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9章 月下夜話 文 / 白王珈藍
「她們在幹什麼？」
在依文的別墅裡瞎逛的尼爾走到大廳的時候，看見一群女生在拿著小棍子比劃什麼，而涅吉好像站在她們身邊說什麼。
【她們好像是在練習魔法吧……】
安德勒斯的聲音忽然在腦海中響起，尼爾看了看，覺得是這麼回事，隨即轉身離開。
【咦？老大，不過去湊熱鬧嗎？】
安德勒斯對於尼爾的離開有些好奇，按它對自家主人的個性理解，這貨看到有趣的事都會插上一腳，結果把事情給搞混了就開心了……
反正就是一個混蛋……
「嘛，今天沒什麼心情……」尼爾聳聳肩說道，心中似乎有些煩悶，「對了，現在有時間就研究一下你說的那個阿爾哈扎特的魔法吧……」
【好的，老大！】
安德勒斯的語氣似乎有些興奮，畢竟自己的主人要開始涉足這方面的魔法研究，那麼自己解放的日子就快到來了！
哈哈，那時候就可以隨意來一發啦！！！
於是，尼爾又向魔王的道路前進了一大步……
時間悄悄流逝，當尼爾回過神來的時候，天空早已繁星滿佈，皓月高掛。
「啊啦，這麼晚啦……」尼爾抬頭看著空中的月亮，美麗得有些不真實。
【嘛，老大你太認真了……不過，老大真是強爆啦！這麼快就掌握了這麼多的東西！】
安德勒斯越說越興奮，在它遇到這麼多主人中，有見過天才的，但還從沒見過這麼快把只是掌握的人，這怎麼說都是另一個體系的魔法……
但是眼前的這位主人，卻充分掌握，而且隱隱有一種跟自己的知識融為一體的感覺……
這已經不是天才的範疇了……
猶如鬼神……
「嘛，掌握規律就好……」尼爾淡淡笑了一下，並沒在意自己所做的事有多麼令人驚訝。
「不過……」尼爾的眉頭忽而微微擰在一起，安德勒斯正以為他想到什麼難題的時候，他輕聲開口道，「肚子好餓……都忘了吃飯……」
【…………】
尼爾沒去管發呆中的安德勒斯，正想起身去找吃的，就有人來到身邊。
「哦，尼爾小子，你終於停下啦……」
尼爾轉頭看去，就看見依文向自己走來，而茶茶丸和茶茶零就跟在她的身後，而茶茶丸手上就拿著尼爾想要的東西。
「沒想到你挺會照顧人的嘛，依文桑~~」尼爾笑嘻嘻地跑過去把茶茶丸端過來的食物拿下，放在地上就開始動口。
「唔，呃胃好不哈（這味道不錯）……」尼爾一邊嚼著雞腿，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你就不能吃完再說嗎？」依文無力地搖搖頭，隨後就在尼爾的身邊坐下，拿著一杯紅酒，靜靜地看著空中的明月。
尼爾看了看正沉浸於思緒中的依文，也不知道這個活了500年的吸血鬼真祖在想什麼，就隨口說了一句，「在想我老爸嗎？」
「噗————」
一句話，就讓本來優雅喝著紅酒的依文噴了出來。
「誰在想啊！！」依文惡狠狠地瞪著他，不過臉上卻有著隱隱若現的可疑的紅暈，這讓尼爾十分鄙視。
想就想嘛，真是傲嬌……
「喂，小子你的眼神很失禮耶！！不要忘了這飯是誰給你的！」
「是是是……」尼爾快速地把食物放入嘴裡，對傲嬌中的依文聳聳肩。
「哼！」依文別過臉去，不想去看這個煩人的小子。
「這月亮挺漂亮的……」在這安靜的氛圍中，尼爾首先開口了，看著天空的他，眼神有著無人理解的深邃。
「是嗎……」依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後，同樣也把目光投向那巨大的月亮之上。
「但終究是虛偽的……」
尼爾的語氣很輕很輕，彷彿給人一種虛無的感覺，依文看著這個自己現在那個弟子的兄弟，始終覺得他與別不同。
涅吉那個笨蛋，很單純，單純的如同春日的陽光……
而這個人，卻是一種無比深邃的黑暗，彷彿吞噬一切的黑洞……
這要背負著何等的痛苦，才會造就如此一個人……
依文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並不比自己高多少的少年，問道，「為什麼這麼說呢……」
「如此美麗的月亮，終究只是外界的投影而已，無論如何點綴，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說到底，也就是自欺欺人而已……」
尼爾收回目光，注視著身邊的人，「虛偽的幻想，並不能給予人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依文輕輕地笑了，她看著那顆依然高掛的明月，在柔和的月光傾灑之下，被譽為黑暗福音的她，此刻卻如此的聖潔。
「但是，這不是讓你看到了所謂的美麗嗎，無論虛偽與否，這份美麗終究是印在了你的心中，至少，這份美麗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嗎，小弟？」
「但是，在這美麗的背後的真實，卻是令人唾棄的醜陋，這樣的美麗，不是更讓人覺得痛心，無力嗎……」尼爾若有所指地說道，嘴邊掛著的是苦澀的笑意。
