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六章 血肉盛宴 文 / 先生亂
不知名的大廳之中，傳出了一陣陣的謾罵與慘叫聲。
在高大的建築之外，埋沙之城剩餘人們漸漸地聚攏在了台階之下，每一聲空無的慘叫從走廊中傳出來，都引起了一陣唏噓與顫抖。
「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個人提著長刀，他本想帶著人去裡面看看，但是如何也提不起來勇氣。
「只是一個惡魔，就能夠殺死近百人嗎？」一旁的女人抓了抓頭髮，朝地上啐了一口，「我才不信，你們這些大老爺們平時不是挺威武的嗎？怎麼不一起衝進去了？」
「留在裡面的人已經夠多了，看看街上那些屍體吧，他們連惡魔的毫毛都沒有碰到！」
「老娘就不信了，你們還配是男人？我看你們這膽子，哼！怪不得最近這些男人一個個的越來越不行了，男人都靠不住。」女人隨手舉了個磚頭，氣勢洶洶地就要往裡面衝，被一旁的人拉了下來。
「我知道你厲害，但是現在不是送死的時候。」
女人朝他的下身冷冷看了一眼，後者頓時感覺到雙腿有些發麻。
「嘿，我說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娘我也是埋沙之城裡第一批元老，當時一個個小伙子年輕氣盛的，倒是有那麼點衝勁，如今埋沙之城在刀口子上成了沙漠中沒人敢招惹的地方，你們卻變成了孬種！」
男人皺了下眉頭，的確，和埋沙之城建立的時候相比，他們如今過得滋潤多了，但是他們真正擁有了什麼，就有些輸不起了。
尤其輸的還是生命。
這些女人沒有經歷過駝群提刀的日子，但都經歷過更加絕望的生活，顯然在那些時間裡，一個個拘謹的少女最終都成了悍婦，因為她們將人生都輸光了，留下的只有生存與麻木而已。
「聽我的，我們還是躲一躲吧。」
看著男人的模樣，女人抓了抓頭髮，臉頰鼓了幾下，吐了口吐沫。
「那裡面的不是人，那可是惡魔。」
辛格樂如同一台殺人機器，張著血盆大口，將一個強盜按在了地上，將他的臉抓得稀爛，被背後的兩刀砍開了皮肉，反而露出了興奮的狂笑，轉身朝最近的人撲了過去！
遊牧看著辛格樂狂亂的表演，呵呵地笑了起來，他真想走過去，問問這個學徒痛快嗎？
但他如今肯定除了慘叫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遊牧閉上了雙眼，吸了口氣，這些慘叫聲聽起來倒也不錯。
發現沒有退路的人群將殺戮的目標對準了徒手的惡魔，在死亡恐懼的激化下，他們同樣瘋狂了起來！
十數把刀瞬間就將辛格樂的背後砍出了一道道綻開的傷口，後者非人般叫著，揮動著手臂，旋轉著將四周的人們抓傷。
噗！
一個強盜猛地劈了下去，砍在惡魔的肩膀上，隨著一陣鮮血的噴湧，後者的手臂從肩膀上掉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
疼痛讓辛格樂更加瘋狂，他半跪在地上，慘叫了起來。
「上去弄死他！」
「我*他娘的！」
惡魔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躍到了兩米高的位置，重重落下，踩在了一個強盜的身上，單手猛地揮動，將人抓得稀爛。
當他撲到另一個人，抬起頭的時候，被一旁的長叉刺中了肩膀，另一條胳膊就這麼硬生生地被扯了下來！
辛格樂大叫著，轉頭看著那個拿著長叉得意的女人，猛地衝了過去，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
在遊牧眼中，血光中分不清楚人類與惡魔，只有瘋狂！
失去了雙臂的辛格樂，仍在大口大口地咀嚼女人的脖頸，人們驚恐地向後退著，在他們眼中，這東西已經不能算是任何生物了。
惡魔，這是惡魔！
就是遊牧也十分驚訝這個學徒為什麼還活著，他從未見過惡魔受了這麼多傷，仍能保持如此狀態的，就是他自己也自信不能做到。
「這個人惡魔的身體已經死了，他是用精神撐著最後的邪能，所以才能讓身體動起來。」墨德雷德哈哈大笑著，「看吧，這些瘋狂的人多麼有意思！」
「到底是什麼樣的精神能夠讓他堅持到現在？憤怒與仇恨顯然不夠。」遊牧沉吟了一聲。
「你沒看出來嗎？他一直努力不讓自己清醒，甚至連都不願意恢復一絲理智，所以才能如此瘋狂，人類都是這麼的懦弱，他們會下意識地逃避自己的所作所為。」
「難道成為惡魔的人類，都是怯懦的？」遊牧忽然嘿嘿一笑，「或許他很怯懦吧。」
終於人們從殘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一個男人猛地跑了過去，一刀砍下了惡魔的腦袋。
凱洛像只鴕鳥一樣將臉埋在沙子之中，但耳中還是能夠聽到那不斷迴盪的聲音。
哇。啊。殺吧。死吧。
都是這樣的聲音，來回都是這樣的聲音。
噗通！
當她聽到耳邊聲響的時候，緩緩轉過頭來，正看到辛格樂被砍下的頭顱落在了一旁，這個曾經面熟的男人如今看起來如此陌生。
就在她想要尖叫的時候，那顆頭顱眼中的血光慢慢褪了下去，輕輕張開嘴似乎要說些什麼，只是他再也沒有力氣，只能聽到一陣悄悄的出氣聲。
