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7章 為伊而戰 文 / 白王珈藍
此話一出，馬上冷場。
嘛，沒辦法不冷場吧？
哪有人開口就說這種完全破壞氣氛的話啊……
無論是阿斯拉上的工作人員，還是在時空庭院的普蕾西亞，都被那突然的一句弄得有些愣然。
就連那如同破碎人偶般的菲特，眼神在那瞬間閃過一道古怪的光芒。
「你不吐槽會死啊……」
良久，回過神的克羅諾撐著額頭，無奈。
真不應該期待這混蛋能夠好好地嘴炮一回啊……
【難道尼爾是為了菲特才這麼做的？】
奈葉注意到身旁的菲特似乎有了一丁點的精神，不禁覺得那個人是故意這麼做的。他的行動，總是為了身邊的每一個人。
真是……
「誒？我覺得楊教授的電擊很有用啊！」
「…………」
那個混蛋，肯定沒有為別人著想的意思……
會相信這種傢伙的人，還真是個笨蛋呢……
「嘛，不扯了……」尼爾收住了之前的吐槽，回頭看著螢幕，冷然說道，「吶，普蕾西亞，你不覺得你現在所在的事很愚蠢嗎？」
尼爾看著肆意宣洩著對菲特的憎恨的普蕾西亞，滿臉嘲諷。
「你說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一聽這話，普蕾西亞的心底處再次被觸怒，臉色變得猙獰起來，眼中的寒光彷彿穿過了螢幕，讓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森冷。
面對普蕾西亞透過螢幕直射而來的憤恨目光，尼爾只是選擇無視，而臉上卻勾起了一絲笑意，那就如嘲笑般。
「無能者的呻吟……失去了女兒的你，不正是用著這種可憐又可悲的姿態在宣洩著嗎，普蕾西亞……」
尼爾半睜著眼，靠著冰冷的牆壁，冷漠地宣告著，漠然的眼神，彷彿看透了普蕾西亞所要做的一切。
「你懂什麼！？你知道失去了艾麗西亞的我的感受嗎！？」
悲哀卻無力的嘶吼，讓尼爾響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失去所愛之人，對世界的憎恨，對自己無能的絕望，只能追逐著那不存在的幻影。
「何等的無力啊……」
因為愛，所以選擇逃避。
無論是普蕾西亞，還是自己，一直都在逃避而已，逃避過去的時光，逃避他人的愛。
尼爾無奈一歎，隨即望向螢幕上的普蕾西亞，「你的感覺，別以為我未曾經歷過……我所經歷的悲傷，比你多的更多……」
苦澀的歎息，有著悲傷幽幽。
奈葉看著那顯得有些陌生的尼爾，那沉浸在過往的姿態，正是自己想觸摸的真實，只是，對她而言，實在太遙遠了。
那遙遠，就連一句安慰的話也傳遞不了。
因為，不瞭解……
「算了，有些話還是當面和你說比較好，而且，你讓我很不爽……」
尼爾的眉宇間漸漸有了一絲憤怒，他轉過身去，望著地上眼神空洞的菲特，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輕輕地把手放在菲特的頭上，就這樣安靜地表達自己微弱的心意。
他能做的，除了戰鬥，就只有這樣了。
心思緩緩流轉，自己曾經一度捨棄的劍，這一次，將要為了別人而揮嗎？
為伊，劍動。
自己會做這種事，是多久以前了呢……
「尼爾……」
一旁的奈葉輕聲喚道，尼爾目光微移，就看見了少女眼底那縷擔憂。
「沒事的……」
輕輕一笑，心思散盡。
無需想那麼多，只要知道為何而揮動自己的劍就可以了。
「這、這些是什麼啊！？」
一直監察著時光庭院的艾米，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在庭院內出現了眾多魔力反應，數量有十，二十，不，已經將近一百了，還在持續上升中……而且，等級全部都是a級的。」
螢幕中，一座座巨型鎧甲，不斷的從地面浮出。原本毫無防禦措施的道路，剎那間就被它們高大的身影所鋪滿。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來妨礙我們的旅程……」帶著艾麗西亞的培養槽，普蕾西亞慢步走回了王座大廳，「我們，就要啟程了……前往那遺失的都市－－阿魯哈扎特。」
漂浮的九顆聖石之種，在旋轉中散開，圍成一個巨大的圓……
「難道說……」
普蕾西亞的目的，已經很清楚了。
「我們要利用這股力量出發，去尋找一切……尋找我和艾麗西亞失去的一切！！」
然後，光芒炸裂……
螢幕……確切的說，應該是時空庭院，整個晃動了起來。
如同脆弱的沙堡，在劇烈的震盪下開始崩落。碎落的石片，掉入那無境頭的虛空之中……
「次元震發生！中等規模以上。」
「對震動防禦，開啟空間防護罩。」
琳蒂迅速做出反應。
「已經確定，九顆聖石之種被啟動，次元震……還在持續增強中。」
