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三十七章 所有位面都充滿了愛，包括深淵嗎？ 文 / 先生亂
遊牧愣了一下，晚上？
就是那個假的奈德，在他的住所住過的那個晚上？
如果那個晚上如果發生了什麼的話，那麼就是夢境。
或許那不是夢，只是他顯示中發生的一切的一種投影。
而事情則是真的發生了？
「在交易區中，她將所有的積蓄都買了材料，將這些都用在了你的身上，但是你似乎和她之間有著一些聯繫，所以她所施展的魔法才能夠生效，如果那個時候，她是想要你的命，你已經不可能在這裡了，但那不可能發生的。」
「那個魅魔，她叫什麼名字。」遊牧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
「我並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看你的樣子，似乎也是認識她的，不是嗎？但是魅魔變化的天賦蒙蔽了你的雙眼。不過我們再也不用見到這個可惡的魅魔了，因為她一直被什麼事情所困擾，今天她並沒有將我帶上便離開了，我猜她已經不可能回來了。」奈德嘿嘿一笑，說道，「不過，在我還有意識的時候，竟然還能到著名的布魯維斯林的惡魔協會中，這倒是對我死亡的一種安慰，可惜的是，沒有聽到那些愚昧的鄰居們，大呼萬歲的景象，如果他們知道，我，奈德，竟然會被當做一個控能惡魔，成為協會中的一員，我都能想到他們那種震驚的表情，我的腳趾將會被一根根舔乾淨，當然，還有泥沼酒館中的那個騷妞，嘿，在曾經她竟然沒有正視過老子。」
遊牧站在這幅盔甲前，大腦一片空白。
彷彿所有關於「奈德」的疑惑，無數個疑惑，都在此刻豁然開朗了。
他想到了，在那個黑色的地底，在那無數的黑暗朝著自己壓過來的時候，奈德正站在他的身後，用盔甲中的力量抵擋著致命的傷害。
本來，他只剩著一個疑惑，如果是奧利維亞的話，她又為什麼會救自己？如今稍稍一思考，似乎自己早應該發現什麼。
當魅魔從巢穴中走出來的時候，形單影隻，沒有任何朋友，也沒有任何熟知的一切，這個世界是陌生的，而她認識的一個惡魔，也只有與她發生關係的遊牧而已。
何況在巢穴之中，她就已經沒有了期盼，因為從那個時候起，她就陷入了恐懼的折磨，就如同人生來便知道自己得了短暫的癌症一般，而這種病痛將折磨他從有記憶開始到結束的所有時光。
或許每天早晨，她都會躺在床上默默地祈禱，向著深淵中所有她能夠想到的魔神，「求求您，讓我逃過宿命的追捕，我，奧利維亞，不想被找到。」希望將所有的一切都貢獻出去祈求庇護，想像著或許有一天魔神會回應自己的請求，
就如同遊牧曾經一樣，出現在這個惡魔的世界，而遇到的第一個惡魔，則是石頭中的莫德雷德，這種相遇，總會沾上一些依賴，這種依賴在最初的日子裡將會成為決定性的情緒。
所以這個黑騎士並不懂得召喚戰馬，平時所用的魔法，也只不過是十分簡單的黑暗魔法。
「這裡是被布魯維斯林踐踏過的村莊。」
即使再是殘忍的惡魔，當被恐懼所籠罩之後，也會變得脆弱不堪，想必，當她住在這樣的地方的時候，當走出們，看到的是這片死亡街道的時候，這種生活對她來說也變成了一種煎熬，所以她無力地抓撓著牆面，將自己的指甲在牆上摩擦，隨著令人發毛的吱吱作響，留下一道道抓痕。
「我要了也沒有用處，就給了你吧。」遊牧理解了。
「如果我和那個傢伙動手了，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你是個冷血的惡魔。」
他忽然真的全都懂得了。