「不！！！」
凱洛猛地叫了起來，淚水沾著沙土弄髒了臉。
順著惡魔的腦袋，人們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到這個女孩身上：「把那個女的也弄死！」「他們是一起！」
就在人們朝凱洛衝去的時候，一陣拍手聲在吵鬧的人聲中響了起來。那個惡魔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一步步朝人群走了過來，冷笑著指著腳下。
「這個傢伙怎麼又動了，他是什麼意思？」
「我擦，他不會又讓咱們跪著吧！」
「我可受不了！」
「把他也一起剁了！」
「咱們真的能夠殺了他嗎？」
遊牧慢慢走近了人群，清咳了一聲，四周頓時變得十分安靜，隨即他再次指了指腳下。
「他就是讓咱們跪的，不跪的話，他會不會把所有人都殺了？」
就在一些人雙腿發軟，打算重新跪下去的時候，一個聲音猛地叫了起來：「他只是在玩弄我們！我受不了這種感覺了！」
一個滿臉大鬍子的人猛地衝了出來，遊牧一步走了上去，卡主了他的脖子，將他輕易地轉了過去，伸出兩指刺入了脖子上的脊椎之中，吸收完精血之後再次扔到了地上。
這個強盜暫時並不會死，只不過他永遠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遊牧甩了甩手，笑了一下，似乎是很期待有其他人衝出來。
「橫豎都是死！」激起的憤怒讓人們再也把持不住，一大部分衝了出來。
盲目的蟑鼠！
遊牧手中攥起了火球，扔了出去，在爆炸中這些人只能選擇在沙塵中慘叫著騰飛。
轟！轟！轟！
當數十個人在半空中翻轉的時候，墨德雷德哈哈笑了起來：「夕陽下的流沙，啊，多麼漂亮的景象，讓我想起了騰飛的和平鴿！」
短暫的爆炸過後，遊牧便一個個去收取精血，僅存的幾人止不住地顫抖著，再次退到了牆邊，默不作聲地跪了下去。
「你這個醜陋的惡魔！將辛格樂還給我們！」
「如果不是你，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大廳裡只剩下凱洛的叫聲，傅余緊緊閉著眼睛，害怕惡魔會將災厄再次降臨到女孩的身上，他親眼見到了辛格樂的慘死，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接受更悲慘的現實。
數十人的精血將遊牧的虧空終於補充了大概，他在將精血收完之後走到了女孩的身邊，那顆頭顱被他像足球一樣大腳踹開。
凱洛仰視著面前的惡魔，猛地啐了一口，嘴裡又狠狠地罵了幾句。
「哦，粗魯的女孩子，女人雖然有不錯的外表，但她們內心總是這麼的粗魯。」墨德雷德很高興地給遊牧講解女性人類是什麼樣的，以為他會接受這方面的知識，「她竟然想用胸前那可憐的肉球把你夾死，讓你窒息，你死的時候臉會憋得青紫！嗯，你就不對這個放肆的女人做點什麼嗎？」
遊牧白了白眼，根本不理他，領主有些喪氣，「哦，好吧，作為剛才那個小賭局的贏家，我認為你應該用火球將她炸碎！越是美麗的東西，破壞起來也就越有藝術感！」
遊牧低頭看了一眼女孩，「但我認為剛才那個賭局是我贏了，因為他沒有殺了所有的人。」
「天啊，你竟然和一個惡魔領主耍賴！剛才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墨德雷德有點火了。
「但是我理解的就是這個意思。」遊牧聳聳肩。
「無恥！騙子！」墨德雷德停頓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你不是下不了手吧，哦，我覺得我那些憋了一肚子人類可笑的故事，現在終於有機會講給你聽了，人類總喜歡聽這樣的故事，英雄們從怪獸和惡人手中救下了楚楚可憐的公主。」
「既然你定了那個小賭約的籌碼，我只是覺得自己獲勝了，應該悖逆你的意思留下她的性命，而且我認為應該體諒我第一個手下的……」遊牧皺了下眉頭，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個自認為合適的詞語，「努力。」
「哦，真是看不出來，你竟然還會體諒惡魔？抱歉了，剛才那個腦袋是被誰一腳踢走了？」墨德雷德冷笑著，「不過這次我並沒有感覺到你心中的憐憫，讓我還覺得有那麼一點的安慰。」
鮮紅的沙子在地上勾畫著無數朵並不瑰麗的抽像圖，橫七豎八地躺著一些已經看不出頭腳的屍體。
這是一片血肉的盛宴！
「忽然想開了一些事情，心情比較舒爽了。」遊牧冷笑了一聲，一腳將還在咒罵的凱洛踩在了沙子裡，「我覺得有些口渴了，或許我應該在這裡逗留幾天，前面還有很長的路，至少血液的濃稠就不會影響到我的心情了。」
遊牧直接從女孩頭上踩了過去，而可憐的女孩還沉浸在傷痛之中，沙子迷了一眼。
「你知道英雄救下公主之後會做什麼嗎？」墨德雷德沉默了幾秒鐘，「他會叫人把公主一起強暴了，然後分著吃掉。」
遊牧頓時覺得心中什麼也不想了，這樣的童話故事絕對會嚇到一群小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