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之魂 九十九.龍翔 文 / 洛水藏天

    九十九.龍翔——

    ?鎮子的西北角有著一座高大的古牌坊，雖然上頭幾個古字已經辨別不清，可是殘存的印記仍然蒼勁有力，簷牙高啄，雖然生出斑斑青苔，仍然無法掩蓋內裡深處的靈韻。

    牌坊的東側是一面高大的石牆，看那樣式，也不知道是哪個年代所留下來的宗祠的院牆，牆腳處的青磚雕刻得有花鳥蟲魚，筆法圓潤，一看便是靈工巧匠之作。

    這日天色尚早，持久的陰冷的天因為昨天的一場好日頭，如今還殘存著絲絲餘溫，並不是很冷，口中呼出的氣霧都淡淡的幾不可見。

    石牆前面此刻站著不少人，老老少少的捂著袖口，脖子伸得老長，不時朝著街頭一角張望。

    忽然一陣「滴滴答答」的馬蹄聲響起，眾人先是一愣，緊接著露出欣喜的笑容，一些急性子的不時驚呼道：「來了，來了，別急，可別在差大哥面前失了禮數！」

    「封四爺，你之前說的北川守衛要大量招兵是不是真的？」

    「這不告示來了麼，別的不敢說，我那小舅子便在縣衙裡頭跑腿，所以這消息絕對錯不了，不信你可以跟告示上比較？」

    「別介，我還能不信四爺你麼？這不，您老看我這身子骨，能不能進這北川軍，當一個威風八面的軍爺？」

    「還軍爺呢？那你四爺不是大將了麼？」

    「那當然，四爺你的能耐誰人不知，步步高陞飛黃騰達那是遲早的事，小的只想跟著喝口湯就行了。」

    「成，等會我試著說上一說，你就放寬心吧。」

    「四爺果然宅心仁厚，小的，不，卑職感激不盡。」

    ……

    「讓開，讓開！」坐在馬匹上的差役揮舞著皮鞭驅散兩旁的人流，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的馬匹受到驚嚇，否則一個馬掌下去，中者不死也得重傷。

    幸好眾人也同樣知道此點，如分浪斷水般朝兩側退去，讓馬匹順利來到石牆前。

    這位差役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拿出一張白色綢布，上面隱隱透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跡，眾人頓時全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這塊綢布，彷彿這裡面的東西便決定著他們的命運一般。

    待得整張綢布在石牆上張開，一些能夠識文斷字的主兒卻是洋洋得意起來，每到這會兒都是他們意氣風發之時，所有想知道佈告內容的可都得仰仗他們。

    「快說說，這上面寫的什麼！」果然佈告才一貼完，有些人便急不可耐的喊出聲，生怕晚了一步這張告示便會凌空飛走一般。

    「現已查清，之前大地震顫乃百里外山峰突然崩塌，並非地龍翻身之故，爾等不必惶恐，若有再散佈流言者，殺無赦！」

    眾人臉上一白，仿若那個殺字便血淋淋的掛在自個的肩頭，甩都甩不掉一般。

    「不是說是北川軍招兵的告示麼，怎麼內容會是如此？」有人疑惑不解，心中急切的主兒甚至開始抓起念誦告示者的衣襟，想要弄清楚究竟。

    被扯住的人有些惱怒的甩了甩手，卻發現這根本無法阻擋人群的熱情，只得無奈的苦笑道：

    「你們急什麼，沒看到我還沒念完麼，也不想想這佈告寫得密密麻麻的，怎可能只有我剛才所說的那點內容？」

    「可有招兵告示？當了兵爺，那便能免除徭役，雖然在這兒勞役不多，可是每年北川鎮都會迎來獸潮，加上時不時來犯的山賊，我覺得還是抓把兵刃在手中安全些！」

    「對啊，你可別告訴我沒有，那樣小心一頓猛揍！」一些人瞪大眼睛攥著拳頭冷冷說道。

    「有，有的！我這就念！這就念」看著眾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這念誦告示的人有些膽寒，第一次發現這之前認為意氣風發的活計原來也並不輕鬆。

    ……

    「主子，一切如你所料，北地民風本就彪悍，加之北川鎮的地理位置，臨近「清漠荒原」的它每年都要遭受一次獸潮，民眾們早就聞貫了血，在這兒招兵那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只要有銀兩那便一切好說！」

    說到此傅輕風臉上露出絲絲難色，一些話到了嘴邊卻不知該不該吐出去。

    「怎麼？你把縣府裡頭的官銀給用了？不過是招千把個兵卒，那兒的庫存應該能用上好長一陣的，畢竟北川鎮也算富庶。」陳昊見狀不由皺起眉頭。

    傅輕風搖搖頭苦笑，從懷中掏出一根寸許長的白色小劍道：「這縣衙府庫我大清早的便進去過了，裡面雖然堆砌著一隻隻銀箱，可是打開來裡頭全是空的，連半粒閃光的碎角銀子都沒有！只是在一方桌案上發現了此物！」

    「拿來看看！」

    陳昊瞇著眼睛從對方手中接過小劍，他上下摩挲了一陣，突然發出一聲輕笑道：「我算是知道府庫的那些銀兩上哪兒去了！」

    「還請主子解惑！」

    「這是一塊由精煉秘銀製成的劍胚，重大約二兩，可是卻要大概兩萬兩白銀才能夠將其煉出，所以你說府庫空虛那很正常，因為所有的銀子都在此了！」

    「那豈不是一千斤銀子方能融出一兩劍胚來？」傅輕風「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陳昊斜瞥了他一眼，「這東西對修士來說還可堪一用，可是對於凡俗之人卻是一文不值，遠沒有白花花的銀子實惠，況且那杜萬仁練劍的手法實在粗劣，別說還是一個劍胚，即便是此劍成了，也勉強是個下品法器，僅僅比凡俗寶劍強上一絲罷了！」

    「比一般的寶劍要強？」傅輕風聞言頓時有些心動，看下這把小劍的眼神也變得熱切起來。

    「你想要此物防身？」陳昊看出來他的心思，似笑非笑。

    「此乃主人之物，小的又怎麼染指？」

    陳昊搖了搖頭：「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乃是這北川縣尊，之前的一切都得忘卻，這乃是你府庫上之物，不要推脫給我。」

    傅輕風全身一震，緩緩歎息一聲回道：「我明白了！」

    「明白便好！」陳昊將那白色小劍托在手心，一朵青焰從九芯化影燈中飛出，才一觸及這劍胚就發出滋滋作響，不過半刻便已經將其融化，化成一片清亮的液體，變幻萬千，動人心神。」

    「重鑄神兵！」

    陳昊渾身氣息一邊，高高的揮舞著拳頭，彷彿一名神匠在舉著沉重的鐵錘，重重的敲擊離開青焰緩緩凝結的劍胚之上。

    以掌為砧，以拳為錘，肉身為爐，神火千煉，此劍一出便伴隨著鏗鏘龍吟，劍氣震裂大地。

    他穩穩的將劍柄抓在手心，仔細端詳了一番，突然歎了口氣道，成劍既有龍吟出，那便叫做龍翔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