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58章 今天，5月20日 文 / 白王珈藍
5月20日。
尼爾刷著牙，瞄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日曆，又收回目光，繼續無精打采地拉聳著死魚眼，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重複洗漱的動作。
「是今天啊……」
莫名地輕聲說了一句，尼爾走出了洗手間往大廳走去。
「喲，早安啊……」
來到大廳，看到圍坐在桌子旁正在吃早餐的各人，尼爾打了聲招呼就坐了下來。
近日，海鳴市陸續出現人口失蹤事件，據不完全統計，這類事件已經發生了十二起，根據受害者的家人所稱，受害者都是在夜晚時分失去聯絡，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聽著電視上傳來的報道，尼爾眼神微微一閃，繼續埋頭吃早餐。
雖然這起事件和暗世界有關，但這些關乎大眾的事情想掩蓋也掩蓋不了，難道讓他們抹消那部分記憶，當做沒有那位家人的存在嗎？或許這樣做對於那些謹守神秘的魔法師而言，是最理所當然不過的做法。
真是令人噁心的做法。
「想不到這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大河一邊喝著味噌湯，一邊看著新聞報道發出感歎。
「嗯，所以你們沒事就給我早點回家，別在外面晃悠……」
「這種事應該是對你自己說才對吧！平時晚上經常出去晃悠的就只有你！！」
聽到艾麗西亞的話，尼爾愣了一下，然後就點著頭。
「人生自古誰無死……」
「你回答的答案為什麼這麼悲壯啊！？」
朱美無語地瞥了吵得火熱的小鬼一眼，也轉頭看向新聞，畢竟家裡都是一群未成年人，作為成年人的她自然要多關心一下這類事情。
「現在的世道還真是亂啊……」
「是啊……」尼爾很贊同地點起頭，「白鬍子的逝世，宇智波斑的出現，舊時代維持的平衡已經被完全打破，接下來的新時代，還真不知道會亂成怎樣呢……」
「誰在跟你說這些啊！別老是看jump！！以後一夏也會變成你這種笨蛋的！！」
千冬一把奪過一夏手中正看得津津有味的雜誌，無視了一夏一臉的哀怨。
「放心吧，我也有看sunday的……」
「還不是一樣的性質嘛！？」
「姐姐，我不會變成哥哥那種笨蛋的，到了哥哥這個年齡我就會從jump畢業的……」
「你小子說誰笨蛋啊！男人可是到死都要保持少年之心啊！！我到現在還打算去找失落的寶藏one_piece的！對吧，船員蒂法！？」
「我管你啊，你自個兒去找！白癡船長！」
「不要這麼說嘛，成為海賊王是每個少年少女的夢想，畢竟從內心深處都呼喚著每一個人去保護世界……」
「都去當海賊了，就別給我整保護世界這種事情啊！！那是世界政府的責任！！」
「還有革命軍！！」
「他們哪裡是海賊啊！！」
花月看著這日常的一幕，微微地輕笑著。
「呀咧呀咧，原來蒂法也這麼有研究，看來你也沒少看jump啊~~~」
被花月促狹地捉弄，蒂法的小臉微微泛紅。
「我只是無意間翻到而已啦！！才沒故意去看的！！」
「想不到蒂法居然是傲嬌呢……」
「千冬你說什麼啊！」
「誒！？蒂法有這屬性的嗎！？我怎麼沒觸發過！！」
「你這笨蛋給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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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關處，尼爾正彎身綁著鞋帶，手指飛快地舞動，很快，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就躍於眼前。
「搞定。」
尼爾拍拍手，就起步伸手去拉門。
「尼爾！」
聽到這聲音，尼爾回頭一看，就看見蒂法小跑著過來。
「我可沒帶錢哦！絕對不會買遊戲的哦！！」
尼爾立刻翻起兩邊空蕩蕩的褲袋，一臉苦逼相。
「……」
蒂法差點被他氣暈。
