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之志 一百零三.磨練 文 / 洛水藏天
「少主接下來去哪？」一名黑袍人看了看天色，有些遲疑。
「回去，我要閉關參悟幾天，這至尊門雖然崛起的時間沒有我們秦家那麼悠遠，但是功法還是有些獨到之處。」秦雲風衣袖拂動，露出一角嶄新的書籍，封皮上的「紫氣東來」四個字分外耀眼。
「這紫氣的修習會不會與家族功法相衝突？」
秦雲風搖搖頭，「我昨天已經運用此扳指吸納了這充斥於這仙山的一絲紫氣，至今也沒有出現什麼異狀，反而將其融入體內，得了不少好處！」
他頓了頓，又歎息一聲，「可惜若是沒有這個扳指，我便連一絲一毫的紫氣都無法收取，若是沒有天空中那顆巨大的紫星，怕也是如此，這樣我即便想將此功法傳與你等也無濟於事。」
一名黑袍人聞言有些意動，他詭笑一聲，開口說道：「少主不必心急，要我說得到這扳指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怎麼說？」秦雲風一愣，看著那不停轉動眼睛的黑袍人有些驚奇。
那人朝四周張望了一眼，輕咳幾聲，小心翼翼的壓低聲音回道：「這至尊門上上下下如此眾多弟子，只要心夠狠，哪裡會愁沒有那玉扳指，想此物分為九等，少主如此天賦，卻不過得了一三等之物，實在是有些不公。」
「夠了！」秦雲風出言打斷道，「我們初入山門根基都尚未穩，此事切莫再提，不過是幾枚器物罷了，只要我此宗門中變得位高權重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黑袍人全身一震，眼中閃過一絲畏懼的光芒，連忙點頭稱是，秦雲風卻冷哼一聲，也不管自個的這幾位侍從，竟自己一人飄然下山去了。
然而就在他離開不久，幾名黑袍人就相視一眼，臉色變得凝重，其中一位陰惻惻的道：「如今又該怎麼辦？要不要打開大少爺所留的錦囊？」
「還是看看再說吧，這秦雲風行事優柔寡斷，不是大丈夫作風，可是其父卻是個老狐狸，大少爺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開那個錦囊，不然自己反而會有血光之災。」
「他大概還不得知，大少爺在十多年前便把我們安插在他們父子身邊了吧，此次進山好死不死的又選中我們做護衛，也是他命該如此，怪不得人。」
「得罪本家的分支這些年剷除了不少，這一個相對來說棘手一些，卻也難不倒我們。」
「這秦雲風還真是囂張，我們讓他三分，他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了，對我們頤氣指使的，這年頭雖然實力為尊，不過大少爺的謀劃更是要緊，他不過是一個才邁入丹成之境的傲氣公子，靠著家族餘蔭罷了，若是沒了身後的遮陽大樹，怕是有好多看不慣他言行的會出手教訓。」
「哼，他的日子也快到頭了，就讓其好好在這至尊門享受為數不多的時光吧。」
……
正午，太陽高高懸掛天幕，不停揮灑著它的光和熱，形如大鼓的藏兵峰上，那堆積的濃濃雲霧也被驅散了接近一半，露出裡面的崢嶸，依稀可以看到一些弟子在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切磋技藝，相互映證不足，不時有輕微炸響聲從此處傳來。
突然，此峰的西北角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嘯鳴之音，一頭由紫色雲霧組成的蛟龍衝破雲端，撞擊得覆蓋山峰的禁制搖晃不已，蛟龍利爪還抓著一些窗欞碎屑，大片大片的瓦礫從空中墜落，發出辟辟啪啪的碎裂聲響，驚動了此峰所有人。
「紫氣化真龍，這是紫氣東來初成時候出現的異象，那個地方住著的是誰？」
「好像是新來的師弟，叫做陳昊的那位。」
「什麼，他不是才進門中月餘麼？如何能做出這般突破，想當初我們誰沒有在這基礎心法之上花費了了大量的時間，最短的都不少於一年！」
這些弟子相視一眼，全都從臉上看出駭然之色。
「三等階的引氣扳指即便再厲害也不會造成這般效果，看樣子這是此人體內的妖孽天賦起了作用，說不定還有超出常人許多的悟性，瓊老，你說呢？」
彎彎曲曲的山路盡頭，那巨大的石碑之前，站立著兩名修士，一名略微矮胖，一雙小眼中卻時刻流露淡淡的精光，一名卻年齡老邁，弱不禁風的皮包骨，手上青筋畢露，彎彎曲曲如同蚯蚓，看起來有些嚇人。
