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0章 尼爾的路 文 / 白王珈藍
在學園中揚起的風，總是有著別樣的溫柔。
也許是因為這裡有著從未感受過的溫暖吧……[|com|]
放學後，尼爾來到天台上，靠著牆壁，看著那從未變化過的景色，眼神沒有半分波瀾。
就這樣，心在時間中平靜地流淌而過。
雙眼閉合，假寐中的尼爾感受著柔風的舒爽，腦海中想著菲特的事情。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該不會又受到懲罰吧……】
【中間應該發生了什麼事情……作為母親，不可能會這個樣子的……】
尼爾睜開眼，看著那蔚藍的天空，輕輕一歎。
「母親嗎……」
【艾麗卡……會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正在尼爾想著自己從未見過面的母親的事情時，天台的門被打開了。
「尼爾！你終於回來啦！！」
「嗯……你怎麼找到這裡來，涅吉？」
來者正是涅吉，他收到尼爾回來的消息後，就過來這裡找他，不過尼爾奇怪他怎麼能找到自己。
「因為這裡是學校裡除了世界樹外離天空最近的地方啊……」
涅吉微微一笑，就坐在尼爾的身邊。
尼爾不禁愣了一下，隨即輕笑一聲，沒有接話。
「這幾天你幹嘛去了？」
涅吉坐下後，跟尼爾一樣靠著牆壁坐著，側著頭問他。
「嘛，以前跟你提過的，聖石之種的事情，不過快完事了……」
尼爾雙手抱在腦後，閉著眼跟涅吉說道。
「是嗎……要幫忙嗎？」
「不用了，剩下也沒什麼事了……倒是你好好修行吧……」
「知道了……」
「…………」
「…………」
二人之間短暫的沉默，一個閉著眼，而另一則望著天空，只是都在思考著各自的事情。
「吶，尼爾，這個暑假我就會到魔法國去找父親的線索……」
「嘛，這個不是在古奈爾的茶會之後就決定好了嗎……」
尼爾雙瞼微微睜開一條縫隙，斜睨著旁邊的涅吉，心裡也沒什麼意外。
這條路，涅吉遲早會踏上的……
「嗯，所以現在，我要更努力才行……為了追上他的背影……」涅吉十指下意識地用力緊扣著，片刻後，涅吉眼神略微古怪地看著尼爾，「尼爾，你好像都知道耶？」
「是啊，怎麼了？」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
涅吉氣鼓鼓地看著尼爾，明明關於父親的事他也很在意，尼爾卻不告訴自己，這是他不能忍受的。
明明他就比任何人都要瞭解自己是何等的嚮往父親……
明明他就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何等在意父親的生死……
涅吉的想法，尼爾很明白，但他也有著自己的打算。
看著涅吉那張有些孩子氣的臉，尼爾輕輕地笑了，「過早告訴你這些也不好，會影響你的……不過在學園祭之後你也成長了，所以現在的話倒是沒問題……不過我知道的也不多，不會比古奈爾多就是了，你想知道的還是去問他吧……」
「真是的……你怎麼把我當成小孩子啊……」
聽到尼爾這麼說，涅吉也知道沒什麼好問的了，就坐在一旁繼續看著很少認真觀察的天空。
天空，原來如此深遠，原來如此觸不可及……
尼爾，一直在嚮往著那裡嗎？
涅吉的心神不禁被那遙遠的彼方所吸引，注視著那片尼爾曾經仰望的景色。
尼爾並不知道涅吉在想什麼，相反，他此時仍被菲特的事情所煩擾，越想，心神，越發不寧。
或許，他在等著一個答案……
「涅吉……」
「嗯？」
聽到尼爾的聲音，涅吉疑惑地扭過頭看他，只見他眉宇間有些愁緒，彷彿被什麼事情困擾著。
「如果，如果父親讓你做一些壞事，你會怎麼辦？」
「誒？怎麼會？」
「我說如果啦……」
「這樣啊……」
涅吉歪著頭，思考著尼爾這個問題，作為英雄的父親，不可能會讓自己做壞事，但若果真的如此，那自己……