不過說起那些遊戲，蒂法有些來火了，無論是臉皮上發熱，還是精神上迫切想幹掉他。
「沒跟你說這個……」蒂法小小的翻了個白眼，語氣忽然變得有些猶豫，「尼爾，今天，要不我……」
蒂法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尼爾舉手打住了。
「今天就讓我一個人吧……」
尼爾咧開嘴，展露一個陽光的笑容，蒂法想繼續說下去的話頓時被掐在喉嚨，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也不知道怎麼回應。
「今天我就不回來吃飯了，你們自己搞定吧，還有，不要再用廚房玩爆破了……」
尼爾擺擺手，就笑著打開門邁出腳去。
然而，他的腳跟還沒觸地，就感覺到自己空餘的一隻手忽然被拉住，微微發力令他身子向後輕輕仰去。
還沒等他搞明白，一陣溫熱又有點濕潤的柔軟感在自己的臉頰清晰地傳入腦海中。
不過這感覺沒有持續多久就消失了，那絲絲的溫潤似乎在空氣中散去。
——可惜啊。
心裡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呃，蒂法？」
尼爾摸了摸臉上被吻的地方，眼神詫異地看著臉蛋緋紅的少女。
「你別瞎想，剛剛你知道是什麼意思的！」
蒂法被他這麼盯著，臉色都紅的幾乎滴出血來，甚至呼吸都彷彿有窒息的感覺。
「要出門就快點消失！」
連忙把尼爾推出門口，蒂法在門邊凝視了他幾秒，嘴唇輕輕的動了。
「生日快樂。」
然後，門唰一聲地拉上了。
尼爾撓撓頭，無奈地笑了笑。
這樣的生日禮物，還是第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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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衰爆了。」
看著眼前的蘿莉，尼爾小聲地嘀咕了一下。
「喂！你當我耳聾啊！！！」
紫發蘿莉眼梢上吊，怒氣值max。
「沒有……」尼爾搖著頭否定，很認真地盯著眼前的蘿莉，「我是專門說給你聽的，杏同學。」
接著，他眼角抬都沒抬，施施然地抬起手，一本鮮紅色皮革的精裝字典以宇宙第三速度落入手中。
哦呵呵，就算是紅有角三倍速也奈何不了哥的夢幻左手！！
「杏同學哦，別以為進步就只有你一個人啊……」
尼爾露出一抹輕蔑的笑，眼珠上移，雖然人並不比對方高多少，但還是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瞰著面無表情的杏。
「你很想死是嗎？」
「你以為我還會怕你嗎！倒是你，你的庫存還夠嗎！？」
「放心，幹掉你絕對夠了……」
就在尼爾見鬼的目光下，杏的雙手上多了不下十本的對軍用的字典。
「……」
這傢伙到底把字典塞到哪個異空間去啊！她丫的裙子是多啦美的四次元口袋嗎！？
直到膝蓋中了一本字典，尼爾才發現自己的渺小。
「有破綻！！！！」
而尼爾正因為膝蓋中箭而趴在地上的時候，就聽到一聲嬌喝，抬頭一看，就看見一本比之前所見都要厚實幾倍的硬皮字典在視野中放大。
「等等——！！好痛！！角！！杏大人，角！！會死人的！！這麼硬的書角也會變成凶器的！！唔啊啊啊！！！」
才見面不到三分鐘，就被人血祭了。
然後，沒然後了。
「因為他已經死了。」
杏雙手後背，極具高人風範。
「你才死呢……我說你是真的想殺了我啊？」
尼爾捂著發紅的鼻子站起來，剛剛那一擊還真不是開玩笑的，連他都有點輕微腦震盪，這母猩猩是哪部電影裡的金剛和人類交配生下來的嗎！？
杏本能地感覺到某人內心中在說著一些超級失禮的話，她冷冷地哼了一聲。
「這不是明擺的嗎？」
「至少給我掩飾一下啊！！別以為我不會報警！！」
「放心，那時候只要說你這個老師對自己的學生伸出罪惡之手就可以了，相信大家會相信一個柔弱的小女孩的話……」
「你丫的還真是若無其事地暴露了人性的黑暗耶！！給我像一個單純的十歲小學生啊！！」
「警察叔叔，這裡有壞人！」
「會哭的，最上恭子在這演技面前絕對會感動的哭的！！」
「話說你在這裡幹嘛？感覺你今天好像怪怪的……」
