好自為之吧！」

    「你我既見那便是有緣，我有些事情還得仰仗前輩呢，怎可輕言離去？」

    陳昊心頭冷哼，體內真元以一種奇特的方式運轉，整個身體突然從原地消失，然後瞬間來到了數里之外的中年道人面前，嘴角輕拉，笑吟吟的看著對方。

    道人終於有些動容，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擁有如此神術，既然走不掉，那你就說說想要做什麼吧！」

    「聽聞閣下養得有幾隻雪狼，只要花費靈丹便是凡人也能租憑？」

    雖然成功的追上了對方，可是這門禁法消耗很大，而且他總覺得眼前之人雖然看上去言語間十分癲狂，可是卻並不好惹，他全身上下就如同籠罩著一層迷霧一般令人看之不透。

    「你是從那頭鼠輩身上知道的吧，不過你可來的不巧，我的雪狼出了些意外，已經全都死了！」

    「死了！」陳昊心中頓時一沉，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他朝著對方抱了抱拳，「既如此那打擾前輩了，晚輩這就離去！」

    「年輕人就是急躁，我只是說我的雪狼都死了，並沒有說便沒有其他的靈獸！」

    看見陳昊轉身欲走，道人搖搖頭歎道。

    「你說什麼！」

    峰迴路轉，陳昊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看來這道人還真是會折騰，他直接說還有其他的靈獸不就得了，非讓他的心情跌宕起伏這才甘心。

    「我的葫蘆裡便有著數十頭火牛，比那雪狼一點也不差，但你們得事先告訴我要去何方？」

    「冰風堡。」

    道人聞言眉頭一皺，手指輕動，像是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說道：「果然如此！」

    「什麼『果然如此』？」

    聽到這句沒頭沒尾模稜兩可的話，陳昊心中說不出疑惑，他本想用佛門六通捕捉對方的念頭心思，可是卻怕對方有所察覺，他總覺得能說出那樣話語的道人不應該很簡單。

    「火牛獸可以給你們，但你們得去北川鎮帶上一個人。」老道輕捋著下巴的鬍鬚緩緩說道。

    「什麼人？」

    「他名字叫駱北，你們找到他後就告訴他八個字——『機緣已至，可入仙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