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三章 故鄉 文 / 先生亂
遊牧沒有回答，朝著最近的魔力收集器的位置去了。
當他破壞了一個魔力收集器的時候，地圖上的一個標記轉而變得暗淡，看來這也是巡查者最初發現有被襲擊的原因了。
這個收集器裡的魔力只有五分之一的存量，如果整個地圖標記的收集器都是這麼點量的話，也最多剛夠他達到上級引能而已。
遊牧猛然發現那兩個巡查者再次出現在他的邪能感知範圍之內！
「來的倒是很快，難道他們還有另外一張地圖？」遊牧想了一下，如果有另外一張地圖的話倒也不奇怪。
然而就在他隱藏邪能退走之時，忽然感覺到對手沒有在他襲擊的地點停留，仍是朝著他追了上來。
暴露了！
遊牧立刻冷靜下來，心想或許只是一場虛驚，朝直角方向跑去。
然而那兩個惡魔同樣彎曲了追擊的路線，離他只有兩百米的距離了！
這麼一停頓，在星空下頓時有兩個黑影出現在可視範圍之內！
「他們怎麼會這麼快就追過來，而且發現了我的行蹤！」
「或許是他們找到了你未乾的血液，鮮血魔法中有一門叫做鮮血坐標的魔法，只要你的邪能等級低於他們，鮮血未乾之前，他們都可以找到你的位置！」
想要重新將隱藏的邪能甦醒是需要時間的，而這個時間，已經讓兩個惡魔來到了他的面前！
他還未做好對付兩個引能惡魔的準備！
「嘿，終於讓我見到了你的真面目，齷齪的襲擊者！」弗斯雙拳相砸，冷笑了一聲。
而諾肯則沒有表現的那麼衝動，而是十分安靜地直立著。
遊牧覺得兩個惡魔的目光彷彿從他的身體中穿了過去，圍繞在身周的壓力讓他戒備地小退了一步。
兩隻手已經開始攥起了火焰。
感能中級，感能上級。
隱藏邪能的時間越長，他復甦的時間就越慢，每一秒鐘，都是等待的折磨。
「看來你不喜歡說話了，嘿，不過我會讓你求饒的時候開口的！諾肯，你不要動手。」
弗斯狂笑一聲，抽出長劍，與盔甲相撞的聲音挑釁意味十足，裸露的皮膚沸騰一般變得通紅。
然而就在這時，一把鮮紅的長槍從弗斯的肚子中穿了出來，伴隨著邪能的狂亂，血液止不住地泉湧般狂噴！
諾肯在頭盔下的雙眼有了一絲嘲諷的意味，在弗斯回頭的瞬間，將兩根鮮血長槍釘在了他的胸口上。
弗斯全身抽搐了一下，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麼，生命力已經迅速的流逝了。
遊牧也是瞪著眼睛，眨了眨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傢伙難道打偏了不成！
我擦，那傢伙怎麼就這麼死了！
諾肯抬起頭，將手指尖的鮮血坐標捏碎，說了幾句惡魔語。
遊牧警惕地打量了一下這個上級引能的惡魔，在他身上，有種與其他惡魔完全不相似的感覺。
更像是一種氣質，奸險的氣質。
「墨德雷德，他在說什麼！」
「他在問候你。」墨德雷德沉吟了一聲，「還有你的八輩祖宗。」
遊牧眉頭一皺，諾肯正鞠了個躬，語氣中倒是特別的和善。
「我看他的樣子，是向我示好。」
「當然了，他有那個癖好，你不懂嗎？」墨德雷德嘿嘿笑了幾聲，語氣中帶滿了奸邪。
「扯淡，跟我說實情。」遊牧總算搞明白了是這個高貴領主的惡作劇。
「別急別急，雜碎，先平靜你同一個領主講話的語氣。「墨德雷德悠閒地說道，「他先問了你的來歷，然後問了你的姓名，之後才問候了你的八輩祖宗，當然，在你一直不說話的情況下，他又先解釋了一下殺死這個可笑小丑的原因，他現在就在講這個……他隸屬於厭襲軍團，哈，不出我的所料，一個一級小軍團而已，這個軍團在前段時間遭到了另一個軍團的蠶食，在主城受到威脅的時候，軍團的主人偶然打開了這裡的通道希望能夠安全撤退，然而卻發現是這麼個破地方，所以在兩個自然月前，只派了一些殘兵敗將來到這裡收集魔力，想要得到些微薄的補給，這位……嗯，他叫諾肯，曾經是一個控能階段的惡魔，在一次極小的戰鬥失敗之後，不但等級跌到了引能級別，還被發放到這裡當巡查者了，這裡只有三個巡遊者和不多的魔力收集器而已，之後他都在抱怨這裡的貧瘠，想聽嗎？」
諾肯忽然受了什麼驚嚇，猛然退了幾步，頭盔下的紅色雙眼，不斷上下打量遊牧，驚叫了幾聲。
「他怎麼了？」遊牧心中憋悶，語言不通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哦，他問你為什麼懂得精神交流。」
「你和他精神交流了！」遊牧吸了一口涼氣，語氣就像是在說通姦一樣嚴重。
「當然了，不然你要一直保持沉默，最後和他打起來嗎？不過他認為我的聲音是你，所以沒有什麼問題。我告訴他隱藏邪能與精神交流都是你的種族天賦，畢竟你這個樣子很難認出是哪個惡魔的分支，相信也會他心中更加沒底。」
諾肯沉默了許久，遊牧知道，如今恐怕腰上的領主正在和他交流，一直保持著戒備的狀態。
這個領主如果紅杏出牆了，我一定要把他甩得遠遠的。
遊牧心中不甘地呸了一聲，開始四處打量哪裡有坑洞可以扔進去。
經過了一段時間沉默之後，墨德雷德不屑地說道：「這位卑鄙的巡查者，因為督軍很長時間都沒有出現，便猜測可能是主城那邊情況不容樂觀，加上厭倦了這裡枯燥的環境，所以想要背叛厭襲軍團，他身邊的兩個隨從對軍團卻太過忠心，所以想要邀請你入伙，將這裡的魔力打劫後，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真的？」遊牧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多了一些不安。
