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六十五章 副手 文 / 先生亂
更新時間：2012-08-29
一股強大的威壓，降落在遊牧的身周，空氣中有一種古怪的血腥味刺激著他的鼻腔。
彼迪一臉的怒容，一隻手拎著仍在冒著白煙，衣衫燒的大半的參謀，落在了遊牧的身邊。
「殺了賽文，又重創了我的參謀，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惡魔協會的成員絕對不會這麼簡單，而你顯然不會告訴我你真實的身份了。」彼迪伸出了一隻手，在半空中彈了一個腦蹦，遊牧頓時感覺到額頭有一股灼熱的衝擊感，這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將他轟飛了出去，直撞到了兩棵樹才翻滾著停了下來！
一道鮮血從遊牧的額頭上流了出來，依稀可見上面還留下了一個深坑。
「不！」奧利維亞大叫了一聲，猛然衝到了彼迪的面前，高大的惡魔一把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臂，冷笑了一聲，眼中閃耀著貪婪的光芒，「沒想到你真的只是控能級別，像你這樣美麗的女惡魔，不應該找一個更強大的歸屬嗎？來吧，來到我的身邊，我會好好地疼愛你的。」
不論奧利維亞如果用力，都無法擺脫那抓著手腕彷彿鐵鉗般的爪子，大叫了一聲，其餘五條胳膊紛紛朝著彼迪打了過去，但是對方的邪能護盾連一絲震動都沒有。
遊牧從地上爬了起來，這一擊帶來的暈眩感仍然存在，打了個響指，百德卡的魔法書漂浮在了他的面前。
「不，不，不，如果是我的話，現在會請求讓死亡晚一些到來，不是像現在一樣著急的求死。」彼迪冷笑了起來，伸出了一隻手，在虛無中猛然勒住了遊牧的脖子，將他提到了半空中。
「我忘記了，我還沒有問你的名字，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我會被掐斷的。
遊牧臉色緋紅，猛然張開了嘴，發出了無聲的吼叫，頓時勒緊他的邪能被震碎了。
他猛然抬起頭，手中一動，黑色的魔法書中傳出了一陣陣尖嘯！
「停手。」
忽然，一個聲音從天空中傳了過來，彼迪立刻臉色一變，鬆開了奧利維亞，而遊牧並沒有為其所動，而是繼續著吟唱。
「停下來，濁火魔。」
那個聲音再次重申了一遍，彷彿是一個不可抗拒的命令，而且，他還說明了遊牧真實的身份，所以他停了下來。
隨著空氣中一陣抖動，兩個惡魔之間閃現出了一個年輕的惡魔，當他出現的時候，整個地面上的灰塵都被一股無形的氣勢吹散了。
「城主……」彼迪目光一動，恭敬地低下了腦袋。
城主？
布魯維斯林的城主？
遊牧還是沒有見到過城主真實模樣的，畢竟作為一個不起眼的惡魔成員來說，那些長老他都沒有見全過。
但是關於這個城主的傳言，他卻是聽到過很多次，但是那都是歌功頌德的美妙歌謠，對於一個惡魔的評價，他只相信自己眼睛所見到的，精神感知到的。
只不過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平庸的類人魔，淡藍色的皮膚，一雙眼睛沒有那種熠熠閃耀的光芒，反而蒙著一片沉重，這不禁讓遊牧認為他昨天晚上的睡眠或許是和好幾個女惡魔一起度過的。
他的體型並不屬於強壯的那一類，而寬大的盔甲讓他看起來反而有些消瘦，當然這種比較是與其他惡魔們那沒事就袒露出的三角肌相比。
就是這種平庸的惡魔，如果是在布魯維斯林中見到了，並不會引起他的注意，但是當盯著他看上五秒鐘之後，他就感覺到了這位城主的獨特，畢竟不是每一個惡魔都會有這種深沉的感覺，彷彿他的思想已經遲鈍到了靜止的地步。