他竟然發現，自己的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
或許她加入惡魔協會，是想要和我在一起？
但這種感覺只持續了短短的瞬間，隨即他便笑了起來。
這當然不可能了，躲避惡魔將軍的追討，恐怕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惡魔協會了，雖然這種安全時間，也不會持續太長的時間。
真是可笑，在面對她的時候，我都沒有被影響到精神，而如今，我竟然會被她以這種方式所魅惑。
這是惡魔的世界。遊牧再次告誡自己，一切都可能是布下的局，一切所能看到的，所能聽到的，都可能是虛假的表象。
遊牧嘿笑了一聲，只不過是度過了一夜的女惡魔，她的生死與我無關，就如同兩者顛倒過來之後，魅魔也不會將這一切放在心上。
就算他有心的話，也一點忙也幫不上，對方可是一個意能級別的惡魔。
如果她要感歎，就只能感歎出生的不公吧。
遊牧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那副盔甲，這幅盔甲中的靈魂也將要消散了，已經沒有回收的價值了。
「哦，對了，那個魅魔將她所有的一切都留在了房間裡，我猜想你應該有用到的東西。」
嘿，沒想到還有意外的收穫。
遊牧打開了奧利維亞的房間，魅魔將一切佈置的都十分精緻，從這些裝飾上看來，從很多細節上面都能找到女性的影子。
他的確找到了一個袋子，魅魔並沒有想要將這些東西都藏起來，因為在一旁還寫著一行字。
留給遊牧。
這個袋子中放著一些金幣和魔晶，遊牧毫不客氣地將這一切都收到了儲物空間中。
「多謝你的饋贈，我會在心底裡記住你，感激你的。」
遊牧吐了口氣，他已經想到，假設奧利維亞已經被抓住，如果她曾經說的話都是真的，那麼惡魔將軍也不會放過自己。
她的時間已經結束了。
那麼我的，還剩下多少？
如果無法達到意能的級別，那麼面對賽文，他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時間總是奢侈的，它所給予任何生靈的都不盡公平，而偏偏誰都無法抗拒，也無法去猜度。
「偉大的遊牧大人，我已經告訴了你我所知道的一切，我希望你能夠擁有我，只有你這麼偉大的惡魔才配擁有我，何況你和魅魔一樣，體內並沒有黑暗元素，只要用少量的黑暗元素，就能儲存在我的身上，我會忠心耿耿地輔佐你，並且貢獻我的一切，包括我這副靈魂。」
「我接受。」遊牧冷笑了一聲，在奈德的笑容剛剛浮起來的時候，他的上便燃氣了一簇幽蘭色的火焰。
「我將用你貢獻給我的靈魂，實驗一個魔法。」
「這是什麼火焰？」奈德的臉頓時拉了下來，他已經能感覺到從這個火焰中透漏出的危險。
我會被燒盡。
奈德心中立刻有了答案，尖叫了一聲，整張臉從黑色的盔甲中消失了。
燃靈之火雖然不能控制，但是如果只是用這火焰將這副盔甲烤烤的話，卻是沒有問題。
當遊牧的手掌按在冰冷的盔甲上的時候，盔甲的一部分燃燒了起來，緊接著傳來了奈德的慘叫聲。
隨即遊牧看到奈德的臉在燃靈之火中浮現了出來，整張臉在火焰的躍動中扭曲了起來。
整張臉在火焰中不斷地拉長，破碎，舒展，晶瑩的靈魂能量如同破裂的鮮血般崩裂而出，隨即遊牧再也感覺不到奈德的存在了。
他連忙將火焰收了回去，燃靈之火出現同樣也會傷害到自己的靈魂，當幽藍火焰重新隱藏在靈魂深處之後，遊牧能夠感覺到，那束小火苗的確變大了一些！
「看來果然和我在書庫中見到的一樣，這個火焰會反饋燃燒靈魂所獲的能量。」
如果能夠真正使用這種火焰的話，那麼這火焰將會成為一項強大的攻擊方式。
