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2章 選擇 文 / 白王珈藍
祭典，仍在繼續，只是，天空如何絢麗，地上如何歡鬧，尼爾對這些，熟視無睹，只是靠著欄杆，注視著無限的遠方。
那裡，是未來，還是過去……
「尼爾老師，約會很開心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尼爾的眼神再次恢復清澈之色，他沒有回頭，只是看著地上的人們，平淡地說道，「找我什麼事，超鈴音……」
超微笑著來到尼爾的身邊，與他一起觀望著歡鬧的盛典。
「我只是想要尼爾的力量而已……」
「呵……」尼爾斜睨著超，「是想要我的力量，還是忌憚我的存在……害怕我會破壞你的計劃，所以要把我拉到你的陣營去嗎？」
超微微一笑，毫不掩飾地說道，「的確有這個方面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超直視著這個大人版的尼爾，「我相信你會理解我的計劃……」
「改變世界……還真是偉大的理想……」尼爾微笑著，似讚賞，似嘲諷。
「不管別人怎麼想，我只要達到我的目的就可以了！」
「為了改變那無法挽回的痛苦，無論是多沉重的代價都願意付出嗎……」
尼爾目光移開，似是在問超，也似是問自己。
「明明有能力可以改變，為什麼不去做呢？」
超若有所指地回道，尼爾眼底游離著一絲迷茫。
尼爾微微闔上雙眼，「你確定你所做的事，不會導致你那個未來的發生嗎？也許正是你的原因而導致了那個悲劇的時代……又或許，時代的結局始終是那一個，你根本無力改變任何東西，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而已……」
超鈴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遙望著那漫天碎星，漸漸出神。
良久，默然。
「那我會繼續去做……一次不行，就來第二次……直至能夠改變為止……即便是徒勞，我也會嘗試……」
輕聲的回答中，有著無法言喻的堅定，少女閃爍的星眸，奪去了世間的一切的光彩。
尼爾的臉色微微變化，望著超鈴音，眼眸，極為深邃。
「呵，你跟我，還有涅吉，應該說，很像呢……不過，你要幹的事情好像還挺有趣的……」尼爾發出一聲輕笑，離開了原地，轉身緩步離去，並說道，「世界會變成怎樣，我並無所謂……現在我所感興趣的，只是你在這個腐朽的世界，會如何掙扎而已……那麼，我們暫時是目標一致的……」
「別讓我失望呢，超鈴音……」
超臉上閃過一絲愕然之色，她看著少年離開，眼色無比複雜。
「超，讓尼爾過來，真的沒問題嗎？」
尼爾離開後，另一個人來到超的身邊。
「真名……」超看了旁邊的龍宮一眼，繼續凝望著少年消失的方向，「暫時來說，沒關係，而且，他的力量是必須的……起碼不能讓他成為敵人……」
「嘛，能不能爭取他過來我們這邊還真是個運氣活呢~~~」超忽然撓著頭笑道，「看來我的運氣還不錯呢~~~」
「但是，那個人控制不好，可是很危險的……」龍宮輕笑道，「他是不會被人所束縛，只會隨自己的心行動的人……所以，隨時變節都有可能呢……」
「也許吧……」超對著龍宮笑道，「但是呢，這樣也許能夠改變他那危險至極的心……改變小小也足夠了……」
「改變？」龍宮疑惑地看著超，超只是隨意說道，「是呢……在未來，他可是被人所畏懼的魔王啊……渴望破壞這個悲傷的世界的魔王……」
「呃……」
龍宮被超的話愣住了，超看著龍宮的反應，輕輕一笑，沒有繼續說下去，安靜地離開了。
恢復了原來樣子的尼爾，正考慮著接下來的事情，突然手機的鈴聲響起，打開一看，是學校的魔法師們要開會，尼爾收到通知後，往約定的地點走去。
「什麼事，突然召集我們？」
尼爾過來後，就看到涅吉、隆道他們都在，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尼爾……」
涅吉此時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對尼爾說起超的事情，超禁錮了隆道，並打算把魔法師的存在曝光，對於他們魔法師來說，這是非常嚴重的事態。
「你們想說的，只有這些嗎……」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尼爾只是冷淡地聽完一切，臉上沒有一絲驚訝之色。