那老者此刻皺起眉頭，目光閃爍問道：「靖凡，此人的來歷你查清楚沒有？那東海之上，真有那麼一個玄武世家？」
矮胖修士搖了搖頭，「我已經派遣人去，身上帶了傳訊劍符，一有消息他們就會火速傳回，只是浩瀚海洋你也知道，那裡有很多大陸上所沒有的凶險，有些甚至不亞於九幽嶺那般存在，便是元神修士也得小心翼翼，何況是我們派出去的探子？說不定遇上了風浪便耽擱了。」
「那就好！」老人舒了一口氣，攥緊的拳頭略微放鬆，「我總覺得此人週身迷霧重重，不是善類，因此才在那時竭力阻止你招收他為門徒，若不是你說那刀祖傳音，我怕是會堅持到底，至今無法釋懷。」
矮胖修士啞然失笑，臉上卻沒有對方的那般擔心，他淡淡回道：「事情事事顯露著蹊蹺，但最終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卻又何必去過多在意，峰內弟子有此天賦，在短短一月之內便做出這般突破，我們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老人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沉吟一番又道：「此人既然已經在心法之上已經打下了基礎，接下來你準備代峰主傳授他什麼？」
「一樣都不傳授，我準備先讓他鞏固一番如今的境界，帶他去一次萬獸塔，見一見血！」矮胖修士看著空中那仍然翻騰不休的雲霧，漫不經心的回道。
「什麼！」話音一落，那老人全身一震，並快速瞪大了眼睛，「萬獸塔中每天生死的弟子都超過雙手之數，身受重創的更是成百上千，你將一個新晉弟子放入此塔中，就不怕他遭遇強敵，從此夭折麼？」
「怎麼會？」矮胖修士搖搖頭回道，「進入萬獸塔一層磨練的門徒在本來心法『紫氣東來』的境界上不過與他相當，我有預感，此人入塔之後，非但不會有危險，反而會有巨大收穫，更會為我藏兵峰搏出名聲，這是一舉兩得之事，又有什麼理由去拒絕？」
老人思索半天，見實在找不出理由去反駁，只得重重歎了一口氣，口中道：「還是得先通知他吧，不然此人必定新生怨憤，峰內弟子也會疑惑不解。」
「嗯，正要前去，順便看看他如今的修為究竟如何了，有沒有伴隨著心法境界的提升而突破瓶頸，那樣他會在那萬獸塔中生存下來的幾率大一些。」
……
一片斷瓦殘垣前，陳昊顯得有些尷尬疑惑，他鼻翼翕動，淡淡的紫霧緩緩吸入體內，將他的臉色照映得明暗不定。
「師兄，瓊老，你要我去那什麼萬獸塔，能否先給我說說，此塔究竟有何神效？裡面又是些什麼？」
靖凡看了一眼他緩緩道：「萬獸塔是門中弟子修為有成歷練的地方，那是一件空間奇寶，雖然外面看起來大小不過與本峰相當，但是裡頭每一層都有著曠野那般廣袤，生長著青青蓬草，蔥鬱古樹，更是有億萬異獸出沒，有的通過長時間的磨練，修成了強大的妖身，即便是神轉境的修士進入都有隕落的危機。」
「什麼！」陳昊聽得悚然動容，他早已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自然明白神轉境三個字所帶的份量，那可是高於丹成足足三個境界，僅次於元神老祖的修士，如此說來，那個什麼萬壽塔裡頭的妖獸豈不是也有的達到了如此境界？加上體魄強大，週身爪牙都不下於日日錘煉的法器，怕是還真有斬殺同階修士的可能，即便是他如今修為有所突破，遇上這等境界的妖，怕仍是不夠看。
想到此處，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口中冷冷道。「我需要知道師兄的真實用意，否則我拒絕這次行動安排！磨練可以，但不代表去白白送死，成為那些妖獸的盤中餐。」
靖凡聞言一愣，臉色也有些變幻，他目光灼灼的道：「師兄自有考慮，若是讓你白白送死？若是那樣的話之前又何必勞心勞力去為你凝結那高達三等階的引氣扳指？這萬壽塔從下到上共有十九層，每上一層，裡頭的妖獸等階便會高上一級，這第一層以你目前的修為去還是綽綽有餘的，要知道修行不是一味的閉門造車，也需要種種生死磨練，你才突破境界不久，在那裡會讓你的修為境界緩緩鞏固起來。」
陳昊狐疑的看了此人一眼，卻是沒從對方臉上發現任何有用的訊息，他沉思良久，終於緩緩點了點頭，口中淡淡回道：「我可以去，不過若是有任何關乎生死的危險，可不要怪我臨陣脫逃，丟了藏兵峰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