當從住所中走出來之後，他忽然回過頭，看了一眼空蕩的屋頂。
在大鬍子紳士的安排下，遊牧在幾天之後與艾德的碰面了。
在一家白色葬禮的商店裡，艾德坐在老闆的位置上，衝他打了個招呼。
「這裡是我的財產，在附近安排下了足夠的魔法陣，你可以保證放心。當然，為了避免萬一出現的麻煩，我們的對話要保證盡量短。」
大鬍子紳士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艾德並沒有太多的寒暄，而是將事情立刻帶入了正題中。
艾德敲了敲桌子，說道：「我將會安排我三個手下加入，這三個手下都是很久之前跟著我的，三個引能上級的惡魔，說來慚愧，我手下如今引能上級的惡魔不多了，嘿，你的手下呢？」
「一個，就是你曾經見到過的那個。」
「那個刀術很強的惡魔？既然是你的僕人，我猜想他的忠誠肯定毋庸置疑。」艾德對於那個刀影武士的印象十分深刻，隨即他從身旁拿出了一張羊皮卷，「你可以看一下，這些契約上的協議是否能夠得到你的認同。」
這個契約一共二十一條協議，艾德已經做了周全的規定，遊牧仔細地看了一遍之後，發現並沒有什麼貓膩，點了點頭。
「請在這裡滴上你的鮮血。」艾德指了指契約的結尾，在自己的手臂上同樣劃了一道。
當兩滴鮮血落在契約上的時候，兩滴鮮血頓時化作了火焰，將整張卷軸瞬間燒盡了。
「如今契約完成，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已經確定，我祝願我們此行將會有一個完美的結果。」
「當然會有了。」遊牧回應了一聲。
「不過，對於你的狀態我有些擔心，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在遊牧剛進門的時候，艾德就發現他有些怪異，因為他太平靜了，他們商討的畢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這件事情都在他心中波瀾不驚的話，那麼在他心中肯定裝著其他的事。
在任何事情上三心二意，都不會有好結果。
「不用擔心。」遊牧本想笑一下，但是擔心自己如今的笑容太不自然，所以仍是沒有表情。
如果說奧利維亞的事情在他心中一點影響都沒有，那說明他也開始擔心了，如今他無比希望能夠早一些提升自己的實力，這種急躁感開始影響到了他的判斷。
「那就好，在四天之後，我們便會出發，大鬍子紳士會將你帶到我們要去的地方。」
「四天之後？那麼長的時間？」
「嗯……那是最好的計劃，弗拉羅已經對布魯維斯林的行動有所察覺，協會方面勢必要收斂一些。」
「既然已經決定，那我只好等待了，再見。」
大鬍子紳士和艾德互相看了一眼，疑惑地聳了聳肩。
四天之後，遊牧穿著柔軟的拖鞋在酒窖中轉了一圈，在這裡擺滿了空瓶子，證明著遊牧體內血液精華的存量。
今天在圖書館中，木克森看著他說：「難道是你因為這些書籍都要看完了，所以才如此急切嗎？今天這些書你都讀進去了多少？」
遊牧並沒有回答他。
「在烏龐最後一次來到圖書館的時候，我也和今天有著同樣的感覺，你也許不會再回到這裡了。」
或許是因為將整個書庫都存在木克森靈魂中的原因，他的話總是能夠切入正題，而且彷彿具備了先知的能力一般。
大廳中，惡魔犬少有地趴在了沙發上，盯著遊牧。
「連你也能感覺到我要離開了嗎？嘿，我只不過離開一段時間，總會回來的。」遊牧手中托起了一枚火球，猛然甩了出去。
惡魔犬看著這枚火球在大廳中呼嘯旋轉著，遊牧手中再次托起了一枚火球。
