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六十一章 擋我者死 文 / 先生亂
更新時間:2012-08-25
彼迪?希芬克斯可以說是詆毀軍團的統領,坐在他的這個位置上,擁有無數惡魔羨慕的一切,地位,榮耀,站在其他惡魔的腦袋上!
如果讓其他惡魔設想的話,他的生活應該是放縱的,可以在任何不順心的時候抓來一到兩個手下直接捏碎了手腳,張開兩條腿直接將兩到三個女惡魔直接坐在胯下。
但是睡都不知道,彼迪的生活並不是太過如意。
他的確可以將自己的意志凌駕在其他惡魔之上,但是那不代表他可以為所欲為,甚至他都不能像是他的手下一般隨意放縱,這一切都應該從他的出身說起。
他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認識了布魯維斯林的城主,那個時候他還是作為欺負城主的反面角色存在的,但是他沒有想到城主的成長竟然超越了他,即使兩者都已經成為了星界惡魔,但是彼迪的實力仍然弱了一些。
可笑的是,雖然彼迪和城主之間曾經有過很多的不愉快,但是作為詆毀軍團的統領,彼迪仍然是不二人選。
而大半個詆毀軍團都知道,他們的統領和城主之間存在的隔閡,以及他那不怎麼會偽裝的野心。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彼迪在做事的時候必須要小心翼翼,因為他的一言一行往往都會引起城主的不滿,留下了把柄的理由,他知道自己如果有一天在軍團中失去了意義,或是真正觸怒了城主,他將會被以正當的理由被消滅。
這其中還有一個有意思的原因,那就是因為他和城主認識的時間太長了,他知道城主的過去曾經。
那些強大的惡魔都希望自己能夠被記錄在史詩之中,當自己成為史詩中的一個篇章,那些傳承詩人會挖掘他們的過去曾經,但是大多的惡魔成長史都非常普通,甚至特別的卑微,為了讓這些與英雄形象不符的過去永久消失,那些知道太多的惡魔將會和他們的過去一起消失。
惡魔有的時候也是虛榮的,尤其是在榮譽的面前。
然而發生在整件事情中,最悲慘的是,彼迪根本沒有那麼強的野心,正因為他太瞭解了這位漸漸走向傳奇的城主,太瞭解他所具備的實力了,即使他是詆毀軍團的統領,除了自己幾個忠實的手下外,幾乎軍團的中高層全都被城主所把持,他的存在顯得有些名存實亡,如果想要反叛的話,那麼不過是死路一條。
他也曾經想過尋找另一個主家,但是他不知道城主的眼睛會看到什麼地方,所以一直隱忍著,等待他認為安全的機會,而且這機會只有一次。
他歎了口氣,將手中的骨杯放在桌子上,隨著一陣抖動,骨杯從桌子上掉落下去,灑出了一片濃郁至極的鮮血,他從屋中走了出來,遠方的天空似乎在壓抑積攢著什麼力量,擋住了他的視野。
他憑著欄杆向腳下眺望下去,數萬的軍團營地蔓延了數百公里,魔力採集器如同灑在地上的星芒般忽明忽暗。
這樣的軍團,加上那樣的城主,還有什麼是無法戰勝的呢?