不，答案早就知道了……
「會哦！」
涅吉對著尼爾展顏一笑，只聽見他說，「因為我很喜歡父親，而且，我相信著父親！」
尼爾聽到涅吉的答案後，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又笑了，此時他笑得很輕鬆，剛剛的煩惱彷彿都消失不見了。
「對啊……根本沒什麼好考慮的……」
【那麼，接下來的，就是當面跟普蕾西亞好好聊聊了……】
「時間差不多了，該去師傅那裡了……」涅吉站起來拍拍衣服，轉頭向尼爾問道，「尼爾要一起來嗎？」
「依文那裡嗎？」
尼爾想了一會，還是決定和涅吉一起去，他心裡也有些事情想問一下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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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的轟鳴聲一直持續不斷地響起，只見爆鳴發出之處，都是碎石塵土亂飛，不時，有著耀眼的光芒閃過。
「嗚啊！！」
涅吉再次被正面衝過來的茶茶零擊飛，茶茶零得勢不饒人，魔力凝聚成箭不斷轟在涅吉的周圍，涅吉身子雖然站在魔杖上，但是還是不可避免地倒飛而去，同時周圍儘是四處飛揚的碎石，視線不由得被蒙蔽。
而在涅吉側邊不遠處的茶茶丸，雙眼頓時放出鐳射光線，，如同奪命之箭飛來。
「哎呀呀，茶茶丸你是cyclops（x戰警中的獨眼狼）啊，居然能夠兩眼開炮，嘖嘖，這就是現代科學嗎？」
「…………」
面對這兩道光線，涅吉掌中集中魔力，在光線逼近之際，一記橫揮，頓時改變了光線的方向，繞過他向後方射去。
只是，攻擊仍沒停止，茶茶零手中舞動著那把大剪刀，卡嚓卡嚓地向涅吉衝來，嘴裡不斷發出低沉的笑聲。
「嘻嘻，沒用的傢伙~~我剪~~我剪剪~~」
「啊咧，茶茶零你是萊特博士製造的剪刀人嗎？我還以為你是依文潔琳的傑作呢……嘖嘖，那傢伙還自稱人偶師呢~~」
「…………（#）」
涅吉瞬動躲過那道襲擊，同時右拳轟然刺出，全身勁力透過崩拳迸發，將茶茶零瞬間擊退，只是，最後的攻擊才剛剛到來。
「小弟，你背後充滿空隙哦……」
清冷的笑聲讓涅吉心中驚覺，身後傳來的壓迫感，讓剛剛發完力的他停滯了下來，額頭開始冒出冷汗，眼梢微微向後掃去，只見依文高舉著一把大刀，冰冷刺骨的魔力正源源不斷地從刀身上發出。
「哦哦！！！好強的靈壓！！！依文要用那把翻版的大菜刀用出月牙天沖嗎！？還是說要卍解呢！」
「…………（###）」
更加響耳的爆炸聲瞬間響起，場地已經被無盡的塵霧瀰漫，看不見裡面的狀況。
「啊啦啦，都掛掉了？」
「你才掛了呢！！」
依文轉眼就從那飛舞的塵粉中出現，只是現在的她正滿頭青筋地盯著某人。
「你這傢伙來這裡幹什麼啊！？」
「看涅吉修行啊……怎麼了？」
尼爾歪歪頭，不解地看著依文。
「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你這混蛋坐在一邊就不說了！但是你就不能閉上嘴嗎！？剛剛在修行的時候，你這傢伙不要老是說些欠吐槽的話啊！！你是不是天生欠吐槽啊！！！」
依文吊起眼梢，惡狠狠地瞪著尼爾，不過尼爾倒是覺得她這個樣子很可愛。
就像一隻發怒的小貓咪……
「我這是在為你們打氣的說……」
尼爾搖頭晃腦地回答著。
「打氣！？去死！！！哪有人像你這麼打氣的！！還坐在這裡一邊吃薯片一邊喝可樂優哉游哉地看著我們在那裡打！！！當我這裡是度假村啊！！還有啊，把那薯片還給我，那是我最喜歡的！！！」
依文氣得直跺腳，一臉抓狂。
「喏，還給你……」
聽依文這麼說，尼爾很順從地把那薯片袋還回去。
「啊啊啊！！！你都吃光了，你還個袋子給我有個毛用啊！！！！」
依文五指成爪，沒有絲毫留情地揮過去。