最可怕的是，這種偽裝沒有任何破綻。
「城主大人，這裡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彼迪臉頰抽搐了一下，他認為軍團中所發生的事情是在自己權利之下，所以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城主，也沒有這個必要。
他的忽然出現，和這件事難道真的有關係？
「我已經知道了大概。」城主看了一眼在地上昏迷的參謀，忽然大笑了一聲，對遊牧說道，「這也是你幹的？」
遊牧目光一動，這笑容是真心還是虛假？
「不錯，他一心想要拖延時間，並沒有想要用真實的實力攻擊，所以才吃了虧。」
城主捏了捏下巴，說道，「嗯……很坦誠，不過即使有這個原因，能將他搞成這樣也相當不錯了。」
彼迪皺了皺眉頭，「他殺了賽文。」
「這件事我是知道的，這並不是我的命令。」城主看起來並不憤怒，指了指遊牧，說道，「你，跟我回去。」
遊牧愣了一下，忽然一個魔法陣出現在他的腳下，觸動著他的意志，他只能同意被傳送出去。
另一個魔法陣出現在了奧利維亞的腳下，隨即女惡魔也被傳了出去。
「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這個惡魔我會好好處置的，畢竟他是惡魔協會的成員。」城主點了點頭。
彼迪心中窩著一股怒火，但現在並不是他發洩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說道：「城主大人，畢竟死的是惡魔將軍，而且他在士兵之間也引起了一陣騷動，我需要給手下們一個交代。」
「我的話，就是交代，如果他們要問的話……那也要看看那些發問的惡魔有沒有這個資格。」城主冷哼了一聲，打了個響指，一道魔法陣出現在了他的腳下，將他傳送了出去。
彼迪還能說什麼？他看著手下的參謀，這個傢伙暈眩的原因更多是因為恐懼，這讓他十分的不痛快，一隻手舉在半空中，最終打在了腳下的地面上。
遊牧睜開眼，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圓形的大廳中，依稀能夠聽到惡魔們的噪雜，如同皇位的大廳般，在大廳的正前方擺著一張精緻的座椅，另兩排座椅顯然是為了那些「臣子」建造的。
這裡看起來並不像是行刑室。
王座的背後有一個門洞通向了外面，他隨便走向了其中的一個，發現這是一個陽台，從這裡，能夠俯瞰到布魯維斯林的大部分面貌，能夠看到那些在街上爭吵的惡魔，在酒吧外醉成一團的傢伙，以及城市的角落裡正在交融的景象。
中央之塔，這裡是城主的高塔，也是整個惡魔城的中心。
忽然，一聲尖叫讓遊牧驚了一下，在這陽台上還有另外一個和他一樣觀看風景的看客，一隻魔獵鷹張開著翅膀，呼嘯著朝遊牧示威，露出了鳥嘴中滿口的尖牙。
「他並不能飛。」
遊牧轉過頭，看到城主已經走了過來，站在了他的一旁，他招了招手，那只魔獵鷹便撲騰著翅膀從低飛到了欄杆上，用腦袋摩挲冰冷的盔甲。
「每天早晨，我都會站在這裡，看整個城市的樣子，早晨是高空中風最為猛烈的時候，彷彿這些風也和黑暗一同被黑日吸走了。當時一群魔獵鷹從布魯維斯林的上空遷徙而過，似乎是因為飛行的時候並沒有遵守颶風的軌跡，他的一隻翅膀被風吹斷了，我並不能夠治療魔獸，就將他養在了這裡。」
看著遊牧有些驚訝的表情，城主呵呵一笑，說道：「你一定是在想，為何不找專門的治療師來治療他？我可沒有那份閒情逸趣讓這件事情傳到整個城池之中，我的一言一行往往會讓居心叵測的傢伙扭曲理由，更會讓許多不明所以的惡魔誤會。」