在詆毀軍團的外圍,一隻隻真實之眼圍成了一圈圍欄,緊盯著所有可能的入侵者,偶爾有魔法眼睛從樹叢中飛出來,無聊地繞了一圈,重新回到了樹叢之中。
忽然一個身影的出現,讓真實之眼的視線找到了焦點,軍團不允許士兵們隨意出入,況且進出都有傳送陣,所以這裡很少有惡魔的足跡出現。
這個惡魔穿著一身樣式古樸的盔甲,因為這盔甲並沒有頭盔,所以一頭鮮紅的短髮無比醒目。
緊接著便有一隊惡魔從空氣中顯現出了行蹤,立刻便將他圍了起來。
他們一言不發地用手中的劍指向了這個惡魔,他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報上姓名和來歷。
「請問,賽文在嗎?」
忽然間,半空中傳來一個聲音,幾個負責巡邏的惡魔目光一動,看到遊牧緩緩飄近了。
意能惡魔。
即使是面前這個看起來只不過是引能級別的惡魔,身上的盔甲都不是一般貨。
他們臉上頓時露出了尊敬的神情,其中一個惡魔恭敬地問道:「按照軍團的規矩,請問你的身份和來歷。」
「遊牧,惡魔協會的成員。」遊牧將成員的徽記拿了出來,說道,「我來這裡,是找賽文將軍的。」
惡魔協會和軍團之間往往沒有任何聯繫,極少出現交集,雖然不知道惡魔協會到來的含義,巡邏的惡魔說道:「賽文將軍並不在軍營中,布魯維斯林的監獄是他管轄的場所,我猜想他應該是在那裡。」
遊牧點了點頭,打了個手勢,和蘇堤一起轉身離去了。
「這個惡魔的言行看起來如此的和善,說不定是帶來了城主的命令,哦,賽文將軍看來又有好運了。」其中一個惡魔說道。
「啊,天知道這好運什麼時候能夠降臨到我身上,我也想升職一下試試。」
孤立的監獄,就像被囚禁的巨人,站在這黑色的裂隙之中。
一個獄卒坐在陸地的邊緣上,看著腳下的黑暗發呆,不停將一隻手往自己的嘴裡遞,這並不是他的手,而是屬於同為獄卒的另一個惡魔,後者被賽文撕開了肚子,掙扎了一段時間後,在今天早晨死去了。
但是獄卒覺得他並不是因為肚子上的傷口死的,他的死應該來自其他的同事,因為他看到屍體的時候,肚子上的傷口都已經裂開到脖子上了,顯然他死的時候經歷了劇烈的傷痛,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很大。
咯崩一聲脆響,獄卒將一隻手指咬在嘴裡,咀嚼了起來,這手指的味道可比那些蟲子好吃多了。
他有些失神地看著雙腳在黑暗的上方左右搖擺,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落寞和悲哀。
如果深淵是其他位面認為的最悲慘的地方,那麼深淵中的深淵呢?
或許這監獄就是這麼一個地方。
忽然,他遠遠地看到了一個身影朝著監獄飄了過來,如同勾魂的鬼魅般。
「難道是賽文將軍?」獄卒將雙腳撤回來,誰都知道他最近心情很不好,見到他還是躲起來比較好。
但是他隨即便發現這個惡魔的飛行方式和賽文將軍並不相同,他是在腳下凝聚了一片圓形的火焰,而不是用火焰包裹全身。
忽然間,他看到另一個惡魔踩著古怪的魔法陣在半空中彈跳了過來,而且速度極快,只不過半分鐘的時間,就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這讓他甚至還沒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就好像自己剛剛眨了幾下眼,這惡魔就飛過來了。
「你……」獄卒連忙將腳下的長叉撿了起來,忽然一把短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呼……你是想要劫獄嗎?這裡可沒有社呢麼好打劫的東西,只不過是一些腐朽的犯人而已。」
遊牧猛然從半空中落了下來,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這間監獄,問道:「這裡還真是不好找的地方,請問賽文將軍是否就在這裡?」
「你是誰?我沒有理由回答你的問題!」
遊牧冷笑了一聲,猛然伸出了一隻手,只不過轉眼間,獄卒忽然發現自己的一隻眼睛看不到了,緊接著便是劇痛,從眼眶蔓延開,似乎要將他完全撕裂的疼痛感!
亡鴉之手輕輕一捏,便將手中的眼珠捏爆了,這爪子造成的傷害幾乎讓獄卒生不如死,慘叫著在地上打起滾來。
「發生了什麼!」一個惡魔從監獄圍牆的上探出頭來,當看到眼前一幕的時候,連忙大吼了一聲。
「有惡魔來劫獄了!」
「我只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遊牧冷笑了一聲,說道,「賽文在哪裡?」
獄卒的話十分急促,「我……我不知道,他或許還在監獄的下面!我已經有幾天沒有看到他了!」
在這麼一個平常的早晨,發現了其他獄卒的屍體,以為這就是這一天中最為精彩的部分了,誰能夠想到,在這麼偏僻的鬼地方,竟然還能被忽然出現的惡魔挖了眼睛!