「尼爾，你早就知道這些事嗎？」
隆道放下手中的煙，皺著眉頭看著尼爾。
「比你們早一些而已……」尼爾不可置否地聳聳肩，但馬上引來了其他魔法師的斥責。
「你為什麼不說出來！這可是世界性的危機啊！」
「你這樣做還算是魔法師嗎！？」
尼爾只是冷眼看著這群自以為是的傢伙，忽然覺得內心一股煩躁，就轉身離開。
「尼爾，你去哪裡？」
涅吉的聲音，只是讓尼爾頓了一下，他沒有回頭地繼續往前走去。
「你們好好加油吧，偉大的魔法師們……」
嘲諷的話語，迎著風送入那些面色變得難看的魔法師們的耳裡。
此刻，尼爾躺在草地上看著滿天的繁星，之前有所煩躁的心也變得平靜下來，他並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是對是錯，他僅僅是對超鈴音的話產生了共鳴罷了……
逃避著過去的一幕幕悲劇，才渴望著能夠改變……
不，心中始終有著另一股聲音，告訴自己，那應該是更為單純的目的……
僅僅是渴望破壞，渴望混亂而已……
讓所有人都痛苦而已……
「嗚！」
尼爾忽然很痛苦地捂著自己的額頭，良久，才放鬆下來。
「自從上次的暴走後，貌似越來越嚴重了，是因為被暗所侵蝕嗎……」
尼爾看著自己的雙手，重重地歎了口氣，這樣下去，自己也許真的成為一頭只會不斷破壞和殺戮的野獸。
「嗯？」
尼爾忽然感到有人來到自己的身後，回頭看去，就看見茶茶丸站在不遠處。
「是你，茶茶丸同學……」
「尼爾老師……」茶茶丸對尼爾點了下頭，接著說道，「我們該去和超同學會合了……」
「哦，你也是超的人啊……」尼爾有些好奇地看了茶茶丸一眼，隨即起身跟著她向超的所在地走去。
不久後，他們就來到第三廢校舍，尼爾看了一下，發現龍宮也在，他沒想到超還拉來這麼一個實力很強的夥伴。
「呵呵，看來超齡音準備了不少事情呢……」
尼爾站在那裡，對龍宮笑了一下，就把目光投放到下面的超、涅吉、剎那和楓四人身上。
「怎麼了？」
尼爾好奇地問了一下，而一直觀察著的龍宮回答道，「本來涅吉老師約了超見面的，但是談判失敗，就打起來，而且涅吉老師那邊也來了兩個幫手，不過還是不敵超，逃到這個地方來了，但是這裡好像隱藏了不少人。」
「不敵？」
尼爾古怪地看著下面的超，她自己一個人居然可以幹的過這三人，自己還真是小看她了。
下方的超同樣感覺到周圍有不少人隱藏著，不由得想到是涅吉安排了魔法師埋伏在這裡。
「俗話說寡不敵眾……這樣對我不太利了……」超舉手一揮，「所以我也找了援軍過來幫我……」
三道人影忽然而至，站在超的身邊，涅吉看到這三人後，馬上大驚。
「你好啊……涅吉老師……」
龍宮對著涅吉輕笑道，隨即看著一旁的剎那和楓，「楓，剎那……我一直很想跟你們交手呢……」
「嘖，超同學你居然把我當成小兵啊……揮一揮手就讓我登場，我的登場費好貴的哦~~」
作為反派角色，尼爾超想做老大，就像超剛剛那樣，揮一揮手，就讓小弟登場，那個帥啊……
「尼爾老師，我現在可是很認真地對付對方，你就別搞壞氣氛了……那邊的幾個人都被你話愣住了……」
超哭笑不得，她由始至終都摸不透這個人，真是夠隨心所欲的。
「龍宮同學！？茶茶丸同學！？還有尼爾，為什麼……」
涅吉完全搞不清眼前的狀況了，為什麼是同班同學的大家，明明是兄弟的尼爾，卻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彼此對抗著。
「等……等一下！不行啦！這樣太奇怪了！大家都是同班同學，你們不能彼此傷害啊！剛剛的那場戰鬥就算我輸了吧！我……我願意跟超同學站在同一陣線！」
「涅吉老師！？」剎那一驚，沒想到涅吉會這麼快就妥協了。
「所以，請你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
「呵呵……涅吉，你真是個好人，但是，我不能停手……」
超看著天真的涅吉，微微一笑，也許涅吉的提議不錯，但是，她已經無法停下來了。
「超同學！」
「涅吉……」楓叫住了慌張的涅吉，睜開眼神秘一笑，「放心吧！我們還有最後王牌呢！」
周圍的牆板開始倒下，超和龍宮謹慎地看著周圍，警戒著這狀況。
啪——
啪啪————
「歡迎參加超鈴音歡送會！！」
禮花的爆鳴聲，女孩清脆的歡鬧聲，相繼響起。