「維持和庭院間的可傳送距離，向影響較弱的空域移動。」
「明、明白！……震動係數擴大，這樣下去會引發次元斷層的。」
即使琳蒂艦長和艦橋人員們有條不絮應對著，眼前的狀況，已經不容樂觀。
「阿魯哈扎特……」
「太亂來了……」
「克羅諾。」
「艾米，立刻給我傳送，我要去阻止她的！」
克羅諾頭也不回地往傳送門跑去，必須阻止那個人。
沉眠著遺失的禁斷秘術的遺忘之城，阿魯哈札特，即使到達那個地方，難道可以挽回那些已經逝去的時光嗎……
正如尼爾所說的，一個天真又悲哀的女人……
「先送菲特去休息吧……」
尼爾看了看螢幕上那個發動了聖石之種的瘋狂女人，就讓奈葉她們送菲特去醫療室。
「尼爾，你去哪裡？」
扶著菲特往醫療室走去的奈葉，發現尼爾正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個方向，是克羅諾剛剛離開的方向吧……
「我去上廁所……」
尼爾背對他們幾人，揮揮手，漸漸走遠。
奈葉看著尼爾的背影，心思如電，她轉頭對阿露芙說，「阿露芙，菲特就交給你了，我要去幫尼爾！」
「這個，我也去吧……」
阿露芙也知道那個小鬼要幹什麼了，作為菲特的使魔，她自然也想出一分力。
「你還是留下來吧，阿露芙……」尤諾否決了阿露芙的要求，隨即望向奈葉，「我跟奈葉一起去，菲特還需要阿露芙你照顧的……」
「……我知道了。」
奈葉和尤諾轉身就往尼爾的方向追去，很快，幾人就會合了。
「你們……」
尼爾頓了一下，略微詫異地看著二人。
「我也想為菲特做一些事，所以……」
「這種耍帥的事可不能讓尼爾你一個人做呢，我可不想一直在你心目中當一隻廢材雪貂呢……」
看著兩個人的眼神，尼爾輕輕一笑，就繼續往前走去。
「那就走吧……」
「嗯！」x2
路上，尼爾他們遇到了趕往傳送門的克羅諾，瞭解了事情的狀況，四人一起趕往傳送門。
光芒閃過後，尼爾一行人就來到時空庭院前。
眼前林立的巨型魔導機器人，尼爾他們不由得停下腳步。
「真是麻煩的傢伙呢……」
尼爾皺皺眉，之前他心情就一直不太好，現在看到這一大堆的機器人，心情顯得煩躁，眼神也變得不善……
「尼爾……」
奈葉有些擔心地看著尼爾，害怕這樣子的他會出什麼事。
「嘖，你們退後，這些東西我來解決……」
尼爾對著三人說了一聲，就獨自一人站在前方，手中緊握著安德勒斯。
「安德勒斯，模式變換，帝伊塞德……」
「瞭解！！」
【雖然可以猜測到你在維護著菲特……為了讓她跟你撇清關係……】
「但是我就是覺得不爽呢……」
尼爾一聲低吟，隨即舉起手中的型態變化後的安德勒斯，對著前方的敵人。
「安德雷斯，準備，目標鎖定！！」
「瞭解，限制解除，魔力最大限度聚集，目標全數鎖定！！」
在炮身上出現了一個小屏幕，其中不斷跳躍的線條，將所有浮現的紅點囊括其中，顯然是把所有機器人都鎖定。
「都見鬼去吧！！」
尼爾將蓄力完畢的安德勒斯擺在身前，數十道甚至接近百道的光束猛然射出，追著目標而去。
「銘刻審判（engraved_trial）！！」
轟————
轟轟——————
激烈的爆炸聲不斷響起，讓整個時空庭院都再次劇烈地震動著。
「呃，太猛了……居然全數命中……」
克羅諾第一次看到尼爾出手，不禁被他現在的實力嚇住，口一張一張的。
「不過他不是我們世界正統的魔導士，為什麼會使用魔導器呢？」
克羅諾倒是想起另一個疑問，但情況緊急的現在沒有人給他解答。
「好了，走吧……」
尼爾似乎舒了口氣一般，語氣也變得平緩了。
四人穿過碎石走進去，向王座大廳進發。
庭院內部，破碎的地板下，似乎有著什麼東西的閃動著。
「小心不要掉下去了，那些碎片下方是虛度空間，是一個任何魔法都無法發動的空間……飛行魔法也會被解除。一旦掉下去，就會被拉到重力的深處，再也出不來了。」
察覺到奈葉對腳邊這些東西的在意後，克羅諾為她解釋了起來。
「我會小心的……」
奈葉聽到克羅諾的解說後，更為小心地提防著周圍的環境。
【虛數空間……】
「掉下去的話，不是沒有出來的可能性。只是不知道會被扯到什麼樣的地方去而已，到最後，大概會在某個空間掉出來吧……」
尼爾看了看下方的未知地帶，淡淡地說道。
「誒？你知道？」
克羅諾有些驚訝地看著似乎對於虛數空間甚為瞭解的尼爾，沒想到他會知道這些事情。
「嘛，以前遇到一個很擅長使用空間的傢伙，她跟我提過下這些……我也是個好學生，自然會好好聽話的……」
尼爾輕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但又懷念的色彩。
只是，另外幾人則是想到，做這個傢伙的老師，會很辛苦吧？
「是嗎……」
克羅諾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下去，一行人沉默地前進。