在惡魔協會中學習成長的這段時間裡，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危機，他擔心這種安逸的感覺會讓手腳生銹，這兩枚火球，全部都是連珠火球。
在晉級到上級控能的級別之後，他已經能夠同時控制三枚連珠火球的方向。
當第三枚火球從他手中甩出去的時候，整個大廳都被火光所照亮，將遊牧的臉映得通紅。
三枚火球從門裡飛了出去，爆炸的震動讓整個屋子嗡嗡作響著。
「蘇堤，不管你在什麼地方，在做什麼事情，現在最好處理完，因為你要和我出去一段時間了。」
在傳達完這條命令之後，蘇堤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需要什麼？」刀影武士看了看四周，在心底問道。
「我將會去一個危險的地方，你在我身邊還能幫上點忙。」遊牧打量了蘇堤一番，一段時間沒見，似乎在他的身上又多了一種尖銳的東西，屬於殺意與死亡的層面，那是在他還是人類的時候不曾有過的。
「你似乎成長了一些。」遊牧笑了一下，或許這個世界上，能夠完全信任的惡魔也就是面前這個了。
而這個傢伙，則是他的僕人。
看來惡魔之間只有奴役關係，才真的是最穩定的。
「那也無法和你比擬。」雖然遊牧已經將邪能隱藏到中級控能的級別，但是蘇堤卻知道他真實的等級，「這裡似乎有其他的東西，和我上次來這裡一樣。」
「那只是一條狗，不用在意。」遊牧本想拍拍蘇堤的肩膀，說一句不錯，或是作為尊貴的那一方，以居高臨下的態度呵斥幾聲，但最後只是問了一句，「現在就走，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忙完嗎？」
蘇堤將背後的包裹解了下來，一件件地拿出了一片片赤紅色的甲片。
「這是什麼東西。」
「為你準備的。」蘇堤說著，將其中兩片帶著倒刺的赤紅甲片架在了遊牧的肩上。
遊牧驚訝地發現這竟然是一件戰甲！
「用邪能觸動試試。」
遊牧目光一動，肩上的兩個甲片抖動了一下，地上的甲片猛然飛了起來，一件件拼湊在了他的身上。
「這件戰甲，擁有記憶的能力，就算不用邪能護盾，一般控能以下的惡魔所施展的魔法都會被抵擋。」
遊牧摸了摸臉頰上的甲片，這個戰甲沒有頭盔，但從頸部到臉頰都遮掩住了，因為是許多不同的甲片拼湊起來的，所以不是全身的完整包裹，但反是脆弱的部分都封閉的很嚴密。
即使是蘇堤沒有繪聲繪色地形容這件戰甲是用什麼材料做的，但他也能猜到其中的珍貴性，鍛造這麼一件戰甲，需要的魔力以及金幣都要比蘇堤曾經拿走的要多得多。
如果用鑒定寶珠鑒定，應該是高等裝備。
上面附加的魔法，單單遊牧能辨別出來的就有四個，一個是輕盈，一個是加固，以及抗魔和反震，這還不包括蘇堤提到的記憶。
如果這時候他開始撫摸戰甲，或是輕輕地微笑，那只會讓自己的僕從覺得十分造作而遭到嘲笑，現在看起來，似乎道謝也顯得多餘。
「那，我們便走吧。」
深淵中沒有四季，但是對於惡魔來說，寒冷與灼熱都無法真正影響到他們的身體，但遊牧涉足的地方，卻冷得不可思議。
一陣凌冽的風順著山腳咆哮，捲起了無數的碎屑，分不出是乾枯的肉屑還是植物的枯片，這是沒有方向的風，它們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吹動，充滿酷寒，在地上和樹上，都能看到一層冰霜，大部分都不再潔白透明，而是沾染著鮮紅或烏黑的顏色。
艾德將頭上的兜帽拉高了一些，讓寒風不吹到自己的嘴裡，在這裡說話，如果沒有防護的，風會將自己的舌頭和嘴巴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