「我只是在想，沒想到城主這麼有愛心。」遊牧皺了下眉頭，他開口後就有點後悔了，這句話如果在人類的社會中是一句誇讚，但是在深淵中，聽起來就十分彆扭了。
「啊，愛心，愛心是個好東西，但只會讓惡魔變得脆弱。」城主嘿嘿一笑，說道，「我已經將希瓦爾拉的女惡魔送到了你的住所裡，嗯，不要計較為什麼你的門會為我而開，畢竟整個惡魔協會都是我的。」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遊牧點了點頭，他本以為這個城主在交談中會給予他過多的壓力，讓他背脊發涼，冷汗直流，這是領導者對於下屬忠誠的一種磨練，也就是恐嚇，但是這些他都沒有感覺到。
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遊牧目光一動，說道，「你要怎麼懲罰我？」
「懲罰？不，不。」城主哈哈大笑了起來，「作為協會中最出色的成員，我怎麼會懲罰你呢？」
遊牧目光一動，說他心中沒有竊喜是假的。
「但是我們之間應該有很多的話要說，比如我心中的疑問，不過要一個一個的慢慢來，我問，你回答，當然我也會同時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事情。」城主看著遠方一夥惡魔的爭執，說道，「那個希瓦爾拉的女惡魔，是你從賽文手中搶來的嗎？」
遊牧點了點頭。
「嗯，我原本以為他想要讓希瓦爾拉復活只是因為他那瘋狂的腦袋裡不切實際的想法，但沒想到是真的。」城主擺了擺手，那只撒嬌的魔獵鷹立刻撲騰著翅膀躲到了角落裡，將腦袋縮在翅膀中，無比的安靜，遊牧不由地有些心驚，魔獵鷹是出名的難以馴服的魔獸，關鍵是這種魔獸十分的高傲，他們很難為強者所低頭，如果要訓練一頭魔獵鷹，那麼征服他們需要很長的時間，城主顯然不是專業的馴獸師，但是能夠讓魔獵鷹拋棄了高傲，如此的聽話，不論時間的長短，這點就是很難得的。
況且魔獵鷹縮在角落裡的樣子……似乎是一個被欺凌過的少婦一樣可憐。
「賽文曾經遇到過一個希瓦爾拉的女惡魔，並且從她的身上得到了邪能，才成為了惡魔將軍。」城主似乎回憶起了山洞中那副被啃食乾淨的骸骨，撇了撇嘴，繼續說道，「但是他也因為這個原因而變得瘋狂了，在那之後，他一直想要復活這個女惡魔，我原本以為希瓦爾拉搭建的魔法陣並不完整，但是看來，似乎賽文便是這復活中填補完整的一環了。」
復活？
以那種方式？
遊牧皺了皺眉頭，如果是他的話，寧可就那麼死了，也不要被綁在那深坑的中央。
「是因為希瓦爾拉，你才殺了賽文？」
「不，是因為他先找到的我，但是我僥倖逃脫了，為了防止他再來找我麻煩……畢竟偷襲的危險比正面衝突高得多，所以我便先下手為強了。」
「哈，先下手為強，我喜歡這種性格。」城主點了點頭，說道，「不過你似乎打擾到了復活的環節，否則希瓦爾拉不會以這種等級醒過來，真是可惜了……」
「她還有沒有機會恢復？」
「我已經說可惜了。」城主聳聳肩，「雖然不排除有隱性可能的出現，但是往往復活後醒來是什麼模樣，就是什麼模樣了，你懂我的意思。」
遊牧稍微鬆了口氣。
「賽文的熔爐，也是你得到了嗎？」
遊牧點了點頭，如今熔爐的魔法陣就在他的背後，如果他要硬取的話，也是有這個可能的。
「嗯，你留著吧，我一直覺得，那個熔爐留在賽文的手中只不過是個浪費，希望你能夠好好使用它。」城主說完，又加了一句，「對了，我不打算收回，我喜歡收藏寶物，但是更喜歡收藏惡魔成為自己的手下。」
「我已經是你的手下了。」遊牧抬起了眼睛。
「當然，但是你所處的位置要稍微變化一些，詆毀軍團少了一個將軍，他們可以用其他的惡魔來代替，但是我給你的位置，卻是很少有惡魔能代替的。」
「我要做什麼？」
「我的副手。」城主冷笑了一聲。
