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一十四章 黑暗深處 文 / 先生亂
「好吧，我向你道歉，你是誰？」遊牧撇了撇嘴，裝作不經意地扭動著身子，希望從這個狹小的洞口中鑽出去。
「我叫烏絲，你可以像其他惡魔一樣叫我小烏絲，或者叫我小精靈，我是十分喜歡這個名字的，但我不喜歡那些監工們叫我小便便……」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是一個劣魔？」劣魔總是閒不住的，包括他們的嘴巴，遊牧沒想到一個名字會帶這麼多話，連忙打斷了他，「烏絲，你剛才說安全？那麼你要躲避什麼危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哪裡知道？」小烏絲的耳朵抖了抖，謹慎地將一旁的鐵鎬抱住了，反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想了一下，臉色頓時大變，像女人一樣捧著臉頰尖叫起來，「天啊，你一定是從下面爬上來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現在早就把你燒了。「遊牧冷哼了一聲，不斷扭動著有了些成效，身體向後退了一點。
「那你是誰？」
「如果要簡單的來說，我是來救你的。」遊牧將自己的目的性帶有著恩惠的性質，劣魔頓時又叫了一聲。
「你是來救我的？天啊，竟然有惡魔來營救我了，我難道是天賜的魔神轉生，而你是將要來接我的嗎？」小烏絲跳了起來，似乎已經忘記了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將你接引到這個坑洞的最下方。
遊牧因為被困著，心中急躁地想道。
「你就那麼理解吧，素衣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小烏絲重複道，「我只能聽到一陣沉重的呼吸，那些迴盪在我耳中的慘叫，哦，啊，他們仍然在叫，就是現在，那些監工死了，那些奴隸也死了，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是死了，但是我想只有面臨死亡的時候他們才會發出那樣的慘叫。我不敢回頭看一眼，我就這麼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了現在，見到了你，我的救世主。」
在匆忙慌亂的敘述中，遊牧必須濾清了思緒去理解，「也就是說，有什麼東西在屠殺這裡的惡魔？」
小烏絲點了點頭。
「那麼你對於那個東西……有沒有什麼印象？任何方面的都可以。」遊牧認為如果自己不是現在這個狀態的話，手中拿上一隻小本，就能當偵探了。
「沒有。」
「再想想。」
「真沒有。」
遊牧皺了下眉頭，身周的土終於鬆動了，直接鑽了進去，走到了光著屁股的劣魔面前，抓著他的脖子直接提了起來，後者雙腿不斷地蹬踏，疼痛讓他尖叫了起來。
「閉上嘴，現在帶著我，朝下面走。」
「哦，不。」小烏絲愣了一下，臉色頓時大變，嗚咽著叫道，「好不容易跑了回來，打死我也不想回去了。」
「如果那是你心中的想法，我可以幫你實現。」遊牧嘿笑了一聲。
小烏絲委屈地哭了起來，但是卻沒有擠出一滴眼淚，「你不是我的救世主嗎？你不是來救我出去的嗎？為什麼不把我帶出去啊？」
「你的救世主讓你回去。」
「騙子，騙子，救世主個屁，哪有救世主讓我去送死的，你就是災星，惡煞，壞惡魔，狡猾奸詐的豬玀。」
「如果你再說一句話，我立馬將你的脖子捏碎了。」
小烏絲頓時閉上了嘴，心中盤算著往哪裡走就能繞著逃走。
「帶路，不要想耍什麼花樣，一個自然日的時間如果沒有見到你所說的那個什麼鬼東西，我就立馬捏死你。」
小烏絲立刻翻了翻白眼，一聲不吭地走在了前面。
這洞窟下面的東西讓他十分恐懼，如果有選擇的話，他才不願往回走，這個傢伙是瘋子嗎？明明知道那裡十分危險，還要拉著自己去送死。
他到底是什麼級別的惡魔？從他身上能夠感覺到彷彿無窮無盡的邪能，絕對比監工長還要強大的多。
一路上，小烏絲想要說話，都被遊牧制止了：「如果你沒有可靠的信息能夠提供給我，就最好閉嘴。」
在遊牧的火焰照耀下，小烏絲幾次想要逃跑，但往往剛有這個心思，就有種被看穿的感覺，邁開一步就停了下來。