「哇！！好危險呢！！！」
尼爾一個翻身落地，好整以暇地看著滿臉怒容的依文。
「哼！！」
依文重重地哼了一聲，沒再去看尼爾，轉過視線看向慘兮兮的涅吉。
「你到底要我說過多少次啊！！小弟！！！千萬別停下腳步！！在防禦之後，如果沒有辦法應付接下來的攻擊就沒有意義！！當你被逼到必須停下腳步的狀況時，就代表你輸定了！！懂了嗎！！哼！！！」
「嗚……」
坐在地上的涅吉被罵的狗血淋頭，這已經是他的全力了，要擋下她們的接連不斷的攻擊哪有那麼容易啊……
明明就是被尼爾氣到抓狂後找他這只無辜的小羊羔出氣嘛……
「喂！！小弟，你的眼神好像對我很不滿啊！？是不是啊！！」
「嗚啊！！絕對沒有！！」
這個人真的好恐怖啊……
「不過……」依文轉過身去，留給了涅吉一個美好的背影，「你終於能撐過一分鐘，算是有進步了，果然百日的修行不如一次的實戰呢……」
涅吉長大了嘴巴，雖然看不到依文的表情，但是，這感覺好像是被誇獎了……
對方的語氣貌似還有一點小小的開心……
「明天開始就讓你學一些能夠應用的東西吧……」
「咦！？真……真的嗎！？」
果然這個人是個好人呢……
「哼，別高興得太早，你只是好不容易站在門前而已，從明天開始，你就會知道地獄變得更深了……哼哼哼……」
依文側過臉，嘴邊掛起極之陰險的笑容，邪氣爆發。
「是……是的……」
收回前言……
「不過，你確實已經通過第一階段的修行了，所以我要再找個人來陪你修行……」
依文平淡地告訴了涅吉接下來的打算，涅吉微微一愣，視線移到了場外的尼爾身上，似乎在想尼爾是不是會陪他修行。
「別看我，我自己還忙著呢……」
尼爾揮揮手，打消了涅吉的念頭。
「不是那個白癡小鬼……」依文掃了尼爾一眼，然後揮著！」
「這……」
涅吉把目光投向門口的方向，就看見了小太郎走了進來，而他的身後不遠處則站著瞇瞇眼笑著的楓和古菲。
「小太郎！」
「嗨！！」
「你怎麼跑來啦！？」
「哼，怎麼可以只讓你一個人吧一天當兩天用呢……不過我最近比較有空了……」
「那隻狗應該是最適合當你的對手的人，跟他交，這就當是熱身……不過你應該會輸給他……」
依文打斷了兩人的話，雖然她的判斷讓小太郎有些小高興，但是他對於依文對他的稱呼更加無奈。
「起碼叫我的名字吧……」
涅吉聽到依文的話後，臉上浮現充滿戰意的笑容，「好的！」
「喂，這樣好嗎？你剛剛才修行完，應該很累吧？先休息一下吧！」
「沒問題！謝謝你擔心我。」
兩個少年相視一笑，身影頓時飛錯而過。
尼爾撐著下巴看著兩個不斷交錯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小鬼？你也想修行了？」
依文在尼爾的身旁坐下，帶著玩味的笑容問道。
「修行啊，說起來我最近都有些鬆懈呢……」尼爾撓撓頭說道，「嘛，我倒是有些事情想問你……」
「嗯？什麼事？」
看到尼爾的臉色有些嚴肅，依文有些好奇。
「嗯，就是……」尼爾轉過頭，眼神十分認真，「你的吊帶內褲很性感，不怕打著打著就走光嗎？那很容易掉下來的吧，而且你還穿這麼短的裙子……到時候光溜溜的下面被涅吉這隻小色鬼看光光咯~~還是說，你在誘惑他？」
「…………」
依文呆滯了幾秒鐘，隨即回過神來，臉上頓時冒起羞惱的緋紅。
「你這混蛋突然間說什麼啊！！！！我還以為你會說什麼正經話！！我真是個白癡啊！！！殺了你啊！！！！」
依文羞惱地舉起剛剛和涅吉修煉時的那把大刀，胡亂地砍著。
「哎呀呀~~~終於知道自己吃虧了，要殺人滅口啦~~~就一隻小蘿莉，還穿得那麼給力，嘖嘖，說到底你還是個活了幾百年的女人啊~~~」
尼爾左閃右避，還出言調戲，完全不把依文的攻擊看在眼裡。
「你還說！！！」
依文眼裡都快冒出火，真想將眼前的人殺之而後快。
跟那個人一樣的口無遮攔，一樣的壞笑……
兩道相似的身影，無意識地在腦海中漸漸重疊，眼神，變得恍惚。