杏想起來今天她剛好出來買些東西，就在路上遇到了在大街上閒逛的尼爾，那時候他看上去好像漫無目的。
「我在尋找命運中注定的人啊……」
「請你找到七顆神奇的寶珠，把神龍召喚出來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像是那種苦逼到連戀愛都要向神大人乞討的傢伙嗎！？」
「沒關係的，就算是你，總會有一頭雌性動物會看得上你的……」
「唔哦哦，心裡的某個地方被狠狠地刺穿了！！！」
看著尼爾痛不欲生的樣子，杏無奈地歎了口氣。
「笨蛋老師，沒什麼事我就走了，你繼續瞎逛吧……」
杏轉身欲走，卻被尼爾抓住了衣角。
「喂！！你幹什麼啊！！別以為我不敢報警啊！！」
「別套用我的台詞啊！！」尼爾鬆開了手，然後搓著雙手，帶著一絲討好的笑容，「那個，杏同學，我今天沒錢吃飯，能不能讓我去你那裡蹭一頓。」
而他剛說完，杏的臉色就突然冷了下來，盯著他的視線也是冷冰冰。
「我可不想讓家裡人知道你是我的老師。」
「……」
好的，他很明白，這裡面絕對沒有任何曖昧關係，單純的是他作為老師這一身份被杏毫不留情的否定了。
「好吧，只是開玩笑而已……不過杏同學你作為一名學生還真是失格。」
忍住想哭的衝動，尼爾還硬撐著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
杏懶得吐槽他了。
到底失格的是誰才對啊，無節操老師。
「我說你啊，其實有想去的地方吧……」
杏歎了口氣，用一種平靜的眼神看著他，淡淡地說道。
「想去的地方？」
尼爾眨眨眼，好像是在問她，也像在問自己。
「嘛，只是感覺而已，隨口說說……」
杏聳聳肩，而尼爾則是輕輕一笑，對著杏擺擺手，就越過她離開。
「今天還真是多謝你了啊，籐林杏。」
漂亮的眼睛映著那慢慢遠去的背影，杏輕輕地拂過紮在側邊頭髮上的純白的緞帶，嘴裡輕聲地嘟囔。
「莫名其妙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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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壯的樹幹上，延伸出許多的枝條，青蔥的樹葉間依稀透露著繁星的淡光。
「看來我的生物本能退化了不少呢……」
坐在篝火前的少年，如是說。
是啊，想不到現今人類都把遠古人類的本能能力都遺忘掉了……
「果然要打開基因鎖才可以嗎？」
老大，收到主神空間發來的邀請了，要確定嗎？
「好……」
「好你個頭啊！！！！」
一陣寒風在後腦勺掠起，少年猛地低下頭，而一隻有力的手剛好從腦袋上劃過。
「你們在搞什麼東西啊！！為什麼要在世界樹下面燒烤！！而且為啥要去主神空間啊！？哪來的主神空間啊！」
涅吉收回揮空的手掌，看著自己奇葩的弟弟，以及他那奇葩的魔導器，一陣頭大。
這兩個傢伙湊在一起就真的是二貨了。
「喲，涅吉你來啦，你要醬油還是鹽？」
尼爾抬起頭看著涅吉，指了指手中正用樹杈燒烤的食物。
「啊，我要醬油……不對！你們在幹什麼啊！在燒什麼東西啊！！」
「麻雀啊，我剛剛可是抓的很辛苦的，嘖，看來得給狩獵這個技能加一下點呢……」
「之前說的本能就是指這個啊……我擦！你居然抓麻雀！？你是深山的獵人啊！！」
涅吉一頭黑線。
「沒辦法啊，我還沒吃晚飯呢……」
尼爾甩了一個你好笨的眼神，涅吉頓時火冒三丈，眼角直抽。
「有誰會在學校裡打獵做晚飯啊！？」
「別說那麼多啦，你也來吧，一起來營火……」
「你丫給我燒成灰吧！」
涅吉兩眼發黑地吐槽。
在草地上弄篝火，這王八蛋就不怕把世界樹燒成灰嗎？要是出了事把他給火葬了都搞不定。
「話說怎麼沒人過來阻止你？」
涅吉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篝火，無語的很。
學校的巡邏隊打醬油去了嗎！？這裡正存在一個不小心就會變成火葬場的危機呢！！
「我這裡下了結界，沒注意的話是看不見我們的……」
尼爾翻了一下手中被燒得發出香味的麻雀，很是滿意地點了下頭。
「看來在這燒烤方面我還是蠻有天賦的，沒枉我加了那麼多點……」
「你他喵當這是sao嗎！？還可以料理技能加點！？」
