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之魂 八十三.聲勢 文 / 洛水藏天
八十三.聲勢——
?這些禽鳥震動翅膀發出震天的嗡鳴之音,彷彿有雷霆滾過雲層,在攀登崖壁中人的心中炸響,若是意志不堅者說不定吃這一嚇便會鬆開手中的籐蔓,摔得個粉身碎骨。
殺道,修行也需要瘋子一般的執著信念,殺一為罪,屠萬為雄,這跟「竊鉤者誅竊國者侯」是一個道理。
火紅色的禽鳥似乎十分忌憚觸碰這面崖壁,只是在離此數十丈的空中盤旋,彷彿在暗中詮釋天道有缺,萬物冥冥中有一線生機之意。
只是這一些又哪裡能影響正在向上的二人,一個是經歷了無數次考驗的影徒,一個是身懷無窮手段的闖關者,哪怕是這些禽鳥直接發起攻擊都不一定能起到什麼效果,更不要說僅僅是震動翅膀發出的噪音了。
十指泛著墨青色的光輝,那堅硬無比的青巖在其下與朽木爛泥無異,甚至陳昊還生出一種感覺,以高達四境巔峰的金身境界來對付這崖壁實在是大材小用。
不過他很快卻發現自己的錯誤,越到高處岩層也就越是堅硬,彷彿是數萬年風吹雨打早就將岩層錘煉得如同百煉金剛,雖然仍然無法阻擋他的腳步,但向上的速度卻明顯的變慢。
他搖了搖頭暫時停止下來,此行乃是要偽裝一名修成元神境的長老,不特立獨行造成莫大的聲勢又怎能讓人信服?
黑衣人眼中閃過絲絲好奇,他只見到對方任憑籐蔓纏在腰間,整個人高高懸掛在空中,雙目低垂,口中在喃喃自語。
突然,眼前之人的手如同穿花蝴蝶般打出一道道法印,一張淡藍色的巨大靈網在他頭頂凝聚形成,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間朝著那成片的火紅禽鳥頭上罩去,後者驚惶的四散飛走,卻仍然有著大批不幸者落入網中。
靈網與它們火紅色的翎羽糾纏著,緩緩沒入了它們的身體,在其額頭之上凝化為一個淡藍色的獸符,閃爍著瑩瑩光輝,控制著它們的身軀在陳昊腳下形成一朵藍色雲朵,托著他的身軀急速朝峰頂飛去。
黑衣人驚訝的瞪大眼睛,這面崖壁他爬了不下上百次,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些靈禽對崖壁的忌憚,此刻卻似乎被眼前那名青衫客用某種方法懾服,克服了它們銘刻在本能之上的畏懼。
奴獸之術麼?這神秘的人物究竟還隱藏著多少手段,一種不祥的感覺在他心底滑過,影閣似乎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他卻不知陳昊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五年玄藏塔的閉關,他不知翻閱了多少秘術,這奴獸訣不過其中很普通的一支,對付這些靈智稀薄的禽鳥卻已經足夠,以它們的速度登頂肯定會造成不一樣的騷動。
其間他很好奇的驅使著一隻靈禽朝著崖壁落去,可才一觸及那青色岩石,這只禽鳥整個身軀都抽搐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風化,最後只剩下一具慘白之色的鳥骨從高空緩緩墜落,看得陳昊心中一寒。
這面崖壁竟是蘊藏著歲月的力量,只不過針對的乃是妖獸之身,對於人族卻是沒有什麼效用,否則便以陳昊的底蘊,也不見得便能抵擋這歲月的無情侵蝕。
時間是一種可怕的利器,任你一代天驕神子,壽元即盡也只有化作一抔黃土,哪怕是築起高台點上續命青燈,也只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天道不容,甚至會如同對待那莊離塵般降下神罰之光,使得大地開裂,山川江河逆轉,靈脈崩散。
陳昊猜得沒錯,以這禽鳥為基登上雲霧之巔引起了很大的騷動,在一座漆黑如墨的宮殿之上密密麻麻的匯聚了諸多身影,一副如臨大敵之態。
「閣下何人?」一名灰色衣袍的老者冷冷質問,他身材佝僂,渾身的氣勢卻如同一柄尚未出鞘的寶劍一般,站在那兒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有些扭曲,模糊了他的身形,彷彿隨時都會隨風化去。
陳昊臉色凝重的從懷中掏出那塊青銅令牌,略一催動,此牌釋放出一道道紅色的光輝彷彿高懸在空中的血月,尤其是那上面的幾個數字濃烈欲滴,看得人膽顫心驚。
「九十二!」老者雙瞳一縮,口中冷冷回道:「原來是羅屠大人,只是你不去那殺生殿,卻來我這斷斧山欲以何為?」
陳昊冷哼一聲緩緩從空中走下,腳下一觸及殿頂便有一股股浩瀚如海的煞氣傳來,不過他心中震響著蕩魔清音,只不過輕輕一頓雙眼便恢復了清明,幻天功法瘋狂運轉,一道道有若實質的殺機從他的雙眼中透出,他冷冷的盯著老者,語氣猶如萬古寒冰。
「記清楚自己的身份,我要來此地又與你何干?」
這老者應該便是身下這座漆黑殿堂的主事者,可既然他稱呼了一句羅屠大人就證明他在影閣中的地位不如那華九陽,此刻正好可以好好打壓他一下,借此來樹下威嚴。
「你……」老者氣得渾身發抖才欲發作,可是瞥到那塊泛著血光的青銅令牌,胸中才起的心思也就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對方可是如雷貫耳的七十二羅屠之一,傳聞每一名都有著通天徹地的手段,自己雖然同樣北地數十載,自認為不下於其中的任何一位,但也只是在這斷斧山方圓千里之內。
另外,規矩就是規矩,若是對方給他羅織一個不敬上使的罪名,哪怕他是一座殿宇的殿主也逃不過總殿的責罰。
想到此處他深吸了幾口氣淡淡回應:「在下不敢,羅屠大人駕臨小殿蓬蓽生輝,無論這斷斧山看中了什麼,在下定會第一時間奉上。」
老者轉過身打出一連串的手勢,那些在殿頂的黑影全都一一消失,彷彿之前什麼都不存在一般。
「些許影遁小道,倒是在大人面前班門弄斧了!」老者化為一陣清風落在由巨大青石鋪就的地面之上。
陳昊心中一凜,察覺出對方言語中的考較之意,全身一震身形一陣模糊竟是後發先至,比老者還要快上一線,看得後者一陣心驚。
可只有陳昊他自己心中才知道,方才施展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影遁之術,只是快到了極限引起的錯覺罷了,他已經初步研習了小須彌禁法,身法已經到了神出鬼沒的境界,這些人的影遁雖然也是奇異,可又哪裡能跟佛主傳承的術法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