副手？
一個城主的副手？
「我何德何能擔當這個位子？」遊牧心中閃過了無數的想法，來猜測他這句話是想試探什麼。
「你當然有能力，如果你和彼迪再打下去的話，你猜想會怎麼樣？」
「他是星界惡魔，我只有死路一條。」
「嘿嘿，你當然是死路一條了，但是我猜想你也不會讓他多麼好受。」城主聳了聳肩，說道，「對了，你不要記彼迪的仇，畢竟那是他該做的事情。」
「從你在進入惡魔協會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注意你了，很有意思的是，我偶爾才會注意協會的考核，你是不多能夠引起我注意的惡魔，在那之後，你的成長更是讓我十分感興趣，我對一個惡魔的評價並不只限於邪能的等級，還有他們的成長能力，畢竟一個會變強的惡魔才會讓我更加期待。在之後，你不但展示了超越其他惡魔的實力，而且打開了書庫，知識對於惡魔來說是力量的必須，但不包括枯燥的文字，在圖書館中的那些書，只不過是耐心的判定。當你成為意能惡魔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便知道時候已經到了，我最喜歡收穫的感覺了。」
遊牧面無表情，並沒有過多的激動。
誇讚。
一味的誇讚只會讓惡魔變得驕傲自大，不可控制。
他還需要制約的言語。
「但是……」城主的雙眼中，那層沉重的東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冽，「但是我卻查不到你的出身，一個濁火魔的成長必定會引起一番轟動，在我所能觸及的地方，卻沒有關於你任何的消息……你並不是一個在深淵中成長的濁火魔。而且你所具備的能力，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接受到的。」
「你在詢問我的出身嗎？」遊牧笑了一下，說道。
「不，在我的手下，有許多出身奇特的惡魔，但是我並不關心那些，我只關心你的忠誠，這也是我將你安排在烏龐住所的原因。」
遊牧目光一動，剛要張口，便被城主揮手打斷了。
「我聽過無數對於忠誠的表述，煽情的，悲涼的，激昂的，興奮的，但是那只不過是單純的表述而已。「
「你需要一個契約。「
「的確，我需要一個契約。「
遊牧吸了口氣，他並不喜歡契約，但是如今他沒有選擇的權利。
「什麼類型的契約？」
「忠誠，我需要忠誠。」
布魯維斯林的城主顯然是一個聰明的惡魔，他能夠看得出來遊牧的不甘，這讓他心中有些窩火，想要成為他的副手，是無數惡魔的夢想，如今這個傢伙得到了機會，卻遲疑了。
「在佔領了布魯維斯林之後，我便建立了如今的惡魔協會，一個協會，代表的是整個城池的能力，而如今，布魯維斯林的協會已經聲名遠揚，這都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在其他惡魔城進行戰爭的時候，我保持了中立，但是誰都知道，我在積攢著力量，甚至在私底下，一些惡魔城已經達成了共識，當我有所行動的時候，他們會一起來反抗我，對於這些，我並不擔心，因為我有的是實力！」
「我將會成為史詩中輝煌的篇章，正是相信這一點，那些有實力的惡魔們才選擇了我的陣營……但是你選擇協會的原因卻是這裡的報酬，這是我沒有想到過的。」城主猛然將音調提高了，「如今，整個第九深淵將會面臨一場全面戰爭，而這個戰爭的中心，便是我的布魯維斯林！不管怎麼樣，濁火魔，在這戰爭的漩渦中，你必須要選擇陣營，敗者，將從深淵中永久抹去。」^-^138-書-(——00-00——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