沒有專用的吐槽役在這裡，涅吉只好親自上場發揮著吐槽役的作用，他望了一眼尼爾被火光映得通紅的臉龐，就托著下巴專注地望著篝火。
「說起來，今天是5月20日呢……」
望著篝火一躍一躍向上跳動著，涅吉的眼神變得有些飄忽。
「所以我才來找你啊……」
尼爾把燒好的麻雀放到到嘴邊一嚼，同時拿起另一隻遞向涅吉，「要不要？」
「你還真的吃啊……」
涅吉無奈地看著開始啃起來的尼爾，這傢伙還真是大森林裡面的獵人啊。
「難道你當我玩玩啊！！你要知道這兩隻麻雀也是有父母的，搞不好他們還是夫妻！他們為了我們獻出了自己寶貴的一生，難道你就想置之不理糟蹋掉嗎！？」
「那你還把它們抓住燒了吃！？」
「因為我的愛啊，愛慾和食慾只是一線之隔……」
「你是殭屍禮彌嗎！？」
「很浪漫吧……」
「浪漫個鬼啊！在你這裡哪能看到浪漫這個詞語啊！？笨蛋倒是很清楚地體現出來了！」
打鬧著的時候，尼爾也完成了自己的晚餐。
「話說涅吉你沒有跟大姐他們說今天是你的生日嗎？」
尼爾把火一滅，看著飄散著著余煙的灰燼，紫色的眸裡彷彿有煙霧漫過。
「也是你的生日……」涅吉看了他片刻就把視線轉移回來，回答著他之前的話，「我沒跟她們說，你不也沒跟家裡的人說嘛，因為我們都不太喜歡自己的生日……」
每逢生日，會想起很多的事情。
但是，並非快樂的回憶，而是一幕幕悲傷交疊的畫面。
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們也曾有慶祝過自己的生日，和他們的姐姐，三個人小小地慶祝。
——姐姐，爸爸和媽媽呢？
那個時候，年幼不諳世事的他們，總會問。
但是，他們都清晰的記得，姐姐回答他們的，是一個帶著哽咽的微笑。
不懂為什麼姐姐會這樣笑。
不懂為什麼別家的孩子都有父母一起慶祝，而他們，卻只能如此。
不懂，不懂。
也無答案。
只能祈禱，期盼著將來的生日，可以和父母一起渡過。
那時候的回憶，雖然有著快樂，但更多的，是一抹無以彌補的遺憾。
直到那個雪夜之後，他，還有他，都沒有再慶祝過屬於他們的生日。
只有悲傷的生日，他們都不想渡過，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就像兩隻互舔傷口的幼獸。
尼爾輕輕地掃過涅吉落寞的側臉，轉過身，倚著他的背，微微仰起的頭，注視著深遠的天空，還有閃亮的星辰。
「吶，涅吉，生日的時候，你會想起什麼？」
聽到背後傳來和聲音，感受著背上那彷彿整個人重量的壓感，涅吉也抬著頭，輕輕地靠著尼爾，仰望著星空。
「一般是父母吧……不過，我們的母親會是一個怎樣的人？」
回想起來，涅吉似乎沒有聽說過任何關於母親的事情，他所瞭解的都是關於父親，他和尼爾的母親，彷彿沒有存在過，好像故意不讓人知道。
但無論如何，他都想知道自己的母親。
哪怕是一點點的小事也好。
「我們的母親……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吧……」
耳邊，幽幽傳來，熟悉的呢喃。
涅吉微微轉過頭，對於尼爾的話有些疑惑。
「尼爾知道母親的事情嗎？」
「誰知道呢？不過……」
掛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尼爾緩緩地閉上眼，後仰，更加貼緊身後的涅吉。
「她是一個很漂亮的人……」
「是嗎？」
涅吉也不知道他說真說假，不過，只要相信就好了，輕輕地彎起嘴角，遙望，恍如淚花的星華。
「涅吉……」
「嗯？」
「生日快樂。」
涅吉的瞳孔微微收縮，緩緩瞇起眼，熟悉又陌生的心跳漸漸傳入自己的心中。
他笑了，很溫柔，純粹的溫柔。
「生日快樂，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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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生日快樂，此刻我的心情猶如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