彭——
克羅諾一腳把大門踹開，只是門後已經等候著不少的魔導機器人。
克羅諾看到側邊有著一條通往上方的樓梯，就對著奈葉他們說，「這裡我們兵分兩路，你們先上去封印黑洞……」
「那克羅諾你呢？」
奈葉看著眼前的一大群敵人，不禁擔憂地問道。
「我要到普蕾西亞那裡去，逮捕她，是我的任務……」
克羅諾瞄了奈葉一眼，就把魔導器對準前方的敵人，「現在我來殺出一條路，然後你們衝過去！」
「我也留下來好了……奈葉，你一個人要小心……」
這時尼爾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他站到克羅諾的身旁，舉著手中的帝伊塞德，輕聲叮嚀著奈葉。
克羅諾看了一眼身邊的尼爾，沒有反對，轉頭繼續盯視著敵人。
「嗯，那拜託你們了……」
奈葉也同意了克羅諾和尼爾的意見，她拉起尤諾飛起來，隨時向前衝去，而克羅諾也開始準備魔法轟擊。
「break_impulse（破碎脈衝）。」
藍色的光波瞬間射出，直接轟出了一條通道，此時奈葉就抓起尤諾急速向前飛去。
「尼爾，克羅諾君！你們要小心！」
聽到奈葉的囑咐後，尼爾和克羅諾都對著她抬頭露出一個令她安心的笑容，隨即繼續面對自己的敵人。
「嘛，雜魚還真多啊……」
橫掃了一會兒後，這裡的機器人還是源源不斷地湧出來，這樣打下去，尼爾和克羅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普蕾西亞。
「wing－mode！」
手中的魔導器再次變化，形成一對純白的翅膀，在尼爾的背後高高揚起。
「叛逆……」
一聲低呼，手中悄然出現了自己一直慣用的兵器，叛逆大劍，感受著那份熟悉的冰冷，尼爾嘴邊不自覺地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他雙手握劍，高速飛動。
「克羅諾，你有聽過兵貴神速這句話吧？」
「呃，聽過，怎麼了？」
克羅諾點點頭，心中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那這些雜魚就拜託你啦……」
「誒！？」
聽到這話，克羅諾往尼爾看去，只見尼爾舉著劍，雙翼一震，整個人帶著狂暴的魔力如同利箭一般將攔路的機器人撕裂，直直往內部衝去。
「喂！你就這樣跑啦！！！」
克羅諾大聲喊著，只是已經攔不住遠去的尼爾了。
「嘖，這下就麻煩了……」
克羅諾看著圍上來的機器人，不由得有些苦惱，不過還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接著幹掉這些傢伙。
「我也要去！去撒播能量穩定的種子，消減次元震的振幅！」
阿斯拉上的琳蒂看著螢幕上的狀況，立刻站了起來，對著艾蜜說道，隨即也前往傳送門。
一路狂飆的尼爾完全無視了周圍的障礙，一直往庭院的深處飛去，那雙翅膀帶起的魔力風暴，以及劍尖纏繞而成的螺旋氣流，直接將攔路者粉碎。
而深處內部的普蕾西亞正帶著培養槽，開始施展次元魔法，打開通往阿魯哈札特的道路。
「很快，我們就能找回失去的時光了，艾麗西亞……」
普蕾西亞溫柔地看著培養槽中的艾麗西亞，輕輕地撫摸著外殼，彷彿觸碰到艾麗西亞一般，極盡溫柔。
望著艾麗西亞的樣子，普蕾西亞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另一個擁有著相同樣貌的女孩，她的另一個女兒，菲特。
只是，為何還會想起那個人偶？
因為愧疚？
因為憎恨？
還是，因為愛著？
「不對，都不對……沒有人可以阻止我的……」
普蕾西亞低著頭，讓腦海中那些無聊的思緒通通揮散，她的女兒只有一個，就是艾麗西亞，自己絕對不會對那個孩子產生感情的。
「我們走吧……艾麗西亞……」
普蕾西亞的臉上再次浮現瘋狂之色，她轉身看著下方的帶著詭異色彩的虛數空間，那裡，將會打開通往阿魯哈札特的道路。
「嗯？」
普蕾西亞似有所覺，轉頭看向另一邊，正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時，那裡的牆壁突然破碎，刺耳的巨響，並揚起一大陣塵霧。
「普蕾西亞！！！！」
自塵霧中，一聲怒吼遙遙傳來。
「哦，是你……來了嗎……」
普蕾西亞靜靜地看著那個緩緩走來的少年，手執銀白的魔劍，如同天使般的雙翼，矛盾而完美的身姿。
「尼爾·史普林菲爾德……」
那是，少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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