「失去平常心可不好哦，依文潔琳……」
尼爾一個瞬動，眨眼間來到依文的身後，抓著那揮舞著大刀的纖細右手，而自己的左手環於依文的腹部前。
感受到耳邊的溫熱與身上的觸感，依文腦中霎時空白，不過她很快就清醒過來，滿臉通紅地掙扎開那個懷抱，怒目盯視那個一臉壞笑的尼爾。
「你這傢伙……」
依文咬牙切齒，心裡愈發想將尼爾砍成幾十段埋了。
這個傢伙，才不像那個人呢……
對，一點都不像呢……
尼爾聳聳肩，對自己剛剛做的事情毫不在意，反正在他眼裡也不是什麼大事。
依文正想吼他幾句，不過卻察覺周圍一片安靜，轉眼看去，就看見涅吉幾人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這邊，想必把剛才的事情都看在眼裡了吧……
「看什麼看！！快給我去修煉！！信不信讓你們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啊！！！」
依文臉色有些紅潤，惡狠狠地對著涅吉和小太郎喊道。
「啊，是！！」x2
兩人連忙敬了個禮，繼續對抽……
古菲和楓很識相地躲到一邊去，剛剛的事，她們什麼都不知道……
茶茶丸看著自己的傲嬌主人，堅決表示這個時候絕不能吐槽……
因為會死的……
看著幾人的樣子，依文也沒說什麼，輕哼一聲，繼續盯著尼爾，磨拳擦腳想衝過來。
「咳咳，那個，別激動，我真的有事想找你商量……」
「哼！！」
依文重重地哼了一下，別過臉去，沒有表態。
【剛剛做的太過了嗎？呀，本來只是想逗她一下的……】
尼爾罕見地反省了一秒鐘，馬上又拋到九霄雲外。
【老大真的沒救了……不過剛剛那蘿莉的表情很好啊，又多了些收藏~~~果然蘿莉賽高！！！】
安德勒斯，是個蘿莉控呢……
「其實我想找你聊一下的是我身體內的那個力量……」尼爾思索了一會，緩聲說道，「如果我想完全動用那力量的話，會怎麼樣？」
「哦？」依文被尼爾的話題挑起了興趣，嘴角微微勾起，「結果只有兩個，要麼你駕馭了那股暗，要麼，就墮落成鬼……」
「…………」
「不過，這兩者倒是有個共同點……」依文眼含深意，聲音變得誘惑嫵媚，「就是，你最後都是變成了怪物……這一點，你一直都明白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不過是想從我得到其他的答案，一個渺茫的希望，一些自欺欺人的安慰罷了……」
尼爾的臉色有些發白，拳頭也緊緊地握著。
「怎麼了？想要動用那份力量嗎？」
依文的手指繞過那金色的髮絲，笑容愈發玩味，「小鬼，你真的想這樣嗎？現在的你應該渴望著人類的身份吧？因為，你還想要得到屬於人類的愛啊……」
「你的感受，我能夠理解的哦……所以，逃避，一直逃避下去也可以的……這樣，也是一種生存呢……」
依文彷彿在誘惑著尼爾一般，一言一語不斷迷惑著對方的心靈。
尼爾那隱藏在劉海下的眼神，依文無法看清，但是，她知道眼前的小鬼，在不斷掙扎著的吧……
良久，依文都沒有聽到他的答覆，她，只是靜靜地平視著少年。
風，吹開了額前的秀髮。
「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尼爾撥開那被吹亂的長髮，露出一個誰也看不透的笑容，「那就逃避，逃避，也許，逃到最後，我會找到自己的答案呢……」
遙望天空的眼神，深遠。
依文輕輕一笑，對於尼爾的選擇也不作回應。
這條黑暗的路，就由他自己摸索……
「跟你聊天還蠻開心的耶，依文……」尼爾收回目光，對著依文莞爾一笑，「有機會再聊吧~~」
「哼，我才不想跟你這個麻煩的小鬼聊呢……」
「誒~~不要嘛~~凱蒂~~~」
「不許這麼叫我啊！！混蛋！！！」
「凱蒂很可愛啊~~~」
「啊啊啊！！！果然你還是給我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