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之魂 九十七.老嫗 文 / 洛水藏天
九十七.老嫗——
?「夠了！」
陳昊臉色陰沉的看著他們在不停爭辯，終於忍不住喝了一聲，立時將所有人耳朵都震得轟鳴不已，紛紛轉過頭來看著他。
「這位兄弟看起來有些眼生？什麼時候進府的，我怎麼沒什麼印象？」終於有人看出端倪遲疑的問道。
陳昊聞言卻也懶得跟他們糾纏，指尖輕點彈出十幾道勁風擊中他們的鬢角，後者「噗通」「噗通」倒在地上，只剩下那名名叫駱北的府兵滿臉惶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之前所說的，半個時辰前此處曾有過異狀可是為真？」
一聲言語如同金鐘震鳴，將此人從渾噩之中驚醒過來，他晃了晃了腦袋抬頭看去，卻見眼前問話之人此刻竟換了一副面容裝束，身形高大，儀態非凡，衣袂飄飄，一股懾人心神的氣息若有若無的透出。
憑心而問，若他自己有著這般風範，哪會到這縣府來做府兵，那副面容雖然不夠俊俏，可是內裡的氣質卻是他拍馬也不能企及的，加上之前的手段十分不凡，他心中一凜卻哪敢怠慢？
駱猴兒識趣的低下頭顱。
「大人說的不錯，半個時辰之前我曾經看到一片模糊的身影閃過，眼前縣尊所在之地便不停的搖晃起來，彷彿石子投入了湖面一般震起道道波紋。」
「這麼說你沒有看清那身影的面容，那可有聽到什麼不尋常的聲音？」陳昊聞言眉頭緊皺。
「這還真有！那個時候有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若有若無傳來，持續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可我問了其他人卻沒有人相信。」
陳昊心中微動，他朝著這名府兵招了招手。
「我需要你幫一個忙。」
「但有吩咐就是！」
陳昊點了點頭，伸出右手，食指上閃爍著璀璨的一點白光，在此人一臉驚駭中以雷霆之勢點中他的眉心，同時口中輕喝。
「不要反抗，否則你將有魂飛魄散之虞！」
他低垂雙目，在不停的回溯這名府兵的記憶，此人看不清那道身影的面容，卻不代表他也是如此。
白光閃爍，一幅幅凌亂破碎的畫面緩緩重聚，時間彷彿在倒退一般，屋簷下一粒粒滴下的水珠緩緩飛起，重新化為了尚未融化的冰雪，樹梢上振翅高飛的鳥兒也是如扯線的木偶般重新落下，雲層聚散，一切突然為之定格。
那是一名身穿灰色衣裳的老嫗，兩鬢斑白，臉上皺紋叢生，一雙眼睛中閃爍著道道精光，她從懷中拿出一根金釵，只是一劃就將那石劍布成的幻陣擊破了一個角，施施然走了進去，將一名女子給帶了出來。
陳昊一見此女面容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雖然心中早有些猜測，可如今被證實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那老嫗的手段非常，竟是讓煙雨瑤連那道乙木雷劍都來不及使出便已被擒，只是前者究竟是何來歷？
他深吸一口氣想要看透那老嫗的底細，誰知道後者猛地回頭，雙目寒光四射，竟像是發現了什麼，穿過層層時間迷霧與他冷冷對視。
「怎麼可能！」陳昊驚駭的連退數步，眼前的景象也隨之破碎，露出駱猴兒那一張迷茫的臉來。
他只覺得腦袋有些脹痛，不由得晃了晃腦袋有些疑惑。
「還有什麼要小的做的？」
陳昊渾若不聞，手中卻是連連掐動印訣，只聽一陣陣鏗鏘震鳴，那數十柄石劍紛紛從地面彈出，露出了此地該有的景象。
石桌崩塌，柳樹摧折，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了許多人，所幸的是胸膛仍有起伏，看來只是昏迷了並未死去。
掌心輕攝池中水，化為一片甘霖降下，要知道這可是冬天，池水刺骨冰冷，不過頃刻間便使得眾人驚叫著醒來。
一些人咧開嘴正待大罵出聲，可是卻連忙被同伴扯住，手中打出噤聲之勢。
「原來是大人回來了，不知此行可有收穫？李兄弟怎麼沒有一起返回？」那傅輕風恭恭敬敬問道。
「有些阻礙，不過都已經掃平了！」陳昊臉色冷若寒冰：「不過你們就如此遲鈍？連身邊少了一個人都沒有發覺？」
「什麼！」
傅輕風全身一震連忙回頭四顧，一看之下臉上卻滿是驚惶，整個人身子立時矮了下去。
「煙姑娘！這……大人，我們突然間便陷入了昏迷之中，發生的一切都無從知曉啊！」
他伸出衣袖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細汗，此事雖然不是他們之過可難保對方不會遷怒自己一干人，想起之前那般血腥的殺戮手段，他的一顆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喘出。
「罷了！那人的手段你們無法抵擋也是正常。」陳昊擺了擺手，腦海中浮現出那名老嫗的身影，此人竟然能隔著時間長河感覺到自己的隱隱窺視，這般修為比他要強上許多，至少也在元神巔峰之境，若是與其對上連他都沒有絲毫勝算，何況是一群凡俗武夫？
只是她究竟是誰？為何偏偏要帶走這煙雨瑤，其他人卻是不屑一顧，他朝地上看了看，杜萬仁的屍身籠罩的白光仍未散去，也就排除了對方是隱閣中人的可能。
撲朔迷離，他只能勉強按捺下心思，反正那老嫗的容貌氣息已經深深的印在他的識海之中，只要再次相遇必能將其認出。
「要不要我們張出告示尋找？」駱猴兒似乎看出些端倪來，小心翼翼的建議道。
「不必了，那樣做才會打草驚蛇，擄走煙姑娘的可不是尋常人物，應該是你們口中的仙師，還是達到巔峰之境的那種！」陳昊搖了搖頭否定道。
眾人聞言對視一眼，臉上全都閃過一絲驚惶，不過傅輕風卻是一番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些馬匪在這眼前之人手下如同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聽這話的語氣，這青衫客很可能也是一名仙師，他心中一震，臉上更顯恭敬之意。
「那就在市裡坊間多多打聽，大人有所不知，這種事兒有時候就是要我們這等凡人去做才不起眼呢！」傅輕風瞇著眼睛沉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