「嘿，你是在擔心我與他聯手嗎？」墨德雷德感覺到了他的異常，說道，「卑微的雜碎，能與偉大的領主同行這麼長時間，你這一生應該認為很有意義了。不過我對你很有興趣，所以不會輕易的捨棄你，況且我很討厭狡詐和背叛，和這種惡魔在一起，只會讓我感覺到噁心。」
說的好聽。遊牧撇撇嘴。
「作為我誠意的見面禮，菲拉的邪能就送給你了。」諾肯優雅地擺擺手，指著地上的屍體。
墨德雷德的精神交流讓諾肯有種心靈震顫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重新考慮了自己原本的計劃，但是遊牧的動作卻十分謹慎小心，讓他不由地想到了少部分後天的惡魔會分裂人格的情況。
惡魔會蠱惑那些有能力的種族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在邪能影響下，幾乎大部分種族的性格都會變得狂妄殘忍，有少部分在接受邪能的影響後，新的精神和舊的理性碰撞下有可能會失去理智，也有可能會出現另一個性格。
精神分裂了的傢伙都捉摸不定，具有一定危險性。
遊牧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咧嘴，看起來墨德雷德的翻譯給了他很大的誤導性，最終遲疑地蹲了下來，小心地將菲拉身上的邪能全部抽乾。
這事情有蹊蹺。
如果是遊牧手中握著地圖的話，這傢伙大可以把他殺了奪回來，可是如今卻示好，誰都知道這些魔力收集器裡的資源有多少，一個惡魔還可以得到些好處，還要兩個分？
遊牧雖然雖然想要把這個麻煩解決了，但是他沒有那個實力。
兩個惡魔之間，一直保持著十米以上的距離，遊牧保持著高度的邪能感知，墨德雷德則在樂此不疲地歪曲諾肯的話。
襲擊第一個魔力收集器很順利，諾肯仍是將這些魔力讓遊牧吸取。
第二個魔力收集器則由諾肯吸取，墨德雷德憤憤地煽動了兩句，看來將白來的魔力拱手讓人很不符合他做事的個性。
兩個惡魔輪流襲擊了大部分採集地之後，遊牧終於感覺到邪能有了要突破的跡象。
達到上級引能，他就有能與諾肯叫板的底氣了！
他不敢將突破展示出來，而是讓流露出的邪能等級保持在原來的狀態。
「希望能夠剩下的魔力收集器能夠突破到上級引能的狀態，這樣或許還有些取勝的希望！不知道火焰引線能不能殺了他！」
「戰勝一個引能巔峰的惡魔？的確有這個可能，不過你首先要想的是怎麼拉開距離，與鮮血魔法戰鬥，這麼近的距離可以讓你瞬間喪命！」墨德雷德饒有興趣地說道。
遊牧雖然不信任領主，但是卻相信他說的話。毫不避諱地打量了諾肯幾眼，這個身穿盔甲的惡魔在行走時安靜從容，沒有一絲敵意，但是如果遇到襲擊，遊牧肯定他有不止一種的應變反擊。
遊牧在觀察他破綻的同時，也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諾肯已經算得上是低級惡魔中的精英了，濁火魔的呆笨，獨角魔的粗魯，在他身上都沒有體現，反而這個類人魔無限與人類沒有區別，而且是一個優雅狡詐的惡魔。
狡詐也算得上是一個稱讚了。
這樣的惡魔構建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遊牧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和期待。
兩個惡魔不急不緩地遊蕩著，遊牧估算繞來繞去也走了幾百公里了。
當地圖上所有採集地的標記都變得暗淡無光之後，終於只剩下了傳送門所在位置的標示。
而遊牧只差一點才能晉級到上級引能的地步，這一點的差距讓他十分窩火，控制邪能的時間越久，他越能明白等級上的差異的重要性。
諾肯遠遠望了一眼，抬頭感歎了一句話。
「終於已經走到傳送門了！哈哈哈哈！」墨德雷德大笑著，雖然他想看一看，但是還是想要將再次看到外界的第一眼留到走出傳送門的時候。
遊牧遠遠望了一眼，一團黑影歪斜在地平線之上，如同一條中華巨龍匍匐在地面之上。
當遊牧看清那個建築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那是一座由巨石搭建的城牆，倒塌的斷壁殘桓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的變遷，如今四周的景物變得荒涼無比，無數鋼鐵城市都不再存在，只有它仍是安靜地匍匐在這裡，在他從未挪動過的原地。
彷彿仍在等要隨時騰空而起，越上九天星空。
遊牧望著那曾經輝煌的萬里長龍，心中的震顫顛倒了無數的時空。
在成為惡魔之後，他第一次見到了曾經記憶中的事物，沒想到卻是這樣的一次相見，也讓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
「這是我的故鄉。」遊牧喃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