遊牧展開了邪能感知,這座監獄有魔法陣屏蔽著裡面的情況,並沒有感覺到賽文的存在。
「我最後一次見到他,他往監獄的底層去了,我再也沒有見他出來過!」獄卒生怕痛苦再次降臨,從烏黑的眼洞中流出的鮮血隨著他的翻滾流了整整一地。
遊牧嘿嘿一笑,彷彿如同一隻火把忽然落在了冰封的火山口中,緊接著整個火山爆發了!
黑白眼珠中,頓時顯出了濃重的殺機!
當聽到有惡魔來劫獄的時候,其他守衛和獄卒都覺得是個笑話。
來劫這裡?
天啊,那得有多大的勇氣?即使抱著什麼也不會得到的心理,也要到這個寸草不生的鬼地方找刺激?
上次劫獄發生在……好像還沒有惡魔來劫過獄!
沒有資源,沒有利益,有的只不過是一群發霉的屍體,如果真的是想要從這裡帶走囚犯的話,那麼直接找關係花點錢買出來就行了!
不管怎麼說,他們已經準備將開玩笑的守衛痛打一頓了,這似乎挺有意義。
但是聽到慘叫的時候,惡魔們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了。
他們排成一排站在了監獄的圍牆上,這個年久失修的圍牆早已經有了許多破損的窟窿,他們甚至不用開門就能隨意進出,但很少這麼做——外面的風景根本沒有出去的必要。
「你對阿蘭德做了什麼!」
「吼,什麼東西!」
十幾個守衛頓時紛紛將短弩舉了起來,拉上了弩弦。
遊牧冷笑了一聲,問道:「賽文將軍,在不在裡面?」
「將軍就在這座監獄中,你竟然知道了還用這種方式對待他的手下,我奉勸你,他現在正在氣頭上,你最好放尊重些,否則你的身體會像傳說中墜落的惡魔一樣從你的身後掉下去,再也不可能爬上來。」
「氣頭上?」再次確定之後,遊牧吸了口氣,臉頰抽動了一下,「我正好也是在氣頭上。」
啪。
一聲清脆的響指,猛然那個躺在地上呻吟的獄卒身體中彷彿被火球鑽了進去,猛然爆開了!
安靜。
無比的安靜。
這些守衛大多都是感能級別,但不表示他們不明白一個響指就能殺死獄卒的手段屬於什麼級別的惡魔。
顫抖。
守衛們托著箭弩的雙手輕輕地顫抖了起來,他們的目光不經意地瞥向了手中的武器,與意能惡魔相比,他們手中拿著的東西就像是幼稚可笑的玩具一般。
這種恐懼來自自身,同樣也來自遊牧的精神邪能的影響,在意能惡魔面前,他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鬥志。
我會被殺。
我們都會被殺死。
即使心中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們的雙腳也不能挪動一步。
隨著第二個響指,最中間的守衛猛然帶著火焰爆開了,這種爆炸產生了連續,遊牧的邪能一個個侵入到了這些惡魔的體內,而響指便是一個命令,入侵的邪能直接從他們的體內向外撕裂,一朵朵血花紛紛在圍牆上綻開!
在這充滿了悲慘與痛苦的監獄中,注定那些斑駁的台階要在今天要被鮮血清洗。
「快……快去通知將軍…!」圍牆中的守衛已經看到了發生的一切,連忙叫了一聲,但他的聲音在收尾後變成了夾雜喘息的呻吟,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遊牧從圍牆的破洞中走了進來,目光正盯著地上的惡魔。
隨著他腦袋上的青筋暴起,惡魔的臉色從紅色變成了青綠,再變成了慘白,失去了心跳和呼吸。
「跑!」剩下的幾個獄卒連忙朝監獄大門跑了過去,他們如今能夠想到的,只是逃命!