涅吉和超都有點呆住了，看著3a的大家都在這裡，而且準備了那麼多的東西，正是要開派對。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尼爾本來也收到一條關於辦歡送會的短信，地點貌似就在這裡，只是自己沒去在意而已。
3a的學生們團團圍住了超，場面一陣混亂，尼爾看是打不成了，就轉身走去，不過涅吉馬上拉住他，「尼爾，你為什麼會站在超同學的那邊？」
「我只是覺得挺有趣的，所以才會跟她一個陣線……」
尼爾對他笑著，隨即認真地注視著對方的雙眼，「如果你有能力的話，那就試著去阻止吧……當然，你也好好思考一下超所要做的事情吧，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對錯……」
說完，尼爾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尼爾……」
風，變大了。
未來，正在悄然改變著。
尼爾看著那發光的世界樹，心中閃過很多的想法。
此時所做的事，未來是有所改變，還是導致最後的悲劇呢……
自己無法得知，那是遙遠未來的事情，而自己，也未必能夠活到那個時候……
「尼爾……」
「蒂法……」
沒有回頭，尼爾就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畢竟，太熟悉了。
「怎麼，要成為我的敵人嗎？」
尼爾回頭笑道，那笑容有著看不透的苦澀。
蒂法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頭，坐到尼爾的身邊。
「涅吉把事情告訴我了……」
「哦，那你打算幫他嗎？嘛，畢竟你也是魔法師……」
「尼爾，你認為你做的事，有意義嗎？」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是呢……」尼爾闔上眼睛，感受著風的流動，「我也想試著去改變什麼……嘗試一下……」
「但是，你這樣做，現在的幸福，也許會盡數化為烏有……」
「…………」
「你的心底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想去面對而已……不過，你真的打算這樣做，我也不會阻撓你，我說過，我會跟你站在一起的……」
「根本，沒那個必要，蒂法……」
「不對哦，我可是你的從者，所以，你不能阻止我……」
看著蒂法的笑顏，尼爾也變得安心下來。
「如果是父親的話，他大概會贊成超的計劃，就算是成功率不會很高……」
「你說納吉叔叔……」
尼爾的話讓蒂法想起了那個不太熟悉的身影，那個人的一切，都如同傳說一般壯麗，自己所知道的，都是從別的地方聽來。
而最重要的一點，那個人，是眼前的少年的父親，是他一直所追逐的存在。
「老爸他很不拘小節，他才不會考慮會導致怎樣的結果，與其唧唧歪歪地討論著會發生什麼事，倒不如直接開干，嘛，總的來說，老爸就是一個超任性的傢伙……」
尼爾想起一直以來所收集到的資料，根據那些還有武道會山的那人看來，自己的老爸就是這麼個混蛋……
但是，這樣的父親，猶如太陽一般的存在，照亮了所有人，也照亮了世界……
這就是，被譽為英雄的納吉·史普林菲爾德。
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看著尼爾的那一抹淺淺的笑意，蒂法也不禁笑了，「也對呢，納吉叔叔就是這樣的人呢……」
「嘛，現在我蠻在意的是涅吉，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還真的有些期待呢……」
是追逐著父親的背影，還是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
是要經歷痛苦改變現有的世界，還是守護著幸福的日常？
到底會選擇哪一個呢？
這不僅是涅吉一個人的問題，也是尼爾所徘徊的迷茫。
或許，心底早有答案，只是未曾發現……
又或者，是不想發現……
「這麼說，你是在期待涅吉的成長嗎？」
「可以這樣說吧……我不可能一直站在他的身邊，這件事，或許會改變他的人生看法，也就是，所謂的成長……」
「那尼爾也是很任性呢……」
「呃，是嗎？嘛，這次就讓我任性一次好了……」
讓我好好看看吧，涅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