遊牧所能感受到的邪能越來越多，看來除了小烏絲外，這裡還有不少惡魔存活著，只是這裡的路錯綜複雜，一時間想要逃回地面都十分困難。
何況在這裡生活的惡魔都是不允許看到黑日的，他們將自己的一生都要賣給這厚實的土地，最後屍骨也要成為這土壤中的一寸。
他們心中從不計算自己已經挖到了什麼地方，總之當有不用的通道被堵死後，他們就要重新挖出一條，直到規定的通道數量達成了，他們就能得到休息和赦免。
這個條件只是棒子上的胡蘿蔔而已。
忽然，遊牧的感知範圍內出現了一個特別的惡魔。
同樣是控能級別的惡魔，雖然只距離他才有五六百米遠，但是在這地下便成了遙遠的阻隔。
柏禮，還是黑騎士？
應該是黑騎士，遊牧想了一下，後者也發現了他，將一道邪能感知籠罩在他身上，如果他們懂得精神交流，自然可以知道對方的身份。
忽然，小烏絲叫了一聲被絆倒了，當他爬起來的時候，看到了地上躺著一個惡魔的屍體。
「天啊，是利索！他被那個東西殺死了，快跑吧，還是快跑吧！」
「如果你一直形容的東西就是一個使用鐵鎬的傢伙，而且力氣只不過一般的話，那麼也沒有什麼可怕的。」遊牧踢了一腳屍體，說道，「他是被其他惡魔殺死的，而且邪能都被第一時間吸光了。」
「哦，真可怕，我就說，為什麼利索的屍體會出現在這裡，我還以為那些東西出現了。」
遊牧看了一眼四周，發現附近有些生活過的痕跡，牆壁上還留著一盞被打碎的魔法燈盞，問道，「這裡是你們曾經……工作的地方？」
「哦，你這麼一說，的確是，我們總是一直挖，挖到哪裡就在哪裡休息，這麼一說，啊，似乎就要遇到那東西了嗎？」
「如果你說的東西是一直在吞噬著這裡的惡魔，按照你所描述的速度，那麼他應該早就到這裡了。」遊牧目光一動，「說不定那個東西，並沒有你所說的移動那麼快。」
忽然，遊牧感覺到了一股從下方傳來的強大邪能。
而來源的方向，正是從黑騎士那邊傳過來的。
發生了什麼？
地底下的視線阻隔，讓遊牧感覺十分麻煩，如果柏禮在這裡，或許他的透視眼能夠幫上忙。
「走快點！」遊牧催促著，推了一把小烏絲，後者的表情似乎能搾出苦水來了。
呼。
一聲輕響從遊牧腳下傳了出來，他愣了一下，猛然趴了下來，一條黑色的觸手就從他的頭頂飛了過去，手中的火焰在觸及到那黑暗之後，滋地一聲便熄滅了。
那黑色的觸手在穿梭出去之後，瞬間便又縮回到了洞窟深處。
「這是什麼？」遊牧手中再次托起了一道火焰，看了一眼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烏絲，小劣魔抱著他的鐵鎬瑟瑟發抖，似乎已經沒有了站起來的力氣，陰影在他心中留下的恐懼遠遠超過了遊牧所給的死亡。
噠，噠，噠。
遊牧走了一步，忽然停了下來，因為他聽到了腳步聲。
在這種封閉的洞窟中，聲音很容易造成迴響，然而這腳步聲，並不是他所發出來的，而是來自前方。
噠，噠，噠。
遊牧隱約能夠感覺到邪能的波動，但是這種感覺無比微弱，根本不像是屬於惡魔的。
何況腳步聲並不急躁，在這裡的惡魔們，似乎沒有那麼悠閒散步的習慣，這其中絕對有古怪。
「誰，誰在那裡！」小烏絲精神已經十分緊張，叫了一聲。
他並沒有得到答案，回應他的只有那未曾停止的腳步聲。
火光所能照到的範圍有限，那黑暗中的腳步聲清晰無比，卻無從推測在那裡是什麼東西。
遊牧猛然將手中的火焰扔了出去，火焰劃過了一道明亮的弧線，猛然映射出一個惡魔的模樣。
忽然，滋地一聲，打在惡魔身上的火焰如同遇到了冷水，瞬間熄滅了。
就在那麼一瞬間，遊牧看到了死相，沒有生機的雙眼，沒有意識的表情。
遊牧猛然間再次托起了一個更大的火焰，一個惡魔緩緩地從黑暗的洞窟中走了出來。
「是弗洛多多！」小烏絲叫了一聲，「你還活著？」
「我想他是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了，因為他已經死了。」遊牧目光一動，這個惡魔的雙眼漆黑空洞，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纏繞著一道道黑暗的元素，而這些元素則是從他的身後延伸出來，就似是那條黑暗的觸手將這個惡魔抓起來一般，作為傀儡一步步向前走著。
就在遊牧這麼想的時候，弗洛多多忽然停住了腳步，遲鈍地轉過了頭，看向了遊牧，毛骨悚然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