「吵鬧。」遊牧冷哼了一聲,手中一拍,頓時所有能夠看到的惡魔全部爆開了。
一個獄卒聽到了響動,剛走到門邊便看到了這副恐怖的景象,然而他的雙腳在恐懼的籠罩下一動不能動,只能看著兩個惡魔緩緩走到了他的面前。
然而遊牧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便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在驚嚇過後這個傢伙直接虛脫地跪在了地上,然而憋著的那口氣還沒有從喉嚨中吐出來,一把短劍便劃過了他的喉嚨,他看著自己的腦袋和脖子分離,最後的議一眼是自己那沒有腦袋的跪倒身姿。
遊牧來到這裡,就只有一個想法。
殺了賽文!
而所有關於賽文的一切,都要成為他瘋狂的陪葬品!
腳步聲在監獄中迴盪著,囚犯們或是縮成了一團,或是將臉伸到鐵枝前,無聊地猜測著這個腳步應該是屬於哪個守衛。
但是出現的惡魔,顯然他們從沒有見到過。
「嘿,你是新來的獄卒嗎?」
在看到兩個惡魔並沒有理會他的時候,這個囚犯大膽地叫了起來,「我是哀樂家族的管家,這裡的典獄長和我的關係十分不錯,喂,要不要我給你點好東西?」
「吵鬧。」遊牧冷哼了一聲,蘇堤一把將這個惡魔的角抓在手中,狠狠地朝外拉了一把,瘦弱的惡魔腦袋直接鑽到了鐵枝的外面。
「啊啊……你要幹什麼?我可不是你開這種玩笑的角色!」
手起,短劍落下。
這是一場不分對錯的殺戮!
獄卒們的慘叫傳到了最下面。
賽文的副手,一個強壯的魚首惡魔,正站在鐵門外擺弄自己那幾顆水晶球。
賽文在進去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出來了,而沒有得到命令,他只能一直等在門外,相比而言,其他兩個惡魔的運氣就好的多了,被軍團叫了回去。
「呼,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如果是要搞那個女的,現在時間也早就足夠了。」想到奧利維亞如今的模樣,魚首惡魔撇了撇嘴。
一聲戛然而止的叫喊讓他兩側的魚鰭豎了起來,這聲音的距離應該是來自最下層的守衛,沒有賽文的命令,任何惡魔都不能到這裡來。
「怎麼回事?沒事叫什麼,難道是自己的jj上長蘑菇了嗎?」魚首惡魔皺起了眉頭,在這種地方,他根本沒有想到是即將到來的危機。
忽然間,一道電芒猛然從樓梯上飛了下來,直接將他手中的水晶球刺穿,而後刺中了他的身子。
如果不是他反應快,這一劍已經在他的心臟上闔開了一個口子。
沒有攻擊的前兆,沒有邪能護盾,沒有任何防備,即使是控能惡魔,也不過是脆弱的肉身而已。
「你……嘶嘶嘶嘶……」
魚首惡魔發現自己的嘴唇一直在抽搐,根本說不出話來,而身體也被這電芒麻痺了。
隨即,電光石火的火焰頓時將他吞噬了。
「啊,入……嘶嘶撕……」他猛吼了一聲,猛然一隻手拍向了蘇堤,雖然這是他暫時能夠凝聚的所有邪能,但是威力也足夠轟碎這身盔甲和裡面的骨頭了!
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時候,邪能被反彈了回來,一聲清脆的骨裂聲,一段骨頭直接從他的手肘中刺穿伸了出來。
百德卡戰甲反彈這種強度的邪能和魔法根本沒有任何難度。
事情來得太快,對於惡魔來說,根本沒有準備魔法的時間,他向後靠在鐵門上,火焰已經開始吞噬他,在這死亡來臨之際,他將希望寄托在了一個魔法上。
遊牧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手中一指,將魚首惡魔想要凝聚的魔法直接打碎,隨即擺了擺手,蘇堤猛然將那顆大個魚頭從他的脖子上摘了下來。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烤魚味。
但沒有飯前的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