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之魂 六十八.地 文 / 洛水藏天
六十八.地——
?幾人僵持了半天,終究是拗不過陳昊,由大哥李成瑞將那些沉甸甸的黃白之物給收拾了起來,他鄭重的將其縮在一個厚重的木箱之中,外面小心翼翼的加掛了一把青銅大鎖,只留了其中一顆在外面,他滿臉苦笑,因為即便是這一顆也算是很多了,在這十村八里地很少有人能夠一下子找得開。
不過他可再不願說出原因來,那勢必會再次麻煩到救他們一命的恩公,錢財這種東西能得到已是僥天之悻,如何將其化開這般瑣碎事情還是他自己來吧。
「滋嚓」,那塊野羊皮子已經被拿來,二弟李成輝正拿著炭筆在上面寫畫,一根根彎彎曲曲的線條在上面顯現出來,這皮子上面光禿禿的沒有一點箭痕,看來也是一箭穿喉斃命,皮子順著創口處剝了下來,看上去彷彿那野羊死之前沒受什麼傷。
「這麼好的皮子那胡麻子居然只肯出一角銀子,還真是瞎了他的狗眼!」李成澤憤憤不平的道。
「行了別在這感慨了,沒看到李哥兒還等著吃飯麼?你拿著這顆金瓜子去數里外殺豬的鄭屠夫家弄點豬肉跟米,告訴他若是敢缺斤少兩,我改日拔了他的皮!」李成瑞見狀連忙擺了擺手道。
「我那麼精明,像是會吃虧的人麼?」李承澤笑嘻嘻的接過大哥手中之物,又朝陳昊抱了抱拳便走出房門去了。
門「啪」的一聲被關上,眾人沉默,半晌,李成輝突然將炭筆一擲,口中呼了口氣道:「總算畫好了,大哥你來看看可有什麼地方錯漏的?」
「我一直在看,你畫得很好,我雖然記得比你詳細一些,可是要論起畫工來還是屬你第一,由你來做這副地圖倒是正好。」大哥擺了擺手,雙眼中露出一絲欣慰。
「陳哥兒你看看成不,方圓百里之地都在這張圖上了,再遠就出了踏雪宗的勢力範圍,根本不能仔細探明測繪地形,否則很容易會被人當成是話奸細殺掉。」李成輝有些遺憾。
「只有百里之地麼?」陳昊接過那張厚實的羊皮,看著上面彎彎曲曲的線條,一個個精巧細緻的標記,心中有些遺憾,百里之地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他若是爆發全力,百里不過是幾刻鐘的功夫,尚且無法解決一名勁敵,看來要得到更詳細的,只有從那些名門大派,甚至是本土的修行界之人身上著手了。
雖然心中搖頭,但他臉上卻沒有表露出絲毫不滿來,不管怎樣這也是對方的一份心意,廢了老大的功夫卻被自己否定,豈不是讓人寒心?
他將羊皮疊好塞在懷中,胸前鼓鼓的凸出一塊,一陣陣暖意從其內傳來,不過他並沒有將其收入佛土空間之中,因為他發現有時候多隱藏下自己不見得就是壞事,尤其是在這天下大亂,大劫剛起的時候,南方的修行者很多都跑到北方,更不知有多少人心中還在打那虎丘山墜落的寶塔的主意。
那座寶塔就是那玄藏塔確定無疑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出的手,竟然將其擊飛了如此之遠,虧得此塔的材質與禁制盡皆不俗才沒有崩裂。
而那些修士之所以找不到此塔的原因他也知道,寶塔有靈,自然懂得趨吉避凶,就跟上了年頭的人參甚至會生出雙腳遁地而走一個道理,這「玄藏塔」破開了虎丘山體,沉入了數十里深的地下,甚至接近了地底熔岩河流,它好像天生喜火,不然之前也不會被安置在一片岩漿湖中。
因為深藏在地底,他從其中出來也花了好大一份功夫,之前引起的山體輕搖便是徵兆,可歎獵夫三人還以為是雪熊出世,到了後來也想細問,卻想想連自己也覺得荒誕不經,反而就此生生錯過,見識最深的李成瑞也不過是認為他是打達到了武師巔峰,氣勁能夠外放的武者罷了。
「有些不適吧,不如我拿些布匹來幫你縫個包袱?」叫素榮的女人十分細心,一眼就看出了不妥來,連忙有些急切的問道。
「嗯,是有點,不過用不著了。」陳昊一愣,突然暗罵自己愚蠢,連忙將懷中的羊皮地圖取了出來,用識念悄無聲息的掃過一遍,那上面的圖案便牢牢的記在了他的心中,那張羊皮卻被他重新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怎麼,陳哥兒發現哪裡不對麼?」李成輝有些惶恐的站起身來。
「這倒沒有,畫的很詳細,對我的用處……嗯,也是很大,只是我已經將其完全記下了,自然也就用不著再帶上一張累贅跑來走去。」
「還有此事?」李成瑞驚呼出聲,他突然砸吧著嘴唇讚歎道:「過目不忘,在下曾經也略有耳聞,卻一直不得一見,沒想到今日還真的開了眼界!」
「今日天色已晚,我準備明日便去那數十里外的北川鎮轉悠轉悠,不知道你們有誰同去的麼?」陳昊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在這件事上較真,而是有些突兀的提起另外一件事來。
「叫上我三弟吧!他生性好動,小時候便是如此,三天不上房揭瓦就悶得慌,他在鎮子裡也認識了些狐朋狗友,說不定會對你有所幫助。」李成瑞皺起眉思索了一番回道。
「那好,等他回來我跟他說。」陳昊若有所思。
……
一夜無話,陳昊透過窗看了整晚上的星星,天空很是潔淨,連一絲白雲都沒有,星斗看起來十分清晰,看來明天會是一個大晴天,不過對於滿是白雪的地方並不算好,路面可能會變得十分泥濘,車馬難行。
這天晚上他破天荒的並沒有運轉周天修行功法,一直這般做了五年之久,天天體內繃了一根緊弦,便是一位鐵人也覺得有些膩了,想好好的將其擱置一旁放鬆放鬆,加上修行者精力十足,他就一直睜著眼睛撐到了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淡淡的清光從外頭緩緩撒入,使整個房間看起來一片朦朧,這房間十分簡陋,除了一張床之外,便只有牆角的一個斑駁破舊的衣櫃,便是此還是那李成瑞將自己的住處給讓出來的,可想而知這一家子究竟有貧寒到了什麼地步。
陳昊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雙手朝上伸了個懶腰,渾身關節都發出辟啪作響,他並不困乏,只是習慣性的動作而已,輕輕打開房門,耳畔吹過數縷清新的風,令人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