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之魂 七十.傅家 文 / 洛水藏天
七十.傅家——
?李成澤連忙透過草垛的縫隙朝外看去,卻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一些枯枝殘葉在風中打著卷兒彼此追逐,又哪有什麼人?
彷彿看出他的疑惑,陳昊再次低低的道,「尚在兩里之外,很快你就會聽到馬蹄聲,這些人我想應該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匪賊吧。」
「什麼!」李成澤臉上一白,心裡頭頓時再次生出一陣慌亂,他對身旁之人所說的話確信無疑,因此也就更加痛恨起自己的烏鴉嘴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眼看著離那北川鎮不過有著數里之遙,竟然又出了這檔子事。
片刻過後,只見遠遠的道路上雪花飛揚,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一道巨大的灰影朝著這邊壓來,整個大地都輕微震顫著。
「咦?」陳昊目光閃爍,臉上有些驚訝,像是看到了什麼奇異的事,他擺了擺手說道:「你待在原處,我上前去看一看,這事兒變得有意思了!」
「是怎麼了?」李成澤連忙好奇的追問,同時也忍不住勸了一聲,「若真是馬匪還是不要去了,他們來去如風而且人多勢眾,陳哥兒你雖然厲害,可是雙拳難敵四手……」
「無妨,這些人還傷不到我!」陳昊微微頷首,臉上卻並沒有一絲在意。
李成澤心中有些焦急,但他知道自己拗不過對方,只能勉強點了點頭,不過卻加了一句:「帶上我吧,雖然武藝不精可多少也是個助力。」
「也好。」陳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以他的修為要保護一個人並不在話下。
二人從草垛中鑽了出來,就這麼突兀的立在馳道的一旁,在皚皚白雪中顯得十分醒目,馬蹄聲越來越近了,轟隆隆的聲音震得李成澤一顆心劇烈跳動不已,這麼大的場面要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首先出現在眼簾的是幾輛高大的馬車,每一輛都破損不堪,只有上面繁複花紋的裝飾跟青銅鑄造的車軸還證明著這些車曾經的不凡,前面拉車的數匹駿馬已是累得不輕,從鼻孔內噴出一股股白色氣霧,整個馬頭上結出了一粒粒的冰渣,在初生的日頭下反射著晶瑩的光輝,更像是感應到自己悲慘命運所流下的眼淚。
「駕」!
馬伕無情的長鞭再次擊打在馬匹身上,帶出一道淺淺的血痕,他臉上滿是恐慌之情,是不是的側過頭用餘光看著身後的追兵。
很快,李成澤判斷出這曾經是一個商隊,而且已經被洗劫過了,這幾輛馬車僥倖逃了出來,卻還是遭到匪賊的窮准不捨,像是要趕盡殺絕,他有心幫忙,可是看了那一大片的馬賊一眼,很明智的熄了這份心思,他的希望全都轉移到身旁自信滿滿的身影上了。
然而陳昊還沒有出聲,那駕車奔逃的馬伕卻早就眼尖看到了他,連忙想也不想的高聲喊道:「壯士前來助拳,我傅家感激不盡,還請抵擋匪賊片刻,我等進了北川必回調遣援兵殺回相助!」
這馬伕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在他看來不管怎樣多一分阻礙都是好的,這兩名路人碰上這群匪賊必死,可以一份互不相識的路人性命換取自己數十人的性命,那也是划算至極。
可就在他所御使的馬車快要奔馳而過之時,那道身著青衫的身影卻突然動了,在所有人一臉駭然之色下來到奔騰的馬匹前方,高高的舉起雙手,朝著那閃耀著寒光的馬蹄托去。
「陳哥兒!」李成澤驚駭欲絕,他可是知道數匹狂奔的馬匹究竟有多大的衝擊力,尤其是這些馬腳蹄上還釘得有馬蹄鐵,一腳下去必定骨斷筋折,即便是修習外功達到小成的都不敢如此托大。
他在找死麼?馬伕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就像拉扯韁繩稍微更改下方向,他倒是沒有在意對方的小命,只是怕馬車撞上此人後停滯下來,重新陷入了那些匪賊的包圍之中。
「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一連串此起彼伏的嘶鳴之音,馬伕的臉上頓時煞白。
他感覺自己的馬車像是碰上了一塊堅硬的青石一般,若不是骨架乃是用的青銅結構怕早已經的散架,饒是如此也是震盪不輕,一塊塊木質的窗欞都脫落下來,露出裡頭驚惶失措罵罵咧咧的身影。
「該死的,傅臨你怎麼駕的車?」一道氣急敗壞的罵聲傳來,說話的是一名白色錦袍公子,馬車裡隨行的還有一些女眷,看那衣飾就知道出生名門大家,不過此刻全都花容失色。
然而那馬伕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有些愣愣的說道:「少爺你還是過來看看吧。」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匪賊甩掉了麼?」這位錦袍公子整了整衣衫弓著腰從馬車小門中鑽了出來,一看之下卻是全是一震。
只見自家拉車的幾匹馬全都摔倒在地,在雪地裡掙扎不起,只因為一旁的一隻手抓著他們的鐵蹄,無論它們怎麼掙動都無法脫出。
他連忙看了看四周,只見那些馬匪也緩緩的圍了上來,自家的幾輛馬車竟是一輛也沒有逃出去,不過這幫匪賊卻都是不敢出聲,而是把目光投向地上那施施然站著的身影,臉上顯露出絲絲忌憚。
「敢問兄台是哪條道上的朋友,這些馬車中的人對我們白石寨很是重要,將他們交給我們處置日後到山中來喝杯酒水可好?」
為首的那名匪賊皺起眉頭抱了抱拳道,他方才不過是看了一眼,可一眼卻覺得眼前之人深不可測,絕對是難以想像的勁敵,力挽奔馬那些他印象中一些武者也能做到,可絕對不會做得如這名青衫客般如此輕鬆,而且對方可是單手托舉馬蹄,那不僅需要過人一等的力氣,外家功夫也得最少達到大成境界,到了這個境界已經刀兵難傷,除非耗盡武元才能被殺死。
這名匪首可不想為自己豎立這樣一名敵人,雖然己方人多勢眾,可萬一被此人尋隙逃走,那對於白石寨來說將是一場無窮無盡的災難。
然而他的好意這青衫客卻並沒有領情,只見眼前之人從口中淡淡吐出幾個字眼:「我數三聲,全都給我滾!」
「閣下真要趟這灘渾水了?」匪首臉色一變厲聲喝道。
「一……」
「弟兄們殺,我就不相信他還有三頭六臂不成?」那匪首高舉著一柄長刀衝了上來。
只聽「叮」的一聲,匪首只覺得眼前一晃,接著身子高高飄了起來,他看到了自己的後背,胸腔正在不停的朝外噴著血,而斬落他的頭的竟是他自己那把十分鋒利的長刀。
一時寂靜,本來蠢蠢欲動的匪賊全都倒吸幾口涼氣,御使著馬匹輕輕退後幾步,彷彿在避開一尊殺神一般。
而青衫客根本沒有正眼瞧他們,只是施施然走到一輛馬車前,看著一名臉上滿是灰塵,身穿粗布衣裳的女子,眼中充斥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