「那麼，你要否定這份美麗嗎？小弟……」依文意味深長地看著尼爾，眼中帶著別人無法看懂的光芒。
尼爾避開她的目光，低著頭，秀長的髮絲掩蓋了他的面容，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不知道……」
沉默了不知多久，一分鐘，也許十分鐘，尼爾抬頭看向依文，平靜地問道，「那麼你呢，依文潔琳……」
「我嗎……」依文沒有馬上回答，她微微闔上明媚的雙眼，感受著月光的那份溫柔，良久，依文的聲音才響起在尼爾的耳邊，語氣輕柔，「我一直都相信著，就算虛偽也好……」
「我啊，並不後悔……」
那個人的光芒，真是那樣的耀眼，那樣的美麗……
對身處於黑暗中的自己，伸出了手，把自己拉離了孤獨……
第一次，如此的嚮往著光芒……
也許，自己期望著救贖……
也許，那個人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存在……
然而，為何最終會聽到那個人的死訊……
自己堅信的美麗的光芒，那刻，化為泡沫……
但是，始終忘不了那份溫暖……
忘不了呢，納吉……
尼爾並沒有出言打擾回憶中的依文，只是平靜地看著夜空，平靜地想著曾經屬於自己的那份美麗……
那份美好得讓人心碎的回憶……
正當兩人各自沉浸於過去時，不遠處卻傳來一陣不是很響的爆炸聲，讓兩人都回過神來，把目光投往那個方向。
「那邊怎麼了？」尼爾好奇問了一句。
「應該是涅吉小弟在那裡練習吧，好像是練習我教他的雷之斧吧……」依文感受了一下空氣中的魔力波動，才開口說道。
「這麼晚了，還在練習，小弟還真是努力啊……」
「因為渴望力量吧……」
尼爾淡淡地說了一句，就拍拍身站起來，似乎要往涅吉的方向走去。
「小弟，你要過去嗎？」
「是啊……」尼爾向後瞄了一眼，「那你不也跟來了……」
「嘛，關心一下弟子的修行……」
「還真是稱職的師傅呢……」尼爾隨意一笑，繼續往前走去，依文也帶著茶茶丸和茶茶零跟在他的身後。
當他們來到訓練場的時候，就看見涅吉正和明日菜聊什麼，而和香就躲在一個石柱後面頭痛偷偷看著。
尼爾和依文都不是普通人，自然能聽到那邊在說什麼，當涅吉說到要告訴明日菜昔日的往事的時候，尼爾的眉頭微微皺在一起。
「他們在幹什麼呢？」和香小聲地說著，正當她看著對面入神的時候，一道聲音冷不丁在耳邊響起，「哦，那是讓意識同步的魔法……」
「哇啊啊啊！依……依文潔琳同學！」和香回頭望去嚇了一跳，同時她也發現尼爾，茶茶丸和茶茶零也在。
依文對於涅吉和尼爾的往事很有興趣，於是就向和香提議道，「你不是有能夠探查別人表層意識的道具嗎？借我用吧！我想看看小弟在想什麼……」
「什麼？我……我們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情啊？」
「看來小弟要說以前的事，難道你不想知道嗎？」依文笑得很狡黠，「我認為瞭解喜歡的男人的過去，對你會比較有利喔！」
「什麼！怎麼知道……」和香臉紅了，沒想到自己的秘密會被人知道。
尼爾看著和香的反應搖搖頭，這除了幾個笨蛋之外，都一大群人知道了……
「小弟也說過他會跟其他人說這些事情，所以這麼做不會怎樣啦！而且身為他師傅的我，當然有權利知道。」依文繼續攻陷和香的道德底線，不斷誘惑著她，「如果讓只因為是小弟姐姐的神樂阪明日菜聽到這些事情，說不定會給她搶先呢！宮崎和香，怎麼樣啊？」
「那……那只能看一下，那應該沒問題吧……」被說得暈乎乎的和香乖乖地把道具交給了依文，一旁的尼爾看得直搖頭，不由得感歎道，「你真是惡魔啊，依文桑~~」
「小鬼懂什麼！」依文瞪了他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到道具上。
當他們打開書本的時候，涅吉那邊也發出了一陣柔和的光芒，看來魔法開始起效了，尼爾望了那邊一眼就轉身離開。
「小鬼，你不來看嗎？」依文看著尼爾的離去，有些好奇。
「沒什麼好看的，我還是去睡了……」尼爾沒有回頭地揮揮手，向著臥室的方向走去。
尼爾走過客廳的時候，就看見那群本該睡覺的女生都悄悄地往依文的方向走過去，尼爾看了她們一眼，沒去阻止，直接回到房裡。
躺在床上的尼爾靜靜地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大，不阻止那些女孩子嗎？】安德勒斯傳來念話，而尼爾則閉上眼睛側躺在床上。
「沒關係，這與我無關……」
輕聲的呢喃，若有若無。
【但是，老大，不是不想讓她們知道自己的過去嗎？】
「反正不是我說出去的……而且，這是涅吉的選擇……」
尼爾抓住床單的手漸漸抓緊，此時，他的心中，應該並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靜……
也許，自己，並不想面對那個改變自己人生的夜晚吧……
自己在逃避著，自己這個懦夫……
「晚安，安德勒斯……」
【做個好夢吧，我的主人……】
「嗯……」
房間，再次歸於夜的寂靜……